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方池忍俊不禁的问道:“要185干嘛?你追的女孩儿喜欢高个子男生?” 其实徐嘉延本身就有一八二了,在男生里面不算矮了。 徐嘉延眉眼弯弯的看着他,无奈道:“怎么会,大学的时候每天忙着上课,实习了又每天忙着工作,哪有时间去谈恋爱啊。 许方池笑说:“时间挤一挤总是有的,你这个阶段正是最好的时候。等到我这个年纪就找不到了,还要整天被家里催婚。” 徐嘉延是知道许方池一直在相亲的,提到这个,便偏头看向许方池,好奇的问:“那方池哥有中意的人选了吗?” 许方池摇摇头,叹道:“我这个年纪,这个条件,一般人也看不上吧。” “你才二十几岁哪里老了?你这个条件哪里差?”徐嘉延似不喜欢许方池这么说自己,沉下眉头说:“方池哥,你现在这样很好,如果相亲遇不上对的,那……再等等呢?有的人也是晚一点才遇上真爱呢。” 许方池被他有些孩子气的口吻逗乐了,说:“我这个年龄阶段,哪里还相信什么真爱啊。” 徐嘉延垂下眼,低着头嘟囔道:“说不定呢……” 许方池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再说这个。 这个话题结束后,徐嘉延也想起了自己最初来找许方池的原因,但他也没有急着提。先将许方池约去了他每次来两人都会去的那家肠粉店,一边吃一边聊天。 直到肠粉被端到桌上,徐嘉延才试探着向对面人开了口:“方池哥,我听我妈妈说你准备关店了?” 许方池嗦粉的动作顿了下,低垂着头闷闷“嗯”了一声。 徐嘉延的语气有些急:“为什么啊哥?店不是开的好好的吗?生意也不错,怎么就突然要关了?方池哥,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了你也可以和我说的,我现在有了自己的工作,有能力帮你了。” 原本提到这个心情还有些沉重的许方池因为徐嘉延这一句接一句的关心又放松下来,扯扯唇角,故作轻松道:“害,我能有什么事啊,就是觉得一直做这个没什么意思,想去尝试下新的事物……” “哥,你骗不了我。” 徐嘉延的面色倏然一沉,神色分外认真:“你说过,开一家属于自己的烘培店一直是你的心愿,现在店才好不容易走上正轨,我不相信你会是因为这种原因放弃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生活。” 许方池被他戳中心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用筷子戳着已经被他碾碎的肠粉。 “哥,你不要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好不好?我可以帮你的,我真的可以帮你,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徐嘉延信誓旦旦,一副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许方池看的模样。 在看到面前人为了自己的事情这样火急火燎的模样许方池又是感动又是无奈,叹了口气,语气沉重道:“嘉延,这件事情……你帮不了我。” 徐嘉延见许方池终于肯来这个口子,心里一喜,忙道:“什么事情?方池哥,只要你说,我能帮的上的一定帮你。” 然而话到这里许方池却怎么也不肯再往下了,不论之后徐嘉延再怎么问许方池都是一副闭口不谈的模样。 这是他们第一次来都没有吃完面前的这碗肠粉。 临到分开的时候,徐嘉延还在追问许方池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严重到要闭店的程度。 许方池还是不说,将他半强硬的送上出租车后,扶着车门笑对他说:“嘉延,别为我担心了,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去陪陪叔叔阿姨。闭店的事情我会慎重考虑的,谢谢你的关心。” 直到那辆出租车离开了,许方池心里沉沉压着的石头才挪开些许,但压抑许多天的心情却怎么也得不到释放。 他转身先回了店里,见店里没什么客人来了,和沈凡还有陈思怡交代好店里的一些琐事后就罕见的提前离开回家了。 明明这一天他什么也没做,就是莫名的觉得很累。 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心里。 父母和朋友对他的关心都让他觉得沉重又惶恐。 在徐嘉延来之前,决定闭店的时候他其实并没有考虑很多,毕竟那样大的一笔钱款并不容许他再去多想。 甚至这些天他也在逃避。 可就如徐嘉延所说,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店是他曾经的目标和理想。 他初入社会,跟着师傅学做甜点的时候就已经在想这一天了。 也不是多么喜欢烘培吧,就是除了这个之外他什么也不会,他只是想开一家店而已,不管是什么店,只要是能属于他自己的店就好了。 他已经过够了给人打工被人使唤来使唤去的生活,也再不想回到之前那种为了还债一天打两三份工,累得身心俱疲的日子。 还清债款后,他也没有更多的金钱和时间去允许他筛选,于是他就这样拿着仅剩的一点存款,多方咨询考察后开了这家店。 现在才渐渐开始有一点真正的成色,而还没等他将它研究润色,就将要关了…… 许方池好累,他不想多想,只是睡前趴在床上的时候,枕头还是湿了。 这个夜晚他又做了一个梦。 虽然说和沈别序离开后他也经常会梦见他,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年岁的增长,再加上成年后需要他承担和处理的事情太多,已经没有很多精力分给他再去梦见沈别序,哪怕是在梦里。 