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于清溏噗嗤笑了,“每天都跟?” “只要晚上没课。” “只放学跟?上学呢,跟不跟?” “晚上学校附近治安不好,你每次回家又很晚。白天人多,相对安全。”徐柏樟攥攥拳,“更重要的是,我怕被你发现。” 于清溏笑着说:“担心我?” 徐柏樟点头,还有点难为情。 于清溏翻看房顶上的天空,“拍都拍了,怎么不拍人,只拍景?” “不想让自己那么变态。” 深知是跟踪狂,又不想承认。 于清溏找到一张孤零零的日期,2013年6月24日,“我都上大学了,你还来我家拍?” “见不到你,就去看你家房顶。” 于清溏:“傻死了,光看房顶有什么用。” 徐柏樟犹豫两秒,“也有点用。” 于清溏笑着靠过来,勾住他的脖子,“肯定没这个有用。” 他侧过脸,吻上徐柏樟的嘴角。 “柏樟,如果你当年就来找我,可能会多拥有我十几年。” 徐柏樟抱紧他,“肠子快悔青了。” 于清溏把照片拢进怀里,“所以呢,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即将张开的嘴被吻堵住。 于清溏:“嘘,你不用说……” “我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挖掘。”
第76章 糖果 余念和梁颂晟婚礼当天。 天还没亮全, 于清溏穿着睡衣,帮徐柏樟系颈前的纽扣。 徐柏樟稍微扬颌:“你几点走?” 于清溏竖起衣领, 领带绕过后颈,“十一点。” 徐柏樟环着他的腰,没放开过,“又要一天见不到。” 于清溏:“净瞎说,中午就见到了。” 徐柏樟作为梁颂晟方的亲属,要提早过去接亲,于清溏是司仪,婚礼仪式前到就行。 “你在台上, 我在台下,离得很远,相当于见不到。” 于清溏笑他, “好夸张的说法。” 徐柏樟往前推他后背,把人搂怀里,“每周只有周末能整天在一起。” “晚上的时间都是你的。”于清溏抱他的脖子, 吻在侧脸,“时间差不多了, 出发吧。” 临近中午,仪式正式开始。 亲朋好友翘首以盼, 穿浅色西装的于清溏站在台上。 平日里, 只在电视上见到的人,完整出现在大众的视野。用干净通透的声线,传递对新人的祈愿和祝福。 徐柏樟坐在亲友那桌,捏着于清溏挑选的袖钉, 目不转睛。 不想抢新婚夫夫的风头,他们避开了情侣西装, 徐柏樟低头捻领带扣,于清溏给了他意外惊喜。 他们的领带是同款。 祝词结束,新人即将登场。 于清溏缓缓下台,以第三人的视角,讲述着他们的故事。 他语速轻缓,步伐稍慢,一层台阶,两层台阶,三层台阶…… 路过香槟塔,穿进拱形门,走向宾客区。 皮质鞋底踩在红色地毯,仅有不易察觉的声响,旁人听不到,却在徐柏樟心口敲。 一步,两步,三步…… 步数还在增多,彼此逐渐拉近。 影子先投进来,叠在他身上,紧接着是身体。 三米,两米,一米,零点八米,零点五米,零点三米…… “啪嗒。” 灯光熄灭,四下漆黑。 明亮的嗓音环绕在无光的境里,“接下来,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新人。” 门口亮起灯柱,梁颂晟牵着余念的手,出现在光源的中心。 掌声四起,两位新人上台,众人伸长脖子,扬着嘴角,被他们吸引。 只有徐柏樟垂下眼睫,看着拢住的手心。 是枚糖盒。 方形积木大小,浅金色包装,正上方镶嵌有红色心形宝石。 推开糖盒,只有一颗。 粉红色,草莓味。 * 开场仪式结束,宾客开席,接下来是新人敬酒时间。 于清溏退了场,独自回到休息室。 职业原因,担任亲朋好友的婚礼主持是家常便饭,只有今天,于清溏体会到了尊重。 往常做司仪,大多是些不常联系的远房亲戚。于清溏很早要起,全程跟随新人接亲、送亲,主持结束还要陪同敬酒。 他因职业被大众熟知,也很容易成为焦点,客套应酬成为家常便饭,但于清溏并不喜欢。 这一次,他似乎有被梁医生和念念贴心照顾。他不必全程跟随、不用才艺展示、也不需要成为婚礼活跃气氛的主人公。 担心会有人搭讪,他们还为他准备了休息室。不需要陪同敬酒,午饭是小灶,有专人亲自送来。 于清溏留意时间,根据流程,到下一个环节还有十五分钟。他塞上耳机,起身去接水。 “咔嗒。” 房间黑了灯,腰被人揽住,熟悉味道撞了满怀。 有的人急不可耐,身体粘了上来。 于清溏摘掉耳机,勾他的脖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怕你没吃完饭。”徐柏樟将他压进沙发,“等得我失去耐心。” “早吃完了,还用了漱口水。” “用漱口水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装傻、唔嗯!”