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城时,林也曾搂着陆逾白的肩膀回的酒店。 就连码头上,林也还陪着陆逾白,甚至还牵着陆逾白的手。 这些事,很难不让他心生芥蒂。 林也惊了一瞬,“你怎么知道?” 晏迟没答。 陆幸川见二人用眼神较着暗劲,无奈的叹了口气。 “晏迟哥,我有正事和你说。” 他的话,将晏迟和林也的眼神都汇聚了过去。 “这些天我想了很久,我知道哥为什么要来银湾河了。”
第77章 岁岁是被陆家领养的 “什么?” 晏迟胸口闷闷的问。 “哥是为了陆家。” “三年前哥腺体受伤出国的事,从没和家里人说过。他之所以追到银湾河来,大概是想弄清楚三年前的那群人和构陷景华的人到底有没有联系。” “哥……不是陆家亲生的,他的原生家庭并不圆满。所以对于哥来说,他此生最重要的只有陆家和你。瓷瓶的事,关乎陆家。” 陆幸川的话,林也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情绪变换。 在他抵达银湾河码头那天,陆逾白就说过,当时他也被吓了一跳。 全江城都知道,陆逾白是白川和陆博未婚先孕的孩子。但没想到,事实竟然并非如此。 此刻,晏迟闻言后脸色顿时煞白。 毫无血色可言。 这些事,他从未听陆逾白说过。 他侧身望着倚靠在自己臂弯上的陆逾白,与他十指紧扣的手,止不住的在颤。 陆逾白感受到了他的异样,眨着眼睛看向他:“迟迟,回家吗?” 那双清澈的眸子望向他时,晏迟的喉间一片苦涩蔓延,像是被砂砾磨过嗓子,又涩又哑:“就快了,明天就回家。” 他用另一只手替陆逾白脖颈处的围巾围紧了一些,“冷吗?” 陆逾白目光空洞的摇摇头。 晏迟鼓起勇气,重新看向陆幸川,“所以……岁岁是被陆家领养的?” 陆幸川的眸色微沉的点了点头,“晏迟哥,回江城后带哥去一趟陆家吧,爸妈想见你。” “哥的身世,由他们来说更合适。” 晏迟:“好。” 忽的,晏迟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是四河的电话。 四河说,杨志想见见陆逾白。 想问他杨舒遗嘱的事。 现在陆逾白压根无法正常沟通,更别说遗嘱的事了。 但四河那边说,这是杨志最后的诉求,只要陆逾白肯告诉他他就将案情的所有细节如实相告。 晏迟看向身侧的陆逾白,细声哄着说自己要去监狱一趟,让他先跟着陆幸川玩一会,他一会就来接他。 陆逾白呆愣了许久,将视线落在正在沙发上发呆的林也身上。 他一把抱住了林也的胳膊,答应在这等晏迟。 林也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满脸的惊恐。 “别别别……别整这死出!” 林也一边说一边推开陆逾白,他感受到了一双阴寒的目光扫落在他的身上。 后背凉飕飕的直冒冷汗。 晏迟伸手将陆逾白从林也身上抱开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带你去,带你一起去。” 陆逾白这才肯松开,笑眯眯的跟着晏迟走了。 晏迟黑着脸离开时,还回眸扫了一眼林也,那眼神似要将人生吞活剥了。 吓得林也四肢僵硬。 待晏迟走后,他才回神戳了戳陆幸川的胳膊。 “晏迟他一直这样吗?” 陆幸川:“嗯…所以你最好离我哥远点,那是晏迟哥看了十八年的小白菜肯定不愿意别人碰。” 陆幸川端起水喝了一口,嗓音淡漠。 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晏迟一直很护着陆逾白。 有一次他和同学打架了,陆逾白那天在考试,是晏迟来帮他找的“场子”,那手段,比陆逾白的狠多了。 晏迟打完架后,只是冷冷的瞥他一眼,淡漠道:“以后有事也能找我,这种小事没必要让你哥动手。” 从这个时候开始,陆幸川就知道晏迟根本就不是一个Beta。 不仅如此,之前有一位顶级的Omega各种亲近陆逾白,晏迟知道后,还亲自去找了那位Omega。 之后,那位Omega再也没有出现在陆逾白的身边过。 林也又回味了一下那个冰冷的眼神,吓得汗毛直立。 Enigma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从冰箱里取出草莓,洗好后端到了陆幸川面前。 “小祖宗,午餐吃什么?” 陆幸川:“都行” 林也思考了一会,准备出去买菜的时候,陆幸川忽然叫住了他。 “我们一起去吧,中午你…教我做菜。” “让哥和晏迟哥一起来尝尝我的手艺。” 陆幸川跟着站了起来。 林也:“行。” 此刻,他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笑眯眯的和陆幸川一起出去买菜了。 * 审讯室里。 晏迟坐在陆逾白的身边。 杨志被带来的时候,眼眶里全是血丝,看起来睡得不好。 他在二人面前坐下的时候,看见晏迟的那一瞬,苦涩一笑。 杨志将靠着铁铐的手撑在桌子上,刺目的铁铐吓得陆逾白猛缩了一下身体。 “迟迟……” 他害怕的把头埋入了晏迟的怀中。 “不怕不怕,要出去走走吗?” 