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专门等到今天,找摄像头的盲点,先激怒那个人,又让他暴露在镜头下。你作出这么多事,不就是想和我坐在这里吗?” 郁宁握着筷子,“你不也一样吗?早知道我在菁大读书,也早就想到我会来找你。” “否则,你怎么可能两周内来京市开三次会,又对季氏集团的案子了如指掌。你不就希望我坐在这里,再求你接这个案子吗?” 郁程拉扯领带,“宁宁,如果你想找我,可以直接打给我,何必找那些看似合理,又十分刻意的理由?” 郁宁说:“有什么区别?” 郁程:“十三年了,你不见我,不肯跟我回家,我给的生活费一分不花,甚至连通电话都不打给我。现在却要为了别人,大费周章和我见面,求我打官司,这合理吗?” 郁宁郑重其事,“他不是别人,他是我男朋友的爸爸,将来就是我爸爸。” “爸爸。”郁程苦笑,“宁宁,我承认我这年没管过你,是我不对。我们先不谈你和你男朋友都是男人的问题,我更难受的是,你这么多年不肯认我,现在却当着我的面,管别人叫爸爸!” 郁宁努力阻止眼眶的酸痛,“不然呢,我想要爸爸的时候,你给过我吗?” “我……”郁程自知亏欠,他如鲠在喉,“好,宁宁,我们不聊别的,先说说他们家。你知道这案子有多复杂吗?” “极短的时间内,突然出了这么多的问题,很明显有人要害他们,并且蓄谋已久,手段阴狠毒辣。这种事,躲都来不及,你为什么蹚这趟浑水?” “我说了,他们是亲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郁宁深呼吸,“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来找你。” 郁程长叹一口气,“宁宁,我是律师没错,但你以为我……” “我爱他,没了他我会死。” 郁程很烦,“你跟我说这些……” “爸,求你救救他。” 郁程怔住,“你叫我什么?” 郁宁和他对视,“爸。” 郁程呼吸加快,“再叫一声。” “爸,爸,你救救他。” 郁程捏了捏鼻梁,堵得气瞬间消散。“唉,等了十几年,结果,为了被人的爸才肯叫。” “爸,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即使多年不见,但夜深人静的时候,郁宁从没有停止偷偷关注他。 他太了解这个男人了,如果不是有信心,他不会频繁给自己暗示。上一世他因留学耽误,这一世他绝不会再错过。 郁程摆摆手,“算了算了,为了这声爸,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了。” “但你不能过河拆桥,叫完这声就不叫了。” 郁宁松了口气,“不会的爸。谢谢爸,爸你真好,我爸最厉害了。” 郁程耳根泛了红,“行了,快吃饭吧。” “嗯,好。” “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郁宁摇摇头,“没事。” “案子我接了,就会尽最大努力。我提个醒,季贺文涉及了非常严重的刑事案件,周期长,过程复杂,是场硬仗。” 见郁宁表情不对,郁程急忙说:“但你别担心,你爸的名号不是白叫的。明天我亲自过去了解情况。” “谢谢爸。”郁宁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郁程犹豫片刻,“在我完全同意你俩的事之前,并不打算提前见你这位男朋友。你多和他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找到对他爸有力的证据吧。” “嗯,我知道了。” “行了,吃饭吧。”郁程剥虾给他,“吃完我送你回学校。” “对了爸。”郁宁掏出个优盘,“这个是卓恒参与的低级活动的证据,我不知道对后面的官司有没有帮助。” 郁程:“你还真是睚眦必报。” 郁宁:“有问题吗?” “没有,不愧是我儿子。” * 饭后,回到宿舍。 郁宁给谈晨打了电话,把他约到了电子阅览室。 谈晨背着笔记本电脑,“你真的要查?” 郁宁:“查。” 谈晨语重心长,“郁宁,如果,我是说如果,查来查去,他爸爸真的是那种人,怎么办?” 郁宁没犹豫,“不会的,季叔叔不是那样的人。” 谈晨叹气,“这种话我知道你不爱听,但作为朋友,我还是想提醒你。他们做生意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有些时候,有些事在所难免。” “你真的相信,季南枫的爸爸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一个不在乎儿子成绩好坏,却从小灌输他遵纪守法的人,怎么会贩毒;一个每年拿出上千万捐赠希望小学的人,怎么会偷税;一个只参加商务应酬,一有时间就回家陪老婆,给老婆做饭,带老婆旅行的人,怎么会嫖.娼。 一个对滴水恩情都铭记几十年的人,一个把邻居家的孩子当亲生儿子疼的人,怎么会做坏事。 郁宁:“我不相信,也绝不可能。” 谈晨打开电脑,“好,你信我就信。” “按照你说的,我调出了近十年内,所有和季家有关联的企业名单。其中,因季氏出事,受到较大牵连的企业有二十八家,完全没涉及的有八家。” “ 我调查了这八家企业的情况,还有他们的经济往来,我不认为这些企业有陷害季家的必要。” 现实情况是,如果季氏倒台,他们也活不下去。 “后来,我又调查了那二十八家公司,受到牵连最严重的,就属于天泽家的企业。