于清溏仰着脖子,发出轻喘,“锁门没有。” 徐柏樟拨弄他的袖口,“嗯。” 于清溏呼吸渐急,“注意点,别弄出痕迹。” “我知道。”徐柏樟抓住他的手臂,只在脖子和耳根处细密地吻。 于清溏下巴被蹭得痒,“才几个小时,怎么急成这样。” “你在台上,我碰不到,好像和别人没区别。”徐柏樟小心翼翼啄他,衬衫、领带完全不敢乱碰,“你还用糖勾引我。” “糖吃了吗?念念专门定做的。”于清溏拉扯他领带扣,“据说很贵。” 糖盒上镶宝石,于清溏第一次见。 “没有你,我怎么吃。”徐柏樟把糖塞回他手心,“喂我。” 于清溏侧过来看表,“快到点了,回家喂。” “来得及。”徐柏樟确认时间,“你还有十三分四十八秒。” 见他不动,徐柏樟又说:“清溏,我想吃糖。” 于清溏笑着说:“徐医生,你脑子里全是心眼儿吧。” “被你折磨的。” 于清溏:“怎么反倒怪起我了?” “实事求是。”徐柏樟又去看时间,“这位主持人,你还有十二分三十六秒。” 于清溏推动糖果盒,“这位医生,等会儿需要敬酒吗?” “敬过了。”徐柏樟摸黑碰他唇边,“从现在到离开,所有的时间只有你。” 撕开包装,于清溏把糖含进口中,“既然这样,就麻烦徐医生等在这里……唔嗯!” “轻点,急什么。” “忍很久了。” “糖甜吗?” “你指哪个,清溏还是草莓糖?” “徐柏樟,你真的很坏。” “再想想,到底谁更坏?” 黑色的空间里,涌动着不安分的人。 “于清溏,嗯、你报复我?” “是啊,好好忍着,徐医生。” * 收尾仪式即将开始,时桉来到休息室找人。咖啡色木门内,他只看到了徐柏樟。 对方斜靠在沙发里,西装丢在桌边,发丝乱糟糟的,领带扣悬在胸口,衣领松散,衬衫揉得很皱,额头还有未落完的汗。 但心情似乎不错,偏斜着肩膀,捏着糖盒把玩。 乍一看,不像清心寡欲的中医,也不像严谨认真的外科主任,有点像,刚得到满足的…… 草!我在想什么。 时桉敲了下脑袋,“徐主任,您见于老师了吗?后面的流程快开始了。” “他已经过去了。” “啊?怎么没看……” 徐柏樟指着外面,“你听。” 于清溏的声音传进来,“接下来,让我们掌声欢迎新人……” “哎草,我得递东西!” 来不及打招呼,时桉疯狂跑走,好在及时赶到,没耽误事。 忙活完毕,时桉坐在角落休息,从兜里掏出喜糖。 婚礼开始前,余念给他的。 除了他,于老师也有一块。 包装盒巨华丽,最新款苹果手机都没它包得隆重。按照余念的原话,这颗糖值三千块。 时桉推开盒子,就是块草莓糖,草莓再贵能贵哪去?他又去抠盒子上的装饰物,总不能是这玩意儿贵吧? 时桉嗅了嗅鼻子,味是挺好闻的,他去休息室,徐主任那有相同的味道,刚才路过于老师身边,也闻到了。 糖就一块,他再傻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时桉抬头,又去看台上。 于老师衣衫整齐、气定神闲,头发丝都规规矩矩,再想到休息室“狼狈”的徐主任。于老师是怎么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苦行僧搞成这样的? 时桉目光偏移,去看角落里的另一对。余念露着小酒窝,眼睛笑成弯月,正撕开草莓糖,往梁颂晟嘴里递。 至于梁主任,乖乖张嘴,快乐得眼睛珠子都能掉余念身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今天结婚。 时桉打了个哆嗦,说好的老古董呢,看到他家小可爱,全身上下都在开花。 好踏马吓人。 问题来了,于老师和念念到底做了什么,能把苦行僧和老古董搞得服服帖帖? 时桉玩着手里的那颗糖,他们都吃过这个,不会真和这玩意儿有关吧。 想着想着,时桉的眼神悠悠瞟到另一边,今天他和钟主任都是伴郎,俩人穿同款西装,他要是把糖也…… “啪。” 时桉手一抖,糖盒落地。 草! * 婚礼结束。 于清溏和徐柏樟离开,梁颂晟和余念在门口送客。 “谢谢徐医生参加我们的婚礼。”余念笑成花,眼珠亮晶晶的,“更谢谢清溏哥哥给我们当主持,超级荣幸。” “我也很荣幸。”于清溏笑着说,“今天很开心,祝你们永远幸福。” “谢谢清溏哥哥。”余念散发着草莓糖的味道,“也祝清溏哥哥和徐医生永远幸福呀。” “嗯,我们都会幸福。” 余念眨眨眼,看看他们俩,“清溏哥哥、徐医生,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呀?” 两位当事人对视,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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