晏迟只手抚摸着他的脑袋,轻轻地哄着他。 陆逾白摇摇头,他只想和晏迟待在一起。 晏迟安抚好人后,杨志略有诧异的看向他,“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妻子,病了。” 晏迟的眸中泛起涟漪。 他脸色微沉:“那封信我看过,我可以和你叙述。” 杨志闻言,激动的半支起腰,屁股从椅子上剥离了。 “我听说晏所长会临摹人的字迹,您可以写给我看吗?” 他期待的看向晏迟,目光寸寸灼热。 晏迟愣了片刻,让人去准备纸笔了。 准备期间,晏迟哄着陆逾白在外头逛了一会。 陆逾白很黏着他,去哪都要跟着。 不让跟着就乱抱人来气他。 晏迟像是被捏住了命门,只能纵着他,与他寸步不离。 很快,笔墨到了。 晏迟根据记忆在信纸上将杨老先生留下的话写了上去。 杨志期待的支起腰,趴近看着。 晏迟在纸上每落下的一个笔画,都让杨志颇为惊叹。 “像……太像了……” 杨志的眸子越来越涩。 晏迟写好递给他的时候,只淡淡道:“已经记不太清了,并不是很像,是你太久没见过杨老先生的字了。” 杨志的瞳孔微颤,泪水串珠,一滴一滴的砸在了信纸上。 豆大的泪珠,将墨水砸化在纸间。 他握着信纸的手,止不住的在抖,双眸猩红。 那张疲惫的脸上此刻满是懊悔与愧疚互相糅杂,散在心间,堵得他阵阵酸痛。 可此刻,一切都晚了。 “这封信就在书桌上,上面的字迹被隐去了。是刻意留给你的,只要你回家就能看见。” 晏迟淡淡道。
第78章 林也在抱他 杨志的嘴角微扬,扯起一抹苦笑。 “是啊……我只要回家就能看见的。” 可是,他没回去。 再也回不去了。 这些年,他与杨舒几乎没有联系。 上次见面,还是在杨舒身败名裂后。 他的生意被杨舒的口碑所影响了,他冲回江城,将杨舒大骂了一顿。 骂他利欲熏心,为了一点钱就公然在网上胡乱发表言论。 杨舒被骂的那天什么都没说,只是独自在厨房里做菜,说好久没见他了,笑着让他留下来一起吃晚饭。 他没留下来,还对着杨舒的背影破口大骂了一句:“有你这样的父亲,真是耻辱!” 他怒气冲冲的离开了,离开时,杨舒的厨房里还炖着他的最爱的玉米排骨汤。 热气腾腾的雾气,熏得杨舒坠下泪珠。 杨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从思绪中回来时候,他的眼眶已经湿了、红了。 他将纸折好,粗糙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纸张。 是眷恋,是懊悔。 他抬眸看向晏迟的时候,眸色涣散,瞳孔里的光影被剪碎成了一块一块的。 他忽的短促一笑,“晏迟,我父……他家里的那尊瓷器你看见了吧?” “嗯,一眼假。”晏迟面色冷漠。 “是啊,一眼假的破瓷器。” “你说……他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杨志又轻笑了笑,脸上满是自嘲。杨舒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那个瓷器是我找人仿的,是在几年前他的生日宴上送给他的。我那时候做生意亏本了,想问他借点钱,又开不了口。” “你很难想象吧,在此之前,我已经有七八年没见过他了。所以就想着仿个瓷瓶给他。” “这样子我既能把真瓷瓶转手卖了,又能从他那借点钱,还能捞一波美名,我真聪明啊……” “他也是笨透了,明明知道是假的还借了我一大笔钱。不过这些都我所期望的。我拿着这笔钱,重新恢复了产业链。” “在此后的许多年里,逢年过节他总会给我打电话,我一次都没接过,他就开始发消息,说他想我,想孙子了,问我能不能回来看看他。” “我一次没有理,我还笑他傻,以为单靠钱就能改变我和他的关系。在我看来他就该死!如果不是他,我妈根本就不会死!我恨他、怨他!” “哦对了……他小时候总说我这人浮躁难成大器,所以就让我照画找异,说是能磨练我的性格。我只当他是在打发我……” “现在看来啊,他说的是真的……如果我不浮躁,或许你现在还找不到我呢。” 杨志讥笑一声,猩红的眼眶中,泪珠像是崩了线的珠子从脸上滚下,一滴滴的砸在桌上、手背上。 泪水与思念像是被折了翅膀的小鸟,被禁锢在了生死的牢笼中,除了呜咽再无别的生息。 晏迟看着他,眼眶有些发酸。 说不上心疼,毕竟这些都是杨志咎由自取。 他只是想到了杨老先生。 他当初被方灵丘带去杨家做客的时候,杨舒总是会攥着他的手,说如果杨志也能这么沉稳上进就好了。 晏迟眸中暗流涌动,驳杂的情绪在他眼眶中散开。 他搂着陆逾白从位置上起来,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回头看向杨志。 “你创业期第一个月里的所有客户,都是杨老先生花钱雇的托。” 说完,他搂着陆逾白走了。 杨志与杨舒的事,晏迟一个外人说不清孰对孰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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