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别序是想了又想,最终将目光投向了副驾驶座的张秘书。 “问你个问题。”沈别序深沉开口。 张秘书“啊”了一声,受宠若惊,这还是老板第一次要问他问题!他还以为是什么工作上面的事情,连忙正襟危坐,诚惶诚恐道:“您请问。” 沈别序顿了两秒,严肃的问他:“你有男朋友吗?” 张秘书差点把手里的文件吓掉了,要不是沈别序已经结婚了,他都以为沈别序是看上他了。 张秘书战战兢兢道:“沈、沈总,我只有女朋友……” 沈别序“哦”了一声,想了想说:“也差不多。问你个问题。” “……好的。”张秘书松了口气。 沈别序:“你女朋友生气了你一般怎么哄?” 张秘书想了想,认真回答说:“送礼物,一般送鲜花衣服鞋子,或者珠宝首饰什么的。反正只要用心,她就会消气……” 本以为是标准答案,沈别序却皱眉说:“不能送礼物。” “啊?” 沈别序认真说:“有没有不费钱的法子?” “……” 张秘书觉得秘书这个工作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可是既然做了,那就证明他堪当此任! 张秘书想了想,忐忑道:“那要从根源解决问题,您怎么惹他生气的就怎么哄。比如他不喜欢您抽烟您就戒烟……” 沈别序若有所思:“那如果是偷偷抽烟被他发现了呢?” 张秘书:“那您就把烟上交,保证再也不抽了。” 沈别序恍然大悟,好像知道怎么做了。 * 晚上下班许方池还是骑着沈别序送过来的那辆小电驴回去了。 因为他放在店里的那辆没有在小区那里报备过骑不进去,停在外面又怕被偷。 沈别序拿过来的时候故意说这辆已经报备过了,估计就是猜到自己一定会骑。 心机男! 也不知道沈别序什么时候变这么腹黑了。 七年竟让他变得这样冰冷黑暗! 许方池一边气恼的骑着小电驴回家,一边感叹新的就是不一样,骑起来速度又快又稳。 这个点他本来估计沈别序还没回来,还在外面打包了一份热干面带回去吃,结果一开门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饭菜香味。 许方池愣了下,要不是看到了沈别序的鞋子都以为家里进贼了。 也许是听到密码锁提示的声音,他才换完鞋子就看到沈别序从厨房端着菜出来了。 这人一身居家休闲装,黑色的短发耷拉在额前,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柔和了不少,看着像个家庭主夫。 “带了外卖?” 沈别序看到了他手里拎着的粉,说:“别吃了,我做了饭。” “嗯。” 许方池故作冷淡的将面搁在了一边,又忍不住悄悄探头去看沈别序做了些什么。 嘿,果然都是他爱吃的。 不过别以为这样就能把他哄好了,他乱花钱的事情他还没真正找他算账呢。 沈别序做饭很好吃,这也是为什么高中的时候许方池喜欢去他家蹭吃的原因,因为都是他亲自下厨。 少时家里逢变,沈别序就早早学会了独立自主,做饭做菜信手拈来。 这双手能做出最好吃的家常菜,也能使他常年稳坐年级第一的宝座。 许方池觉得自己也不能坐着什么都不干,毕竟人家都做饭给他吃了,他就去厨房盛饭拿筷子。 终于坐上桌了,两个人先闷头吃了会儿饭,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许方池也不想搭理他。 他想到自己上网查这个电动车价格时的情景还心口闷疼。 “我有事要说。” 沈别序突然放下了筷子,一本正经的开口。 像是在说“臣有本要奏”。 许方池看他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继续干饭,没理他。 沈别序起身朝楼上去了。 许方池一边好奇一边假装不在意,还是埋头干饭。 片刻后沈别序下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堆东西。 许方池:“?” 他要是还敢送礼物看自己不打爆他的脑袋! 沈别序将自己手里的东西悉数放在桌上,然后推到了许方池面前,认真说:“乱花钱是我不对,这些是我全部的积蓄了,现在都交给你保管。” “?” 许方池愣了下,没想到沈别序来这一出。 他承认,这一招让他心率有些不受控制了。 其实只要沈别序稍微服一服软,他就会没出息的缴械投降。 许方池轻咳一声,故作冷漠道:“你的东西给我干嘛?不是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吗?反正你不用问我意见的。” 沈别序当然晓得他在说反话,态度诚恳倒:“我错了,以后家里的大额支出都归你管。” 什么气恼什么忧虑在此刻都烟消云散了。 在这之外,是溪水涟漪荡漾般的畅快满足。 沈别序这个人,真是……该死的让人欲罢不能。 他有时候那么不讲理,又能对自己那么好。 从重逢第一眼,他一直觉得沈别序变了。 不论是气质还是外貌,可这些变化带来的改变只是表面。 直到此刻,他才认真的发现,沈别序还是那个沈别序,还是那个不善言辞、倔强又可爱的沈别序。 许方池看着摆在自己面前含金量满满的一堆东西,一时心绪难宁,心跳如擂鼓,久久难以平复。 “好吧。” 他听到了自己连刻意压都抑制不住的欢快语气:“鉴于你认错态度这么好,给你个奖励,要不要?” 沈别序一愣,抬头看到许方池眼里悦动的星光,喉咙有些发紧,哑声说:“要。” “你凑近点。” 沈别序似有所感,浑身绷的死紧,抿着唇慢慢走到许方池面前,甚至微微俯下了身。 然后就感觉到嘴巴里被塞进了一个什么东西。 他愕然睁眼,看到许方池笑盈盈又意味深长的表情,感到了一丝熟悉的青苹果味在嘴里化开。 “你……” 意料之中的东西没有等来,等来了一颗糖。 这让沈别序又想到了多年前的那件事情,想把糖吐出来又不敢。 因为这是许方池给他的糖。 好像不论在什么情况下,哪怕是那么恐惧、忧虑,只要是许方池递过来的东西,他还是会接的。 就像许方池走的时候留下来的那盒糖,他一直藏到了现在。 “怎么,你以为我要干嘛?” 许方池的眸中带着调戏成功的狡黠。 沈别序抿了抿唇,垂下眼不说话,正要往后退的时候,手上突然一紧,猝不及防被面前人扯了一下。 在他愕然的表情中,许方池吻了他。 刚才还笑着逗弄他的人,下一秒才给了他一个认真的奖励。 虽然这个吻很短暂。 许方池退开时,沈别序听到他说:“你看,接了我的糖,不是还得到了一个吻吗?” 沈别序心里一动,甜蜜掺杂着无数酸涩的情感在心底冲撞。 他头晕目眩,如置梦中。 原来他知道,原来他猜到了。 如果这是个梦,他是不是也就有了反客为主的权利。 于是他再次不管不顾的,再次握住那人的后颈,狠狠吻了上去。
第22章 诺大空旷的大厅,寂静无声的一片明亮里,很长一段时间都只能听见口舌相抵的暧昧声响。 许方池本来只是想浅尝辄止,因为他也是大着胆子厚着脸皮凑上去的,和沈别序久没有过的亲密让他心生忐忑,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对自己的大胆反感。 然而事实证明他内心的猜想是没错的。 沈别序这小子憋着呢。 打从年轻时候这人的吻技就不好,现在仍然是,只会蛮横的啃咬,不过片刻许方池的嘴巴就被他磨得通红。 沈别序的手垫在他的腰后,抵着餐桌,许方池的手则不由自主的揪住了他的衣服下摆,衣角都被他捏皱。 分开时两个人都喘得厉害,喘气声暧昧缱绻,实在叫人没法很快静下心来。 一股憋了许多年的燥火齐齐从两人某个隐秘之处静待爆发。 然而这种时候他们却惊人的表现出了一种默契。 “我困了……”许方池慌乱道。 沈别序别开目光,紧接着道:“我收拾桌子。” 然后两人心照不宣的转过身,一人留在楼下故作忙乱,一人背影匆匆上楼,生怕单薄的裤子透露出自己的异样。 也不是许方池不情愿,他也憋了挺久了……甚至和沈别序结婚后,连lu都没lu过了。 他只是……还没准备好。 而沈别序显然也是想到了他们什么准备都没有,就算是开了头也未必能进行下去。 要不然以他那种性格,刚才好不容易揪住了机会,是不可能会那么轻易就放过自己的。 但这一晚的亲密像是终于为他们这段并不怎么显得正式的婚姻开了一个美好的头。 因七年的分别长久横亘在两人中间的冰层似乎也在今晚的炽热里慢慢融化。 他们都相信,那冰层终有彻底消失的一天。 * 到了九月,颂城开始下雨。 秋雨连绵,密密麻麻的下了一周,天空也阴沉沉的,整个颂城都像是被笼罩在乌蒙蒙的云层里。 许方池的腿一到阴雨天就会酸疼,晚上都睡不太好。 而九月初的沈别序好像特别忙,本来还不忙的时候也是早出晚归,这几天更是忙到凌晨才回来。 许方池其实不知道沈别序具体是做什么的,他明白自己问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现在这样的自己根本为他做不了什么。 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打扰他。 腿疼时许方池很难睡着,他怕自己翻来覆去影响沈别序的睡眠,所以睡前都吃过了止疼药,不过沈别序还是发现了。 怪就怪在许方池这些年身体被自己折腾坏了,阴雨天气加上腿上的毛病,某天夜晚居然发起烧来。 止疼药带着点安眠效果,许方池平时睡觉就睡得沉,沈别序触碰到身边滚烫的身体时吓了一跳,又怎么都将人喊不醒,惊得差点喊救护车,还是许方池迷迷糊糊醒来听到他喊自己的声音才勉强睁开了眼睛。 只是那会儿他头脑昏沉,都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下意识呢喃了一句“难受”,沈别序就二话不说从衣柜里找了一件他的大衣将他裹住从床上抱了起来。 他被沈别序从楼上抱到楼下,又被抱到医院送去急诊。 那天下着暴雨。 当时医生看到沈别序那副“老婆快死了”的惊慌模样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结果一查只是普通感冒,医生当时无语都想报警了。 沈别序却还是不肯罢休,坚持说:“他腿受过伤,刚才说腿疼,真的没事吗?检查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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