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送回老宅,其他的事等找到顾望再说吧。” 苏沫有些不放心:“不如让他和我们一起住?” 周千乘立刻否决这个提议:“不行。”他拒绝得太快,想了想,又补上几句,“他来环京,看见我会难受,不如一个人待着自在点。” 苏沫想想也对,就周云际见到周千乘吓成那个样子,要是天天住在一起,怕是没等来顾望,自己就吓出毛病了。 苏沫把安排给周云际说了,周云际没意见。下飞机后他就被送回老宅。 车子开进那个奢华的圆拱形大门,停在副楼前,他下了车,怔怔看着眼前的一切。恍如隔世。**苏沫接回周云际往返连续飞了近十个小时,再加上情绪起伏过大,回来就病倒了。一开始是低烧不退,周千乘以为他是感冒,找了医生来看,才知道是马上要进入发青期。 苏沫自从被周千乘带回来之后,有过一次不太稳定的发青期,没用提纯剂,是周千乘守在门外放了整晚信息素安抚,很轻松就熬过去了。 这一次却来势汹汹。医生说辞和苏沫说的差不多,疲惫加上精神压力太大导致,离开前还提供了解决方案:永久标记过的AO,在发青期时释放信息素可以缓解生理不适,但如果适当有性生活会更有益处。 周千乘立刻去看苏沫,苏沫八风不动,说“谢谢医生”,然后客气地送医生离开。 当夜,苏沫便进入发青期。周千乘像上次那样站在门外,不断释放信息素安抚他。很快,走廊里便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松柏香。 但周千乘总觉得苏沫好像很难受,房间里传来东西摔落的声音,他着急地砰砰拍两下门:“沫沫,你怎么样?摔到哪里了?” 苏沫不理他,他在原地转了两圈,又拍门:“沫沫,信息素够不够用?不然你开一下门,让我看看你。” 发青期的omega对一个alpha开门意味着什么,他们都清楚,可周千乘顾不上了,一开始的那点旖旎心思早没了,只担心苏沫身体出问题。 这会儿门内一点动静没有,周千乘耳朵贴在门板上细细听。他反复压制住想要暴力开门的冲动,告诫自己这种给苏沫留下极大阴影的事绝不能再次上演。 门内终于传来踉跄脚步声,周千乘还没来得及说话,门从里面猛得被拉开。 周千乘见过苏沫无数次发青期的样子,但再见,依然让人发狂。 他睡衣穿得乱七八糟,肩膀和锁骨很白,脸颊和嘴唇又很红,眼睛里溢出水光,要把人吸进去一般。 周千乘觉得自己很难,但将苏沫搂在怀里时仍然撤开一点距离——他要先确定苏沫没有其他问题。 “是哪里不舒服吗?有发青期之外的症状吗?” 眼前的周千乘喋喋不休,很奇怪,苏沫努力保持着一丝清醒想,这好像是周千乘,也好像不是,这和他对此人一贯的认知有出入。 苏沫全身像被火烧着了一样,只觉得难受,他甚至怀疑之前那些发青期只是小感冒,而现在这场才是真正的发青期。 他被周千乘搂在怀里,感受到一丝凉意,很舒服。他忍不住继续往对方怀里拱,想要更紧地抱住这团凉飕飕的东西。 “沫沫,”周千乘紧绷的自制力岌岌可危,一触即断,但他还是咬着牙问,“你确定?不后悔?” 苏沫想,太难受了,就这样吧,然后他也是这么说的。 将苏沫抱在怀里那一刻,周千乘满足到头皮发麻。那不单是身体上的快乐,更多是精神上的熨烫。 从他们离婚至今,他就算不重欲也快把自己熬成了一锅素汤,偏偏肉在眼前却一点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的苏沫在他眼里是一块散发着甜蜜芬芳味道的美食,他只想着连盘子都吞下去。可即便如此,周千乘也做足了各种餐前仪式,餐中也秉承着让苏沫舒服的原则,小口进食,慢慢咀嚼。 他不能再给苏沫留一点阴影,爱这种事,身体和灵魂都要契合交融,才能称之为爱。 苏沫在他怀里渐渐化成水。周千乘温柔地甚至有些拖沓,他想要给苏沫最好的体验,虽然这体验来得很迟,但只要开始,就为时未晚。 他一点点探索着苏沫的身体,牢牢将苏沫锁在自己怀里,一边亲吻一边撞击,抽空还要低声问苏沫这样可不可以,那样舒不舒服。 等苏沫清醒一点,周千乘会按铃让雯姐来送吃的。他甚至还抽空回了韩秘书一个电话。然而上一秒还义正严词打电话指示工作的人,扔掉电话又变成想要时刻和苏沫黏成一体的周千乘。 苏沫发青期短,但两人还是度过了混乱的两天。两天后,发青期总算过去。 苏沫有了点力气,从床上睁开眼。周千乘胸膛紧紧贴在他后背,有点热和不舒服,全身又酸又没力气,抬腿便踢了一脚。 周千乘迷迷糊糊睁开眼,苏沫后脑勺对着他,说:“回你屋里。” 周千乘哽了一瞬,半晌没动,低头轻轻吻了一下苏沫肩膀,咕哝道:“沫沫,我想和你一起睡。” 苏沫很烦躁地往前拱了拱,冷冰冰拒绝:“我不想。” 见苏沫实在很烦躁,周千乘没敢再多说,窸窸窣窣坐起来,苏沫立马将被子往自己这边裹了裹,换个舒适睡姿,眼一闭,又睡过去。 周千乘只好悄默声地下床,捡了捡地上的衣服穿上,轻轻关上门走了出去。 苏沫睡了一天,再醒来神清气爽。他在卫生间对着镜子检查身体,除了皮肤有些地方微红之外,竟一点印子都没留。 脑子里不可避免想起他被放在洗手台上,面对着镜子做的样子。