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酌撑起身子,按了按腰,然后把夏星鸣拉了起来。 毫无征兆的,灯终于亮了起来,起身后夏星鸣好像就恢复了原貌,单手撑着一边的桌子,一只手遮了下突然亮起的强光。 让眼睛短暂适应一下,然后才抬眼注意到季言酌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季言酌看着那双眼睛,不再像是之前那样明亮,现在反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再看看面前这张脸,远不如今天下午那样红润有活力,唇色也是一种不健康的白色,可以说毫无血色。 “你不准备解释一下吗?”季言酌看着他小幅度起伏着的胸口询问。 夏星鸣并不想自己的秘密分享给别人,更何况对方还是季言酌,怎么能让他知道自己那么脆弱的一面,不可以。 夏星鸣靠在桌子上,觉得恢复的差不多了,才缓缓的说道:“抱歉,我怕黑,抱着你会有安全感。” 季言酌低头视线落到了自己后肩处,一摊血迹明显是受伤了“......” 然后看向刚刚躺过的地板上,确实有一块凸起的石块,上面还带了点血迹。 夏星鸣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察觉到不对,根本没给他任何说话的几乎直接走上前,把人转个面:“过来让我看看,怎么了,出血了怎么不早说。” “......我也没想到会出血。”季言酌无所谓:“没什么大事。” “既然没事,那我不管了。”夏星鸣说完松开了手,就好像事不关己一样,但眼神依然在季言酌身上。 “......”比起这个,季言酌现在更想知道的是他为什么会怕黑。 而且就只是单纯怕黑这么简单么? 怕黑就会有这种过激的举动?季言灼对此持怀疑态度。 “我可是为了你才这样的。”季言酌收起了其他想问的,因为问了也是白问,最终说一句无关紧要的。 夏星鸣看着他退后两步,冲着他晃了晃脑袋,眼睛还是弯弯的,又恢复了往常那副样子。 “你不说没事吗,我很尊重你的想法。” “......什么话都让你说了。”他就多余问,明明刚才还是一副要哭的样子的,一秒变脸? 等到他回神的时候,夏星鸣已经收拾好东西站在楼梯口等着他了,夏星鸣朝他笑笑,“你回宿舍吗,季言酌?” “嗯,回。”季言酌说道:“不然在这等你继续把我扑倒” “也不是不行。”夏星鸣耸肩,反正当肉垫的也不是他。 “快走,我锁门。” 季言酌抓着夏星鸣的书包带,把人提了出去,用行动表明了他并不想再呆下去了。 两个人进入电梯,季言酌稍微侧身观察他,随意问道:“你怕成这样,晚上怎么睡觉?” “多新鲜啊。”本以为季言酌会问他数据的事情,没想到季言酌会想到这,他回答:“床头点着小夜灯啊,不然你以为我开着灯吗?我室友没法睡。” “我以为你晚上修仙不睡觉呢。”季言酌说了一句掩饰他刚刚问过的傻问题。 “那你恐怕都没有跟我对话的机会了。”夏星鸣礼貌一笑。 电梯门打开,外面几盏路灯孤零零的立在一旁,夏星鸣看着季言酌走在前面的背影,半晌终于开口叫了他的名字。 “季言酌。” “什么?” “那个,刚才的事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感觉有点尴尬,夏星鸣轻咳一声,继续说:“那什么,我觉得你这人......也还算凑活。” 老实说,这几天的相处就让他对季言酌有了不小的改观,尤其是刚刚,他大可以不用管他,但他又很傻的把自己抱在怀里。 说实话在刚刚听到季言酌声音的那一刻起,他的心脏跳动的就不太正常,就像自己是回到了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夏星鸣在黑暗中盯着那扇铁门幻想过无数次,能不能出现一个人带他逃离那里,但是始终没有,换来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强制“治疗”。 就连他的父母,也没有想要把他放出来,到现在依然还觉得他是真的有病,那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说起来也是讽刺,到头来他只有一个可爱的妹妹,来维系着那一点点少的可怜的亲情。 今天不一样了,终于有一个人在他无助的时候出现了,也算是伸手拉了他一把。 只是让他出乎意料的是,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季言酌。 “还算凑活?我为你都流血了。”季言酌转身看着他,灯光太暗,不太能看到他的表情。 季言酌往回走了两步,站到他身边,淡淡的说道:“原来你以前真的挺讨厌我的?” 夏星鸣假装吃惊的哇了一声:“你你你你,你竟然能看出来吗?!” “......” “我不瞎。” “是吗,看你有那么多眼镜,就觉得你眼神可能不太好。”夏星鸣挑眉,他今天的眼镜还挺好看的。 季言酌又被噎住了:“......” 看到季言酌的表情,夏星鸣逗得到了不小的满足感,于是实话实说:“我发现发现你也没那么讨厌,如果不那么装的话就更好了。” “我装什么了?”季言酌走过去,表情有点严肃,“所以你讨厌我的理由是什么?或者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讨厌我的,我觉得咱们两个之间并的交际并不算太多,至少之前的一年多是这样的。” 这话就把夏星鸣问住了,大脑高速运转,试图寻找到一个确切的源头的答案。 那大概就是一年前的新生开学典礼上,没错就是那时候。 