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川在席唯身后一声一声的哄,“唯崽乖,叫一声,叫一声咱们就睡觉了……” “真,真的?”席唯喘着气,眼角的水迹叫他看起来十足的弱势,仿佛谢临川是个欺男霸男的恶棍。 谢临川弯腰搂住席唯,压抑着汹涌的情绪,“嗯,快叫,叫小川哥哥。” 席唯犹豫了一下,昏昏沉沉的思绪里只剩下谢临川的那句‘睡觉’,他耐不住诱惑,轻启薄唇,“小川,川哥……小川哥哥……唔!慢……慢点!” 谢临川的眼睛都红了,似乎要将席唯拆吃入腹,融进他的身体里去,席唯被谢临川激烈的动作崩断了最后一根弦,再也忍不住的喘息起来。 他最后的记忆,仿佛是在惊涛骇浪的上方,被颠来复去,起起伏伏,然后,他就失去了所有的知觉,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谢临川还算说话算话,真叫他睡觉了’,这是席唯昏睡过去之前唯一的想法。 . 这一天的亲密接触,终于叫谢临川成功地在席唯的身上留下了他的印记,他原本始终清淡的脸上,挂着还没有褪去的潮红,腰臀胸口,到处都被谢临川不厌其烦的一遍遍亲吻着,每一寸皮肤都留下了属于谢临川的气息。 谢临川抱着沉沉睡去的席唯,动作十分轻柔的帮他擦干净身体,换好床单被褥,将席唯妥帖的藏进了被子里。 光影洒在席唯裸露在被子外的肩膀上,在肩胛骨下方ьEǐЬEī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阴影,他安然的睡着,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琥珀色的眸子,还带着薄汗的发丝散落着,透着与平时的他截然不同的率性和纯稚,谢临川轻轻地在席唯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他在这个世间,终于有了一位可以相伴终生的爱人。 谢临川躺在席唯对面,定定地的看着席唯的睡颜,觉得无比的满足。 睡梦中的席唯下意识地在身边摸了摸,毫无防备地钻进了谢临川的怀里,又在睡梦中,将身上的被子搭在了谢临川的身上。 “小川哥……睡吧……” 本想叫席唯好好睡一宿的谢临川看着怀里不着寸缕的席唯,再看看自己瞬间给出了反应的小老弟,顿时陷入了十分煎熬的困境之中。 黑夜之中,谢临川认命的叹了口气,“这他娘的还怎么睡?” . 第三天,席唯逃出了虎口。 柳叶刀最新版本送达医院,席唯榜上有名,院长亲自交待席唯去一趟。 在谢临川有如实质的哀怨目光中,席唯到底还是去上班了。 临出门的时候,谢临川黏在席唯的身后,要去抱席唯的小腰,“宝贝啊……咱俩商量个事儿?” 席唯的手下意识的扶在腰上,警惕地后撤了一步。 “站那说,你想干嘛?” 谢临川犹豫了一下,“就是,实验室那边的申请卡住了,我得亲自去药监局那边骂一下,要不咱们晚上早点下班?” 席唯冷笑了一声,“想得还怪美的,我今儿晚上值夜班。” 说着门一甩就下了楼。 “怎么又有夜班了啊?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谢临川骂了一声,悻悻地追了上去,“宝贝你等等,我送你去!我保证不动手动脚!别打别打,拉手怎么能算动手动脚呢?” 在摆脱了谢临川之后,席唯可以说是神清气爽的去上了班,去得太早,七点出头就到了医院,手续也不用他自己弄,在院长那露一面就行。 《柳叶刀》的子刊也不是随便哪个医生都能上的,再加上席唯本身的能力也在那,席唯一到医院就被院长给表扬了,顺带通知他,主任医师的职称也评下来了,以后不用再坐普通号,医院直接给他开了个专家号。 工资……也上涨了那么可怜的仨瓜俩枣。 专家号的好处在于,席唯出门诊的时候,一天就开25个号,也不用天天坐诊,但坏处是排了班没啥事就得去坐,因为没有人能替他了。 这种消息对于平时生活的十分随性小资的席唯来说,本算是个苦差,不过席唯现在对于任何要求他上班的人和事都十分包容,能加班就加班,能不回家就尽量不要回家。 年轻力壮刚吃到肉的狼崽子是多么的可怕,席唯一点都不想再感受了。 记挂着池惊鸿刚转正,席唯先去池惊鸿那边看了一眼,刚好郑佳怡的基因检测的结果也出来了,池惊鸿扫了一眼单子,忧心忡忡地把结果递给席唯,“师兄,你的猜测是对的。” “基因检测结果显示,TT15基因的三核苷酸串联重复序列异常扩展,已经达到了69,她的确有亨廷顿病,应该已经多次发病了,我早上查房的时候,郑佳怡表示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但她坚持要出院,并且拒绝服药。” 席唯看报告的动作顿了顿,“她的监护人呢,怎么说的,之前她没使用过药物治疗?” 池惊鸿摇了摇头,“她没有监护人,唯一的亲属也在医院住院,就在你那边,听说是文工团退下来的一位老太太。药物治疗的话,她的个人物品里头有多巴胺阻滞剂和抗抑郁药,但看起来她只使用了安定类的药物,其他药有的都没开封。” 席唯楞了一下,手缓缓的揣进了口袋里,“文工团退下来的,我那儿就一位,是沈复的姨奶奶。” 池惊鸿瞪着眼睛,左右看了看,小声说,“她是沈复的亲戚?” 