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泊延展至餐桌,在大理石质的桌角上凝固的血渍格外惹眼。 地上的血泊上碾着鞋印…… 周围的雪松味愈发浓郁,这是带有警告性的信息素,压的陆逾白呼吸急促。 在信息素的压制下,他整具身体都在微微颤动着。 不自觉的心悸。 但他不敢惊呼。 晏迟是顶级的Enigma。 他不会出事的…… 他在心里一遍遍的否定着自己的猜测。 他警觉的环顾四周,抬眸时忽然看见厨房里的灯正忽明忽暗的,依稀听见里头传出了微弱的呼吸声。 陆逾白猛的冲进去,正间地上正躺着一个人。 一位穿着白色浴袍的男人。 男人正倒在血泊里,手紧捂着右下腹,身上血迹斑驳。 他看不清男人的脸,却从那人身上闻到了浓郁的雪松味。 除此之外,他还闻到了示好型的檀香味信息素。 这个熟悉的味道…… 是林澜! 陆逾白将人扶起一看,果不其然。 林澜面色惨白的毫无血色可言,他的身上血淋淋的全是血,分不清是谁的,但脏的让陆逾白不适。 “晏迟呢!晏迟在哪!” 陆逾白咬紧后槽牙,眼眶猩红的捏着林澜的双肩,指节用力到发白、颤抖。 林澜的意识已经不清醒了,只见他薄唇翕动,虚弱道:“医……医院。” 说完,林澜昏厥了。 陆逾白揪着他的衣领,一次次的摇晃着他的身体,可林澜已经晕了,再无半点反应。 他立刻拨通了林也电话,让林也送林澜去医院,特意交待了一定要是私人医院,必须严格保密。 林也来的时候,整栋别墅都被陆逾白翻了个底朝天。 别墅里还残留着晏迟的雪松味。 可他却找不到晏迟。 晏迟到底去哪了…… 他不知道。 林也也帮着找但是没找到,最后,陆逾白面色麻木的瘫倒在地,失神的一遍遍唤着晏迟的名字。 “迟迟……” “迟迟你在哪……” “你别吓我!” “我真的会……” “真的会疯的!” 他手掩着面,抓狂的嘶吼着。 他的坚强在此刻被撕的粉碎。 送林澜上了救护车的林也看着陆逾白这失魂落魄的模样,着急忙慌的从口袋中掏出随身携带的药。 “你别激动,能找到晏迟的,他会没事的。” “这些血都是林澜的,晏迟肯定没事的!” 他掌心捧着药,往陆逾白的嘴边送。 陆逾白抓起药,望旁边重重一丢。 药砸在瓷砖上,一颗颗的滚进了血液中,被牢牢地粘附在了地上。 像是一双无形的血手。 那双手也抓住了陆逾白的身体。 将他扯入无尽深渊之中。 “陆逾白,你做什么!晏迟是Enigma,他不会有事的!没人能动的了他,你现在这样子会加重病情的!” 林也重重地摇晃着陆逾白的身体,嗓音逐渐拔高,试图压过他的情绪,让他冷静下来。 可陆逾白根本听不进去。 他像是风中一根了无生机的稻草,被肆意摇晃后逐渐枯死。 良久,他低迷的抬起眸子。 氤氲的水雾在他眼眶中打转。 他咬着下唇,血腥味在齿间蔓延开来,他整个胸膛都在打颤,布满血丝的眸子紧盯着门口。 “你走!” 林也:“陆逾白,你这样会出……” 陆逾白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臂,用了极大的力气,仿佛要将他的手臂都给拧断似的。 林也眉头紧锁着咽下了后面的话。 他静静地听着。 “你去医院,一定要……要让林澜醒来,他知道晏迟在哪,只有他知道!” 陆逾白渐渐的松了手,推搡着林也。 林也一边点头一边起身,“好……好,医院那边我帮你盯着。” 他从口袋里掏出仅剩的两颗药,递给了陆逾白。 “吃药克制情绪,你别出事,晏迟还等着你呢。” “他还等着你!”他重复道。 陆逾白没回应他。 林也面色担忧的走了。 陆逾白接过了药,紧紧地捏在掌心中。 他不知道林也什么时候走的。 他整个人头晕目眩的,脊背全是冷汗,浑身失力的倒在楼梯边。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红酒味,这股味道渐渐的压过了檀香味和那股淡淡的雪松味。 他无力的躺着,琥珀色的瞳孔中泛着清泪,一滴又一滴的砸在了瓷砖上。 他将药吃下,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 一贯利落优雅的他此刻满是狼狈,手腕上白色丝巾还染着殷红色的血迹。 强大的信念支撑着他,他又一次的翻找着别墅。 他来的时候没见任何车影,地上的血迹也没凝固,空气中还弥漫着雪松味。 他断定晏迟一定还在这里。 只是他藏起来了,所以他才会找不到。 陆逾白费力的撑着身体爬上楼。 晏迟的房间里空荡荡的,没人。 他又找了自己的房间,里面很杂乱,衣服杂物丢了满床,这些都不是他弄的。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晏迟不在这。 他又找了客房,没人。 浴室,没人。 最后,他去了书房。 书房里也没人。 但他看见桌案上铺着一幅画。 一幅水墨人物画。 画的是个男人。 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头上笼着一层黑纱,手腕上缠着一条殷红色的丝巾,眼底还有一颗泪痣。 