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乐池身体一瞬僵住,祁遇……他不可置信地走到了窗前,众多人中,外加模糊的窗户,阮乐池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背影。 原来今天某个著名的剧组来取景拍戏,就是祁遇所在的剧组。 阮乐池没再想什么,他和祁遇素不相识,他又有什么理由去讨厌祁遇呢? 相反,祁遇这样的人,商澈会很喜欢吧。 而下一秒,窗户遮掩住的另外一边。 祁遇挽着一个男人—— 商澈。 是商澈。 阮乐池手指紧攥,他瞳孔微缩,晨雪缓缓下大,刺痛他心的人,同时出现了。 阮乐池手指被掐的紫红。 许砚书并不知情,他惊呼,“居然还有商澈!那不是你哥吗?难道他们真的如传闻一样……”
第7章 下雪 阮乐池迟钝的反问,“是吗?”他不知道商澈和祁遇是否做过情侣关系,但在阮乐池依稀的回忆里,祁遇这个人压根没有出现过。 他垂着的双手冰冷。 许砚书敏感地发现阮乐池的失落,他慢慢闭嘴,“怎么了乐池?你讨厌祁遇吗?” 阮乐池抬头拾起一抹笑,“没有讨厌。” 许砚书说,“我还寻思,祁遇这么好的人,乐池怎么会不喜欢呢。” 阮乐池点头,“当然,不会讨厌。” 商澈都那么喜欢,他更没有理由讨厌了。 随后宿舍里安静了不少,各自有各自忙,接下来一阵哄闹声传到了宿舍,阮乐池侧目而视,窗外此时已经大雪纷飞。 堰城会下雪,不过每年的雪都不大。 今年却异于其他年份。 宿舍楼下,首当其冲的是个女孩,穿着厚厚的衣服,双手戴着手套,雪很厚,整个地面被覆盖。 许砚书看着雪,精神力瞬间被激起,“乐池,要不要去玩玩?” 阮乐池刚想摇头拒绝,其他几个室友立马凑了上来,“我听新闻说,这样的大雪百年难得一见,不去可能会后悔呀。” 阮乐池最终拗不过他们,他们选择了一块距离南校区较近的空地,覆盖白雪的地面没有一个被踩过的脚印。 阮乐池白皙干净的手指轻轻触碰着雪花,温热的手掌和冰冷的雪花,即冷即热。 许砚书几人已经准备裹雪球了,完全不像周围的女孩子堆雪人,阮乐池藏匿着笑意的双眸偶尔看向他们。 学校的领导人此时再次在广播站说话:“请各位在校园场地玩雪的高三学子们,注意身体,多穿点衣服再进行适当的玩耍运动,尽量不要打扰南校区正在进行的事情,再通知一遍……” 阮乐池看着不远处正在忙活的人群,他看不见商澈的背影,大雪模糊了他的视线,只有在打灯的位置看得见那里的主人公。 雪花一片片落在他浓密漂亮的睫毛上,阮乐池垂眸不语,他戴着一个小帽子,鼻子被冻的青红,热气打在空气中。 他用手捏了一个雪球又一个。 但总是会少。 回头看,才发现许砚书拿着他裹的雪球边打边说,“谢谢乐池,嘿嘿~” “在这干什么?”一道熟悉得嗓音响起。 阮乐池抬头,他眸眼忽闪忽闪,“泽恩。” 左泽恩顺势蹲下来,“你做苦力呢?” 阮乐池说,“那倒不是,砚书想玩,陪陪他。毕竟辛苦他给我带豆奶了。” “……”左泽恩伸手在雪地里捏起一个雪团,“好喝吗?” “应该会好喝。” “你没喝。” 阮乐池抬头,“你也出来玩啊。” 左泽恩的左手探了探,“看大家都在玩,一点刻苦学习的想法都烟消云散了,出神后,很多数学题都没有看懂。” 阮乐池一本正经,“有空可以问我。” 左泽恩当机立断,“班长真好。” 阮乐池的视线时不时往别的地方看。 左泽恩神情微变,“听说商澈和祁遇关系很好。他和你哥哥有什么关系吗?” 阮乐池挂着的笑容僵住,他没有回答,按理来说他和商澈关系好才对,他们明明可以再努力一点,就可以突破所谓的亲情了。 阮乐池埋头不语,持续给许砚书滚雪团。 左泽恩出声,“好了,班长。裹久了手会很疼很冷。” 阮乐池呼出冷气,“没事儿。” 左泽恩看向不远处靠的越来越近的商澈。 他突然一把将阮乐池从地上拽了起来,左泽恩解释,“万一感冒,还会长冻疮,这么关键的时期,班长玩玩得了。” 阮乐池愣了愣,“啊,泽恩,为什么要这么……”说。 祁遇的声音突然响起,“澈哥~要不然就挑这几个去配合我吧?” 阮乐池蓦然站在原地不动,商澈怎么会在这里…… 商澈双手插兜,祁遇挽着他的臂弯。 商澈冷冷的应了声。 短暂的对话,因为阮乐池不敢回头去看,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制片人上前来对他说:“我们这边还有个镜头,需要你们几个学生的帮助。” 左泽恩下意识拒绝了,“算了。”他视线一直停留在阮乐池身上。 制片人却不饶人,“既然祁大明星点了你们几个去饰演路人,难道还会少了你们的报酬?” “……”
