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瑾看似在问自己,其实问的是傅逢朝——如果他后悔了,傅逢朝愿不愿意原谅他? 傅逢朝眸色深沉,轻道:“没用。” 梁瑾咬住牙关,仍有闷哼声被撞得溢出口。 挂在傅逢朝身上的腿不断打着晃,颤颤巍巍地抬起又放下,无力支撑。 傅逢朝比刚才更疯,凶狠咬住他的脖子,梁瑾疼得又开始落泪,傅逢朝索性抬手挡住了他的眼睛,不去看就没有那么烦躁。 手心很快被泪水浸湿,一片冰凉。 梁瑾或许太难受了,艰难仰起头想要亲吻傅逢朝,但因看不见手也被锁住始终触碰不到,让他不免焦躁,只能一遍一遍呢喃那个名字,又一次地求道:“傅逢朝……” 傅逢朝充耳不闻,激烈动作彻底撞碎了他的声音。 梁瑾在浑噩间听到耳边“咔嚓”一声,傅逢朝放开他被遮住的眼睛,解开了他右手的手铐。 梁瑾空白一片的脑子缓慢重启,在这个时候依旧本能地抬手,抱住了傅逢朝的脖子靠过去,小心翼翼地蜷进他怀里,想要得到安慰。 梁瑾的唇贴上来时,傅逢朝没动,身体愈亲密无间,心口的那个空洞愈大,怎样都无法填补。 再一次地唇舌交缠,被傅逢朝的气息浇灌,梁瑾逐渐平复,闭着眼沉浸在这个比先前多了些缠绵意味的吻里。 傅逢朝定定看着他,最后在他唇上一咬,在梁瑾吃痛时将他翻过去,胸膛抵着他后背压上。 “傅逢朝,我不想了,我真的很难受,下次吧,下次再继续好不好……” 梁瑾试图求饶,但显然也是徒劳。 傅逢朝低哑声音压在他耳边:“现在才说不想,晚了。”
第42章 别招惹我 傅逢朝知道自己失控了,他是故意的。 梁瑾被他折腾了一整夜,最后昏死过去,睡了没几个小时便开始发烧。 那时傅逢朝就在他身侧,两夜未合眼的人丝毫不觉得困倦,脑子里越疲惫,人越清醒,清醒知道自己的不正常—— 可他好不了了。 从前的梁玦回不来,在他怀里的这个人他无法信任,害怕再次失去的恐惧如附骨之疽,让他病入膏肓。 看着梁瑾睡着了也无法舒展的眉眼,摸到他身上不正常的滚烫,傅逢朝冷静打电话让管家安排车去医院,却在挂断之后用力扔了手机。 他垂头闭起眼静默片刻,小心翼翼地将身边人揽入怀,唇贴在他脸颊上,微微发抖。 梁瑾醒来已经在医院,正在输液。 他浑身无力,迷糊间想起昨夜种种,抬眼看到背对着自己坐在床边沉默看窗外的傅逢朝,视线停住。 傅逢朝的背影比十年前更宽阔挺拔,但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些落寞,却是从前的傅逢朝身上不会有的。 梁瑾心里不好受,轻声喊他:“傅逢朝。” 傅逢朝回头,眼神缓慢动了动,打量着他的神色,伸手过来捋了一把他的额发:“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梁瑾微微摇头,除了烧得没力气头晕,其实还好。 “这里是医院,你发高烧,刚顺便给你做了个ct,脑震荡问题不大,就是没休息好才会发烧,医生说你免疫力太差了,”傅逢朝沉声说道,“我上次说的你又忘了,再把自己折腾生病,我不会放过你。” 梁瑾无奈:“昨夜是你折腾我……” 傅逢朝的眸色很深,看着他不动。 梁瑾犹豫了一下,抬起的一只手慢慢攀上傅逢朝肩膀,将他揽下,微仰起头,亲吻触碰上他的唇。 很浅的一个吻,旋即分离:“算了,我乐意的,不怪你。” 虽然被傅逢朝那样对待很难堪,但他不想计较了,他说的也是真的,只要傅逢朝能高兴,把他关起来也好,粗暴地对待他也好,无论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傅逢朝捉住他的手,气息靠近:“疼不疼?” 被按住一侧腰,梁瑾瑟缩了一下,疼当然是疼的,那个地方到现在还是麻痹的,不能用力,一用力就格外难受。 傅逢朝年纪长了,那方面的本事也长了,何况是带了惩罚性质的有意为之。 “疼……” 被傅逢朝捏住时,梁瑾轻嘶出声。 傅逢朝松开手:“自讨苦吃。” 梁瑾在尴尬间挤出一点笑,这个样子倒是像极了从前,傅逢朝的目光顿住,坐直起身拉开了距离。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是梁瑾的那只。 傅逢朝看了眼,来电是梁瑾爷爷的管家,他没有将手机递还的意思,任由铃声重复,直到自动挂断。 梁瑾一句话没说,由着他。 傅逢朝看一眼输液的进度,还要些时间,站起身。 “你再睡会儿。” 梁瑾看他要出去,叫住他:“你去哪?” 傅逢朝没有回头:“去外头抽支烟。” 病房门阖上,脚步声已经远去,梁瑾看了眼自己又被锁住的手,不觉苦笑。 傅逢朝不肯相信他,只能慢慢来了。 他靠着床头发呆片刻,看到傅逢朝搭在旁边沙发上的外套,想到刚自己的手机被傅逢朝塞进了衣服口袋里,慢慢挪下床去。 他没有别的想法,只打算找个借口应付家里打声招呼,要不他一直在这里不回去,迟早会有人来找麻烦。 沙发离病床的距离不远,但梁瑾左手被铐在床头,又在输液,并不容易。 