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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却很爱他。 爱到我割弃他就像从我的身体里割掉一个心脏。 从遇见他那一刻起，我的身体里从此就有了两颗心脏。 如今，我把他送走，就好像我往身体外送出一颗心脏。 【作者有话说】 小人鱼怎么会懂算数？ 虐过这里就没啥虐的了，今天晚上这个小故事写完~晚安呀~ ◇ 第86章 《小美人鱼》93-100 93.当我以为自己会被人鱼吃掉时，我却活了下来。 我听着洛闲的歌声醒过来，他把我关在岛上一个漂亮的房间里，因为这里是人鱼居住的地方，所以岛上的布置都和人鱼的喜好一致。 房间是用石头和沙子堆砌的，我被用精致的铁笼子关起来，铁笼子上缠着漂亮的贝壳，我的床头摆着一束珊瑚丛，几颗圆润漂亮的珍珠放在我的枕头旁。 洛闲在他的房间里制作词典书，是用很古老的牛皮书做的，一边写着人鱼的字，一边写着人类的字，他和我交流不再使用人类的话，而是人鱼的语言。 他试图把我改造成一条和他一样的人鱼，他开始让我吃小鱼干和生鱼，但因为我总是吃生鱼就呕吐，所以他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开始教我怎么说人鱼的话，因为我耳朵里植入了翻译器，所以我能够听懂他的话。学习语言这种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但洛闲很有耐心，他是一个好老师。 我身体好些后，洛闲带我到岛上散心，他把我带到靠近海边的几棵椰子树下，每棵椰子树上都绑着一个杀手组织的尸体，他用鞭子狠狠地抽打那些尸体，我告诉他够了，洛闲就会用他尖锐的牙齿来咬我。 他几乎要把我的手掌咬穿。 过了一会儿，他又停下来，用舌头舔了舔我的手掌，他的舌头很软，跟以前一样柔软，但是他的眼神很冷漠。 洛闲说：“我杀了他们，你难道不应该夸我吗？” 我摸了摸他的脑袋，洛闲摆动着他的鱼尾巴走开了，他的耳垂很红，但是他不愿意再让我亲近。 被丢弃过的小人鱼，早就不再愿意再把心交回到我手里。94.关于人鱼的传说，还有一个：据说吃了人鱼的肉可以长生不老。 我不清楚自己活了多久，我的外貌一直停留在自己进入人鱼圣地的样子，我总是觉得时间过得很慢，直到岛上一条人鱼死去，大家为它举办了盛典，有人鱼告诉我，它已经活了三百多岁。 人鱼中，智力越好的人，基因也就越好，能够活的岁数也就越大，他们的人鱼肉才能让人永生。 当然这只是对于人类而言的永生，其岁数大概是几百年或上千年，能够活多久，全凭造化。 由此说明，并不是所有人鱼的人鱼肉都可以让人长生不老，这是有先决条件的。 所以这也可能是为什么杀手组织迫切想要洛闲的原因，因为我吃了洛闲的肉，而变得长生不老了。 洛闲靠近腰部的鱼尾上有一块永远痊愈不了的疤痕，上面少了一块鱼鳞，也少了一块肉。 他是一条雄性人鱼，对于雄性人鱼来说，外貌比性命更重要，所以他每天都会去海里捡漂亮的贝壳，用丝线穿成一件漂亮的小围裙样式的东西，然后将这些贝壳挂在自己的腰上，挡住自己的伤口。 他的伤口由一块白布裹着，贝壳撞在他坚硬的鱼鳞上，会发出风铃一样的声音。 他很少再黏着我，但他偶尔也会来向我索吻，我住在他曾向我描述过的漂亮房间里。 他时常带着我游到他喜欢的那片礁石海域，他坐在礁石上，我匍匐在他的鱼尾边，他去深海捞最漂亮的珍珠给我，但他不再说他喜欢我，他会教我说人鱼的各种话，但如果我让他教我“我爱你”或者“我喜欢你”怎么说，洛闲就不说话了。 他会生气地转过身离开，或者一尾巴把我给掀翻在地上。95.我不记得我是第几年离开的人鱼圣地，我的身上都是洛闲的味道，没有人鱼会吃我。 洛闲他好像骗了我，他不是什么小可怜，而是这座人鱼圣地的王。 所有的人鱼都敬他，而他却很孤独。 我不清楚他曾活了多少年，他是一条刚遇到我就已经说过谎言的人鱼，他说他一无所有，说他孤独，说他没有母亲被同族遗弃，所以我带走他，自诩为救世主，接受他全身心的爱。 “洛闲，你为什么会爱我？”我问他。 洛闲拒绝回答我的问题，他从礁石上钻进海里，我跟随着他，他漂亮的金色长发在海底里像阳光一样迷人。 他用他漂亮的鱼尾巴来缠着我，他同我接吻，同我做哎，但却从不再说他爱我，他的身体没有忘记过我，但他的心已经在渐渐远离我。 “洛洛，我爱你。”我每天都要如此对他说一遍。 但他只是生气，然后指着他鱼尾上的伤口，这是我要了他性命的证据，漂亮的小人鱼身上有了一道再也弥合不了的伤口，他不再完美，他的命已经丢掉了，他还活着，但他宁愿去死了。 但他还活着，这又是为了什么？96.有一天，我在洛闲的房间里翻到了他的日记。 洛闲的房间一共有两个：一个是他关押着我的那个，屋子都是按照他的喜好来布置，还有另外一个，因为上了锁，还有人鱼看守，所以我从未进去过。 但有一回洛闲一连几天都没来看我，我不清楚他怎么了，所以就冲到他的房间去看他，门口的两条人鱼拦着我，我很快就靠之前做杀手的经验将他们摆平，我冲进洛闲的房间，发现他的房间正中央摆着一张水床。 