席唯缓缓摇了摇头,“不一定,没听说沈家这一代有女孩,”他的声音一顿,“除了当年那位……” “当年那位?那她算是你仇人啊。”池惊鸿犹豫了,“要不她要出院就让她走吧,这几天我也侧面打听了,老沈家好像没什么好人的样子。” “没什么好人你跟人家聊得火热。”席唯凉飕飕地瞟了池惊鸿一眼。 池惊鸿哀怨道,“我那不是深入敌后,获取第一手资料么?” 席唯挑挑眉,“获取什么资料了,说来听听?” “资料还有待窃取……”池惊鸿想了一下,凑近席唯耳边小声说,“不过我感觉沈复有点奇怪。” “哦?哪里怪了。” “说不清楚,就感觉他身上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这要是在酒吧里,我可能会觉得他也是个弯的也说不定。” 席唯下意识地说,“他是有未婚妻的……” 想到沈复跟暮云相处的时候略带怪异的感觉,席唯也不说话了。 “这事儿跟咱们没关系,他直不直无所谓。”席唯不含烟火气的迈着小步,沉吟着说,“等郑佳怡能动了,你带着她去看看那老太太吧,看看她什么表现,你跟她说,老太太是糖尿病晚期合并多发性器官衰竭,前些日子查出了中枢神经病变,出现了老年痴呆的前兆指征,清醒的时间不多了。” 看着窗外不断落下的枯叶,席唯轻声道,“一老一小的,都不容易,也许这样能唤醒她的求生欲望。” “师兄,有时候我觉得你莫得感情,有时候又觉得像个圣人。” 池惊鸿叹了口气,哭丧着脸说,“有时候想想真的,唉,你说人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呢。” 席唯拍了拍池惊鸿的后背,让他抬起头,平静的望着医院走廊里各色各异、行色匆匆的人说,“你是个医生,如果你塌下来,病人的天就塌了,要么就把那副样子收起来,要么就转去病理科看切片更适合你。” “果然是个莫得感情的杀手,”池惊鸿不情不愿的挺直了腰杆,嘟囔了一句,“真不知道你家老谢怎么受得了你。” 席唯优雅地横了池惊鸿一眼,相当不屑开口的样子,扭头就去了门诊楼,那句谁受不了谁压在嘴里,到底没好意思说。 怀抱着某种不好言说的怒气,席唯忍着不适开门坐诊,若隐若现的低气压之下,席唯身边三米都凉飕飕的,一个眼风扫过,就叫人直打哆嗦,忍不住回忆起被教导主任支配的恐惧。 那些花钱托关系插号的票贩子一个字儿都没敢跟席唯说,一上午,连一个托人加号的都没有。 花了一上午时间,把林林总总的诸如各类头疼脑热的小毛病一个一个的诊断好,摘到纸面上,该检查检查,该开药开药,闷着头一口气把所有的挂号病人都给看完了。 送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席唯抬头一看,都快一点了,不由得捶了捶酸疼的脊背,揉着腰走出了专家诊室。 席唯这段日子胃口被谢临川养叼了不少,不乐意吃外卖,也对食堂兴致缺缺,本想去外头对付一口,瞧了一眼外头晒得明晃晃的地面,又退了回去,转从后门走。 这一走,就瞧见后门楼梯口下边,席地坐着一个岁数挺大的大爷。 似乎是察觉到席唯的脚步停了,大爷还稍微往里撤了撤,害怕挡住席唯走路。 老大爷一看就是做惯了活儿的,皮肤黝黑,皱纹遍布,双手手指粗大,满是老茧,身体肌肉线条都在,坐姿也偏利落,只是原本黑黝黝的皮肤上泛着一层灰,原本有神的眼睛里,也遍布着瘀斑,他不断的咳嗽着,手上还夹着一根自制的卷烟,放到鼻端不断的嗅着。 席唯打量了一眼,就感觉这大爷身体不好,是很严重的那种不好。 他想了一下,弯下腰问道,“大爷,您是来看病?”
第24章 这个机会是你的了 未曾想老大爷摆了摆手,刚想开口,就艰难的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不,不看咧,黄牛说,加不上号,把钱又退给我了。” “我其实在家都查了一遍了,大夫背着我跟孩子们说,我这个病不大好办,孩子们还小,不懂事,非让我来这看,我都这么大岁数了,造那个钱干啥?” 说着他黝黑的脸上现出讨好,扭捏又带着点怯的说,“你是这医院上班的大夫吧?” 席唯点了点头,“对。” 老大爷搓着手上的烟卷,试探着问,“我在这坐一会儿,等太阳不那么晒了就走,刚好赶上下午那班车,你看行不?” “您在哪里坐着都行,医院不管的。” 席唯沉默了一下,低声说,“不过看起来您的贫血已经很严重了,可能凝血功能也出现了一点问题,走远路恐怕身体会吃不消的。” 老大爷笑了,脸上带着得意,“不会,我来就是这么来的,早上蒸了一大碗猪血鸡蛋吃,晚上回去再蒸一碗,”说着又叹了口气,望着门口的方向说,“家里的墨米要收割了,现在的收成一年不如一年,不回去怎么行呢。” 席唯神情一动,“您是东兰人?” “东兰县兰阳村的,后生知道我们的墨米?” “知道的。小的时候在那边呆过,当初东兰墨米的推广,我爸爸还出过一份力。”席唯面上浮现回忆之色,“那时候好几个小伙伴都在那,还上过一年学。” 席唯腰不行,玩一会儿就酸了,索性伸出手邀请道,“您要等车的话,可以到我办公室坐着,还有床,可以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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