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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饱饱的，烈哥咱俩啃半根黄瓜吧。” 赵烈点头“行。” 赵费龙啃着瓜，也不瞌睡，主要是兴奋的睡不着，拉着赵烈聊天。 “烈哥，你以前当兵的时候是不很累。” “废话，一身腱子肉不是一天两天能练下来的。” “捏着可真得劲。”赵费龙上手捏着赵烈的肱二头肌。 赵烈躲开“别动手动脚，你去那边，小敏晓得不？” 赵费龙有点小忧愁“不敢让她知道，知道该哭了。别看她大大咧咧的，哭起来没个一两小时都哄不好。” 赵烈想起唐尘那要哭不哭的表情，心揪成一团，但又无计可施。 “但我是个男人，就要做点男人该做的事儿，我也要让她看清楚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是什么样。” “可以啊，是条汉子。” “可不，要向烈哥学习。” “别耍嘴了，睡会。” 大巴车晃晃悠悠的上路，两人在颠簸中睡了过去，前窗的雨哗哗流下来，雨刷器来不及刮开就又被模糊视线。 经过将近两小时的颠簸，终于大巴车停在了一片广场上。 “都醒醒下车啦！”最前排的年轻小伙拿着喇叭喊着。 “一个一个来，拿着雨衣穿好再下车，外面雨大不要拥挤！” 旁边的箱子里放的一大箱子雨衣，前排往后传递着，直到最后一个人喊一声“有了。”才停止后传。 赵烈背好包穿着雨衣，跟着人群有序下车。 外面的雨可以用瓢泼大雨来形容，雨滴噼里啪啦的砸在橡胶雨衣上，组织者全靠用喇叭吼来传递声音。 支援的人都安安静静的有序排列，时不时有志愿者背着灾民走过，小孩子的哭声划破雨幕。 “大家现在位于下善镇，这里是离重灾区最近的地方，也是现下最近的可以驻扎的地方。大部分村民都已经在往更安全的地方转移了，但还有一小部分失联或是被困。” “大家所在电视报道中看到的受灾情况远远不止。大家既然来了，就没必要隐瞒，现在的失联人数是昨晚报道的三倍之多。” “现场情况还是需要大家自己去看，现在还有机会反悔，如果有人想要回去，稍等会可以乘坐整点转移灾民的大巴。” 讲完之后维持了两分钟的寂静，然后有人先开口。 “直接安排怎么救援吧，我们没人打退堂鼓。” “对，时间就是金钱，我们准备好了！” 组织者是新上任的大学生村官小蔡，没想到上任不到一月就发生了这种事，心痛的同时也感到前所未有的彷徨。 还好有老村长给他出了主意，也还好有一群善心的志愿者。 “好，我在这里谢谢大家了。我叫蔡卓，我穿的蓝色黄边反光衣，大家喊我小蔡就行。接下来给大家安排救援。” 蔡卓和几个村官一起给大家发了雨衣雨鞋，皮筏艇，手电筒。 先就近救援，由近到远的搜索，天黑前必须找到居高的安全地或者直接原路返回休息。 赵烈和赵费龙一组，两人穿着雨衣雨鞋，全副武装，扛着皮筏艇往水深处走去。 皮筏艇划起来，两人慢慢爬了上去，雨还在不停的下着，两人一人看一边，仔细从雨声中辨别求救声。 两人找到的第一户是一家三口，赵费龙在群里发了位置，赵烈在交代几人。 “大哥你们在这里再等会，我们已经发了位置信息，一会听到声音按这个就行，他们会有救援艇。” “好，谢谢你们。”大哥差点要给两人跪下。 他们已经困在这里很久了，天亮了又黑，孩子还在发高烧，一家三口缩在雨伞里瑟瑟发抖。 找到人后赵费龙信心满满，直到看到水里的衣服，和一个大姐怀里抱着已经冰凉的孩子。 忙碌了一天，天黑前回到了镇上。 有统一的帐篷被褥，好心人捐赠的物资也已经到了两批。 晚饭是简单的泡面，但也暖烘烘的让人热了起来。 赵烈躺下后，手机响了起来，一天没去看手机，电量还是满满的，书包里还有唐尘给塞的充电宝。 “哥？”唐尘露出半张脸看着对面黑乎乎的屏幕。 “嗯，睡下了吗？”赵烈擦了把脸才举起手机。 外面路灯照的帐篷里不算暗，但也不是很亮，不像唐尘脸上的光，都能看到汗毛。 “睡下啦，累不累？”唐尘眼睛不眨的看着对面的人。 “还好，村里还下雨吗？大不大？” “不大，还是那么点，下的人心情都不好了。”唐尘嘟哝着。 “那就看看书，别在阳台呆久了，那里漏风。” “好，你晚上吃的什么？” “吃的泡面，红烧牛肉面。” “吃饱没，应该给你拿点压缩饼干的。” “不用，大家都这样吃。” “好吧。那你早点睡。养精蓄锐。我和阿姨在家等你回来。” “好，晚安。” “晚安。” 赵烈挂了电话看着手机发呆，直到屏幕变黑。 为什么刚离开第一天就开始想他了。 “诶，瞒不住，我知道她肯定会发现我走，但没想到这么快就知道了。” 赵费龙拿着手机钻进帐篷，两人一个帐篷，物资紧缺大家也都将就一下。 “纸包不住火，这么大的事。”赵烈把手机塞枕头下。 “我就看不得她哭，一哭我就恨不得飞回去哄人。” 赵费龙坐在垫子上挠头，手已经泡的有点发白了，虽然戴着手套，但雨无缝不钻。 “哭的我心揪，但也不闹，就一直说她等我回去。” 赵烈没理暗自伤神的赵费龙，自己想起唐尘刚挂电话给他说的“在家等你回来。” 来这里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在忙碌中度过，赵费龙也不会再因为遇难者影响情绪，毕竟还有更多的人需要去救。 暴雨终于有所缓解，暴雨转中雨，虽然雨还在下，但人们还是多了许多希望，起码都在往好处想。 好消息永远都伴随着坏消息，整个下善镇及周边都没了信号，洪水在慢慢消退，但也来不及维修，还好有电，虽然没信号影响救援，但救援的速度只会越来越快。 赵烈的消息断了，失联了，赵费龙他妈大早上跑来问赵母能联系上赵烈嘛。 唐尘躺在躺椅上听着楼下客厅赵母和费龙妈两人的小声抽噎，书也看不进去了。 反复看着手机，过一会刷新一下信息，今天已经刷新了不下几十遍了。 唐铭打来电话问这边的情况，知道唐尘安全后，放下心来，但听到赵烈去了前线后，心又提了起来。 “小尘放心吧，赵烈他受过专业训练，以前在荒郊野外没吃没喝的还能生存一周呢。” “嗯。”话是这么说，但唐尘就是担心。 挂了电话唐尘看着雨幕发呆，不黑跑上来躺倒躺椅下。 “不黑，他现在在干嘛呢？”唐尘摸着不黑的耳朵。 不黑有点痒，晃了晃脑袋，转头舔舔唐尘的手。 唐尘摸了会狗头，看一眼时间穿着拖鞋跑回客厅。 这个时间差不多会有下善镇那边的救援消息，从赵烈走后他每天都看，运气好的时候还会在屏幕里看到熟悉的身影。
第34章 心疼 ＜(_ _)＞ “下善镇以及周边现在处于失联状态，让我们一起耐心等待他们的消息。” 新闻结束，唐尘没有得到任何有用信息，连电视台都没有消息。 唐尘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上，电视屏幕上已经开始播放八点档家庭伦理电视剧，嘈杂的声音吵不到唐尘。 另一边，赵烈才刚忙完，一如往常吃的泡面，赵费龙不想吃泡的了，正在嘎巴嘎巴的啃着方便面，噎的不行了灌两口矿泉水。 “喝点热的。”赵烈看赵费龙猛灌凉水，现在这气候实在不适合继续喝凉的了，每天泡在凉水里是迫不得已，但如果有条件还是喝点热的。 “我热的不行，也累，不想动弹。” 赵费龙脑袋后仰把最后一点方便面渣倒进嘴里，灌了最后小半瓶水，把方便面袋卷吧卷吧塞进矿泉水瓶里，瞄准一抛水瓶咣当掉进了垃圾桶里。 “那也得喝点，累了几天了，别倒了。” 赵费龙蔫巴下来“手机都成废铁了，完了我妈得哭唧唧了。小敏不得担心啊。” 赵烈翻看着手机里的聊天记录，最近发出去的消息旁边都有显眼的红色感叹号。 “别唉声叹气了，早点结束早点回家。”赵烈钻回帐篷，赵费龙在身后喊了一声。 “我去那边瞅瞅，今天刚救上来的小妹妹一直在哭。” “嗯，早点回来。” 赵烈躺进被窝，被子潮潮的，盖着不算暖和，只能说身上压了个东西。 手机没多少电了，充不充的也无所谓，但想着说不定哪瞬间就有了信息呢。 赵烈还是翻身起来找书包，把手机和充电宝连接上后，摸着夹层里好像有东西。 手插进夹层里，是几张纸。 拿出来后赵烈睁大眼睛一张一张仔细看过。 画上无一不是他，在劈柴的他，在玉米地里坐着的他，躺在草地里啃苹果的他，还有蹲在地头嘴里叼着狗尾巴草的他。 唐尘作画习惯落款，右下角写着作画时间和作画者。 原来玉米地里也画了他，亏的当时还暗自神伤。自己怎么没有发现画本变薄，那小强迫症喜欢撕纸撕的不留痕迹，自己怎么能发现了呢。 赵烈把唐尘最近画的那张叠成一小块放到左边胸口的口袋里，放好之后还拍了拍。 躺在沙发上的唐尘睡了过去，同一时间赵烈握着书包里翻出来的铅笔也闭上了眼睛。 半夜唐尘被冷醒，踢拉着拖鞋直接走进了主卧。 赵费龙醒来没看到赵烈，拿着牙刷和塑料杯去外面刷牙，看到赵烈已经帮忙搬完救援物资回来了。 “烈哥精神这么好，背着我打了鸡血。” “想回去了。”赵烈在池子里洗把手。 “我也想，昨晚上还梦到我妈了。” 赵烈也想起他的梦，好到不想醒来，赵费龙说的没错，的确打了鸡血，某人在梦里给他打鸡血。 “应该快结束了，下来的物资完全够用，水也开始退了，雨都停了。” “嗯，加油，离回家越来越近了，咱们好歹还有家可回。” “政府会解决受难者的基本问题的。” “昨晚上去那边还听一大爷惋惜，从小到大的地方被淹的不成样子，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心被挖了一块。” “天灾无情。” 救援任务慢慢接近尾声，政府开始统计遇难者名单。支援的人也逐步开始退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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