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越老越荒谬了。 顾流初脸色无比难看,走过去要把视频直接关掉,就在这时,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顾流初脚步一顿,看了老爷子一眼和他身后的那些人,索性在老爷子面前将这通电话接了起来:“喂。” 老爷子:“……” 电话那头季醇没想到第一次拨打金主爸爸的电话就打通了,简直受宠若惊:“喂喂喂,是本人接吗?这里是帅哥专线。” 顾流初:“……” “是这样,我在超市,晚上炖鸡汤,你比较喜欢加什么料?” 顾流初随口道:“山药。” “我正打算加这个!爸爸你口味和我完全一致!”季醇狗腿地道:“那我就不买别的了,现在回去。” “嗯。” 季醇其实这会儿并不在超市,他已经提着菜到顾流初公司楼下了。 不用打工之后,他时间一下子空闲下来,他有一种突然变阔绰的暴发户茫然感,都不知道要干什么。 他在s市又没什么朋友,更不想去那些聚会听夏霖吹牛逼,到处转悠来转悠去,居然转到了顾流初公司底下。 正顶着一头有点儿炸毛的栗色脑袋,百无聊赖地在地下车库踢小石子,想着索性等金主爸爸一起回家,突然听到电话那头“砰”地一声巨大的响声。 ? 季醇吓了一跳。 一瞬间脑子里闪过一万种可能性。 突然心脏病发晕倒了? 但自己刚才也没说气人的话呀! 季醇菜都扔了,狂按电梯按键,电梯半天不下来,他扭头拔腿就从楼梯往上冲。 十五岁季醇发现楚云肺癌,也是有一次下午课间正打电话,听到了那边一声巨响,他没有多想,以为多半是楚云正在洗衣服,手机掉到了洗衣机里,把电话挂了,吊儿郎当地继续去和同学打闹说笑。等放学回去看见救护车和拥堵的人群,以及客厅的一滩血,才意识到发生什么。 如果能早一点发现…… 季醇迅速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周凌。 但是根本打不通,那边一直嘟嘟嘟。 没有人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心脏病突发如果迟了一步…… 一条人命! 季醇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一口气冲上十三楼,把周凌之前给他的卡匆匆往门禁上一贴,就飞奔了进去。 一进去看见金主爸爸蹲在书架那里,捂着心口,旁边散落几本书。 季醇吓得反手拨了120,然后冲过去把人打横抱起,转身就往外冲。 捡完砸下来的书,正弯腰捡起手机,却突然悬空的顾流初:“……?” 刚捡起来的手机“啪”的一下又被季醇给他甩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顾流初恼怒地拍了拍少年的脸,却发现他眼圈都红了。 顾流初顿了顿,语气变了:“季醇,你怎么了?” 等季醇反应过来,他已经抱着人冲到了玻璃门外面。 没,没事? 还在拍打自己的脸? 怀里的男人身材高大,脸色正常,容貌一如既往的俊美精致,唇色也比昨晚的苍白好多了。 甚至因为连续几天睡眠质量好,眼底下的青郁色都完全消失了。 哪里看得出来是有事的样子? 反正比自己此刻像鬼一样快要哭出来的脸色更正常。 季醇吓得腿一软,手一松。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人实在太重了,自己抱了几秒钟,双手就快废了。 顾流初长腿落地,迅速站起来。 “你没事你蹲在那里干嘛啊?!我以为你晕过去了!”季醇捂着脸,悲愤欲绝,这下脸丢大了。 “莫名其妙。”顾流初脸色涨红,把领口一拉,方才被季醇弄得乱七八糟的显得非常淫/乱,怒道:“我捡手机!” 他在办公室里没穿外套,蹲下去时发现领口松散,因为厌恶被别人看到皮肤,正单手系扣子。 而且他又没什么病,怎么可能说晕就晕。 “还好,你这里私密性比较好。”季醇揉揉眼睛,往四下看了看:“只有我们两个人。” 还不算那么丢脸。 顾流初顿了一下,说:“倒也没有。” 季醇:? 顾流初竭力忍住耳根快要泛起的红色,以冷若冰霜的脸色,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把视频“啪”地关上了。 “啊?”季醇一回头,只来得及看见视频上的几张大脸。 一张很多皱纹,张大嘴巴,眼睛瞪得铜铃大,虽然他脸盲但猜得到是顾老爷子。 而另外几张……他都……不……认……识。 季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三分钟后。 季醇冷静了一下,蹲在地上,开始顶着一张呆若木鸡的脸,到处戳地毯,找有没有翘起来的角。 顾流初:“……你干什么?” 季醇面如死灰:“我看有没有洞,我现在就要钻进去。”
