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什么时候回家…?” 林西图埋在方知锐脖颈边,又在说梦话。 方知锐轻轻捏住林西图的鼻子,没过几秒林西图就皱起脸,硬生生被憋醒了。 睁开眼看到他哥那张脸,就着还迷糊的劲儿攀上去在男人嘴边蹭蹭,弯着眼笑:“你回来了?” 亲一口还不够,林西图黏上去还想再得寸进尺,被方知锐用手指抵住嘴故意不让亲。 林西图还是笑嘻嘻的,张嘴把哥哥的手指咬入口中,尖锐的虎牙在指腹上亲密地剐蹭。 方知锐在他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记。 这两天林西图身上又长肉了,摸上去软得不行,被大掌一掴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听着多了些暧昧的意味来。 林西图红了脸:“你犯规了。” 说完又补充道:“哥,我好想你。” 方知锐抽出手指,上面被林西图咬得都是齿痕,他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弟弟的下巴,怀里的青年脸色又红上了一层。 这是一个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的暗号。 每个深夜方知锐身体力行地教会了林西图这个暗号,几乎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 只要哥哥勾勾自己的下巴,林西图就知道对方这是同意亲吻的意思,只要林西图再凑到哥哥脸颊边亲一口就能收获一个温软缠绵的吻。 “我们没见面的时间不超过24小时。”方知锐说。 “超过两个小时我就想了。” 林西图朝他哥抛了个媚眼,情话还没把对方感动到,自己反倒牙酸起来。 他刚要再叼上方知锐的手指,他哥忽然从懒人沙发上起身,林西图扑了个空,不满地仰头看着他。 他哥没穿正装的模样很少见,额前的碎发全部放了下来,好像又变回了高中时那个冷冰冰的美少年。 林西图忡怔地看着,色心渐起,什么时候能让他哥同意再穿一次市一中的校服? “有件事需要你帮个忙,过来。” 林西图窝在沙发上耍赖:“‘你’是谁?” “林西图。” “我不叫林西图了,你换个称呼。” 方知锐无奈道:“图图。” “我也不叫图图。”林西图握上方知锐的手,轻轻晃了晃,“再换个称呼。” 他哥是一块千年大冰块,对说情话这件事大概是一窍不通的。 林西图本想听听对方到底能说出什么好话来,也有可能直接俯下身在他额头上落个吻搪塞搪塞,无论是哪个林西图都是会欣然接受的。 不料对方挑了挑眉,忽然道:“宝贝,起来。” 林西图愣了几秒,刚退下去的红霞瞬间卷土重来,从整个脖颈蔓延到了头顶。 心底的小恶魔和小天使又冒出来了,只不过这次两只没再打来打去,而是握着手眼冒红心,唱着吼着春天要来了。 他哥刚刚叫他什么了? “谁、谁是你的宝贝?”林西图结巴着嘴硬。 “你觉得谁是我的宝贝?”方知锐反问,“如果这里没有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他佯装迈开腿要走,被林西图猛地拉住衣角。 “我是、我是!” “你是什么?” “我是你的宝贝……” 林西图越说声音越小,手指塞进他哥的手掌里不肯松。 “这里当然就我一个宝贝了,还能有谁?!” 方知锐漆黑的眼底露出点细碎的笑意,他满意地捏了捏林西图的耳垂,又摸摸青年的脸,把人摸得眯起眼蹭过来时才松开手:“那就请他过来吧。” 如果林西图在此刻抬起头,大概会发现方知锐漆黑的瞳孔里全是沉甸甸的欲望与被硬生生揉碎后再次拼接起来的宠爱。 那宠爱之中参杂了晦涩的杂质,变得不再纯粹,成了一张天罗地网。只不过这些情绪都被方知锐藏得很好,生怕吓到了他那个敏感的弟弟。 最后方知锐把林西图带到了公寓的琴房里。 这间琴房与莲苑的工作室不同,房间的布局上带了方知锐很多自己的风格,井井有条。 除了琴谱,钢琴旁的桌子上还摆了很多孔明锁和九连环,林西图一看到那些复杂的锁链和方块大脑就开始烧起来。 他大概能猜到方知锐的工作状态,左脑右脑一起用,一边写琴谱一边玩孔明锁,和高中时保持着同样的习惯。 有时林西图忍不住想,几十年后会不会有科学家要把他哥的大脑剖开来看看? 方知锐率先在琴凳上坐下,递给林西图一副写好的琴谱。 那居然是一支四手联弹的曲子,林西图扫过前几个音节,发现是自己以前在莲苑琴房里看到的那些半成品。他哥原来那么早之前就在筹备新的钢琴曲了。 “这首曲子是你要去首都弹的那首吗?叫什么名字?”林西图也在方知锐身边坐下。 “克卜勒定律。”方知锐说。 克卜勒定律,开普勒定律?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林西图惊讶地问。 方知锐垂眸,按响一个琴键。 “克卜勒定律,也是行星定律,所有的行星都会沿着固定的轨道绕最中心的太阳运动,因为它们之间有几亿个粒子互相吸引,直到宇宙坍塌萎缩,克卜勒定律都会一直存在。” 