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逢歌说:“我是认真的,兰笙。也许现在说我爱你并不恰当,但是我爱你。兰笙,我并非是一时兴致来潮说我爱你。我爱你,想你,舍不得你。” 兰笙觉得手指被吻得异常温柔,谢逢歌的唇又贴上他的手背,目光缱绻地啄吻。 在这无人关注的昏暗角落。 他抽了抽鼻子,心潮澎湃又不敢相信:“真的吗?” 兰笙的生命中遇到过太多说奉承话的人,但哪些话是出于真心,哪些话又是表面的奉承,他常常第一时间就能分辨清晰。 但不论是出于哪种目的,夸赞和承诺的话,他往往谦虚地并不将他们放在心上。 可是到了谢逢歌这里,他却格外希望谢逢歌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出于真心,是永恒的真心,不是当下的真心。 尽管他心里清楚地知道谢逢歌本就是这样的一个好人,但他仍然感到难以置信。 这样天大的幸福竟降临在自己头上。 此时此刻,谢逢歌双目漆黑又明亮,他一贯以温柔的眸光看兰笙,仿佛可以流淌出月光般的水来。是的的确确藏着深沉的爱意。 这却是使兰笙委屈地哭泣起来的罪魁祸首。 “你不要总是藏着。”兰笙想到车盒子里的那一沓照片,正面是他,背面是谢逢歌藏满爱意的字句。 谢逢歌久久地注视着他。 等到酒馆里的歌曲终于切换到下一首,灯光随前奏变得缓慢又舒展,谢逢歌走到兰笙这边来,他曲着腿半蹲下身子,抬手去揩掉兰笙面颊上的眼泪。 犹觉不够,谢逢歌于是轻轻揽过兰笙的肩膀,手掌安抚他的后颈,嘴唇贴贴他的下巴又贴贴他的耳朵。 温和的气息落在鬓间。 “我喜欢向日葵。”谢逢歌说。
第71章 从小酒馆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间八点半。不算晚,路边尚有推着三轮车卖花的摊贩。 兰笙本来被谢逢歌背在肩上,忽地意识到手机好像落在酒馆里了。 “我手机……好像没带。”这回是真落下了。 兰笙要谢逢歌放他下来,他戴着口罩和帽子,脖子上还围了一条谢逢歌事先准备的羊毛围巾,因此并不觉得冷。 “我在这里等你,你帮我去拿一下手机吧。” 谢逢歌有些不放心,临走时还拜托了花车的摊主帮忙照看。 这个点,又是冬天,大学城内基本上没什么情侣在外边走,花贩的花车也没有人光顾。 他对梧桐树下遮掩得严严实实的青年起了好奇心。 “你们刚从那边小酒馆出来哇?” 兰笙意识朦胧地看了眼花贩,迟钝点头。 花贩凑近了来讲话,口中哈着热气说:“刚刚你同学对你还蛮好嘞,你喝醉了他还背你下来,走的时候也不放心让我看着你。他长得又高又帅,怎么不和女朋友出来喝酒还和小兄弟出来喝酒的咧?” 这话兰笙不爱听,皱眉含混:“……他才没有女朋友。” 花贩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不可能吧?他长这么帅还没谈上女朋友?” 兰笙不想理这个讨厌的花贩了。 可是花贩还是继续聊天:“那你咧?你看起来也是高高瘦瘦的,你也没谈女朋友啊?” 花贩只是想把他的花推销出去,并没有存什么坏心思。 兰笙哼哼:“我喜欢男的。” 花贩:“……”但他对当今的同□□恋也抱有相当开放的态度。 花贩:“好吧,那你有男朋友吗?” 兰笙投以一个得意的眼神:“……刚刚那个,你说他又高又帅的,他就是我男朋友。” 花贩尴尬地“哦”了声:“真是郎才郎貌哇郎才郎貌哇。呃……要买束花送给男朋友吗?” 兰笙看他没有恶意,好像只是想推销自己的花,于是态度也放缓和许多。 他跌跌撞撞从梧桐树下走到花车旁边,看得眼花缭乱,昏昏沉沉地也没找到他想要的花。 “向日葵,谢逢歌说他喜欢向日葵。你有吗?” “有有有!向日葵有的呀!”花贩从一堆花丛里抽出一束黄色:“18块钱一束,向日葵,我快收摊了便宜卖你吧!” 兰笙犹豫着接过那一束黄花,觉得好像和印象中的向日葵长得不太一样。但既然是专业卖花的人推荐的,大概是不会错的。 