夏星鸣想到这事就来气,他皱着眉头瞥了季言酌一眼,“大一开学典礼你还记得吧,那时候你和我都是优秀新生代表,上台演讲。” 夏星鸣只是给了他一个提示,并没有着急继续说下去,但是季言酌明显就不记得了,眼里都是迷茫。 “嗯,这个我记得。然后呢,怎么了?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 “我就知道——” 季言酌努力把当时事情仔细回忆一遍,就是几个优秀学生轮流上台演讲,一切都很正常,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你他妈......”夏星鸣一脸菜色,凭什么自己记了好久的事情,他说忘就忘,他皱了皱眉,“你他妈当时朝我翻了一个白眼,全是眼白,极其恶劣,你说你什么意思?” 说来也巧,那时候两个人的演讲顺序是挨着的。 季言酌演讲的时候,夏星鸣站在一边候场,看着前面的男生穿着一件简单宽松的白T,阳光洒落满肩,是那样的意气风发。 他还在心里想着这学校的颜值水平还不错,结果刚刚在心里夸过的男生,竟然在两个人交换话筒的时候给了他一个翻上天的白眼......然后跟着后面一个男生勾肩搭背的就走了。 新学期无缘无故,就被一个男生莫名其妙的翻白眼,他什么意思? 季言酌沉默的看着他。 “没话说了吧?”夏星鸣冷冷的说道。 以为是季言灼觉得有点愧疚,才没说话,没成想沉默半晌后,竟然看到面前的人低低的笑出声—— “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你说说我平白无故瞪你做什么?这不合理。”季言酌又继续说道:“夏星鸣,你干脆改名得了,小心眼怎么样?” 夏星鸣懒得再跟他扯这件事,明明这事就是他的问题反倒还说上自己了,他轻嗤一声,“不怎么样,我更喜欢你叫我祖宗。” 夏星鸣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懒得再说这个话题,转身向前走,只听到季言酌还在身后不知死活的问他“那咱俩谁跟谁姓?” “靠......废什么话,当然你跟我姓!” 夏星鸣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季言酌这人怎么这么烦,刚有点好感又特么被他作没了。
第30章 正经朋友 两个人的寝室处于前后楼,所以是一起回去的,虽然还是一肚子气,但是还记得季言酌因为他受伤的事情。 在路过一排商铺的时候,夏星鸣说是要去买点东西,让季言酌在一边等会儿。 季言酌无所事事的坐在一边的石阶上等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答应他了,脑子里还琢磨着之前翻白眼的事情。 反正他不信自己真的做过这种事,觉得还是回去问问唐晖有没有印象。 时间一长,他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学生渐渐迷糊了视线。 直到一个人举着一个塑料袋子,在他眼前晃了晃,清亮熟悉的声音掠过耳畔,才回过神来。 “我回来了。” 季言酌不由得叹了口气,把贴在眼前的塑料袋子拨开,心里吐槽他大惊小怪的。 “买的什么?”季言酌看着夏星鸣,在看看被扔在自己腿上的一包东西。 “医用碘伏和纱布。”夏星鸣指了指受伤的地方。 他也不是没良心的人,虽然看起来不太严重,但怎么说也流血了,肯定很疼,买个药还是应该的,“过来,老实点,我帮你涂上。” “你身娇肉贵的,可别因为我出什么毛病,我可赔不起。”夏星鸣絮絮叨叨的说着。 “......”季言酌动了动肩膀,现在也没有很疼,伤口应该不深:“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 “别瞧不起小伤口,搞不好容易感染。”夏星鸣直接把人按住不让他站起来。 “没想到你还挺细心的。”季言酌想了想,对于他的态度没忍住笑了笑,说到底还是嘴硬心软吧,他捏着夏星鸣的短板开口调侃:“你刚刚怎么说的,不是说不管我吗?” “我乐意,就想装个好人,让你感动一下不行吗?” “行,可以,你开心就好。”季言酌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夏星鸣的这种行为,什么事都得显着他特牛逼的样子,真的有点好笑,不过他知道了这个人得顺着毛撸。 “嗯,乖。” “乖?”季言酌无奈。 “夏星鸣,有时候真想把你脑子撬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 “行啊,你想撬也可以,明天专门约个时间去警察局门口,你撬完直接自首,省事儿。”夏星鸣低头拆着包装说道。 这话还没接上,突然夏星鸣手上一用力,肩膀处的衣服被他小幅度扯开,上面渗着点血迹,完全展现在他眼前。 “......”季言酌哪里经历过这种事,一言不合就扒衣服? 夏星鸣手臂拿着药水伸到季言酌面前,季言灼垂头一看很自然的接过拿在手里。 “你看什么呢,好看吗?”见夏星鸣半天没动作,就只是盯着他的肩膀看,季言酌忍不住想问他到底在干什么。 夏星鸣还有点于心不忍,“你......还挺疼的吧。” “也就还好。”季言酌实话实说:“刚开始挺疼的,你非要抱着我,后来过劲了。” “算我欠你一次。”夏星鸣一边给他处理伤口一边说道:“以后有事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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