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宁夹起碟子里的椰蓉球,小口含进了嘴里。香糯的椰子味浸满口腔,甜甜的味道却酸红了鼻腔。 这曾是他最喜欢的味道,是在任何一家饭店都吃不出的感觉。 * 很长一段时间,郁程曾彻夜难眠。事业和家庭,到底哪个最重要的。接不到案子、没有稳定工作的那些年,他有妻子、有孩子、有和睦的家庭。 但他还是因为没有稳定工作、赚不到钱、不能给孩子治病,最后失去了妻子、孩子和家庭。 拥有不到的,总会拼命想要。 不满足的生物,不眠不休地追逐满足的脚步。 郁程放下筷子,“我去拿蛋糕。” 几分钟后,郁宁看着面前的蛋糕,“怎么有两个?” 郁程分别插上数字蜡烛,“一个是六岁的,一个是二十岁。” “是爸欠你的。晚是晚了,好在有机会还。” “许愿吧,宁宁。” * 当晚,在郁程的挽留和季南枫的强烈要求下,他们住在了这里。 郁宁穿着柔软睡衣从浴室出来。 扯嘴的季南枫靠在床边,“咱爸可太不够意思了。” “怎么了?” 季南枫抽来毛巾,帮他擦头发,“衣柜里的衣服倒是不少,但全是你的尺寸,合着压根没打算让我进来呗?” “睡袍还能凑合裹,但你内裤的尺寸,我是真穿不了,这不得把我兄弟憋坏?” “话多。”郁宁躺进里面,“睡觉了。” 因内裤不合适,下面空荡荡的季南枫凑了过来,“老婆。” “干嘛?” 季南枫像个赖皮鬼,使劲在他身上蹭,“你说,咱爸这儿的隔音效果好不好?” 郁宁按住他乱摸的手,“不好,别想。” “哦。”手被按住,季南枫的脑袋继续乱蹭,“媳妇儿。” “又干嘛?” “你刚才许的什么愿?” “忘了。” 季南枫从郁宁手里挣脱,抱着他继续蹭,“你许了两个,就告诉我一个怎么了?” 郁宁:“没什么好说的。” “求求老婆了还不行。” “睡觉吧,困了。” “好老婆,就告诉我呗,磨死我了,难受。” 郁宁闭着眼,呼吸了两个来回,才慢慢说:“我希望,等我二十六岁时,你还会向我求婚。” 赖皮鬼的手从他身上移开,蹭地坐起来,“郁大聪明,你什么意思?” “二十六岁?合着你那时候也不打算嫁?” 郁宁:“过了二十六就嫁。” 季南枫:“为什么?” 被车撞击的画面闪现在郁宁眼前,指尖用力划过手心,“没为什么。” “你想急死我吗?” “六年而已,何况,这六年又不会分开。” 季南枫急了,“那不一样,我就想要个名分!你知道名分对一个男人来说多重要吗?” 郁宁:“……” 他看向桌子上的盒子,是季南枫从车上拿下来,还非要回去拆的礼物。 “你到底送了什么?” 季南枫闷被子里,气哄哄的,“关你什么事!睡觉了,困死了。” 季南枫用枕头压着头,再用被子盖住枕头,满脑子都是二十六岁才能结婚的事。 想来想去,他还是不爽,隔着被子发怨气,“我告诉你,等你二十六了,我还不一定向不向你求婚呢。你可想好了,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了,到时你后悔都来不及。” 等了半天,没盼到回复,也没人拽他的被子。季南枫探出手,往里摸了摸,空无一物。 草,不会生气了吧? 他撩开被子,卧室已经关了灯。 桌子上的礼物被人拆开,郁宁站在窗边,月亮在他身上镀了一层白边,毛茸茸的。 他指尖挂着几乎透明的三角布料,从窗边缓慢靠近他,“你不求婚,以后没得看了。” 季南枫抓紧被子,目光从三角内裤,转移到郁宁冰凉却诱惑的眼神。 郁宁把薄纱内裤丢到床上,又从盒子里抽了条黑色丝带。他坐在床边,撩开季南枫的睡袍下摆,把黑色丝带,沿着膝盖,缓慢往上缠卷。 缠到大腿内侧,郁宁停下来,拽着丝带的另一头,搭上季南枫的肩膀。 “如果求婚,我就让你亲自帮我穿,再陪你试试,这里的隔音到底好不好。”郁宁裹着丝带的指尖,勾勾他的肩,“否则,就算了。” 郁宁拽了拽丝带,季南枫的腿跟着上抬,“再问一次,求吗?” 季南枫抓住薄纱内裤,魂都没了,“求!” 作者有话要说: 季狗【抓内裤,扑过来版】:老婆!我来了!!! 宝们,下章是正文完结最后一章,5号,周四零点更。
