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宥礼心里不爽,却不好对江袖亭发火,只能一个劲儿擦温让的脸,直到温让吃痛出声他才放过温让那被擦得有些红的脸颊。 “我先走了,还得去写个报告,你俩慢慢逛吧。”江袖亭说完,转身离开。 头顶的烈日灼烧着皮肤,有些疼,他单薄的身体往树荫下移,强烈的灼热感才稍稍得到缓解。 翌日晚上,江袖亭和温让还有邬南他们一起吃了饭。 晚上邬南和宁逸跟他回公寓,三个人又喝了点酒。 邬南和宁逸已经和好了,这会儿腻歪得不行。 他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的吊床上,享受着难得的寂静。 薄霁离开后,他没有搬家,一个人住在之前那套公寓里,起初那一年,邬南和宁逸不放心他,一直跟他住一起,后来邬南毕业去了他爸的公司帮忙,宁逸也是,所以俩人就在公司附近买了套房子,有时间的时候会过来找他喝一杯。 宁逸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直到他拍了拍江袖亭的肩膀,后者才反应过来。 他指了指旁边的吊床,说:“学长,坐。” 这个吊床,还是薄霁帮他安的,那会儿他最喜欢跟薄明远一起躺在这儿吹风晒太阳闲聊,没想到一晃眼,过去那么多年了。 他每年都会去看薄明远和爷爷奶奶,跟他们说很多事,几乎一待就是一整天,起初那两年,他每次去都跟他们说薄霁走了,他有多想他,后来他就不怎么说了,怕他们担心薄霁。 他和薄霁也不是完全没联系,节日的时候,他们会互相问候,但也只是问候而已,没聊多余的。 薄霁刚走的时候,有一次他喝醉了,打电话给薄霁,薄霁没接,他就对着语音信箱哭了很久。 之后薄霁也没给他回电话,江袖亭想,薄霁应该是真的放下他了。 不然怎么可能五年多,一次都不回来。 偶尔他会埋怨薄霁心狠,但只要想到他现在过得开心,他就没那么怨了。 宁逸突然开口,“亭亭,该放下的人,就放下吧。” 那么多年,薄霁从来没联系过他们,他看着江袖亭这样,心疼。 江袖亭低头,自嘲地笑了笑,“学长,六年我都没放下,现在说放下就放下吗?” 宁逸张张嘴,什么都没说,无声叹了口气。 万一薄霁在外面谈了一个带回来,江袖亭该怎么办。 虽然不像是薄霁能做出来的事儿,但五年多没联系,人总是会变的。 “学长,你进去吧,邬南在喊你。”江袖亭笑着说,“我自己待一会儿就进去。” 宁逸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行,早点睡觉,别喝太多。” 江袖亭点头表示知道了,转头却拿起脚边刚开的酒一口气喝光。 每年夏天他都格外想念薄霁,因为他们是在夏天相遇的,尤其是听到师弟学弟们说宿舍里的事情,他就会想起薄霁。 之前跟方野和姚佳明一起吃饭,他俩偶尔提起大一时候的事儿,他也满脑子都是薄霁。 江袖亭知道,五年多过去,薄霁可能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但他就是放不下。 当初约好的,要重逢,所以只要薄霁没回来,他可能就永远放不下。 喝完一瓶,江袖亭又接着喝了一瓶,醉醺醺的他拿出手机,看着置顶那个名字,没忍住发了条语音过去。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 原以为会跟以前一样,薄霁会当做没看到他的消息,但这次刚发出去,江袖亭就看到“对方正在输入中”几个大字,他的心一下被揪起来,像是被人用手攥着使劲拧了一下,又酸又胀。 即便醉得视线模糊,他也死死盯着手机屏幕,表情紧张地等待回复。 但最终他还是没等到回复,消息石沉大海,不过他知道,这次薄霁看到了,这就够了。 他没忍住又发了几条过去,还是没得到回复。 江袖亭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洗了个澡,倒头就睡,手机被遗留在阳台,所以他没看到消息发出去不久后拨进来的陌生电话。 翌日一早,江袖亭因为宿醉头痛欲裂,闭着眼睛摸索一阵,试图找到自己的手机,突然想起昨晚好像忘记拿回来,他赤脚走到阳台,果然看到他的手机在阳台的桌子上。 有个未接来电,是陌生号码,他就没拨回去,照例打开群看了一眼,他的导师又出差了,让他去帮忙给研究生上上课。 他才博士一年级就这样,江袖亭不敢想以后他要被导师奴役成什么样。 所以他决定反抗一下,直接拨通导师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导师笑眯眯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喂,亭亭啊。” 江袖亭叹了口气,捏捏眉心道:“章老师,我今天有事儿,得写实验报告,您让师兄去上课吧。”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传来自家师兄的声音,“不好意思啊亭亭,我跟章老师出差了。” 江袖亭:“……”合着两个人都把他当免费劳动力呗。 导师连哄带骗道:“实验报告可以晚点给,你先去帮我上一节课,我和你师兄回来给你带特产怎么样?” “就这一次了,我也很忙的。”江袖亭话还没说完,那边就直接挂了。 过了几分钟他师兄才发消息说他导师手机没电了,江袖亭倒在沙发上,随手把手机扔到茶几上。 狗屁,明明就是故意的,还撒谎手机没电。 章老师看起来那么仙风道骨一人,做事怎么那么不着边际。 江袖亭叹息一声,认命地去洗漱准备出门。 