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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这条消息时，他们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牧詩芃发的想吃鱼，司习枳还没回复就收到了护工的消息，他并不想把这件事发在那句话的后面。等下班后他就先开车去了医院，他知道牧詩芃已经收到了通知，一放学就会赶去第一人民医院102号。 因为抢救的时候家属没能在身边，抢救失败后就放到了冷藏室。司习枳在17:40等到的牧詩芃，小孩的神情并没有比他上一次见到的要糟糕，看着像是提前做过了心理准备。 司习枳问牧詩芃打算怎么处理后事，小孩说火化吧，把骨灰埋在村子的森林里，下辈子都别再见了，我们都解脱了。 事情就像牧詩芃说的那样顺利进行着，牧詩芃把那个小棚一把火烧了，引来了一些围观者。他们围在旁边，小声的说着悄悄话，他知道那是在说这个小棚的主人和她的儿子。 做这些事异常的顺利，全程下来只用了4个小时，因为司习枳给了别人更多的钱。 周五那天晚上是在司习枳家睡的，暖和的被子让小孩并没有失眠，但是早上是被电话吵醒的。一打开手机，全是催债的短信，一连滑下来，中间还夹着他父亲的短信。 那个男人说： [你妈死了？] [欠了多少钱啊，怎么讨债都打到我这里了] [真他娘的烦，都离婚了和我什么关系] [你在哪，见一面] 他没回复，只是把手机关机了，又把头埋在了被子里。 大概过了三十分钟，他的门被敲响了，他的假舅舅在喊他吃早餐。这感觉很好，像有个家，以至于他很快就换好衣服洗漱完出去了。 餐桌上摆了两碗馄饨，还冒着热气。 “超市买的速冻馄饨，味道还不错，洗完手就过来吃啊。”
第9章 远方的补习 == 牧詩芃回了一句洗过了，坐在司习枳的旁边，咽下了第一口馄饨，肉很多很香。牧詩芃比司习枳进食的速度要快，节约时间惯了，很快就吃完了。 正打算去倒杯水，司习枳叫住了他，从他看不见的视角处拿出了两份合同和一支笔。 “和上次手机版的相比加了一些细节，你先看看，有什么不理解的可以提出来，我们再改。” 话音刚落，那小孩就拿起笔签字了，并没有看文件合同内容。正打算拿第二份合同，就被司习枳一把把文件抢走阻止了，“我虽然很感动你这么信任我，但是你不能不看完文件合同就签字，这是我即将作为你监护人教你的第一件事。” 说完又低下头继续吃馄饨，牧詩芃只得翻开他刚刚签字了的文件合同看了一遍。 文件合同并没有很大区别，只是细化了，比如借给牧詩芃还债的钱直接写明了三十万二千元，母亲这边的费用借了九千元，是欠了医院的钱和那几天的治疗费，并没有算护工和高级病房的钱。要说多了的一条，应该是这句：“放假期间如甲方有需要，乙方续陪同甲方参加活动。” 牧詩芃把这句话念了一遍，问司习枳是要参加什么活动吗？ “嗯，有机会就带你提前见识一下外面的花花世界，长长见识，对你选的大学专业有帮助。”神秘的甲方终于吃完了馄饨，还把汤喝完了。 “一会我们出门去给你办张银行卡，微信转账不太方便。”甲方把另一份文件递给乙方，乙方签完字后把笔和两份合同返还给了甲方，对方也很快签好了字。 司习枳把其中一份放在牧詩芃面前，伸出手，露出平时签合约的标准笑容，说：“合作愉快，牧詩芃先生。” 牧詩芃回握，回道：“合作愉快，司习枳舅舅。” 说来也巧，刚刚说完这句话牧詩芃的电话就响了，低头一看电话号码，小孩的脸上一下就露出不满，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是债主吗？” 牧詩芃还在诧异司习枳怎么知道有债主联系过他，想了想也是，那几个围观者肯定已经把他母亲过世的事情传遍了，现在那些债主只能来找他。小孩摇摇头，说：“不是，是我父亲，他想见我。” 随后在短信编辑框上打下一句话。 [我今天会还钱的，别见了。] 点击发送，对方很快就回了短信。 [你哪来的钱，你去偷去抢了吗，我已经到你校门口了，别让我等] 早领教过这种做派很久了，但是此时此刻还是很生气。等牧詩芃回过神才发生司习枳站在自己身后，已经把刚刚的事情看的一干二净。 两人凑得很近，牧詩芃往后退直接撞到了餐桌，实际上他们之间还隔着一个木椅后靠。 “我带你去办了银行卡再去见他。”肇事者还在想自己刚刚的真的很吓人吗，“吓到你了吗？抱歉，我有喊你的名字，但是你没听见。准备一下，我换一件衣服，然后我们出门。” 并不是有意被吓到的，是看到后发现两个人靠的有点近，所以本能的后退了一步。听不到解释的肇事者已经回房间换衣服了，等再次出来时，桌上的陶瓷碗已经放到洗碗机里工作，两个人已经签好了合同，这确实是乙方该做的事情。 司习枳坐在驾驶位时，才拿出手机搜索附近最近的银行，很快从高德地图上确定了，最近的银行是中国银行。中国银行的服务很快捷，司习枳在办卡激活的过程中，直接当场冲了三十万当做激活费，把客服小姐给愣住了。后续还问司习枳要不要参加理财，大佬没想装什么，只是图便捷按照合同先给了三十万。 这钱来的有点快，手上拿着新办的那张银行卡还带着热气，透过掌心的温度在提醒牧詩芃，这件事不是梦。 “滴——”有新的短信提醒，牧詩芃低头解锁一看。 [【中国银行】您尾号0052账户于3月12日10:11收入（手机银行转账）2000元，现余额302000元。对方户名*习枳] 牧詩芃惊讶的抬头，他的新债主刚刚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又给他转了一笔钱，现在的余额才是合同上的余额。司习枳要做的已经完成了，牧詩芃也没有留念这些钱在他账户上的时间，他很快按照那些欠条一一发钱过去，那张卡的余额很快就清零了。 至此，牧詩芃只有司习枳一个债主。 这辆白色的车即将开上桥，车身有一定的倾斜，牧詩芃看着坐在主驾驶的人，窗户并没有关上，早上的太阳稀稀疏疏的打在司习枳的脸上。他觉得，司习枳本身就是司习枳说的“心目中的少年”，阳光聪明又充满自信。 白色的小车已经开到他那“十分钟路程”的道路上了，学校的建筑物在眼前很快的放大，一个穿黑色衣服的男人蹲在门口抽烟，看身形牧詩芃就知道这是谁。 那男人还在想周末为什么有车来学校，他眯着眼想看清里面的人，那车为了停进停车位，把车身一转，副驾驶的人被看的一干二净。那男人一愣，忙站起来把烟丢到地上踩灭，难怪有钱，他这小白脸儿子这是榜上富婆了啊！ “我擦怎么是男的！” 看到司习枳打开吗门出来的那一刻，牧通海直接跳的跺脚喊了出来，本想着是不是女富婆的司机，但是那气质给牧通海的感觉真不像是下人。 这句话真把司习枳逗笑了，这就是幻想着富婆梦的男人吗？ 小孩可不觉得好笑，他快步走上前，质问眼前这个所谓的父亲见他是要干什么。 那男人见他这个态度也不恼火，毕竟旁边的有钱人还看着，他想探探这人和他的小白脸儿子有什么关系。于是他靠在墙上，左脚踩着地抖腿，双手放在兜里，像是一副事权老父亲的模样，道：“我从你班主任那里得知你成绩很好啊，怎么想着退学啊？” 看来那天班主任担心司习枳搞不定，还是想办法联系到了他的父亲。 “不关你事。” “哎哟，怎么不关呢，我可是你父亲，是带有血缘关系的人，现在你妈也死了，我就是你唯一的监护人了。你也知道你妹妹要中考了，你要不周末来我家给你妹妹补习一下啊，都是一家人。” “你不是，我有监护人。” “你他妈说的什么b话，老子忍你这态度很久了，你妈都死了，我现在是你唯一的监护人，怎么不知道尊重点长辈？！” 牧詩芃刚想反驳就被司习枳拉着手腕往后退了几步，落到司习枳的后方。 “牧詩芃血缘上的父亲，你好，我叫司习枳。就在一个多小时前，你血缘上的儿子已经签了卖身契约，向我借了三十多万的高利贷，并且已经拿去还了他母亲的债务。合同上明确写着一年不还完就要多还五万，你这个自封的监护人现在是想把钱还我，将他赎回去给你女儿补习吗？”
第10章 法律与责任 === 司习枳把话说的很明确了，现在这个小孩欠了钱，如果你要带他走，就要把那些借的高利贷的钱还回来。给女孩找个30万的补习老师，对于这种普通家庭来说，根本不可能。更何况那钱听这个男人的意思早就还掉了，他凭什么要给那个已经离婚的女人出钱，但是对方把话说成这样，牧通海也不是善罢甘休的人。 “别以为我没读什么书就能顺便骗我，他一个未成年人你和他签合同有什么用，我完全可以告你敲诈！”牧通海激动的手舞足蹈，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口水在四处飞散。 “16岁已经需要承担法律责任了，完全可以签订合同，你要是不相信，大可去质询律师，甚至可以和我打官司。不过我提醒你，我会请最好的律师团队，如果你输了，我会让你赔偿我全部的律师费用。” 一个普通人只会点蛮力是争论不过经常谈判的人的，这条路走不通，牧通海马上换人输出，“呵，找到金主了，翅膀硬了，那就不用我给生活费了吧？” 牧通海给他的那点生活费也就一个月500元，对于养育一个孩子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钱，牧詩芃马上和牧通海对冲：“我不需要你给的那点生活费，你有家，我也有，以后我出了事不会去找你，你也别指望我给你养老送终，就连我冠的这个姓我也会去改，别再来找我了！” “你妈已经死了，你有什么家，寄人篱下的狗窝吗？” 牧通海叫喊的声音很大，周围的人已经开始围观，学校的安保也出来警惕的看着他们，他们认得出牧詩芃，这是他们学校的学生，经常被贴在荣誉榜上。 “我真的很讨厌有你们这种父母，如果不爱就别生我出来啊……” 那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带着抽泣。司习枳把他拉到自己面前，正对着自己，又把小孩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挡住了眼睛，拍了拍后背安慰着。小孩就是小孩，被说了几句就又要哭了，他叹了口气想着。 “牧先生，你虽是他的父亲，但是并没有教过他什么，我不知道你现在来见他是打着什么想法，我浅当做是关心吧。你不用再每个月给他打生活费，我很喜欢你的孩子，我会照顾好他，所以你不要担心。你应该能看出来我有点闲钱，所以如果你还是纠缠不清，那你晚上的时候就需要好好待在家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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