是他。 晏迟画的是他! 几滴浑浊的眼泪串成珠子,砸在画上,晕开了画上的黑纱,添了几分朦胧感。 陆逾白抚摸着画的指尖微微发抖,他还记得晏迟答应要送他一幅画的。 晏迟都记得的。 他说过的话,晏迟都记得。 陆逾白知道的,晏迟爱他。 一直爱他。 他只是怕了…… “迟迟……你出来好不好。” “我来陪你过生日了。” “迟迟……你不想我吗?” 他哽咽着将画按在桌案上。 近乎咆哮着喊道:“晏迟!你再不出来了老子真要生气了!” 他双手撑在案上,一拳重重地捶在桌子上,指骨脆响,整个拳头又麻又肿。 他的身体微微发抖,挂着泪珠的睫毛扫过眼睑是轻轻地颤动着。 在他奔溃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了沉闷的哗啦声,听起来像是重金属因为剧烈碰撞而发出的声响。
第39章 和Omega结婚 他下意识的回头,金属的碰撞声音越来越响。 可身后只有一排书柜。 陆逾白心一惊,似是明白了什么。 他慌乱的四处摸索着书柜上摆放着东西。 终于,他在一只小瓷瓶后面找到了按钮。 他按下。 吱嘎—— 书柜整个往右移,墙壁上出现了一道极其不明显的暗门。 推门进去的时候,一股浓郁的雪松味迎面扑来。 是晏迟的信息素! 不是警告型信息素。 这股浓郁的信息素,是易感期才会有的。 在这股浓郁的雪松味中,还掺杂着丝丝缕缕的红酒味。 像他的……红酒味。 陆逾白眸中闪过一丝厉色,抬眸时眼底的情绪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里头是一个昏暗的小道。 暗的有些看不清路。 他最怕黑了,可他进去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 里面很暗,远处有一束微弱的白炽灯,但他背着书房的光,影子在地上拉长,遮蔽了大半的光线,他只能勉强看清路。 陆逾白刚走了两步,阴凉的气息让他不自觉的哆嗦一下。 他手扶着墙壁,细声喊着:“迟迟……” “迟迟你在里面吗?” 呼喊中,他离那束光越来越近。 他的心在看清面前的一幕时,猛的漏了几拍。 白炽灯下,有一个巨型笼子。 笼子里,正关着一位清瘦高大的男人。 白色的光洒在他的墨发上,打下一片阴影,冷峻的侧脸上笼着一层阴郁,脸廓半暗半明。 是晏迟…… 昏暗的灯光下,他穿着的白色的大褂上血迹斑斑。 笼内,一缕白色的烟雾飘起。 地上,有一盘若隐若现,发着红光的香。 这是红酒味的源头。 “迟迟……” 陆逾白三步作两的跑到黑色的囚笼旁。 周遭的雪松味压的他有些难以喘息,步履维艰。 隔着笼子,他清晰的看见晏迟的四肢正被铁链铐着,就连脖子也未能幸免。 因为挣扎的缘故,他白皙的皮肤被磨得红肿,还能看见血迹。 那张矜贵精致的脸上有几滴血迹,额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俊美的脸上带着无尽的寒意。 晏迟咬着唇,手背上青筋凸起,握着铁链的手又紧了一分。 垂迷间,他似是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他紧合的眸子疲惫的半掀起,在真的看见陆逾白的那一刻,他慌乱一颤。 “你你…怎么来了?” 晏迟的瞳孔骤缩,他努力的收回着身上散发出来的雪松味信息素。 “迟迟……是谁把你关里面的?我……我把你放出来……” 陆逾白眸光泛着幽冷的光,鼻子微微发酸,说话时嗓音也哑哑的。 他找到了笼子的锁,可他没有钥匙。 他发疯似的摇晃着铁笼,一脚又一脚的踹着门。 不管他再怎么使劲,都无法撼动铁门分毫。 “迟迟……我会救你出来的,我……” “我找人帮忙……” 他拿起手机要打电话。 却被冰冷刺骨的嗓音给打断了。 “我自己锁的。” “不需要你假惺惺。” “滚!” 陆逾白捏着手机的手一顿,手机“啪”一下砸在了地上。 他颤着黑睫,难以置信的望向晏迟。 “你……你说什么?”他嗓音微抖。 晏迟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铁链锁着他的脖颈,被磨红的脖颈疼的有些喘不上气。 他长吸一气,语气又加重了几分:“我让你滚,你听不见吗?” 那张清冷的脸上,满是厌恶。 陆逾白的面色僵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他笑着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似的,打开屏幕继续找号码 晏迟见他如此固执,愠怒着吼道:“陆逾白,你聋了吗?我让你……” “我听得见!” “不需要你叙述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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