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跟他的信息素匹配度也不是很高,他无法安抚我,如果我真的放松下来的话,可能会好一些。”裴珈禾嗤笑了一声,“至少能允许他成结。” 他提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并不觉得羞耻,而陆云祁脑子里连吃醋的想法都没有,只剩下心疼和难过。 “后来去做了很多检查。”裴珈禾想起辗转在无数医院时的经历,无论是医生还是陆家,哪里把他看作一个人,分明只是一个生育机器。 “最后陆家动用了自己的团队。”裴珈禾闭了闭眼,“他们决定给我做手术,原本是打算强行扩开的,后来发现那样做的话我会死在手术台上。” “那是第一次手术。” 陆云祁要疯了。 “第二次……”裴珈禾似乎又闻到了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带血的纱布一张又一张地从他小腹处揭下来,“他们打算移植人造腔体,不过前期配型的时候我的排异反应就很严重,所以还是失败了。” 但陆云琛没有放弃。 他似乎找到了一种新的取乐方式,乐于见他每一次发情期时被手术遗留下的创伤所折磨。 他不会给予他任何回应和安抚,哪怕裴珈禾拼命地求他。 想起先前发情期时的事情,裴珈禾无声地笑了下,还好陆云琛这个蠢货没有给他回应,不然裴珈禾强忍着恶心求他,还要强忍着恶心接受他的信息素。 他不过是需要陆云琛相信,他真的爱他罢了。 陆云祁头一次感觉到语言在这种情况下是如此的贫瘠与匮乏,别说安慰,他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最终只是坐起身,又低下头,隔着睡衣和那层敷贴,用嘴唇温柔地碰了碰。 裴珈禾感觉到什么。 一滴滚烫的眼泪落在上面。 作者有话说: ————--————--———— 亲亲。
第38章 这滴眼泪简直要把他烫坏了。 裴珈禾有些手足无措,他胡乱地躲了一下,又伸手要去替陆云祁擦眼泪,“已经过去很久了……” 陆云祁却只是道:“我可以看看吗?” 他恨不得自己会魔法,只要碰一碰就能消掉裴珈禾身上的伤口,可他只是个普通人,连安慰都显得苍白而无力,过去的一切已经发生了,而他这个后来者实在太迟,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他真的恨自己年纪太小,如果早一点遇见裴珈禾,如果一开始站在他身边的就是自己,是不是就可以避开这些事? 眼泪浸湿了睡衣,裴珈禾曾经以为他永远都不会把这块伤疤现于人前,可是陆云祁的眼泪让他心软,他将睡衣扯上去,露出下腹处的敷贴,偏过脸,揭开,下面两道蜈蚣一样的疤痕攀在小腹处,在一旁白皙的皮肤对比下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陆云祁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不会跳了,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停下,房间内依旧没有开灯,但月光从没有拉紧的窗帘缝隙中落下一缕清辉,早就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将那两道疤痕看得清清楚楚,他低下头,温情而不舍地一点一点吻上去。 很痒。 裴珈禾放在床单上的指尖不由自主地蜷缩了一下,他没有从陆云祁的动作里感受到半分狎昵,那只是单纯的安抚,舌尖从凸出的伤疤上掠过,留下一串濡湿的痕迹。 裴珈禾还记得当时在手术台上的情形,打了麻醉,但意识还很清醒,感受不到疼痛,却能明确地感知到有东西划开他的肚子,探进去。 冰冷的器械在里面四处移动,一点一点,好像五脏六腑被搅碎。 现在那些记忆好像被慢慢擦掉了,陆云祁的吻将他的伤口缝合起来,他以为自己对那些痛苦早就麻木,所以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能影响到他,却忽略了人对爱意的感知是多么可怕而敏感,他恍惚间觉得自己现在真的抓到了救命稻草,舍不得放开。 裴珈禾不知道自己在哭。 眼泪无知无觉地从那双漂亮眼睛里往下掉,划落进鬓发里,又很快消失不见。 陆云祁像在为小兽舔舐伤口,他把裴珈禾的睡衣整理好,又去亲他的眼睛,对他来说裴珈禾身上的每一处都充满了吸引力,裴珈禾被他亲得闭上眼睛,潮湿的睫毛一颤一颤,陆云祁用嘴唇抿了抿他的睫毛,哑着嗓子道:“我不想再叫你嫂子了。” “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有人的时候我就叫你名字,可不可以?” 裴珈禾被他抱进怀里,像哄小孩子一样拍着后背,陆云祁继续道:“私底下,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就叫你老婆。” 陆云祁贴着他的耳朵,“老婆。” 裴珈禾没有吱声,他是想拒绝的,这个称呼这么亲密,一点都不适合他们之间的关系。 可他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说。 这一晚他睡得很好。 而陆云祁却在他睡着之后,穿上衣服,开车回了川港。 他没回陆宅,而是直接去了墓地。 这种私人墓园除了亲人在祭拜时会来,平日里都很安静,更别提现在凌晨三点多,连墓地的看管者也早就休息了,只有巡逻的人员隔一段时间就会过来一趟。 陆云祁穿着件黑色的冲锋衣,领子竖起挡住了半张脸,他在视觉盲区把监控给毁了,而后没多久,巡逻人员也被迫陷入了香甜的梦境之中。 