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喻兼而否认。 他反正是确实和舒鹫没有朋友之外的关系,只是舒鹫单方面想和他发展朋友之外、比如囚禁者与被害者的关系。 当时他以为自己在朋友的房子里舒舒服服地宅了大半个假期而已,直到他宅得没劲了,想出门去逛逛,舒鹫死活不肯,他才发现不对劲,两人因此争执起来,然后舒鹫就出意外了。 喻利知长叹了一声气:“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舒鹫的事,只是他话里话外……反正那意思就是他知道了你有前男友。可我都从来没听说过这事,自个儿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到舒鹫的身上了。但我没跟椎祁提,只是在这里先问问你。” 喻兼而微微地皱了皱眉头,说:“我没有前男友。” 傅椎祁就算再莫名其妙,也不会这么莫名其妙地凭空给他捏个男朋友,这家伙是躁狂,不是精神分裂或幻想症。 要么就是有人在傅椎祁面前瞎说,要么就是傅椎祁知道了他最近常去看望舒鹫,还知道舒鹫自杀后在病房里发疯。医院人多口杂,那晚舒鹫大吵大闹,如果说被人听到了也不奇怪。 喻利知听喻兼而语气无辜地说没有前男友,极为不屑,撇了撇嘴角,面上满是嘲讽之色。 狐狸精嘛,惯会玩这一套装纯扮无辜,谁知道当初怎么勾引舒鹫的,把人给迷得神魂颠倒命都不要了,就像那个死了的大狐狸精当年勾引他爸爸一样。 但他很快就收敛了这股不屑,继续装出忧心忡忡的样子,欲言又止:“可是……唉,可椎祁他……唉。” 他说到这里,故弄玄虚地停下等喻兼而追问,可喻兼而迟迟没问,他等了又等,最后等来了手机那边锅碗瓢盆的声音。 “兼而,你在听吗?”喻利知只能自己先开口,如此问道。 喻兼而马上回答了他:“在听,你说。” “你那边什么声音?”喻利知问。 “你一直没说话,我刚起床,有点饿,煮个面吃。我戴着耳机,你说我能听到。”喻兼而说。 喻利知的眼尾狠狠抽搐了两下,想问他一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煮面吃,又怕崩了自己的人设,只能忍着说了句:“你还好就好,我还怕你跟椎祁闹起来他为难你、你难过呢。” 喻兼而一边洗青菜一边说:“他没为难我,你现在跟我说我才知道什么事,我还以为他最近应酬多才一直没露面,原来是为这个。不知道他是怎么误会了,我等下问他,跟他解释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喻兼而轻描淡写地说着,多说一个字喻利知的脸就多黑一分。 刚刚喻利知的话里掺了不少自己的加工内容,想拱火,可傅椎祁大半夜打电话把他叫起来骂了一顿这是真的。 傅椎祁是真气,骂喻利知缺德,说喻兼而有白月光还都在一起了喻利知还把人拆散了然后介绍给他是不是故意害他。
第35章 碍于一些原因, 傅椎祁不便明说,只能拐弯抹角地表达自己对于“白月光”仨字儿严重过敏,他这辈子就听不得这仨字儿。所有心里有白月光的人他都只想避而远之。有的他想避却又因为现实原因不能避, 就导致他更烦这个了。 喻利知认识傅椎祁这么多年,头一回被他骂,还骂得那么狠。当年他提分手傅椎祁都没对他说过一句重话,只是愣怔了一会儿后黯然地说了句“好”,还很快就打起精神笑了起来,问以后还是不是朋友。 傅椎祁骂完挂了电话,喻利知懵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又恼火又高兴。 半夜被叫醒骂个狗血临头固然令他恼火, 可转瞬一想他寻思着这情况不得傅椎祁跟喻兼而闹得更凶?指不定傅椎祁把屋子里能砸的都砸了, 甚至把小狐狸精也给砸了。 这一想, 他顿时乐了, 觉都顾不上睡, 赶紧联系小狐狸精。但一直没联系上。喻利知就充满恶意地猜想是不是打去医院了。 结果现在小狐狸精在那边一副轻松惬意的样子煮面吃?!合着就他挨骂? 喻利知不愿相信,他眯了眯眼,佯作关切地说:“兼而, 你别强撑着,老实告诉哥哥, 椎祁是不是……是不是对你动手了?如果是这样,别的都不要管了,哥哥把你带回来。” 喻兼而想了想,语气有点迟疑:“没什么……” 喻利知立刻振奋起来, 急忙道:“他真打你了?” “没有。”喻兼而老实巴交地回忆, “他就是在我睡觉的时候把我摇醒,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没听懂,他确实挺生气的,收拾了几套衣服走了。” “……”喻利知不信!他使劲咬了下后槽牙,深呼吸一口气,问:“他说了什么?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他问我恨不恨他,我说不恨,他说他不信。然后他又问我是不是恨他,我说不恨,他说他不信。”喻兼而照实说不信哥的发病史。 喻利知沉默数秒,换个方向引导:“兼而,你跟哥哥说实话,你是不是恨他?” “不恨啊,我跟他说的是实话。”喻兼而说,“傅哥对我挺好的。” 虽然有时候会发癫,可精神病嘛也是没办法的事,又不是他自己想生病。 