林西图上道地从他搜罗过的《每日二十四句不得不说的情话》里找到了关键词。 “哦,你是我的太阳,我就是绕着你转的小行星,是不是?” 方知锐今天的心情大概很好,罕见地弯起眼笑了,握住弟弟的手,放到琴键上。 两只手相碰时,林西图感到指缝里传来了冰凉的触感。 他低下头,发现他哥左手的无名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戴上了一枚戒指,外圈的花纹和他自己手上在地下室房间被戴上的那只一模一样。 这是一副对戒。 “没有太阳。”方知锐说,“我们都是彼此的小行星,在纸兔子的肚子里旋转,也是river嘴里说的两座灯塔。” 林西图怔怔地盯着戒指看,他抬起头,在斑驳的光影里和哥哥对视。 时间在这一刻恍若倒退回六年前那个废弃教学楼的午后,方知锐趴在桌子上睡觉,林西图也在同样稀疏的光线里看着他哥,小心翼翼地捧着心底的爱意。 那天天气阴沉,没有明媚的太阳,林西图却感觉满室都是璀璨绚烂的阳光。 不过已经有很多事情已经不同了,现在的他可以肆意拥抱眼前的人,亲吻他,在哥哥的眼里获得很多很多的爱。 未来他们会一起走过一年四季,直到真正变成两颗天上的星星,成为克卜勒定律里在宇宙里永恒不息运作的小小粒子。 “哥……”林西图吸吸鼻子。 “图图,在首都弹完这首曲子以后,我们就去国外结婚,好吗?”方知锐在林西图耳畔低声问。 十年前,林西图第一次坐在哥哥的琴凳旁,小人的胸口还没放琴谱的架子高。 听着方知锐弹《月光》,笨拙地模仿,四只小孩子稚嫩的手在琴键上磕磕绊绊地合奏。 十年后,林西图再次坐在这里,碰上方知锐的唇,两幅对戒在窗外的雨幕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林西图睁开眼,握紧他哥哥的手,体温互相交融、浸透。 “好啊。”在耳畔落下的一串细密的吻里,林西图抵着他哥的额头笑了,“让锐锐当花童吧。”
第78章 完结章 “小河,下车吧。” 车门被打开,一股冷风灌进来,小河从后座上抬起头,膝盖不小心碰到了座上的乐高拼图。 小人咕噜噜地滚到车座下,小河弯腰刚要去捡,一只涂了裸色指甲油的手先一步替她拾了起来。 朴慧和柳老师都站在车外看着她。 “拼图要带进去吗?” 两个人今天都穿了款式漂亮的冬季礼服,淡妆素雅。柳老师还不习惯穿那么细的高跟鞋,在冷风中跺了跺脚又怕风把编好的头发吹乱,一副手忙脚乱的模样。 她在坐飞机来首都的路上比小河还紧张。 第一次受邀来CX330的音乐会当听众,柳老师本着刻苦钻研的精神在来之前学习了一个晚上的独奏会礼仪。 当知道CX330就是给和星慷慨捐资的方先生时,她还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释然了。 钢琴弹那么好又有钱的年轻富豪,整个A城大概找不到第二个了。 朴慧和小河也接到了邀请,是林西图亲自将烫金的黑色邀请函送过来的。 这次上面的暗纹不再是盛放的风信子了,而是两颗围绕在一起的小星星,小河不知道这是什么,收到时还懵懵懂懂的。 距离她出院已经过去整整两个月,一个星期前她重新回到了学校和同学一起上课,柳老师成了她在校内的特殊“监护人”。 差点闹出了一条人命,和星加强了学校的警卫,何亦芸夫妻也再也没有在学校周围出现过,不过如今也没有人在意夫妇俩和他们的儿子最后会怎么样了。 柳老师询问过朴慧要不要再给小河找新的家庭和监护人,朴慧摇了摇头。 “比起在这个年龄强加给她一段陌生而岌岌可危的关系,不如让她学着独自治愈自己。” “毕竟在学校里还有像柳老师那样的人在陪着她,小河从来就不是独自一人。跨过了这道艰难的坎,未来会更好的。” 就像朴慧所说的那样,在药物和定期心理诊疗的作用下,小河的情绪已经好了不少,不再独自一人躲在角落里画画,有时也会试着参加体育课和集体活动。 林西图和柳老师创建了一个“小河笑脸记录文档”,每次小河脸上出现微笑的表情时都会被记进文档里,次数渐渐地由少变多。 林西图每次来和星小河都很高兴,即使有些话还是憋在心里说不出口,但她已经开始生疏地向周围传递自己的感恩和善意,还给林西图写了不少信,信里的最后一句总是问: “还能再听到方先生弹钢琴吗?” 林西图每次都笑眯眯地回她:“当然了,总有一天小河会在一座很漂亮豪华的‘城堡’里听方先生弹琴的。” “小河,快把围巾系上,我们要进场了。” 柳老师牵着小河的手走出车门,替她拉紧了脖子上的围巾。 今天小河也被打扮得很漂亮,毛呢短外套和格子长裙,脚上套了双小皮鞋。 她大概也是不习惯穿这么正式的衣服的,有些害羞地躲在柳老师身后。 朴慧笑着将车上的乐高拼图递给她:“进场后我们可以悄悄地再拼一会儿,马上方先生就会出场弹钢琴了。” 此时正是晚上六点整,面前不远处的首都中央音乐厅灯火通明。 整栋建筑矗立在夜色中,远远看上去就像一架没有支脚的钢琴,楼顶倾斜的巨大玻璃窗设计成三角钢琴的琴盖模样,在金色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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