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项链上串着两枚一模一样的戒指,戒指的内圈分别还刻了两个人名字的首字母。 滕洛炀看到的一瞬间,惊得瞳孔都收缩了,脸色煞白,一颗心被瞬间冰冻了似的,怎么会…… 秦书眠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戒指怎么会在我这里对吗?” 易箫曾经数次问滕洛炀他的戒指在哪里。 易箫是一个很好骗的人,尤其是他最爱的滕洛炀,说什么他都信。 那么他是怎么发现滕洛炀变心了,继而得到证实的呢? 几年前的一个傍晚,两人结婚不到几个月,易箫买菜回家的路上看到了滕洛炀。 滕洛炀在楼下的儿童乐园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冷冰冰地抽着烟,脸色阴沉沉的看起来心事重重。 他正准备上前询问并顺便一起回家,这时几个蹒跚会走的奶娃娃扮家家酒少了颗宝石,稚子天真,摇摇晃晃地走到滕洛炀面前,问可不可以借用他无名指上的婚戒。 滕洛炀完全没有,哪怕丝毫的犹豫,便将戒指摘给孩子就转身离开了,仿佛只是随手丢了个无关紧要的垃圾,又好像是丢掉了一个压得他喘不过来气的麻烦,如释重负。 易箫一颗心像是被瞬间冻结成冰,而后又被重锤狠狠击碎化成了无数渣子。 易箫不知道那短短几分钟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花掉自己大半年的工资将戒指从那娃娃的家长手中买了回来,小心翼翼地珍藏在锦盒中。 继而若无其事地做饭,若无其事地面对滕洛炀和从前并无半分区别的笑容和关心话语。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不断地为滕洛炀这一行为找借口,他始终不敢相信也无法承认滕洛炀是因为不爱他了。 只有在后来被滕洛炀欺负得厉害了,他才会麻木地问他,他们的婚戒去哪了。 滕洛炀哪怕是找个像样的借口敷衍他,哪怕说戒指不见了,他们重新订一对新的,易箫也能说服自己接受。 可是滕洛炀没有,自那之后他就对易箫一天比一天差,他晃着一双空落落的手指在外面肆无忌惮地花天酒地。甚至在易箫数次询问之后,仍没有想到要找个借口补救一下。 因为他从来没有在意过易箫的想法,一直到最后沈逍的出现,易箫才不得不被迫承认,他确实不爱自己。 婚戒对不爱的滕洛炀来说,确实是种束缚。 “这对戒指我一直贴身收藏着,从前的易箫是因为渴望你能够回头。而我,只是为了时刻警醒自己,不要再犯同样愚蠢的错了。” 秦书眠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目空一切的淡然,将戒指重新收好:“我已经放下了,希望你也能放过自己,往前看吧。” 秦书眠说完就走了,这一次滕洛炀没有再阻拦。 只是在秦书眠走后,原本安静沉默的滕洛炀突然像一头发疯的野兽一般,一脚踢翻了旁边的餐桌,几乎将包厢内能砸的全砸了。 他原本以为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秦书眠已经慢慢接纳他的,至少他接受了自己的生日邀请,这已经是一个意料之外的进展了。 他为了这一天费尽心思,就连用餐时准备跟秦书眠的对话,他唯恐出错,都在私底下默默排练了好几遍。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满怀憧憬期待已久的时刻,秦书眠爽约了,并且还让他亲眼看到秦书眠和其他男人卿卿我我,他怎么能承受得住。 但比他更加痛苦的,是两年前的易箫,秦书眠甚至不用细数,他以往的罪行就足够让他无地自容。 滕洛炀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声,像是一只困兽在宣泄自己内心的绝望,他捂着脑袋慢慢蹲在了角落,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滚落。 从始至终最对不起易箫的都是自己,他甚至怪不了任何人,一切的负面情绪甚至找不到任何宣泄口只能自己慢慢排解,对精神的过度压迫让他痛苦不已。 秦书眠自那天之后,照旧两点一线地在剧组和家里来回奔波,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只有落落发现,在那之后滕洛炀一次都没有再来过了,对此秦书眠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只是闲下来的时候会望着某个地方发呆。 落落有些担心,小心地问:“秦哥,你跟滕总到底怎么了呀?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不是还要一块儿过生日来着,怎么在那之后滕总再也没来过了?” 秦书眠弹他脑门:“人家有什么义务一直过来?” “哎哟!”落落忙抱住脑袋,小声问道:“滕总明明一直很喜欢你,你们是不是吵架啦?” “吵什么架,你当小学生呢。” 落落继续道:“既然没有吵架为什么不能好好沟通啊,滕总没来的这段时间,明明你也有些心不在焉,秦哥既然你对滕总也有好感为什么不能正视呢?” “心不在焉?”秦书眠的表情看上去竟有些疑惑,“你觉得我对他有好感?” “旁人可能看不出来,可是我好歹跟了你两年啊……” 落落一边细想着:“之前郁总和乔少明明也明确表示过要追你,可是你都一笑了之没有放在心上。后来滕总出现了,虽然你一向对他没有好脸色,但下意识的举动里总透露着对他的在意,你从来都不会对郁总和乔少这样的。” “……” 秦书眠没有出声反驳落落,只是皱紧了眉头,心中五味杂陈。 原来就算时隔两年,他对滕洛炀依旧会那么与众不同么?