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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几个朋友零零碎碎一两条提示，其余全来自那个黑色头像。 黑色头像右上角顶着10+的红色泡泡。 方以停下脚步。 往前走的陆应楚回头：“怎么不走了？” 方以让陆应楚嘘声，点开消息的手指在颤抖。 南时琛回消息了，往上翻，第一条是距离他发出消息后六分钟回复的。 “可以加急。” “你生日？” 第三条消息是今晨一大早发来的。 “还是你朋友生日？” “店里有很多款式，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 “要多大尺寸的？” “达达给你还是你来取？” “今天有课吗？要不来店里挑下？” “[位置分享]” “距离你学校不远。” “我今天都在店里，随时欢迎你的到来。” 第十一条是五分钟前发的。 “还是我去接你？” 方以心脏像被一只手紧揪着。 陆应楚催促：“走了啊，再不走饭都没热乎的了。” “那个。”方以暗灭手机，抬起头，唇有些干涩。 陆应楚：“怎么了？” “我朋友约我吃饭，你可能要自己去食堂了。”方以说着，也不等陆应楚反应，转身就往校门方向跑。 跑地飞快，任凭陆应楚茫然地在后头喊也停不下脚步。 学校到蛋糕店有直达的地铁，方以跟着导航，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南时琛定位的蛋糕店门口。 是一家坐落在热闹街道上的蛋糕店。 蛋糕店名很简单，一个“南”字，和一个蛋糕简笔画。 店门上贴满可爱的卡通贴纸，是向外开的玻璃门。 方以拉开门，屋里蛋糕味香飘四溢。 门内摆着两盆开得鲜艳的绣球花。 坐在收银台后的短发女生站了起来，声音甜美：“你好，欢迎光临。” 店里没有其他客人。 方以站在绣球花旁边，身后的玻璃门自动合上。 短发女生笑眯眯看着他，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还没回复南时琛的消息。 店内有两层空间，楼下摆着放蛋糕的玻璃橱柜，上楼的楼梯口贴了顾客止步的标识语。 店是南时琛的，他应该在楼上。 方以拿出手机，准备回复南时琛的消息。 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和交谈声。 方以停下打字的动作，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南时琛刚面完一位应聘者，两人一前一后从楼上下来。 站在门口的方以显得突兀，南时琛视线过来时，只一瞬间的微楞，旋即朝方以打招呼：“你来啦。” 是一种好久不见的欣喜语气，南时琛没有责问方以为什么不回消息。 方以动了动嘴唇，僵着脖子点头，“嗯。” 南时琛把应聘者送到门口，再带着方以走到玻璃橱边的休息区。 短发女生有眼力见，早去倒了两杯茶水过来，搁在休息区的桌面上。 方以确实渴了，一上午的课和一路的狂奔，他不客气，仰头把一次性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南时琛看着方以上下滚动的喉结，眸光微暗。 方以放下空杯子，南时琛问：“还要喝吗？” 方以摇头，唇上还挂着一抹湿。 南时琛克制自己炙热起来的目光，转开话题：“吃午饭了吗？” 方以：“……没。” “隔壁有家日料，”南时琛做出邀请：“一起吃？” 方以又摇头：“我吃不惯生食。” 南时琛：“这样。” “我刚来的时候看到街口有一家火锅店，”方以说，“我请你吃。” 南时琛瞧着方以闪亮亮的双眼，他笑笑，柔声道：“好啊。”
第04章 独一无二 正值饭点，火锅店热热闹闹。 都是一条街上的店铺，火锅店老板认得南时琛，见南时琛带朋友来捧场，老板特地安排里桌，安静又宽敞。 这是家网红店，以排骨炖汤底出名。 室内装修偏文艺范，有毛笔字写的挂画，还有卡通墙纸贴图，灯光角度是设计过的，适合年轻男女来打卡拍照。 他们桌位正后方墙上挂着副“我在涮火锅没空想你”白字蓝底的装饰牌。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一起吃午饭的局面。 对菜色的口感他们有些许评价。 南时琛嚼不动菜叶子，“菜色有点老。” 方以接：“分量还少。” 南时琛喝了三口茶水才咽下菜叶子。 方以叹气：“下次还是去我家店里吃。” 长方形的桌子，一人坐一边，中间的鸳鸯锅咕噜咕噜冒着水泡。 南时琛放下水杯，提起先前的事：“给七折？” 方以眼皮一跳，仿佛感觉到钱包变扁的疼痛：“……嗯。” 南时琛礼尚往来：“那等等我给你蛋糕打七折。” 方以把煮烂的肉加进碗里，小声：“老板，第一次不应该是五折吗？” 南老板听得清，他是爽快：“可以啊，五折。” 