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郗宿感觉有什么粘腻温热的东西喷溅到他颈子里去了。 他被吓得激颤,钳制在他脖子上的力也脱了。 腿一软,直接跪到了地上。 没等他惊叫,面前就是一通乱战,他也只能缩着脖子唯唯诺诺。 趁着黄绪达被爆头,那群人怔的那一秒,顾酌和沈洄浕早在刚才的“散步”中,找好了位置,抢夺了就近那人的枪。 再之后,枪声混乱,跟放的鞭炮一样密集。 枪战不过半分钟就消停了,留下的只有横七竖八的尸体,以及两个岿立得跟摆pose的男人。 分分钟男模大片。 顾酌捡起地上的枪,看着死不瞑目的黄绪达,凉薄冷冽吐出两个字:“杀你。” 沈洄浕跨过尸体去给缩在地上的黎郗宿松绑,他将瑟瑟发抖的黎郗宿扶起来时,还踹了一脚地上的中年男人。 威胁他还行,威胁顾酌,那绝对是没活头了。 刚解开封口的黑胶带,黎郗宿就大喘气不止。 显然,人被吓得不轻,这会儿还张着口,双目失神,没回魂儿呢。 沈洄浕用衣袖抹去黎郗宿后颈的血,看着脏兮兮的一一脚,有点嫌弃。 自然不是嫌弃黎郗宿。 黎郗宿一朝解放,就推开沈洄浕,忙踉跄的朝顾酌跑去,一把将人抱住。 “……” “卧槽,酌哥,你刚刚太帅了,我都想嫁给你了,我许给你算了。” 熊抱就算了,还呜咽出声。 “酌哥,救命之恩啊,我爱死你了呜呜呜……” 沈洄浕脸色不好,顾酌亦然。 顾酌是嫌弃黎郗宿那鼻涕抹他衣服上了,还有血。 沈洄浕是吃味儿。 他刚刚是没动手吗 黎郗宿是瞎吗 顾酌的不屑一顾,沈洄浕羡煞得眼红。 顾酌将人从自己怀里推开,捕捉到黎郗宿眼眶确实湿润了,睫毛都粘成一绺一绺的。 还是接受不了除知苑以外的人、扑他怀里哭得眼泪啪嗒的。 “O里O气的干嘛” “我有老婆,瞧不上你。” “而且,救你用的是我家知知放的那枚子弹,你撬他墙角,还是死了算了。” 黎郗宿此刻也不介意顾酌在秀恩爱和嫌弃他了,跟个狗皮膏药一样,抱着人又是一顿自我安慰。 “帮我谢谢嫂子,以后我们仨就是相亲相爱一家人了。” 沈洄浕气急了,对着黎郗宿后脑勺就是一巴掌,然后揪着黎郗宿的后颈,把人从顾酌怀里拽了出来。 “乱跑什么跑着出来送人头,你知不知道外头多危险” 挨了揍的黎郗宿也不服气:“在你的别墅tm更危险!” “天天那日子,就不是人过的。” 沈洄浕跟酸黄瓜一样,醋味冲天:“我是缺了你吃还是缺了你穿” “那是老子给你——” “艹。” “谁让你不说你和酌哥是一伙儿的” 沈洄浕刚准备解释,黎郗宿就又开始哔哔赖赖了:“不过你那样对我,就算你告诉我你们是一伙儿的,我也不信。” 经过刚才的只言片语,黎郗宿也有点云里雾里,没理清楚头绪:“酌哥,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东西是好的。” “这东西”就是沈洄浕。 他现在在黎郗宿这儿,不仅算不上人,还不配有性命,只能用东西代指。 顾酌正给知苑发消息,说等会儿回去的事儿,都没抬头,对黎郗宿敷衍又随意:“救你那一晚。” “那么早!”黎郗宿惊呼。 “难怪你不来救我,之后一点儿风声都没有了。” 顾酌:“救你干嘛他乐意出力,我也省得麻烦。” 黎郗宿哀着口气抱怨:“你都不知道,我被他——” 沈洄浕目光灼灼的盯着他,而顾酌又不甚在意,黎郗宿也难以启齿。 妈的,被沈洄浕睡的这事儿,他可不会大肆宣扬。 如果可以,他还想灭了沈洄浕的口。 沈洄浕冷谑失笑,眼底玩味儿又促狭:“做戏给人看,自然要做全套,不然怎么彰显我是坏人。” “你做戏的方式就是把我——” 不好说,说不出口,气得他抬脚就往沈洄浕腿上踢。 顾酌知道沈洄浕的私心,所以一直以来都没多管闲事。 “走了。” 顾酌将手机收进风衣衣兜内,迫切想要离开这血沫横飞的地方。 警员已经上了船,收缴出了东西,也在处理尸体。 黎郗宿难缠,一把就将人胳膊逮住:“就走了带上我呗。” 他一手抓着顾酌不撒,另一只手又被沈洄浕拽着扯不动。 警局局长上船就看到这场面,脑补一大堆感情纠葛。 “沈先生,麻烦你等下跟我们回警局做个报告,可以吗” 至于为什么不敢找顾酌,因为没人敢。 人能帮忙就不错了,还因为点屁事儿去麻烦人家,给人惹着了,下次就不好再找了。 黎郗宿恨不得快点摆脱人,追着顾酌就跑了。 “顾哥,刚刚那情况,这么紧急,你就没想真花三千万赎我吗” “记得把三千万转给知苑。”