虽然不知道这些年发生了什么导致傅椎祁变成了现在这付讨嫌的样子,还好喻兼而在以前就认识他了,知道这人不坏。 而且在一起之后,除了发癫,除了嘴毒,除了挑剔,除了好吃懒做,除了不知道具体数量的外头的情人……傅椎祁在其他方面对他挺好的。 前段时间,就是有事没事摁着他亲老半天的那段时间,傅椎祁还问过他想不想继续读书呢。 傅椎祁说国外有点远了,不过国内资源也挺好的,想读就帮他安排,还说他傻,说自己知道的时候他已经退学回国了,不然就让他继续读着了。还嘀咕说老外就是老外,退学都不当回事儿似的,这要是黎川被谁鼓动着退学了,杨复能把天给拆了。这都是傅椎祁亲口说的。 有机会的话,自然是把书读完更好。喻兼而生怕傅椎祁只是随口说说,当即抱住对方一通溜须拍马,祁心大悦,让他先自己看看挑挑,喜欢哪个学校哪个导师就跟他说,本硕博连读一点都不是问题! 不就区区博士嘛,杨复成天吹,跟多难似的,文盲就是文盲。 “你到时候给我拿仨博士头衔回来。”傅椎祁说,“杨复再给我吹,我就全扔他脸上。” “到时候傅哥你跟我一起读吗?”喻兼而说。 傅椎祁拒绝:“我才不读,都毕业多少年了,都不记得了。” “可是你读书的时候很好啊。”喻兼而眼巴巴地看着他,小声这么说。 傅椎祁故意问:“什么意思啊?我现在不好?” “也好。但是,但是就一起读嘛。”喻兼而拉着他手晃晃撒娇,“傅哥你读书也很厉害啊。” 这倒不是拍马屁,是大实话。虽然可能看不太出来,但傅椎祁确确实实当年帝国理工本硕连读,在读期间还创业成功,说他是学霸名副其实。 喻兼而非拉着他一起读,比平时热情多了,傅椎祁根本受不了,一寻思,反正等喻兼而读到博得好几年呢,就暂且松口说行行行,只要你现在把我亲笑了我就答应你。 喻兼而真去亲他,他还想绷着脸多绷一会儿戏弄喻兼而,可高估了自己,没几下就忍不住破功笑了,当即恼羞成怒,诬陷喻兼而作弊挠他痒痒。 喻兼而又没做,见他执意构陷自己,索性落实,真去挠他痒痒。 谁知道傅椎祁居然怕这个,大惊失色就甩开喻兼而跑,喻兼而才不让他跑掉,一路把他追得慌不择路躲到床上被子里去了。 喻兼而难得见他这么吃瘪,玩上头了,不依不饶,隔着被子也要去挠他。 最后傅椎祁自己掀开被子,正要佯装发火,却看到了喻兼而冲自己俯面灿烂的笑,他头一回看到喻兼而笑这么开心,一下子愣住了,呆呆看着。 被他这么一看,喻兼而也不动了,回看着他,咧起的嘴角后知后觉地慢慢收了回去,缓慢眨着眼睛,灰色的瞳仁清澈明亮,无暇的水晶珠子似的。 两人四目相对,不知道过去多久,傅椎祁抬手摸住他后脑勺,稍稍地用了下力往下按,不重,就是个示意。喻兼而顺从地低下头靠近他,嘴唇碰到了一处,便又成了一对亲嘴鱼。 …… 喻兼而:“……” “……兼而?兼而?” 喻兼而:“……” “兼而?在听吗?兼而?” 喻兼而:“……” 他出神地看着雪平锅里咕噜咕噜冒泡的热水,热气把他脸熏得一阵阵发烫,耳边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叫唤,但他不想理,回忆着就发生在不久前的事,呼吸都有点乱了起来,心也有点。 “Bernardino!” 怎么说喻兼而前面十几年的人生里绝大多数时间都被人叫外文名,肌肉记忆根深蒂固,这一下子终于回过神来,嘴角微微抿起的笑意一瞬间消失,小声地回了句:“怎么了?” 喻利知把手机拿远一点,反复地、无声地深呼吸,劝自己冷静。然后他推了推眼镜,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柔声问:“没事吧?怎么了?刚叫你半天都没回应,很担心你……” 最好是被打到脑震荡了!喻利知边说边在心里诅咒,却猛地听到喻兼而低低的一声惊呼,一阵忙活的声音传来。 喻利知恨不得把耳朵钻进手机里去听清楚,片刻后却只听到对方说:“不好意思,刚才水烧干了。” “……” 喻利知闭上眼睛。他现在开始怀疑喻兼而是故意的,在故意耍他。 “总之,你没事吧?”喻利知不折不挠地问。他非想问出喻兼而有事来才甘心。可对方只是再度告诉他:“没事。” 怎么可以没事!一定要有事!不能没事!没事是吧?没事……那就造出事来。 喻利知欲言又止,想了想,问:“兼而,你有空吗?见面聊吧。” 他想当面确认一下这小狐狸精是真的在傅椎祁那里全身而退还是在打肿脸充胖子。而且有些话当面说比较方便。 非必要的话,喻兼而不想和他见面,正要措辞拒绝,喻利知好像料到了他的想法,抢白道:“关于椎祁的,他在电话里跟我说了些……我觉得当面告诉你比较好。” 喻兼而不解地问:“他在电话里跟你说的,为什么你不能在电话里告诉我?” 喻利知避而不答,只是说:“兼而,见面说吧。你不方便的话可以我过去你公司或者住处附近,咖啡或者用餐,中午或者晚上,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哦,对了,还有舒鹫后续治疗的事,我这又找到了一个这方面的专家资料,正好带过去给你看看。” 他都这么说了,喻兼而不情不愿地应了,和他约了个咖啡馆,然后就赶紧挂了电话准备出门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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