第62章 求婚 大学毕业后,季南枫回北城接手生意,郁宁则拿到了保研的机会,继续留在北城。 三年后,郁宁研究生毕业,留校任教,成为最年轻的老师,深受学生喜爱。 异地恋的近四年间,季南枫每周五接郁宁回北城,不忙的时也会去京市陪他。到了寒暑假,郁宁会留在北城做“全职”男友。 交往这些年,他们感情稳定,恩爱如初。但超过三天不见,或是季南枫喝醉的时候,郁宁的手机里,会收获一只撒娇的粘人怪。可怜兮兮叫着老婆,扯都扯不开。 这四年间,因为思念,彼此曾给对方带来过无数次惊喜。最远的一次,是棉城的机场到墨尔本酒店楼下的西餐厅。 因为思念,所有的障碍都成为了甜蜜的闯关,因为热爱,路上的荆棘都显得繁花灿烂。 下课铃声响起,郁宁接到季南枫的电话,“老婆,想我没有?” 郁宁抱着书,往楼下走,“某位男朋友两时前刚打过电话,问过我相同的问题。” “两个小时不够长?不值得你再想我一次?” 郁宁笑着说:“够长,所以很想你。 “我不信,得有真凭实据证据。” “课前点名,我满脑子都是你,还点到了你的名字,被学生偷偷取笑。” 隔着电话能听到季南枫的笑声,“郁老师这么想给我上课啊。” “是啊,如果你是我的学生,我保证认真卖力。” “可有些学生天资愚钝,需要郁老师一对一教,行吗?” 郁宁:“当然行。” 季南枫:“通宵也可以?” 下课期间,走廊人多,时不时有和他打招呼的同学。 郁宁来到无人的消防通道:“不仅如此,我们还可以在任何你喜欢的地方,进行任何方式的通宵。” “郁老师,被你说的我都迫不及待了。” “季同学,可你半个月没回家了。” 季南枫:“怪我,最近太忙了,这周末肯定回去,到时去接你。” “好,等你。寓此言..” 季南枫犹犹豫豫,“那个,你还记得周六是什么日子吧?” 郁宁:“记得。” “咱们的约定,没忘了吧。” 郁宁忍不住笑,“哪有你这么明显暗示的。” “我哪暗示了,我暗示什么了?”季南枫义正言辞,“你就告诉我,你忘没忘吧。” “没忘,等你来。” “那就行。” 郁宁站在办公楼门口,“我还有点事,晚上再聊。” 挂断电话,郁宁站在梅教授办公室门口,敲了敲敞开的门。 梅教授摘下眼镜,对他招招手,“来得正好,快帮我参谋参谋,参加百人绘画大赛的名单。” 早料到教授会问,郁宁提前拿出份统计表,“这是咱们系新大一,比较有潜力的学生。” 梅教授研究了几分钟,笑容压不住,“不愧是我手把手带出来的,和我的想法如出一辙。” 梅教授的目光停在最后的名字上,“这个这个叫陈骁的,你怎么看?” “技术扎实、思维独特,但好高骛远,太骄傲了,会摔跟头。” 梅教授点头,“按你的意思呢?” “教授,您当初为什么要我?” 梅教授愣住,随后开怀大笑,“你这孩子,让我说什么好。是啊,我期待着,他能成为下一个你。” 郁宁笑着说:“也许,他会比我更好。” “但你在我心里独一无二。”梅教授打开电脑,核对学生名单。 郁宁掏出个信封递到桌边,“教授,我还有件事和您说。” 梅教授的嘴角落了下去,“这是什么意思?” 郁宁低下头,“抱歉,教授。” 梅教授捏着辞职信,“你大力推荐别人,就是为了自己走?” “不是的教授,我推荐他是看中他,和自己走没关系。” 梅教授气得甩出文件,“给你凭职称的介绍信我都写好了,你却给我弄这一出。” 郁宁缓缓吐出口气,“抱歉教授。” “你离开菁大,打算去哪?” 郁宁拿出封介绍信,“我打算调到北城美院,希望您帮我签这个。” 北城美院,纵观全国也算不错,但和菁大美院,根本没得比。 梅教授:“非要走吗?” 郁宁:“是的,非要走。” “行,我不拦你,但你好歹再呆两年,拿到副教授的职称再走。你现在去那边,谁也不熟,想晋升很麻烦。” “我知道您为了我好,我也很感谢您这些年的栽培,但我不能再等了。” 梅教授气得手抖,“明明有更好的发展,你为什么要自毁前程!” “教授,绘画是爱好,所谓的发展,不过是热爱的附加品。这些附加品对我来说不是必要,只要我喜欢,在哪都能画,没有任何限制和影响。” 梅教授:“呆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走?” 郁宁:“我要结婚了。” 梅教授呼吸放缓,“小宁,我知道不该这么说,但结婚和你留在这里不冲突,前几年不也是这样。” “我男朋友等我很多年了,我不想让他再等了。”郁宁又说:“更重要的是,我不想等了。” 不想他再为我来回跑,想每晚都听到他的心跳,想睁开眼,就能看到他。 “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 梅教授缓了很久才接下介绍信,并签上名字,“小宁,要幸福啊。” 郁宁深深鞠躬,“谢谢教授,您永远是我最崇拜、最敬重的人。” * 周五下午六点,郁宁收拾好行李,给季南枫发了短信。 「往这边走了吗?」 对方没回,他又发了条。 「想你了。不用着急,注意安全。」 二十分钟后,郁宁才接到电话。 季南枫气喘吁吁,那头能听到机场的背景音,“我刚从意大利回来,中途飞机出了点故障,被迫停在川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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