这是重逢后两人都在清醒状态时的第一个吻,是滕洛炀梦到过无数次的……他知道秦书眠不喜欢被强迫,便从来没有勉强过,希望等到他真正愿意的那一天。 可是事已至此,他恐怕再也不会有任何希望了,所以他不想错过这最后唯一仅有的机会了,他只是想最后再荒唐一下罢了…… 秦书眠看着他这副哀默之心大于死的模样,不禁气不打一出来,“砰”的将手边的杯子砸碎在地。 他怒吼道:“我说了多少次,联合乔必熏对付你的人不是我,不是我,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你不是每次都能把我身边的人调查得清清楚楚吗,怎么这回这点小事却查不出来呢?” 秦书眠想到小郑口中的他颓废堕落,又亲眼目睹他在楼下情绪失控,顿时怒极:“就算事情真是我做的又如何,这是你放纵虐待自己的理由吗?你忘了你曾经为了走到如今的地位付出了多少吗,你当初甚至不惜利用我把我当棋子,好不容易换来的这一切你就要放弃了吗?!” 滕洛炀掩面痛苦道:“不是的,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我现在想要的只有一个你啊……” 这话如果是曾经的易箫听到不知该会有多高兴,但秦书眠现在只感觉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碾压过去了,生生的痛:“滕洛炀,人不能既要还要,有些东西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就是你把我变成这副样子的吗?!” 霍沉修过去两年时间,每时每刻都被悔恨与愧疚折磨得生不如死,他真的快要受不了了。此刻发烧烧得头脑发昏,情绪更是容易激动,无意识的竟带了些委屈的哭腔,“我的箫箫,明明从前那么爱我……可为什么一翻脸又能对我那么无情,无论我怎么讨好都没有用,怎么都追不回来了?为什么要让我一步步陷进去,直到我再也出不来的时候头也不回地抛弃我,你让我该怎么办?” “滕洛炀,从我们相识之初一直到后面种种,做错事的一方从来都不是我,我没有在感情上欠过你。就算我要联合乔必熏设计报复你,也都无可厚非,但我没有这样做过,不是不想追究,只是想放过自己……” 被滕洛炀泛滥的情绪影响,秦书眠也有些失控了,明明受害人一直是自己,为什么反倒是滕洛炀一次次以弱势的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 面对滕洛炀一次又一次声泪俱下的控诉,秦书眠不禁越来越感到愤怒。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两年前濒死之际,我后悔了。滕洛炀,你欠了我七年半,也欠了我一辈子!可是后面我没有死成,或许是老天爷给了我重新选择一次的机会,我不想报仇,不想用我的后半生给那七年半陪葬,不想用自己剩余的人生为代价去报复你的过错……我他妈从头到尾只想离你远远的,安安稳稳过完余生有错吗?你他妈为什么要阴魂不散地纠缠我?!” 秦书眠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吼出了这段话,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眼角也溢出了点点泪珠。 “我错了,我错了……”滕洛炀听到他这番言辞激烈的控诉,也是心如刀绞,不禁泣不成声:“我真的真的错了……箫箫,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我绝不会让你再一次后悔的,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好不好,我们还有未来,我们可以在未来创造更多美好的回忆啊……” “求求你,没有你我怎么活啊!” 看着滕洛炀双手捂面,一度哭到哽咽,秦书眠却不觉笑出了声,只是这笑声怎么听都有些苦涩。 “没有我你活不下去?”秦书眠冷声质问:“可是两年前你给过我活路吗?!你为了权势财富地位,不择手段地靠近我利用我,甚至一度巴不得我去死,不是吗?” 滕洛炀因为发烧脑袋本就晕乎乎的,这番话无异于平地惊雷,劈得他呆若木鸡:“巴不得你去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虽然他从前荒谬的瞧不上易箫,冷落他无视他欺负他,可是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易箫主动离开,从来没有一丝一毫盼着易箫去死的心思啊。 “你说让过去的事情都过去?说得倒是轻巧,因为受害者不是你对吗?”秦书眠竭力让自己变得冷静,但是语气却控制不住的越来越冰冷,他继续道:“可是,你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吗?两年前我濒死,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身患不治之症濒死吗,又知道最后为什么没死成吗?” 滕洛炀双眼满是茫然,别说他现在发着烧了,就算是健健康康的坐在这,他也听不懂秦书眠现在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他是真的不明白…… 滕洛炀抹了抹眼泪,试探着开口:“从前是我对你太不关心了,没把你的身体当回事,以至于你生病了我都完全没发现,对不起……” 秦书眠却冷笑出声:“生病,你竟然觉得我是生病?” “滕洛炀,我记得刚接手易氏那会儿,咱们俩都忙得热火朝天,当时我的身体却在忙碌中出了岔子时常生病,最后由于身体原因被你劝说留在了家里养病,在此之后你就慢慢一步步架空了我,将易氏彻彻底底改了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那会儿经常生病并不是自然原因,而是你在我的日常饮食里做了手脚,目的就是让我退居幕后,给你当一个彻头彻尾的工具人对吧?” 