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哥哥只对养我有兴趣。” 曹仕建轻轻“哼”一声。 “其实常绍也猜到你不会答应,所以他后来和我说,如果我这边……也不是不可以。” 原来如此,曹仕建瞬间明白常绍的来意。既然自己不愿意要孩子,那煦安呢,煦安是不是可以代替他,给曹家一个接班人? 他微微眯起眼睛,没有说话。 “哥哥又在琢磨什么?”林煦安摸了摸他的脸,“一个哥哥就让我够忙的,我哪有空分心伺候个小的?何况家里要是有个缩小版的我,哥哥还会搭理本人吗?我没那么傻,这件事我已经回绝常绍了。” 曹仕建抬起头,攥住林煦安的领口,“你不明白,如果有个孩子……” “哥哥,我是公众人物,有个来路不明孩子,似乎不太合适。”林煦安一手轻撩曹仕建耳后,一手顺着他的胸口往下,直到小腹的位置。 “就算要生,是不是也该让哥哥给我生?” “胡言乱语!” 林煦安胸前挨了一记,又委屈又兴奋:“你怎么还动手了?哥哥现在脾气越来越大,换做以前,你都不会反驳我。” 曹仕建作势要站起来,林煦安又将他拉了回去。 “哥哥……” “干什么?” “那个,晚上……我想……”某人不太好意思,表情期期艾艾的。 “想都别想,要穿你穿,我不穿女装。” “原来哥哥听到了啊。”林煦安讨好地蹭了蹭怀中人的脸,“不是女款,只是真丝材质而已,哥哥皮肤白,穿绸缎最好看了……” 曹仕建将信将疑,林煦安不给他思考的时间,打横抱起他。 虽然“亲自造人”纯属天方夜谭,但不多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第 50 章 变局(4) 所谓小别胜新婚,两人之间“互动”不免多了一些,休息时间也稍微推后了一些。 第二日早晨,林煦安醒来,照往常一样,习惯性先往身侧探去。摸着摸着,只觉得哪里不对。人还是那个人,可是身形……怎么好像小了一圈? 他掀开被子细看,不禁大吃一惊。 蜷缩酣睡的黑发少年,四肢纤细修长,侧身而卧,露出的半张脸白净秀丽,还带了点未脱的稚气。 “仕建……哥哥?” 少年的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睛,看清楚对面的半裸男人,微微惊讶:“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床上?” ……啊? 啊?!!! 林煦安不灵光的脑袋彻底死机。 返老还童,时光穿梭,这些故事不是只出现在志怪小说和三流电视剧里吗,为什么会在现实中发生? 这孩子……这……曹仕建……他现在成年了吗? “我是林煦安,是你的……家人。”林煦安不知不觉换上了哄孩子的语气,“你现在状态不太对,我先去联系医生,你留在这里乖乖的,不要乱动。” 不愧是曹先生,遭逢大变依然冷静如常,略微打量林煦安,知道此人无害后,撑坐起身,用一种克制礼貌的语气说:“谢谢你,我很好。” 少年身上还穿着昨天夜里的真丝睡衣,稍微动作,不合身的上衣滑落肩头,露出光洁的脖颈,白皙肤色,衬得某些激-情痕迹清晰可见…… 林煦安脸腾得红了,一边在心里痛骂自己变态,一边快速拉好对方衣服,“你你你是不是饿了?我拿东西给你吃。” 不等曹仕建回答,他飞快地跳下床,因为太着急,脚下还被地毯绊了下。曹仕建忍俊不禁,林煦安压根不敢回头,同手同脚地落荒而逃。 昨天工人都被他遣回家,一时间也不知道哪里找吃的,找了一圈,最后在一层的厨房热了点牛奶麦片,心想:小孩子(?)可能还在长身体的阶段,多喝点牛奶,也许能再长高一点…… 虽然曹仕建嘴上不说,但是林煦安隐约能感觉到,当年鸟巢一别,后来再见,自己长开不少,身高从堪堪一米八,窜到了一米九多,而曹仕建……好像没什么变化,还是记忆中的模样……重逢见面无端矮一截,曹先生那种心气的人,多半还是挺介意的。 林煦安盯着少年将整杯牛奶喝完,“幼年期”曹先生格外乖巧,喝完牛奶还舔了舔嘴唇,软软的头发垂在额前,天真可爱,真是多看两眼就想犯-罪的程度。 “医生等会就来,你要不要再睡一会?” “我想起来走走。” “你要去哪?” 曹仕建从床上坐起,林煦安怕他着凉,给他罩了一件浅咖色的羊绒背心,毛衣宽松惬意,看得人心里也毛茸茸的。 林煦安情不自禁轻吻了一下少年的脸。曹仕建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一把抓住林煦安的胳膊,理所当然地问:“你亲我,我可以回礼吗?” “如果你喜欢我,当然可以回礼。” 矜贵又漂亮的少年环住林煦安的脖子,毫不犹豫地亲了一下。 “喜欢。” 少年人的坦率主动令林煦安意乱情迷,如同踩在云端,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愿意和我交往吗?” “……嗯。” “除了刚才的亲吻,我还会对你做更过分的,你介意吗?” “……不介意。” 野马脱缰越跑越疯,残存的理智勉强将林煦安从胡思乱想中拉回来。 他咬着后槽牙,扣上曹仕建锁骨处的扣子,哑着声音说:“这个月的份额已经用完,还是下次吧。” 曹仕建没听懂话里的意思,歪着头看了他一会,然后张开双臂抱了他一下。 林煦安脑海中铮的一声,瞬间冒出无数粉红泡泡。 原来有个会撒娇的小情人,是这种体验…… “仕建。” “嗯?” “叫我一声哥哥,好不好?” “不好。” “不想叫哥哥,叫老公也行。” “不行。” 即使年龄缩水,曹仕建还是那个曹先生,套路起来没那么容易,林煦安暗说可惜,自己应该再铺垫久一点的。 …… 两人在别墅里转了一圈,曹仕建说:“我对这里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现在在哪。煦安,你有没有我的私人物品,也许我看了之后,能想起点什么。” 林煦安思考片刻,说:“表哥昨天给你带了些东西,我没打开,都锁在保险柜里。” 二人来到书房,林煦安打开保险柜,取出一个灰白色的文件袋。曹仕建接过打开,直接把里头的东西全都倒在书桌上,林煦安觉得曹仕建这个行为特别孩子气,要是换成“本尊”,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动作。 曹仕建翻着文件袋里的材料,一目十行浏览了一会,林煦安简单瞥了几眼,发现都是中英夹杂的手写稿,除了觉得爱人写的一手好字之外,其他没看出来什么。 最后,曹仕建视线落在一张微微泛黄的手绘规划图上,图纸底下有一行非常眼熟的花体字,仿佛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曾亲手抚摸过无数遍。 “煦安,文河……是什么地方?” 林煦安一愣,“文河,是我老家的一个县城,前两年刚在那里成立了一个国家级开发区。” “前两年?” 曹仕建思忖:这些文件时间不短了,不可能是最近两年的……但转念一想,其实也不奇怪,一个国家级的开发区,两年前落地,市政规划应该很早就开始了。 曹仕建往后翻了一页,忽然额角一痛,忍不住伸手捂住。林煦安时刻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见状立刻围上去。“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不知道,刚才额头忽然开始疼。” 林煦安吓了一跳,把那些纸张材料什么都推到一边,“别看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曹仕建抬头望去,眼前的男人眉眼深邃,棱角分明,是他能在记忆里搜索到的,长相最出色的人类。 最重要的,是气质特别干净,眼眸清澈,没有一丝一毫的俗念。 “安安,你帮我看看后面一页写了什么。” 林煦安依言低头,只见规划图的后一页写满了他不认识的英文单词,但最后几个字他是认得的。 Forever love。 他脑海中一道光闪过,忽地想起开发区奠基仪式那天,曹仕建站在人群之中,如沐春风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 曹仕建见林煦安怔怔出神,靠着他,凑了过来。 “这是雪莱的诗,《玛丽安妮的梦》。 ‘当她回过头来远眺着东方高空, 日出的霞光已点燃在那里, 她看见就在那明媚的晨曦之中, 一只巨大的黑锚正在升起。 无论她在把目光调转向何方, 总看见黑锚高高悬挂在天上。'” Forever love,永恒的爱。 也是,曹仕建心里永远的锚,一点点念想,足以支撑他度过孤独、漫长的八年。 蓦地,一滴泪落在纸上,随即快速晕染开来,林煦安慌乱地用手去擦,没想到眼泪越来越多,怎么擦都擦不干净,此时脖子后头传来一阵凉意,原来是曹仕建恶作剧似的将手伸到了他颈后。林煦安想要伸手去抓那玩闹少年,没想到曹仕建的身形忽然模糊,林煦安慌忙大喊:“别走!” 仕建!别走! 下一秒,林煦安清醒过来。 居然是梦…… 他只觉脖子一凉,因为曹仕建把他的手机贴到了耳边。 “你母亲打电话找你。” 如果是工作的事,曹仕建不至于喊醒对方,可这通电话毕竟是林家父母打来的。林煦安是个孝顺儿子,为了他,不惜和家人分开,到现在,已经两年没回家了…… 林煦安擦了擦眼睛,不太敢直视身边的爱人,缩在被子里和林母通话。 林母问了儿子最近的一些工作安排,然后又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回来? 傻儿子去年过年到曹家走了一趟,今年过年又在外头忙工作,现在闲下来,怎么也该回家了吧,总不能父母想知道儿子的行踪,还得通过媒体? 林煦安悄悄看了眼曹仕建,和平时一样,戴着眼镜,清清冷冷的,不是梦里面可爱单纯的“低幼版”。 很好很正常。 林煦安拍了拍身下,示意对方靠过来。 曹仕建视而不见,林煦安干脆环住曹仕建的腰,硬是把人家按在自己胸前。 十八岁的美少年固然好,但还是调戏“本尊”更有意思一点。 林母又交代了儿子拍戏不要太拼、注意身体,最后,有些欲言又止地说:“你也记得提醒……那位,听说北京前几天下大雪,他的身体……还好吗?” 林煦安看了眼曹仕建的气色,有了昨晚的“保养”,此刻应该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我妈问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丈母娘的关心,怎么说也得客气应对。 “挺好的。”曹仕建惜字如金。 “不多说几句?” 说什么?说他怎么不知廉耻地勾引人家儿子? 曹仕建摇了摇头。 他一直不肯见林煦安家人,实在是身为长辈,没有办法心平气和地面对爱人的父母。从某种意义上说,因为他的缘故,林煦安这一生,结不了婚、也很难有孩子,注定不能完满了。 林煦安以前不太懂曹先生的心意,随着年岁渐长,慢慢有了同理心。如果自己是为人父母……如果自己有一个疼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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