然而似乎自从和沈别序重逢以后,这段时间他就总是梦见沈别序。 有时候是一些以前的事情,有时候就像今晚做的这个梦一样,看到西装革履的沈别序,如年少时那样亲昵的牵住自己的手,拉着自己在颂城的小路上迎着傍晚的风悠悠散着步谈笑聊天。 似乎还是个难得的美梦呢。 只是今天没等这条路走完,许方池就被吵醒了。 他不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而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许方池听到门铃响的时候还坐在床上愣了好一会儿,直到门外的敲门声愈演愈烈,大有一副许方池不去开门就一直敲的架势。 许方池烦躁的抓了两把头发,穿上裤子遛去门口怒气冲冲的拉开了门,想看看哪个没眼力见儿的大早上来叫魂。 “你他……” 那个“爹”字还没说出口来,许方池就在抬眼对上门外人的瞬间极快的咽了回去。 “才睡醒?” 沈别序看着他这副凌乱歪扭的装束,浓眉微挑,表情微妙。 许方池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看着面前这个穿着卫衣牛仔裤的人愣了好一会儿,才确定这个男人就是一周前那个西装革履的成年沈别序。 “你……” 许方池“你”了好久都接不出下文,甚至忘了问沈别序是怎么知道自己住在哪的,震惊到下巴都忘了收回去。 沈别序皱了皱眉,扬了扬手中一份文件,沉声说:“有点事和你谈谈。” “……” 许方池看着那份冷冰冰的白色文件,宛如一盆凉水从头顶泼下,一下就从恍然中回过了神,忙道:“那、我换身衣服,咱们出去……” “你家不方便?”沈别序面无表情道:“还是说,家里有人?” “……没。” 许方池还是侧开身让人进来了。 沈别序直到进来才恍然明白为什么刚才自己说要进来许方池一副为难的样子了…… 乱飞的衣服袜子,桌面上凌乱的零食罐头,地面东一只西一只的拖鞋……都彰显了主人的独特个性。 “……” 不过让沈别序满意的是,这小单间看起来就是只有一个人住的样子,没有第二个人生存过的痕迹。 十分钟后,已经洗漱完换好衣服收拾好客厅的许方池端端正正坐在了沈别序的对面。 他等了这么久,终于还是等到了最终的审判。 像是悬在头顶那把刀总算从头顶落下。 不过还好,他已经做了足够多的心理准备。 沈别序见他一言不发神情严肃地盯着那份放在桌面上的文件,问道:“你不问问我这份文件是什么?” 许方池看他一眼,低声说:“我知道是什么。” 沈别序按着文件的手都颤了下,眉眼低沉的盯着他,沉声问:“你为什么知道?” 他记得自己好像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也不是,把它拟出来的时候他咨询过很多律师,而且秘书、助理也接手过……难道说是他们泄露出去了让公司里的其他人知道了传出去了? 他的秘书很有分寸,但确实是挺八卦的。 但就算是这样,许方池又怎么会知道? 他妈都不知道。 秘书认识许方池? 沈别序开始胡思乱想,试图理清逻辑。 许方池扯了扯唇角,闭眼呼出口气,视死如归似的,对他说:“来吧,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 重逢以来,这是许方池第一次看到沈别序有了明显的情绪波动,眉角都抽搐了一下,紧紧咬着牙不说,还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眼里的复杂情绪让许方池的心也跟着悬起来了。 靠,这得是多少钱啊!? “许方池,你真的想好了?” 沈别序眸色沉沉的盯着他,郑重说:“答应了就不能反悔,我也不会给你任何反悔的机会。” 沈别序冰冷的语气和雷达似的探究眼神看得许方池的心发毛,脊背生寒。 难道……真的欠了很多钱吗? 他的小电瓶威力已经强到这种地步了吗? 也是,上次可是车牌都被他撞掉了。 许方池垂下眼撇开头,轻轻“嗯”了一声,说:“你放心吧,我人在这里,跑不了。” 沈别序似乎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等确定许方池真的不是在搪塞或者撒谎后,他才把那份文件推到他面前,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递给他,盯着他说:“签吧。” 说完又补充道:“明天中午带上你的户口本身份证,我会来接你。” “……啊?” 许方池接过了那支笔,还没想明白要签什么呢,就听到沈别序的后一句。 连户口本和身份证都要抵押给他嘛? “没、没必要吧。”许方池愣愣说。 没有身份证他找工作也寸步难行啊。 沈别序淡淡说:“我已经问清楚了,只需要身份证和户口本。” “……可是你拿我身份证户口本,我怎么办啊?” 许方池自认为条理清晰的说:“我要还清债款,得去找工作啊,找工作肯定需要身份证的,你拿走了我的身份证,我还怎么找工作。” “……” 不知道是不是许方池的错觉,这个本就不大的小房间里的气压骤然低下来了,一股阴凉之气不知道从那里冒出,让他不由自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而对面沈别序的脸色已经可以用难看到极致来形容,英俊面部也仿佛瞬间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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