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件事,真的是迫在眉睫,已经把樊文城的内心防线击垮了。 樊文城的头发甚至来不及打发胶,他踩上何野办公室的地毯,第一句话就是:“小野,可不可以帮帮我?” “你先坐,小江,上茶。”何野打开手,示意他坐下。 樊文城气喘吁吁地拉开座椅,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扯开自己皱巴巴的领带,狂躁大吼:“他们逼我!都是他们逼我!” “城哥,你到底有没有掺和进去贿赂的事。”何野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冷静,又冷漠:“如果你真的犯罪了,我没有办法帮你。” 樊文城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你不信我?我对天发誓没有做,我骗你我不得好死。他们这群人,早就内外勾结好了,私刻萝卜章,伪造阴阳合同,我被骗了!我真的被骗了!” 何野用探究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他,良久,他沉默地松了口气:“城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帮帮忙,只有这一次。”樊文城忽然红了眼眶,一双眼睛里布满血丝,他缓缓地站起身,竟直接跪了下来,声音染上浓厚的哭腔,“这是我半辈子的心血,我不忍心看着它覆灭,求你了。” 何野吓得急忙去扶他:“你快起来,我们好好说。” 樊文城重新坐回椅子上,一字一句道:“那个董事长,说是和你见过一面,他现在发达了,看你现在资金短缺,他又刚好对这个项目感兴趣,所以想见见你,然后顺带帮我处理一下贿赂的事。” “他的话可信吗?他叫什么?”何野皱眉问道。......一番细节交谈后,何野仍然没有从脑海里翻出这个人来,哪怕是仔细地看着这位董事长的照片,他也丝毫没有印象,他不由得开始怀疑起来,是这位董事长说了谎,还是樊文城。 事实上,他没有信任过任何人,只要他心里存有疑心,哪怕是板上钉钉的证据摆在他面前,他也会斟酌再三。 这种诡异的性格从童年时期一直伴随他到现在,虽然因为这个,他没有交到什么知心朋友,但也为自己砍去了很多潜在风险。 他不后悔自己变成这样,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代表着他的深思熟虑,不过现在,他即使知道可能有圈套,他也会义无反顾地跳进去。 不为别的,只为樊文城的那句话——“这是我半辈子的心血”。 这句话,真的精准地刺中了他内心的柔软。他曾经,也亲眼看着禾苗基金会是如何从“蒸蒸日上”一夜之间倾覆,最后变成“人人喊打”的模样。 如果那个时候,池锦升没有对他伸出援手,那么他现在,估计就完全颓废下去了。 潜意识里,他想把这份善意传递下去,也许上苍能感受到他的虔诚,许他拥有一段美好的人生。 “好吧,我会去的。”何野郑重地点点头,“我希望他说话算话,能让你度过难关。” 樊文城用力地咬紧牙齿,脸部绷紧:“你是我的恩人,我会用一辈子来报答你。” 【作者有话说】 即将出事了呜呜 ◇ 第55章 少主欺我 今天是周五,夜幕降临时,主城区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尤其是各大商圈的街道,基本上得等一个小时起步。 何野干脆放弃了开车,随便找了个商场,地下停车场绕了三圈,还是没有找到停车位,他艰难地喘口气,停在了银行前面的停车位里,步行直达酒店。 他给盛逾海打去电话,因为周围噪音太大,他只能捂着一只耳朵:“老盛,我快到了。” “好,我在你楼下那层,你那层的两个服务员都是我的人,全是练过的,你安心去吧,我护你。”盛逾海语气轻松。 也不知道是不是风声,还是他听错了,盛逾海的声音逐渐变得含糊起来,像是嘴里嚼着什么东西:“听说他是个老实人,目前没查到什么可疑的地方,不过你谨慎点也好。” 盛逾海从容的语气给了他莫大的安慰,何野终于卸下紧张的包袱,信步向酒店走去。 一进顶楼的总统套房,他就注意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是个约莫七十左右的男人,穿着一套十分有艺术气息的衣服。 他友好地站起身,向何野伸出手。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陈仲富,以前和你爷爷一起下过海。”陈仲富脸上皱纹舒展,和蔼可亲地笑了笑。 何野登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和我爷爷?” 陈仲富脸上扬起光:“是啊,就九几年那会儿,你爷爷不是下海经商,当时做的是丝绸生意,还记得吗小伙子?” 说罢,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徽章递到何野手上,这是何野的爷爷曾经找工艺大师做的一套纪念品,专门送给合作伙伴的。 见此徽章,何野的防备当即卸下几分,他凝视着这枚小巧的徽章,旧日里爷孙俩的美好回忆顺着它一股脑儿地涌上来,他一时间竟觉得如鲠在喉。 他爷爷去世多年,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亲近的人,原来还有人记得他爷爷,这小小的善意举动,居然如此让人动容。 “我应该叫你一声陈叔的。”何野小心地把徽章还给他,腼腆地笑了下。 