他从后备厢里拿出工具,掀开了陆云琛的坟。 厚重的大理石板被砸成了两块,陆云琛的骨灰盒露出来,陆云祁歪着头看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地道:“你怎么死得这么早。” “做了那么多恶心事还能安眠于此,真是运气好。” 他一边说话一边打开了那个厚重的紫檀木盒,送去火化的时候他也在,没多久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叫他们这些亲属过去,挑一些骨灰留下来。 有些地方没能完全烧化,还剩一些碎骨,陆云祁戴着手套,面无表情地将那些碎骨抽出来,用锤子一点一点,砸了个粉碎。 这一幕远远看过去简直恐怖至极,如果此刻还有第二个人在,只会怀疑眼前的陆云祁是厉鬼而不是人类,空旷的墓园里回荡着锤子落下的声音,一股瘆人的寒意被风吹过来,陆云祁眯着眼睛,抬脚把最后一块碎骨也碾碎了。 “怎么能那么对他呢。” 他不太甘心地道:“你应该活着的。” “活着,然后被绑上手术台,剖开腺体,划开肚子,把那玩意放进你的胃里。” 墓碑旁满地狼藉,陆云祁弯下腰,和照片上的陆云琛对视,笑了一下。 *** 裴珈禾第二天早上睡醒的时候,陆云祁刚刚洗完澡,他站在卧室门口双手抱胸,笑眯眯地道:“我煎了吐司,要不要吃?” “老婆。” 裴珈禾本来已经快把这个称呼给忘掉了,现在立刻从耳朵尖红到脖颈,也许衣服底下藏起来的皮肤也红了,他随便地搪塞了一句什么,进了卫生间洗漱。 陆云祁今天的训练在室外,他换完赛车服,手上拎着头盔走到裴珈禾旁边,握着裴珈禾的食指在他眉心处轻轻点了一下。 “我是不是比照片上更好看?” 诚然,真人比照片的冲击力大得多,更别提陆云祁还拉着他的手沿着他胸口一路往下滑,裴珈禾有些无奈,“快点去训练,你的队友在等你。” “什么队友。”陆云祁毒舌地道:“专业除草机。” 队友经过他旁边,不屑地嗤笑道:“是吗?死亡翻滚专业选手?” 赛车引擎的轰鸣声自带清场效果,裴珈禾在外围看陆云祁训练,好像只是在熟悉赛道,陆云祁跑了两圈停下来,走到他身边还没来得及说话,裴珈禾的手机响了。 上面已经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刚刚太吵没有听见,裴珈禾接起来,对面不知说了什么,他眉头蹙起,应了一声道:“好,我今天下午就回去。” 陆云祁道:“怎么了?” 裴珈禾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说,半晌才道:“云琛的墓被人挖了。” “巡逻人员还被打晕了,醒来的时候报了警,警察那边抓了几个小偷,他们不知从哪儿听来的说云琛下葬时陆家放了陪葬品在墓里,但是挖出来以后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干脆把骨灰盒都带走了。” “最后在垃圾堆里找到的。” 陆云祁道:“父亲知道吗?” “知道了。”裴珈禾捏了捏自己抽痛的额角,“刚刚就是周叙简打来的电话,他说父亲知道消息之后气晕了,在医院抢救。” 陆云祁挑了下眉,“有生命危险吗?” 裴珈禾摇了摇头,道:“没有,已经转回普通病房观察了。” “好吧。”陆云祁平淡地应了一声,“那我跟你一起回去看看他。” 他心想,真可惜,他以为陆闵之能被直接气死呢。 作者有话说: ————--————--———— 啵啵!
第39章 飞机落地之后他们直接去了医院,周叙简应该是只给裴珈禾打了电话,因而看到他身后还跟着个陆云祁的时候不由蹙了下眉,但转而一想裴珈禾本就是去洛安看他训练,现在两个人一起回来,似乎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陆闵之还没有醒,病房里有护工在照顾,他们站在医院的走廊里,脸上都有些疲惫。 周叙简道:“是墓园的管理人员最先发现报的警,大概早上十点多的时候陆董接到了消息,那个时候他还在公司,助理见他情况不对就立刻叫了救护车。” “警察中途来了一趟。” “但我毕竟只是个管家,所以有些事情警察也不方便告知我更多细节,下午的时候会再过来一趟。” 裴珈禾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有些抱歉地对周叙简道:“辛苦你了,本来这些事情该我处理。” 周叙简只是道:“分内之事罢了。” “陆董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在普通病房再观察两天,如果没事的话应该就可以出院了。” 正说着话,护士似乎有事又把周叙简叫了过去,大概是因为一直是他忙前忙后,便误以为他才是陆闵之的亲人,周叙简也没有解释,跟了过去。 裴珈禾站在原地却若有所思,陆云祁轻轻扯了下他的袖子,小声道:“我们去那边坐下来,不要一直站着。” “来得太着急,飞机餐又不好吃,你饿不饿?” 裴珈禾摇摇头。 他道:“你觉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 陆云祁撇了下嘴,无所谓道:“陆云琛跟我感情又不好,我不想浪费脑细胞去想他的事情。” 他身子往裴珈禾那边侧了些,有些委屈地道:“他活着的时候烦人,怎么死了也烦人,你昨天才刚来洛安看我训练,今天就马不停蹄地回来了,我还没来得及带你去吃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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