第13章 “没感情?”老爷子在病房里火冒三丈:“这就是你说的没感情?” “快快快你们都出去。”秘书匆匆把来探望的人遣散,一回头,一只茶杯被怒不可遏地砸到了病房门上,瞬间四分五裂,水和茶叶都溅了出来。 老爷子气得面色铁青,手都在抖。 到底哪里来的狐媚子?不止胆大包天还不要脸! 顾流初从小生人勿近,性情冷漠,小时候连他父母在世的时候想抱一下他都要征求他的同意,现在他竟然肯让那个男狐狸精碰?! 该不会是故意演这一出气他,给他颜色看吧?! 然而顾流初居然肯配合?光这一点,都匪夷所思。 无论哪种都让人难以接受。 老爷子气得一仰头倒在床背上,直掐人中。 顾氏大楼,办公室内。 半晌,季醇站起来,脸上带着心如止水的微笑。 没事啊,他很好啊。 丢脸的次数多了,就不叫丢脸了,叫逗乐。 反正他脸盲,走在路上也认不出来那些人,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顾流初拿着资料和手机回到办公桌后,道:“我还有事,你先回去。” 顿了顿,他抬头看了季醇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含糊地补了一句:“对了,我回去吃晚饭。” “好。”季醇倒是没注意到他的语气,抹了把脸,转身打算下楼。 “等一下。”顾流初忽然叫住他,眯起眼睛打量他,见他手上空空:“你的菜呢?” 电话里季醇说菜已经买好了。 季醇愣了一下,低头掏了掏裤兜,又摸了摸上衣口袋。 顾流初:“……”到底在掏什么?菜怎么会在裤兜里? 季醇突然“啊”地一声大叫:“我给落车库了,我去捡回来。” “……”顾流初勃然大怒:“季醇,你要是敢给我吃扔在地上的菜,你就死定了!” 季醇耳朵被吼得疼,在他进一步发火之前,拔腿就跑。 季醇走后,顾流初坐下来捏了捏眉心。 傍晚的夕阳打在窗帘上,室内光线昏暗,他沉静地坐了半晌,叫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片刻后他打了内线电话:“让周凌过来。” 周凌一进来,顾流初劈头盖脸地就是一句话:“季醇知道了。” 周凌愕然:“您确定?” 顾流初道:“具体知道的时间应该就是昨晚到凌晨之间。” 周凌愣了愣,猛然反应过来,怪不得清晨的时候季醇的担忧都写在脸上,居然胆大包天把老爷子“请”了出去。 回过神来,周凌神色立刻变得焦灼:“他没说出去?” 顾流初按着心脏的位置,神色有些复杂:“目前看来……并没有。” 季醇想要说出去,今天有大把的机会可以说出去,而他没有。 那么他往后便不会再说出去了。 周凌松了口气,但这口气也没有完全放下,而是不上不下地卡在那里。 老实说顾流初把这么个外人放到身边,本来就是一步险棋。同居的情况下,一切秘密都很难掩藏,被发现是迟早的事。 其实在找到季醇,签那份协议之前,顾流初早让他有所准备,万一季醇是居心叵测之人,他也有万全之策。不过那个计划里对季醇便不是很友好了,顾流初对背叛他的人从来不心慈手软。 但没想到,完全用不上那些计划,短短几天,季醇表现出来的对顾流初的感情比他们想象得还要深刻。 不是落井下石,而是不动声色的保护。 那个笔记本被查到一开始便是交到周凌的手里,作为一个三十多岁离异带孩的中年男人,周凌看到笔记本里面的文字,也是面红耳赤,深深地惆怅自己是看不懂现在的小孩儿了,怎么能如此、如此地直白。 安慰自己的同时,也安慰顾大少爷,十五六岁的梦男文学做不得真,四年过去季醇成长了,也成熟了,不会再满脑子叫他老公,想给他生猴子的。 谁能想到,笔记本里那份变态的感情好像一分不少地延续到了如今! 他问起来的时候,季醇完全不避讳回答,甚至滔滔不绝。 不止如此,还把年少的旧物特意带到了顾流初的公寓里去,这不就是想让顾流初看见吗?! 不得不说,现在的年轻人勾引手段真是一套一套的。 “这是要主动出击啊。”周凌担忧地道。 顾流初作为当事人,自己独自回想起这些天的事情,还能勉强保持镇定。 但旁人一说,他便立刻有种季醇强行把他的领口往下扒,而他因为病痛无法挣扎,旁边还有人围观的感觉,绷不住的恼羞成怒。 他忍了忍,道:“除了那个笔记本,调查到的其他东西在哪儿?” 先前只翻了几页,知道季醇偷拍他照片,便因厌恶而没有继续看完。 周凌道:“还有篇他高中时期写的作文,拿了九分,应该也与您有关。” “满分多少?”顾流初问。 周凌愣了一下:“呃,他读高中的时候,国内作文分数应该是五十?” 顾流初诧异:“五十分他拿九分?写和我有关的居然还只拿到九分?” 周凌:“……”重点在这里吗? 周凌问:“您是要看吗?” 顾流初绝不承认自己居然产生了想要了解季醇的变态爱恋的想法,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低头随手翻了翻身边的书,冷淡地道:“只是问一下放在了哪儿罢了。” “复印件在第十八号文件夹里,在您书房的第三个保险箱里。” 周凌说着,面色忽然有点古怪:“您最好还是不要看。” 虽然还没看,但一看周凌这副表情,顾流初就知道内容很变态。 幸好参与这件事调查的人不多。 顾流初面色涨红,挥挥手,对周凌道:“好了,接下来的你知道怎么办,你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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