陈仲富摆摆手:“我和小樊以前做过生意,偶然听说他出了点事,不能继续给你出资了,我想着你是阿二的孙子,帮你是应该的。” 阿二就是他爷爷的小名,如今像尘封已久的古董被人揭开遮掩的幕布,这个名字被亲昵呼唤后,再一次重创了何野的心。 他彻底地敞开了心扉,爽快地坐在陈仲富面前,接过对方递来的酒,一口闷下。 他在与陈仲富的聊天中,不知不觉地喝下一杯又一杯的高度酒,他喜悦地听着陈仲富畅谈当年与他爷爷经商的那些趣事,这些都是他没有听过的,好像记忆中那个有些模糊的人,一点点地从水上浮起,重新变得鲜活起来。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动,他也从未这么快就对一个陌生人卸下防备。 他醉得头晕眼花,伏在桌面上,一只手臂松垮垮地歪在头上,指尖都醉成了粉红色。 这时,门敞开一道缝,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缓缓走进来,他穿着黑色连帽冲锋衣,哑光皮靴踩在套间的地毯上,不发出一点声响,犹如一条在暗中爬行的毒蛇。 他两指凑近嘴唇,漫不经心地吸了口烟,脚尖在何野的腰上踢了踢。 谁知他力气太大,竟把何野直接踢翻在地,何野闷哼一声,躺在地上发愣,半天回不过神。 “把他架过来。”男人重重地陷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目不转睛地盯着何野。 两个身着西装的男人二话不说,一人扣着何野一边的肩膀,把他拖到连帽男人面前。 “就是你啊,把我的得力干将撬走。”沈培风一下敞开大腿,俯下身,抓起何野的头发,强行把他的脸暴露在灯光下。 何野如同一只不安的小兔子,迷茫地眯着眼睛,全身上下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是软趴趴地叫着,唇间呵出氤氲热气:“姜山......” “还挺纯的,我说姜山怎么被他迷成这样。”沈培风兴奋得肩膀微微抖动,他瞪大眼睛,不遗余力地把何野的脸印入眼中。 沈培风松开手,他立即摔倒在地,酒精在他体内游弋,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都染上潮红,他挣扎了下,怎么都爬不起来,只好暧昧地哈着气,傻乎乎地舔舔嘴唇。 “少主,还需要敲打敲打他,让他离开姜山吗?”身边一个男人道。 沈培风冷下脸,原本的好兴致在这一句扫兴的话出口后荡然无存,他抓起桌上一瓶未开封的酒,猛地把酒瓶颈部磕在茶几上,玻璃登时炸开,他死死掐住何野的脸,力气大到何野的皮肤上浮现几道红痕。 冰凉的酒液被狠狠灌进何野的嘴里,他痛苦地呜咽着,混乱中抓住了沈培风的手臂,但那只有力的手纹丝不动地禁锢着他,他终于承受不住,脱力地摔下来。 “喜欢吗?”沈培风顽劣地笑起来,用脚尖怼着何野的下巴,把他的脸重新挑起来。 何野已经处在昏厥的边缘,一双下垂的狗狗眼里充斥着无辜与恐惧,他呆呆地注视着沈培风,尽管他根本无法对焦视线,但他只能这么做,大脑已经停止思考。 沈培风眼眸半垂,盯着他失神的模样,还有那嘴角缓缓留下的淡黄色的酒液,如果是他的茎叶...... “我改主意了,打他一顿,再恐吓他是没用的,他如果只是害怕被打而离开姜山,我想姜山也不会这么痴迷于他。”沈培风狰狞地笑起来。 沈培风盯着他,重新弯腰捉住何野的头发,另一只手蛮狠用力地蹂躏着何野饱满红润的嘴唇,像要把他掐出水来:“也不知道长这么乖,cao起来怎么样?嗯?舔。” 何野喘着气,小心翼翼地张开嘴,含住不断往他嘴里探的手指,灵活火热的小舌头缠绕在上面。 沈培风愣了愣,浑身上下燥热起来,继续把手指往里推进搅动,直到堵到他的嗓子眼前。 何野干呕起来,无助地摇晃着脑袋,一口小牙咬咬沈培风的手指,双臂抵在沈培风的胸上,妄图通过这样可怜的方式来保持距离。 “......”沈培风不知道怎么了,脑袋嗡得一声跟断了电似的,突然就想强/-jian他,把他弄-哭,搞到泛白眼。沈培风觉得,何野哭起来一定贼带劲儿。 他沈培风玩过那么多人,男男女女,什么类型都有,唯独没见过这种看着就有距离感,无形中有隔阂的人,因为太不好上手,这条钓鱼线放得太长,他没这个耐心收线。 在来之前,沈培风仔仔细细地看过何野的照片,第一印象就是这个人礼貌端庄,绝非俗物,不是能轻易吃到嘴里的。 当初在地下拳场匆匆一见,看见何野那么着急地冲向姜山,他就觉得火大,自己最得力的手下就这么被他给撬走了,他就恨,想咬死这个人。 可现在......沈培风单膝跪地,喉结上下滚动了下,慢慢的,慢慢地欺近眼前这个人。 “少主,姜山过来了。”一个手下匆匆打开门,紧张道。 沈培风这才发觉自己刚才跟中了邪一样,连忙推开何野,站起身:“走。”——等姜山带着人风风火火地上来时,正好撞上想出来查看情况的盛逾海。 盛逾海刚才给自己的属下发消息,结果一个都没有回复,他觉得不对劲,想上去时,电梯门在他面前缓缓敞开,姜山一张盛怒的脸骤然逼近,冷白的灯光压在他身上,就跟个索命的鬼煞似的。 “你是干嘛的,何野的骨头被人啃干净了你都不知道。”姜山咬肌绷紧,狠狠砸了下关门键,怒气冲冲地盯着盛逾海,直到电梯门关闭。 盛逾海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几秒后,他冲向另一部电梯,上行到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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