剩下的,还有七家也受到了不小的牵连,这次一搞,就算不死,也会要了半条命。” “我调查了一圈,最后,只有一家企业,表面似乎受到了不少的波及,但涉及刑事案件的部分,都与他们无关,剩下的民事案件,看似损失惨重,但就企业规模来说,应该无关痛痒。” “最让我好奇的是,这家企业的运气怎么那么好。明明合作很多,为什么能完美错过危险地带,全伤在了无关痛痒的区域。” 郁宁说:“是哪家企业。” 谈晨点开屏幕,并推给他。 郁宁嗤笑,并未表现出惊讶。 谈晨:“认识?” 郁宁点头,“有方法拿到证据吗?” “这些企业的防火墙非常严密,非要强行突破,也不是不行,但很容易露。” 郁宁:“冒险的事,我们不要做。” 谈晨:“给我点时间,我再想想办法。 ” 郁宁说:“辛苦了,时间还有很多,不用着急。” 和谈晨告别后,郁宁独自往宿舍走。 前一世的情节,和这一世的经历,在郁宁的大脑不断交织叠加。全部转化成了悲痛和憎恨。 最后,他掏出手机。 发送了一条短信。 「好久不联系,最近还好吗?」 X:「我等你很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郁家父子的极度拉扯【。 搞事情倒计时……
第50章 察觉 安静隐秘的高档餐厅,地点不同,环境类似,厌恶的感觉一如既往。 穿浅色毛衫和牛仔裤的郁宁,与欧式花纹的实木方桌格格不入。 他表情柔和,嘴角的弧度似有似无,没有攻击性,但也不谄媚。 “成先生,我们有段时间不见了。” 成胥握着红酒瓶,缓慢起身,走到他旁边,“你的心思在别人那,我怎么好意思打扰。” 郁宁只是笑笑,没做回复。 成胥左手顺着椅背缓慢往里滑,右手握着酒瓶,靠近透明高脚杯,“来点?” 成胥的手即将搭向郁宁的肩膀前,高脚杯偏转掉落。 “抱歉。”郁宁的肩膀跟着偏移,看向地面碎裂的玻璃,“看来,今天并非喝酒的好日子。” 成胥拉下脸,坐回他对面,仰头灌了半杯酒,“人都来了,装什么呢?” 郁宁云淡风轻,“成先生,您是不是对我有误会?” “郁宁,如果你想求我帮他,就该听话点,我开心了,自然会满足你的愿望。”成胥不屑,“如果你继续跟我玩欲擒故纵,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郁宁平静看着他,“您果然对我有误会。” 成胥用中指推眼镜,眼神里满是嘲讽,“季南枫家刚出事你就来联系我,还有什么好装的?” 郁宁偏偏头,“所以呢?您觉得,我来找你是为了他? ” 成胥抿了口红酒,“不然呢?” “如果按您说的,我是为了他来的,那我为他的目的是什么?” “喜欢他?爱他?同情他?还是想拯救他? ”郁宁嗤笑,“我如果爱他,就不会在他落魄前主动接近你,更不会背着他偷偷和你见面。” “但要说我不爱他…… ”郁宁拿了新的高脚杯,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红酒,“可他像只哈巴狗一样,围在我身边,摇着尾巴说爱我的样子,也怪可爱的。” 郁宁端起酒杯,嘴唇碰了碰玻璃外沿,“只可惜,哈巴狗变成了丧家犬,连玩弄的兴趣都没了。” 成胥挑眉,靠向椅背,“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郁宁晃动满满的玻璃杯,少量红酒溅落手背,贴着苍白的皮肤,缓慢向手腕滑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让我先来猜猜,你认为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是讨好你、取悦你、祈求你帮助季家渡过难关,对么?” 成胥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郁宁轻笑,“成先生,我知道您聪明睿智,但我也不是傻子,你这么讨厌季南枫,怎么可能帮他。你只会落井下石,让他死得再惨一点。 ” 成胥的舌尖在口腔里滑了一圈,“宝贝,你的确很能读懂人心,也很讨人欢心。” “我们再来回答我来这里的真实目的。”郁宁卷弄着白色桌帕,缓慢掀起眼皮,看向他,“因为我知道,成先生希望我来,想得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 成胥嗤了一下,端起酒杯,“ 郁宁,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最好玩吗?” 郁宁起身,隔着桌板拽他的领带,“就是你这种,明明很想得到我,想得嫉妒又发疯,但却心有余悸,不敢动手。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忆着我的脸,幻想着我的身体,意淫过无数遍。寻找各种和我相似的类型来缓解寂寞,但可惜的是,你始终找不到完美的替代品。” “你烦闷、你发疯、你失落,可见到我时,却要西装革履坐在这里,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祈求我的主动,想博取我更多的关注。” 郁宁向上收紧领带扣,“像你这种男人,以为自己有多深沉,可我随便晃晃手指,你就能上钩。” 成胥扯开郁宁的拉拽,舔了舔嘴唇,“郁宁,我承认我当初很想上你,但我喜欢干净的,中学生最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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