上完课后,他又接到导师发来的消息,让他帮忙去接待一下来学校开讲座的海龟,江袖亭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导师心虚,也没再烦他,他在宿舍午睡了一会儿,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刚到楼下就看到所有人都往会堂走,江袖亭对讲座没什么兴趣,昨晚喝太多,他现在难受得很,只想赶紧回家睡一觉。 晚上他睡得迷迷糊糊,邬南突然打电话过来,江袖亭接起电话,闭着眼睛问:“大晚上的干嘛?” 邬南小声问道:“你在睡觉?” “被你吵醒了。”江袖亭从床上坐起来,冷声道,“什么事儿?” 邬南嘶了一声,见搜搜地挖苦他,“不是,我怎么觉得你这性格越来越冷淡了,要不然还是找个对象吧,再这么下去你会不会变得冷漠无情?” 江袖亭拧着眉头,“没事挂了,我再睡会儿。” “你确定要挂?”邬南问:“不后悔?” 江袖亭觉得他莫名其妙,猜想估计又是去喝酒了,想也没想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邬南立马给他发了条消息:【你会后悔的。】 后面还配了个坏笑的表情。 江袖亭更觉得莫名其妙,直接把手机关机呼呼大睡。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八点,他饿得不行,随便在楼下吃了点早餐就去学校实验室,一待就是一天。 他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路上却很热闹。 大学城周围,最不缺的就是热闹,道路两旁全是各种小吃,江袖亭随便买了点自己喜欢的,直接回家。 他的生活很简单,上课做实验,写报告,回家。 几乎没有社交。 这几年也没认识什么新的人,因为以前的朋友大部分出来工作了,所以渐渐没了联系。 倒是夏临喻,一直活动在他视野范围内,偶尔他会问他有没有时间一起去吃饭,江袖亭还在介怀当年他把他和薄霁的事擅自跟江鹤书说了,所以每次都找借口说有事去不了。 “你晚上就吃这个?”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江袖亭暗暗叹了口气,怎么每次他想到夏临喻的时候他就会出现,要是薄霁也能这样就好了。 他没回头,自言自语般道:“最近没胃口。” “你总是这样说。”夏临喻走到他面前,脸上挂着温润的笑,“一起吃饭吧,今天总不能也没时间吧?” 江袖亭如实回答:“确实没时间,忙着回家写实验报告。” “拒绝我也不想个新颖点的理由。”夏临喻自嘲道,“你还在介怀那件事,那么多年过去了,还没放下他吗?” 这五年,他一有时间就过来找江袖亭,但每次都是热脸贴冷屁股。 “这是我自己的事儿,先走了。”江袖亭说完就要走,夏临喻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他格外反感地甩开对方的手,冷冷道:“不要动手动脚的,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夏临喻满脸歉意:“抱歉,我只是想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吃饭。” “不是没时间,是不想跟你吃饭。”江袖亭抬眼看着他,表情冷淡,“我很讨厌你你不知道吗?为什么每次都要故意贴上来,我说了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江袖亭说完就走,压根不给夏临喻开口的机会。 夏临喻看着他走远的背影,重重叹息一声后转身离开。 不远处,身着黑色西装的人坐在车里,将刚刚的一切看在眼里。 司机回头,小心翼翼地问他,“薄总,要走吗?” 后面的人冷漠地吐出一个字,“嗯。” — 江袖亭回家后,想起这几年被夏临喻缠着就烦,吃饭都没胃口,直接去洗澡睡觉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拿起手机给薄霁发语音:“你再不回来,我就跟别人谈恋爱了。” ‘对方正在输入中’那几个字出现,江袖亭确定薄霁在看手机,就接着发了几条过去,说到后面,声音染上淡淡的哭腔。 “我真的好想你,你到底过得好不好?” 他有想过去薄霁的学校找他,但怕打扰薄霁,只能硬生生忍着。 两分钟后,江袖亭收到了五年来薄霁第一条给他发的消息:【不许跟别人谈。】 江袖亭看着那几个字,泣不成声。 他边哭边给薄霁发消息,“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呢,他们都说你可能在那边有新的生活了,所以才不回来……” 薄霁回复他:【不是约好了,要重逢的吗,我没忘。】 江袖亭胡乱擦了眼泪,发语音问薄霁:“能听听你的声音吗?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为什么不回。” 又过了几分钟,薄霁回他,【现在不太方便,之后有时间见面再聊,可以吗?】 江袖亭脸上还挂着眼泪,他盯着薄霁发来的文字看了半天,最后不确定地打了几个字问:【你回来了?】 薄霁:【嗯。】 之后没了下文,江袖亭又发了几条消息过去都没得到回复,薄霁估计是在忙。 江袖亭激动得从床上跳起来,迫不及待地给邬南打电话。 “喂。”电话接起,邬南呼吸声重得有些不正常,但此刻的江袖亭被喜悦冲昏了头,根本就没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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