第8章 一条狗 “重来。” “再来。” “不行,第三十六次。” “四十一次!” “卡卡卡——祁哥,你状态不好啊?”导演端着杯热茶走了出来,递给了祁遇,“今天雪这么大,和咱们原著里场景差不多,你调整一下状态,今儿得把这段戏份过了。以后不好遇到了。” 阮乐池来来回回在雪中走了无数次,其他几个同学早就无法坚持下去,但剧组的人没有让他们休息的意思。 左泽恩下意识地看向阮乐池,他轻声关心,“乐池,你还好吗?” 阮乐池眼里横生恶意,他知道,不论祁遇有没有演技,今天只要他在群演里,祁遇就绝对不会放过任何整蛊他的机会。 阮乐池打了个冷颤,他嘴唇泛紫,“我还好。” 左泽恩不免担忧,“都是我的不对,早该再拒绝他们,那个祁遇像是故意的。” 阮乐池看着周围被冻的瑟瑟发抖的同学,他原本还有些怜惜,准备想一个办法把他们弄出去,却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 “和祁遇演一部戏,要不要这么幸福啊!我今天可要认真坚持下去!!这唯一能够同框的机会我一定要把握住!” “天气不逢时,可他是祁遇,这都能拒绝~” 阮乐池垂眸抿唇,唇上如一履薄冰覆盖。 这时,祁遇发话了,“真的对不起啦导演,我状态确实不好,最近总是这样,而且我在冬天很容易发病的。” 祁遇的话引起了不少剧组的人关心。 祁遇和善地笑笑,“没关系,大家都别担心。既然导演说了,我肯定会努力的。让大家休息一会儿吧?这样迁就我都辛苦了。” “啊,好的好的……听祁哥的吧。” 这跟阮乐池认识的祁遇简直颠覆他的三观,在他面前直言挑衅,各种各样的行为都出自祁遇,祁遇的另一面,如此“友善”。 左泽恩和阮乐池挑了个没有被雪覆盖的位置坐下,左泽恩冷得搓了搓双手,“你冷吗?还是不要继续了。我去找领导说说?” 阮乐池犹豫不决,“会不会太麻烦主任他们了。” 左泽恩哼笑,“我是谁呀,左家来了这群小喽啰都得给我让路。” 左泽恩话音刚落,阮乐池欣慰一笑,“那就谢谢泽恩了。” “小事,你在这等我。”左泽恩说完就朝政教处跑去。 阮乐池独自坐在台阶上,他的视线一直在寻找一个身影,过了这么久,祁遇拍戏的期间他都没有见到商澈。 阮乐池自顾自低下头,双手放在唇边哈欠,冬天是最难熬的时候了,以往他都住在家,从未住过没有空调的宿舍,没有厚被褥的床铺。 雪大的时候,商澈会考虑他的身体情况,让他选择居家学习。 那时候,书房里开着空调,商澈在一旁办公。 而阮乐池思考做题,他们的视线总能碰到一起,是阮乐池先喜欢商澈的,每每到了那一刻,他耳根会泛红。 情窦初开之际,他身边待他最好的左不过一个商澈。 他在迷雾中寻寻觅觅,最后喜欢上商澈。 他们毫无血缘关系,从前两家父母是世交,又是两家父母先后出车祸去世,事情极其蹊跷,这些年商澈没有主动调查过。 阮乐池没有那个能力。 他想得入神,一个人站在他面前唤了他的名字,他才缓缓回过神,定睛一看,祁遇戏谑性地笑笑,“怎么躲在这里?知不知道快要给我当陪衬了?” 阮乐池皱眉,他自知他没做过任何对不起祁遇的事,包括在宴会他和祁遇在走廊里聊起商澈,阮乐池哪怕有点情绪起伏,更不至于去扇祁遇一巴掌。 面前的男人,只给他一个感觉:做戏上瘾。 阮乐池抿唇不语。 祁遇居高临下地说,“今天来这里,是商澈答应的你知道么?要不然学校是不会让我们剧组来打扰你们学习的。” 阮乐池并不知道,他和商澈先后抵达学校的时间相隔不到两个小时,也就是这两个小时里,商澈和祁遇已经打过照面。 阮乐池捏紧拳,冰冷的手掌没有一点温度,唇被冻的发紫,面对所谓“情敌”的挑衅,他心口作疼,毕竟十年,这是阮乐池陪在商澈身边的第十年。 祁遇无奈劝告,“放弃商澈,我就永远不会再来打扰你的生活,你比我更明白,比起你在他心中的位置,永远都只能是亲人。” 阮乐池眼里闪过一丝委屈,他故作镇定。 而后又听祁遇说,“他爱我。” “……”阮乐池的拳头松了又握紧,握紧又无力,他从前没有遭遇到这样的事态。 阮乐池清冷地看向远处,“我没有得到准确答案,不会放弃。” 什么是准确的答案?阮乐池不知道,脑海中历历在目的记忆碎片,都是商澈真正爱着祁遇的画面,可还是不够准确,还不够。 阮乐池站起身,一阵眩晕感伴随而来,他强忍着身体受寒严重的程度绕开祁遇,却不曾想祁遇往他走得方向挡了一道。 阮乐池被绊住直直地摔在了厚重的雪地里。 阮乐池吃痛地捂住被细碎石头磕着的小腹。 祁遇舔了舔唇,“答案?阮乐池,你不过是商澈身边能代替我的的一条狗,主人回来了还要求狗留着么?” 阮乐池闷哼一声,阵阵痛感袭来。 祁遇嗤笑,“装什么?死白莲。” 阮乐池意识逐渐模糊,两道不同的声音叫住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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