水床是我以前给他做的那种，用很简单的塑料做的，就是小孩子洗澡用的那种，不过洛闲的水床稍微要大一些，能够放下一条成年人鱼。 他的桌子上放着红色玫瑰，不过因为洛闲已经很多天没回来，鲜艳的红色玫瑰已经枯萎，“窗台”上放着白色的栀子花和茉莉花的盆栽，因为我不经常给他换花，而他现在自己不得不去学着如何养育这些盆栽，因此花开得还算不错。 他的“窗台”只是用石头砌的，上面用漂亮的粉色贝壳点缀，放着珍珠，用珊瑚做栏杆。 离水床最近的地方摆着一台电视机，不过是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完全播放不了任何东西，但洛闲一直把电视机放在那里，遥控器就放在水床边上。 我无法想象他在这样的房间里会有多悲伤。 在我曾经放置写有给洛闲情诗的便签的地方，放着洛闲的日记本，日记本是牛皮的那种，防水的，可能他经常在水床上写，因此日记本经常浸到水里。 那些日记里的东西都是由我的情诗翻译成人鱼的文字的，他将我曾经给他写的情诗，用人鱼的文字原原本本地抄下来。 我不能够想象，在他尚且不知道如何写字时，为了搞懂我的那本情诗，他花费了多少力气。 每一个字，他都需要花费很多的努力才能够理解其意思。 这个小房子曾经困住了洛闲，即便洛闲回到了家乡，远离了我让他待的小房子，但他仍旧待在这里，坚定而固执。 他的水床上浮着一层灰尘，我给他换了一遍水，之后我就坐在他的房间里等他。大概晚上时，他捧着一束红玫瑰回来，皎洁月色下，他蓝色的血液染在红玫瑰上，显得格外妖冶。 我看着他，说欢迎回家。 他错愕地看着我，好像分不清楚，这里是在属于他的岛上还是在我们之前居住的小家里。 他用嘴咬着玫瑰，然后躺进水床里，用水洗干净身上的伤口，之后他把新鲜的玫瑰塞到我怀里，让我抱他起来。我单手抱起他，他靠在我怀里微弱地呼吸，睡得很安稳，像之前他住在小房子里一样。97.我彻彻底底地改变了我的小人鱼，让他变得不安，变得只要离开我，他好像就没办法活下去。98.洛闲醒后，我问他是不是还喜欢我，他拒绝回答我的问题，即便我问他问题时，他正用他的尾巴紧紧地缠着我，他的头发还搭在我的胸口上，他因为我的触碰而浑身颤抖。 “喜不喜欢这种事情，只是用嘴说出来是毫无用处的，你对我说了那么多喜欢，你在便签里写了那么多情诗，你对我说了好多遍‘我爱你’，可是你带我走的那天，你没有把给我的情诗装上，你抛弃我的时候也不在乎你说过的‘我爱你’。” 小人鱼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由此可以说说明，人类口中的‘我爱你’只是一个谎言，一个很漂亮很美好但是却很可恶的谎言。我不会再说这种谎言。”99.小人鱼很聪明。一向如此。 尽管我知道他爱我，但他却再也不会说爱我了。100.我不记得自己活了多少年，当我带着洛闲离开人鱼圣地前往人类生活居住的世界时，杀手已经成为濒危物种，几乎每一个国家都崇尚和平，在这里，购买武器需要许可证，而一般这种许可证很难拿到。 换一句话说，作为杀手的我，在这个全新的世界里……我失业了！ 我本以为靠杀杀人还能赚点钱，结果广告单发出去后，只有一个杀鱼的找上我，问我使刀利不利落，我浑浑噩噩地答应下来。 几天后，我成为这边档口最帅的杀鱼小哥。 洛闲每天都会过来我的档口买鱼，他用扇贝当钱，有时候会给我一朵玫瑰花当钱币，他咬着鲜鱼混进人群中。 当然洛闲每次都是趁着很晚的时候或很早的时候天色特别晦暗时，才会过来买鱼。 晚上我回到居住的小家里，洛闲依旧会站在门口等我，他会张开手臂让我拥抱他，但他却再也不会说欢迎回家，我抱着他到窗边的餐桌旁坐下，他给我炖了鱼汤，里面还加了白菜豆腐。 之后我坐在窗边喝鱼汤，他坐在我对面，眺望大海。 “我爱你，洛洛。”我说。 他很矜持地撩起耳畔的金发，有粉色爱心鱼鳞的耳朵变得有点粉，他不看我，但他的余光全都落在我身上，他放在桌下的鱼尾巴会有一搭没一搭地撩着我的小腿。 我知道，洛闲他依旧在爱着我，尽管他已经不再相信人类说“我爱你”的谎言，他也已经不再看偶像剧，不再去学习偶像剧的恋爱台词，他已经完全脱离了恋爱脑，懂得了独立和坚强。 “洛洛今天也很漂亮，晚上我们要不要去海边散散步？我可以抱着你，我们一起去海里，你可以和我在月光下接吻，我只属于你。”我说。 这话有点肉麻。 不过洛闲很期待地点了点头，他双手撑着桌子，支起上半身来吻我，片刻后他离我稍微远一点了，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在等我夸他。 “洛洛，我爱你。”我说。 洛闲没有把头扭过去，他的尾巴紧紧地缠住了我，我知道他也在说他爱我，他在用他的行动说着他无时无刻都在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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