都不是大胃口的人，点的菜品不多，陆续上齐后，他们把食材一股脑下锅。 方以喜欢吃熟烂透的食物，全熟能给怕生的人带来安全感。 接触不过几次，南时琛多少摸出些方以的喜好。 喜欢独处，喜欢安静，喜欢的食物要热乎乎、熟透透。 还喜欢用那双圆滚滚亮澈澈的黑眼睛瞧人。 旁边坐的一桌是好友聚餐，有说有笑，气氛融洽。 和他们这桌形成对比。 他们是仅见不过几面的，普通朋友吧？ 方以想到刚才，他问：“你一开始是不是要和朋友出门吃饭呢？” 问题有些突兀，南时琛楞上几秒，才反应过来方以说的是什么：“那个是应聘者。” 方以啊声：“你刚才在面试？” “嗯，”南时琛摇头，“不是很顺利。” 方以左手撑在下巴上。 他想了想，又问：“是有很多要求吗？” 南时琛：“是我的要求比较多。” 方以好奇。 “我那间店里有面大白墙，”南时琛叫方以回头看身后的墙壁，解释道：“我想应聘位临时工，能给墙上画、装饰。” 他们用餐期间店里又进来许多年轻人，各个衣着鲜艳，倚在墙前自拍。 “其实你可以网上买贴纸装饰，”方以提建议：“像他们家这样。” 南时琛：“我想要独一无二的作品。” 方以转回头，看向南时琛。 南时琛表情变化不大，茶色的眼眸流转着光，他安静地望着方以，等待方以下一句话。 方以扯唇，欲言又止：“或许……” 南时琛：“嗯？” 方以半阖下眼，“……没什么。” 吃过午饭，两人回到蛋糕店， 短发女生依旧坐在收银台后，店里没有其他顾客。 南时琛推门，让方以先进。 方以进门顺势扭头看向右侧，休息区确实有面白花花空荡荡的墙。 南时琛从冰橱里拿了准备多时的水果蛋糕出来，“刚才也没吃多少，”他将小巧可爱的蛋糕放到方以跟前，招待方以，“吃块蛋糕。” 方以看到蛋糕上画了笑脸，猜道：“这是……” 南时琛：“芒果和青柠混合口味，我做的。” 方以眼睛亮得厉害，眉眼弯弯笑：“谢谢。” 他浅尝了小口，绵腻的甜味混上清淡的酸涩，在口/腔中碰/撞出独特的韵味。 方以是发自内心的赞叹：“好吃。” 南时琛笑笑，从旁边架子上把生日蛋糕的宣传手册拿出来，让方以选款式。 方以还记得陆应楚的小要求，他先把陆应楚发来的照片打开，根据照片上的蛋糕模样选款式。 最后敲定一款紫色基调、芋泥味的六寸生日蛋糕。 付款的时候，南时琛只收了方以定蛋糕的钱，没收他吃掉的那块小蛋糕。 短发女生笑容满面地将结算好的清单递给方以。 方以收好小票，南时琛提议送他回学校，被他谢绝。 南时琛便只送人到店门口。 方以背好书包，包里还装着早上课程的书本和作业，挥手和南时琛道别前，方以轻声提：“那个……” 南时琛：“嗯？” 南时琛比方以高出一个头。 “那个，我是说，如果，”方以仰起头才能和南时琛目光对视，他鼓起勇气提出自己的想法：“如果你最后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来画画，我这儿有合适的人推荐。” 方以说得含蓄。 南时琛喉结上下滚了圈。 在方以真挚的目光下，南时琛点头：“嗯，好。” *** 陆应楚生日那天，南时琛亲自把蛋糕送到校门口。 方以一下课就急匆匆跑校门口拿蛋糕。 那辆熟悉的迈巴赫停在校门对面的临时停车位上，南时琛提着紫色的蛋糕盒站车边。 下过一场雪的城市温度持续在个位数，方以停下脚步时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凝成白色雾气。 气喘吁吁，怕对方久等。 南时琛看他：“跑那么急做什么。” 方以鼻尖微红：“还让你亲自送来，太不好意思了。” 南时琛轻晃手里的“快递”：“省跑腿费。” 方以咧嘴笑：“也是。”邀请南时琛去宿舍一起吃，南时琛摇头拒绝：“晚上还有工作。” 方以顿了顿：“这样。” 南时琛：“嗯。” 没去问对方的私事，方以和他道别。 这一道别就又是小半个月。 期间他们似乎没有需要再联络的理由。 生活也似乎没有因为不再见面而发生变化。 方以每天有读不完的文献，做不完的实验，偶尔抽空回火锅店帮忙，花店那边实在没时间去。 十一月最后一周的周末，方以收到了个对他来说不太美好的消息：花店老板要重装店面，需关店一段时间，什么时候开业，未定期限。 方以触不及防失去了花店打工的经济来源，最近漫画上又没创新作，没有新稿费入账。 他不是很想朝家里伸手要钱。 方以陷入了“经济危机”。 美好的周末夜晚，方以在一米二的小床上辗转反侧。 周尧和学长在网吧包厢打游戏，陆应楚周五下课就跑回家逍遥。 宿舍就方以一个人。 对着天花板出神，方以想到那面白墙。 都大半个月过去了，就不知道南时琛找到合适的画手没有。 方以在床上辗转了几个来回，最后翻身起床，一不做二不休，机会是给主动的人。 他拿出手机，小心翼翼地找到南时琛的聊天窗口：“你好，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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