听到这里,滕洛炀不禁脸色一变。 “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对吗?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中的多得多……” 秦书眠微微一笑,慢慢叙述着:“那段时间我病得断断续续的,怎么都不见大好。后来是你给我弄来了你所谓的,在国外重金为我求来的特效药,我吃了之后情况确实有好转,但那时公司以后完全被你拿捏在手了。之后你又告诉我,那个特效药也可以当养生的补品吃,可以调理气血温补身体……我信了,在你的鼓励和支持下,我一吃就是几年,从来没断过。一直到两年前遇到霍少,才将那特效药交给他手下的专业医疗团队化验……” 听着秦书眠将这些事娓娓道来,滕洛炀俨然有些坐立不安,死死低着头坚决不与秦书眠对视,整个人都散发着强烈的愧疚和自责。 秦书眠继续道:“直到化验结果出来,我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补身养气的特效药,而是你重金求来的慢性毒药!” “毒药?”滕洛炀猛地抬头,一脸难以置信:“什么毒药?!” “事到如今,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吗?”秦书眠不禁抬高了声音,怒道:“那不过就是一种私人通过高级化合手段合成的药物,早期服用会有补气养血的功效,但使用时间长了就会导致多重器官衰竭,直至最后步入死亡。使用这种药物对身体造成的损伤,一般医疗手段根本查不出来原因,最后看起来就是得了绝症不治身亡,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 “易箫,你疯了吗,你知道在说什么吗?”滕洛炀也是满脸惊恐,“那不是毒药,我怎么可能给你吃毒药,这种行为是犯罪啊,你懂点法好不好?!” “到底是我不懂法还是你不懂法?哪种好慢性毒药至少也要连续服用三五年才能达到致死的效果,如果不是你的劝说,我怎么会用了那么久?你知道我最后是怎么活下来的吗,你知道躺在手术台上,清晰地感受着医生用刀划开你皮肉的感觉吗,你感受过血液流失生死不由自己做主的痛苦和绝望吗?医生提前告诉过我,那台手术的风险高达百分之九十七,不过,我很幸运的成为了那百分之三,否则你也看不到现在站在你面前的秦书眠了……” 秦书眠先是声嘶力竭地怒吼着,说到后面反倒慢慢平静了下来,这件事始终是埋藏在他心里最深最痛的一道疤,对他而言太痛苦太可怕,他也不想再回忆起。 而今再度提出来和滕洛炀这个始作俑者对峙,几乎已经耗光了他全部的勇气。 这事儿始终是秦书眠心里的一根刺,在他看来滕洛炀永远欠了自己一条命。背负着这样的心理重担,他就永远不可能真正原谅滕洛炀,或者真正将这个人从心里剔除,不如趁此机会将所有事都摊开了说,他倒是很好奇滕洛炀会是什么反应…… 到了这一步,滕洛炀还能捧着他那一颗所谓的真心,口口声声说爱他,对他纠缠不休吗? “我没有,那不是毒药,我从来没有给过你什么慢性毒药……” 滕洛炀脑子里越想越乱,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自证清白了,就连解释也变得语无伦次了,“那段时间我为了让你慢慢退出公司的各项重大决策,确实对你的饮食动了点手脚,导致你一直大病小病不断……但是我后面给你的特效药也确实有解药的成分在里面,之所以会哄着你长期服用,是因为那药用久了会让人变得虚弱,具体表现在嗜睡容易疲乏免疫力下降,症状要是特别严重我也不敢拿给你用啊。” “我只是想让你没有余力插手公司的事儿,但从来没有想过害你性命啊……易箫,你是不是被人给骗了!” “事到如今你还想着给自己辩解!”秦书眠顿时气极,“难道我当年看到的化验结果是假的?难道我当年多处器官衰竭吐血不止躺到九死一生的手术台上,这些通通都是假的,只有你的一面之词是真的对吗?!” “药是你花费重金找人弄来的,它的出处它的功效难道你会不清楚?难道你还能被人给骗了不成,别自欺欺人地扯淡了……” “等一下!药的出处……”滕洛炀似乎脑中突然猛地闪过一些什么,他恍然大悟:“药不是我弄来的。” “药是你亲手交给我的,也是你亲口阐述了它的功效和性能,也是你一次次劝我继续服用,这药不是你还是谁弄来的?” 滕洛炀急道:“真的不是我,是……” 想到那个人,滕洛炀欲言又止。 秦书眠明显质疑:“到底是谁,怎么不继续说了啊?” 滕洛炀迟疑了许久,才艰难道:“是我妈……不,是蓝雅琴……” “什么?!”秦书眠皱眉。 想通这件事之后,滕洛炀就跟丢了魂一样,轻声喃喃道:“是她……是她找人弄来的药,她跟我说这药用久了只会让你的身体变虚弱,等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再让你把药停了,修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是她骗了我……” “真是这样吗?” 虽是怀疑的语调,但秦书眠竟然有种要落泪的冲动。他心中那道禁锢了他两年多的枷锁仿佛在这一刻终于卸下来了,他一直想不明白,滕洛炀真的就那么容不下自己非要置他于死地吗?如果今天没有将这个心结解开,在他心里滕洛炀就永远欠他一条命,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做到不恨。 他也知道滕洛炀就算手段再阴险心机再深沉,也不会拿这种事随便栽赃自己的亲生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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