他后背贴在周千乘胸口,周千乘像抱小孩一样抱着他,让他看他们连接的地方,迷乱而荒唐。 苏沫低骂一声,别开眼不敢再看镜中的自己。 他换了衣服下楼吃饭,周千乘早已等在楼下,见他下楼便过来接,生怕苏沫走不了路。苏沫镇定地绕过他,面色如常坐在餐桌上,特别像传说中拔什么无情的那种人。 桌上都是苏沫爱吃的菜,满满一桌子,还摆了一个芝士蛋糕。苏沫睡了太久确实饿了,他埋头吃饭,周千乘给他夹菜盛汤,细心照顾着。 吃到一半才想起来问:“今天什么日子吗,怎么这么多菜,还有蛋糕。” “想吃蛋糕吗?留点儿肚子,不然吃不上。”周千乘没回答苏沫的问题,拿刀在蛋糕上比划一下,然后切了一块放到盘子里。 不知道为什么,苏沫觉得周千乘有点怪怪的,看起来……有点紧张。 这个词用在周千乘身上很不搭,苏沫觉得自己疑神疑鬼的,看了对方好几眼,但确定他是在紧张。 果然,周千乘说:“下午我约了律师过来。” 苏沫挖了一块蛋糕放进嘴里,香甜酥软,味蕾满足让快乐放大,所以他没细想周千乘的话,像平常一样问:“来做什么?” “沫沫,”周千乘两只手交握放在桌上,微微动了动,试探着说,“我想复婚。” 蛋糕只吃了两口,菜也都凉了,苏沫垂着眼没什么反应。周千乘有些焦虑地看着苏沫,干巴巴地给自己解释:“你先不要生气,我、我先把律师叫来谈谈情况,没有不经过你同意就擅作主张,也不是非要逼你……” 他声音越说越小,边说边看苏沫脸色。 “这是两个人的事,你要是有意见,我一个人也成不了。但是你发青期一直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如果我们复婚,会更方便一些。” “我想好好照顾你,不想完事了还得回自己房间去……” “我们现在住在一起,和伴侣没差,差的只是个身份。我想要这个身份,真的很想要,沫沫,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说到最后,大概周千乘觉得这些理由没一个站得住脚,有些没底气,但还是殷勤看着人,眼底浓浓的渴求毫不掩饰,希望苏沫点头。 苏沫简直要被他气笑。 “发青期上床就一定要复婚?我们现在为什么住在一起你不知道?我怎么回来的你忘了?” 苏沫毫不客气的三连问全都刺中周千乘软肋。他做的那些亏心事不会随着时间过去就权当没发生过。他怕苏沫翻旧账,每天怕得要死,说每句话都要考虑别把某些不该说的话头引出来。 可如果要复婚,如果长久过下去,有些事避不开。 “下午不让律师来了,你别生气。”周千乘赶紧扯开话题,“反正没事,不如下午我们去看看云际。” 苏沫想了想也好,他不愿意和周千乘在复婚这个问题继续掰扯,真是没劲透了。 ◇ 第100章 100、审判者 与其说是周千乘找到顾望,不如说是顾望自投罗网。 他回到第四区和周云际住过的小院,与周千乘留在那里秘密监控的人正好撞上,他没反抗,一声不吭束手就擒,然后被连夜带回第九区。 周千乘将桌上的雪茄剪反手扔出去,顾望没躲,笔直站着,额角上立刻见了血。 “真是能耐了你。”周千乘冷笑,“拐了周家的omega不说,还杀了若莱曜,顾望,你就没想过以后?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 血沿着额角往下淌,从下巴滴到衬衣上,只一会儿就洇透了。 顾望说:“我必须杀了他。” 周千乘坐回沙发里,像冷面无情的审判者,看着站在面前一动不动的人。他将手臂撑在扶手上,食指搓着拇指,是他思考时常做的小动作。 顾望已经做了最坏打算。随便自己被怎么处理都无所谓,只要周云际好好活着,余生能得到妥善庇佑即可。 周千乘一直没开口,像一头沉默的雄狮,脸上挂着风雨欲来的冷酷和无动于衷,这是他面对外界最常见的样子。顾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周千乘不开口,顾望就等着。 “说说吧,”周千乘说,“都做了什么。” 顾望沉了沉,开始讲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他带着周云际在第四区躲了三个月,其实一直没闲着。他当初离开缅独立州时留了后手,找人一直盯着若莱曜的动向。就在所有人以为顾望早就跑得远远的,绝对不可能再回头,他却堂而皇之用假身份回了缅独立州。然后瞅准若莱曜外出时机,将他绑到码头。 “我数过他身上的伤,还能看出来的有36处,旧伤已经好了,看不出来,但不能不算,给你凑个整数,一百吧。” 顾望手里拿了一把剔骨刀,锋利薄刃上映出若莱曜惊恐的一张脸。 “我今天在你身上割一百刀,你若还活着,算你命硬,我送你回去。”顾望说,“如果你死了,那就没辙了。” 他将一个沙漏放在地上:“云际跟我说,动手之前别说太多废话,他看电视看多了,怕我被反杀。”他说着竟然笑了一声,觉得周云际这种小孩儿行径很可爱,心里顿时变得很软,但手里却一点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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