他姿势别扭地侧过身一点一点将衣服够过来,手上没拿稳,衣服从他手里滑落。 他只能蹲下去捡,拿起衣服时看到滚落一旁的药盒,一愣,摸了过来。 药盒也是从傅逢朝的衣服口袋里滚出来的,上面没有标签。 梁瑾试着打开,里头有两三种药,都是他认识的,在医生开给姚曼思的那些药里见过。 意识到这是治疗哪方面疾病的药,他握着药盒渐收紧指节,想起上回去做心理咨询时看到的那个身影,那应该就是傅逢朝——傅逢朝的精神有问题,一直在看病吃药,他却不知道。 愧疚和自责又一次汹涌没顶,梁瑾蹲在地上有些呼吸困难,傅逢朝回来也没察觉。 看到他手里拿着自己的外套,傅逢朝猜到他是想找手机,神色冷下:“你在做什么?” 梁瑾低着头没做声,被走近的傅逢朝拉着手臂拽起来。 “你——” “你吃这些药多久了?”梁瑾摊开掌心,露出那个药盒,止住了傅逢朝的质问之声。 傅逢朝眉头未松,梁瑾坚持要他说:“你是不是在看心理医生?之前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傅逢朝拿过药塞回去,淡了声音:“与你无关。” “那我发烧生病也与你无关。” 梁瑾话说完又觉得自己语气有些重,改了口:“你不要对我这么冷漠,我心里难受……” 僵了一阵,傅逢朝忽然弯腰,将他打横抱起来,梁瑾吓了一跳,回神已经被抱回了病床上。 傅逢朝在床边坐下,帮他掖了掖被子,平静说:“这些药我吃了很多年了,状况时好时坏,没什么大不了的。” 梁瑾听得心堵:“……是因为我吗?” 傅逢朝默认了他的话。 梁瑾涩声问:“怎样才能痊愈?” 傅逢朝抬眼看着他:“梁玦能回来就能。” 梁瑾的声音一滞,竭力压下心头酸楚:“我会努力。” 他其实也没自信能让曾经的梁玦完完整整地回来,但为了傅逢朝,他想尽力试一试。 “不用勉强。”傅逢朝并不很执着,只要这个人还在,永远地留在他身边就好,其他的他也不奢求了。 梁瑾道:“我会的。” “随你。”说到底傅逢朝还是不信。 梁瑾抬头看到自己这瓶药水快输完了,问:“我们一会儿回去吗?今天除夕,我不想留医院里。” 傅逢朝手伸过来摸了一下他的脸,感觉似乎没先前那么烫了:“一会儿再说。” 折腾回山庄已经是下午,进房间里见傅逢朝又要将自己铐起来,梁瑾不死心地说:“能不能不用这个,你把房间门锁着就是,我跑不掉的也不会跑。” 傅逢朝的眼色沉下。 梁瑾轻声道:“真的,我手真的很疼,求你了。” 傅逢朝看到他手腕上的红痕,噤声片刻到底没再将他锁在床头,但也没解开他左腕的手铐。 梁瑾暗自松了口气:“我想洗个澡……” 傅逢朝皱眉:“还发着烧洗什么澡?” “身上不舒服,很黏,就冲一下。” 梁瑾有些难以启齿,昨夜做到最后他几乎失去意识,只隐约知道傅逢朝拿热毛巾帮他擦了身体,不洗个澡总归是不舒服。 “要洗洗吧,我帮你。”傅逢朝道。 “不用,我自己就行……” “你还有力气?要是晕倒在里头怎么办?”傅逢朝说完先往卫生间走去,梁瑾只能跟上。 脱衣服时被傅逢朝一直盯着,梁瑾很不自在,避开傅逢朝的视线看向前方镜子—— 深深浅浅的印子,自脖子往下,到处都是。 他抬起手轻轻摸了摸,依旧能回想起昨夜被烙下这些印子时的触感。 傅逢朝自后覆上来,摸着他的颈,盯上镜中他的眼睛。 “你在别扭什么?” 傅逢朝轻易就能感知到他的情绪,梁瑾无法辩驳:“有点不自在而已。” “以前倒是比现在放得开,”傅逢朝嗤道,“越活越回去了。” 以前…… 梁瑾想起他和傅逢朝的第一次,那时他确实比傅逢朝放得开,也是他主动挑逗傅逢朝,如今的不同无非是他们都变了,却固执地想回去从前。 傅逢朝的指腹贴着他颈侧颜色最深的那道印子用力按下去,梁瑾吸了口气神思回来:“别动了,有点疼。” “这也疼?你是豌豆公主?”傅逢朝奚落道。 梁瑾不知道能说什么:“……” 傅逢朝的目光下移落到他左臂上,拉起翻过去,小臂后侧横着一条狰狞疤痕。 昨夜时傅逢朝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会儿仔细看清手指抚摩上去,问他:“这怎么弄的?” 梁瑾不太想说,傅逢朝低下声音:“又想瞒着我?” “不是,”梁瑾只能说了实话,“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妈精神不太稳定,被她拿刀划伤的。” 傅逢朝的手指腹依旧摩挲在那道伤疤上,垂下的眼睫遮去了眼底情绪:“这就不疼?” 梁瑾语塞。 傅逢朝没再说什么,从他身后退开:“去洗澡吧。” 梁瑾背过身,脱了全身衣服,走进花洒下,打开热水。 明知道傅逢朝就在身后盯着自己,也只能屏除杂念不去想。 他左腕上还戴着手铐拖着那条锁链很不方便,抬手都费劲,动作有些别扭,直到傅逢朝靠过来接了洗发露,手指自若地揉进他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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