就连身为局外人的落落都能看穿他下意识的举动。 他拼命想要伪装自己,抹去与滕洛炀那段不敢回首的过往,可他自以为坚固的铠甲原来竟如此不堪一击么?多么可笑。 不得不说滕洛炀对他而言,就是如蛊虫一般容易让人致幻上瘾的。 这段时间滕洛炀步步靠近,对他百般忍让,对他有求必应,竟然险些让他在这些糖衣炮弹中迷失。 秦书眠有些唾弃自己,都过去两年了,竟然还会因为滕洛炀的一点示好而兵荒马乱。 可夜深人静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他又会不受控制地想起这个人。 想起他带来股份转让书时的决绝,想起他时不时赶来剧组费尽心思找话题与自己闲聊,以及他熬着通红的双眼守在床前等自己醒来的模样…… 不知不觉在这段时间里,滕洛炀似乎又无孔不入地闯进了他的生活,让他不受控制地想起与滕洛炀最初的美好。 为此秦书眠觉得烦躁不已,不论如何,他绝不可能重蹈覆辙再跟这个人有任何牵扯。 两年的时间不够就三年,四年,五年,总有一天他会将这个人彻彻底底忘掉。 这天,在秦书眠准备收工回家时,被导演神神秘秘地叫了过去。 导演脸上充满了探究,说有人点名要见他,这个人或许关乎着整部剧的命运,让他小心些应对。 导演并未说明来者是谁,只告诉了他见面地点。 “秦哥,看样子导演似乎都对这人忌惮三分,到底是什么大人物呀非要见你?”落落满脸疑惑。 秦书眠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一无所知,只能以公事公办的态度从容赴约。 见面地点约在一家高级私房菜餐厅,秦书眠推开包厢的门,瞬间明白了导演顾忌的态度。 屋内端坐着的,正是滕洛炀的母亲蓝雅琴。 她从头到脚的穿搭和配饰,几乎足够买下上海外环的一套房,手上却捏着精巧的茶杯附庸风雅地品着茶,脸上满是高人一等的倨傲之色。 蓝雅琴本来正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等着秦书眠的到来,但人真正推开门的一瞬间,她顿时傻眼了。 “易箫!” 她顿时拔高了声调,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指着秦书眠,神色间似乎还隐隐透着些许惊慌,“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您好,我是秦书眠。”秦书眠礼貌地打招呼。 蓝雅琴难以置信:“你说你叫什么,秦书眠?!” “是的。” 以蓝雅琴和滕洛炀母子的恶劣关系来说,滕洛炀绝不可能将易箫就是秦书眠的事透露给她。这个女人找上自己绝对没好事,他不可能让她发现自己就是易箫。 “你,你不是易箫……” “易箫是谁?这位夫人,您是不是认错人了?”秦书眠面不改色。 蓝雅琴细细端详着他的脸,世界上真的会有长相如此相似的人么? 让她几乎以为易箫又活过来了,易箫……不可能,易箫绝对不可能活过来,毕竟当初…… “夫人。”秦书眠出声打断她的沉思,“夫人?请问您找我来这儿见面有什么事儿吗?” 蓝雅琴回过神来,这人除了长相,气质和谈吐都跟易箫不太一样,确实不像是同一个人。 “抱歉,看到你想起来一位故人,失态了。” 她这才想起自己来这的目的,微微一笑,俨然又是一副优雅贵妇人的做派,“我是滕洛炀的母亲。” “原来是滕夫人。”秦书眠故作惊讶,小心回应着,“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 “你不用紧张,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听说我们家洛炀最近对你很是在意,我来看看你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蓝雅琴居高临下的姿态下,不乏对秦书眠的轻蔑和鄙夷。 秦书眠不卑不亢道:“我想滕夫人恐怕是误会了,滕总对工作认真负责,我作为他倾力投资的这部剧的主演,他多留心一下无可厚非。” “行了,你不用解释那么多了,我的儿子我了解,他对你什么心思我心知肚明。干你们这行的,能傍上他也算是撞了大运了,我来找你也不是为了刻意刁难你的……” 蓝雅琴一副对他了如指掌的模样,一副命令的口吻:“滕洛炀现在觉得你新鲜愿意跟你在一块儿,这事儿我不反对,我只要你帮我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并且在适当的时候告诉我。” 她的意思丝毫不像在说自己的儿子,倒像是需要费尽心思算计的死对头。 秦书眠皱眉:“滕夫人,你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别装了。”蓝雅琴傲慢一笑:“你待在滕洛炀身边,确实会享受到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好处,但这只是一时的。很快他就会玩儿腻一脚把你踹开,到时候你什么都得不到。” “现在只要你乖乖听话帮我做事,滕洛炀能给你的我能翻倍给你,我保证……” 滕洛炀这些年越来越不受控制了,一点儿都没有将她这个母亲放在眼里,还不如滕洛川兄妹对她孝敬有加,她怎么能忍受得了。 她不可能看着滕洛炀势力一日日愈发壮大,这个狼心狗肺的小畜生到时候指不定怎么对她呢。 “滕总是您的亲生儿子,我不懂您这样做的用意。”秦书眠声线都冷了两分。 蓝雅琴这个蠢货,现在也算是有求于人,竟还是如此高高在上的姿态。这些年恐怕没少受滕洛川兄妹的蛊惑和吹捧,竟然愚不可及地对付自己的亲儿子帮助滕洛川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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