第160章 快来帮帮你老婆 顾酌领着黎郗宿回家时,客厅内传来一阵儿幸灾乐祸。 “喔,又输了吧嘿。”许瑜笑得太像个反派了。 客厅的吊灯是欧式宫廷风,璀璨又华贵,灯光偏暖黄,映照在客厅的四人身上。 桃子地毯上围坐了四人,正在玩儿纸牌游戏。 许瑜狠狠的弹了周荆尘一个脑门儿,连表情都在发狠,可见平日里积攒了对周荆尘多少恨意。 有点痒痒得意。 “我帮你代劳李哥的。” 对李陵川,许瑜下手就轻了不少。 知苑在一旁笑得很甜美,眼睛弯弯的,跟上弦月一样,酒窝也很漂亮,让人沉醉,洁白的贝齿也往外露了几颗,无瑕得纯洁。 蓦地,李陵川眼尖,瞧见了归家的顾酌,还有顾酌身后的黎郗宿。 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毕恭毕敬招呼人:“顾总。” 知苑也倏然扭头,甜津津唤人:“顾酌。” 雀跃惊喜的声线,怎么听怎么让人身心舒畅,跟心尖儿浸了蜜一样。 像是疲劳了一天,身体躺在按摩椅上,卸下了所有重负。 知苑从地上爬起来,就想粘在顾酌身上,却因为顾及着有人在,才没蹦蹦跳跳的。 但还是压抑不住肢体语言的兴奋。 “我们在玩儿牌呢。” 顾酌被知苑的笑容治愈了,粘稠的目光落在知苑耷拉着乌黑碎发的脑门儿上。 知苑皮肤白又嫩,所以某处一红,就特别明显。 粗糙的指腹蹭过额头,带着怜惜:“输了” 视线扫过另外三人。 本是漫不经心一眼,但许瑜心虚,忙把锅甩给周荆尘,指着他对面的人,谴责起人来:“他,是他弹的,手劲儿没轻没重的,真是的。” 周荆尘:“……” 知苑也摸了一下眉心儿,嘟囔了一嘴:“你别吓他们了,很轻的,我一点也不痛。” “我一般都和许瑜一队,许瑜厉害,赢面也大。” 许瑜只对周荆尘下手狠,对自己更是轻轻一下,聊胜于无。 顾酌疑惑反问:“我哪里凶了?” 细听那话,竟然有几分潜藏的委屈,和撒娇? 小猫也摇头,虎牙都笑出来了,乖乖巧巧的回应:“不凶。” 顾酌扯了一把知苑滑肩的睡衣,又拍拍脑袋:“你先跟他们玩儿着,我得去洗澡。” 这一天也是够忙的,现在跨过连夜回来,再处理了知暮云和周家,晚上又是船上那一伙儿人。 虽然回来之前换了身儿衣裳,可总觉得浑身臭气熏天,会沾到知苑身上,惹得知苑嫌弃。 黎郗宿见顾酌走了,想着跟上去,跨步到知苑面前,也学着顾酌的动作,拍了拍知苑软乎乎的小脑袋。 “我也去洗洗,等会儿来给你讲故事。” 一回头,猛然间对上顾酌弑杀的死亡眸光。 总觉得那锋锐的眼神,要把他手削了。 凉飕飕,阴恻恻,死翘翘。 黎郗宿干笑了两声。 alpha洗澡格外快,几乎几分钟就完事儿了。 顾酌换了休闲装,草草用毛巾擦了下还在滴嗒水的发丝,连发型都没来得及抓,就随意往后一倒,不顾形象匆匆去了客厅。 明明同在家里,距离很近,却思之如狂。 一会儿功夫,战局已经从纸牌切换成了麻将,战场也挪到了客厅宽阔地的麻将机处。 惩罚不是弹脑门儿了,而是画脸。 因为是各自为战,所以战况尤为焦灼。 知苑格外认真,对着牌精挑细选,秀气的眉头都皱成山了,还是决定不了出哪一个。 就连顾酌走到他身后,都像是没察觉。 许瑜:“哥夫,快来帮帮你老婆。” 哥夫,一个极其奇怪的称呼,但顾酌却很受用。 顾酌单手撑在知苑桌前,身躯下沉,都快把下巴磕在知苑肩头了。 因为才洗完澡,顾酌身上还裹挟着热气和沐浴露的味道。 “会吗?” 遭受质疑,知苑即刻骄傲反击:“我当然会!我上一把还赢了呢!” 顾酌也不灭知苑威风了,看着知苑那白净的脸,再对比另外三人的糟糕模样,连连称是。 “宝宝真厉害。” 众人面前被叫“宝宝”,知苑脸还热了一下,推搡了一把顾酌,竭力维持自若:“你别指导我,我要靠自己,omega当自强。” 自此,顾酌也不说话,拉来椅子,坐在知苑身后,充当一个安静的吉祥物。 只是知苑上一把侥幸,这一把就没那么好运了。 知苑一输,许瑜攥着笔,跃跃欲试,却还是得看知苑身后男人的脸色。 顾酌也不扰人兴致,默默将视线右挪。 恰好瞥见换了新睡衣出来的黎郗宿。 黎郗宿自来熟得很,自在得不行,径直朝冰箱走去:“有没有吃的?我要饿疯了,肚子都叽里咕噜叫。” “有。” 不用知苑回答,黎郗宿就已经拉开冰箱门了。 里头吃的还真不少。 这会儿正过了饭点,都快夜深了,他也懒得再做了,搜罗了些吃食,又洗了一大盘水果,朝聚集处走去。 又是一局散场,知苑又输了,莹白如玉的脸颊上被许瑜画了三根类似猫毛的线条,配上黑鼻尖,更像一只猫了。 黎郗宿一惊一乍:“不是吧,小嫂子,你连李陵川都打不过?他可是从来不玩儿这些的,是新手欸。” 被黎郗宿肆意嘲笑的知苑没生气,反倒是越挫越勇。 “再来!” 黎郗宿站在了知苑另一侧,观摩着知苑的牌技,连连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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