他向花贩付了款,就抱着那一束黄花继续蹲在梧桐树下等谢逢歌。 花贩说天太冷了,准备收摊回家,还热情地和兰笙挥手再见。 兰笙挥了挥手中的花束,说谢谢,这束花实在是太及时了。 在知道谢逢歌喜欢向日葵之后,他立即就可以送给谢逢歌向日葵。 兰笙感觉到十分满足和幸福。 于是等谢逢歌手提酒馆打包袋再次下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兰笙捧着一把黄色肿柄菊站在树下,开心地套头晃脑的画面。 兰笙远远地瞧见谢逢歌,高兴得挥挥手,跌跌撞撞朝谢逢歌跑过来,被谢逢歌一把揽住了,整个人都扑进他暖和的怀里。 他像一只开心小狗一样从花丛里探出半颗脑袋,仰着脸,眉眼弯弯地一看就是在笑。 兰笙说:“我从刚刚的花贩那里买来的向日葵,送给你,谢逢歌,我喜欢你,好喜欢你啊,亲亲。” 肿柄菊素来有“假向日葵”之称,一些花贩把它当作向日葵卖,刚刚那个花贩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或许是他们卖花的人也分不清这些花的品类。 谢逢歌微笑着接过兰笙的“向日葵”,垂首,享受兰笙隔着口罩亲吻在面颊上的触感。 “我背你去路边吧。” “你要背我回家吗?像上次下山一样。” 兰笙实在是太感动了,谢逢歌为他做了这么多,他却只送了谢逢歌一束花。 伏在谢逢歌背上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他以后就不要谢逢歌追他了,而且他想了想,做0也没什么的,反正他也不是很想做1。 兰笙被谢逢歌背着,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和温暖。他的脸贴着谢逢歌的脸,双手环着谢逢歌的脖子,手上提着一个纸袋子,里面装了酒馆里带出来的东西,还有一束冒头的花。 和太阳一样的颜色。给人希望和新生的感觉。 “谢逢歌。” “嗯?” “明天没有课。” “是的。” “也没有考试。” “嗯对。” “我们现在是去你家里吗?小笨在的那个家里?” “是的,那里离这里最近。我们大概再走十分钟就到了。” “那我们今晚试试吧?”兰笙趴在谢逢歌耳边说。 谢逢歌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理解错了。 他想了一会儿,脚步沉稳地继续向前。 兰笙蹭蹭他的面颊以示询问。 谢逢歌无奈摇头:“真是醉了。” 但是兰笙觉得自己此刻比任何时候还要清醒,他还是轻轻地问:“你不想要吗?” 清新的果香和酒香洒在呼吸之间,谢逢歌的头脑也不像刚见风时那样清明了。但他依旧在认真地回答:“想的。” “那我们试试吧?今晚是最好的机会了。” 明天没课,也没有考试。 今晚两个人喝了点小酒微微醺,兰笙发出了这样诚挚的邀请,而他最近也学习了很多相关视频。 这实在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 可谢逢歌只是沉默地向前走,他知道自己的喉头发紧,却不愿意发出点声音清清嗓子。 兰笙不知道什么时候摘掉了口罩,整张脸露出来,得以和谢逢歌的脸肌i肤i相贴。 他像依偎着取暖一样,和谢逢歌面颊贴着面颊。其实他在嗅谢逢歌身上的气味,一种很干净的、冷冽但清新的香气。 那好像是谢逢歌皮肤的味道,兰笙说不清,只是闻见了就觉得心里喜欢。 他脑子里想,如果有人蒙上他的眼睛,又把谢逢歌丢近一群人堆里让他来找,他光是通过气味就能认出谢逢歌。 他心里也特别喜欢谢逢歌。 他想和谢逢歌试试。 于是兰笙凑在谢逢歌脸上到处亲亲,像小动物一样地嗅闻,蹭蹭贴贴。 他此刻已经是用近乎乞求的口吻了:“谢逢歌,我想和你试试,就今天。待会儿……好不好?” 谢逢歌停下步子,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望见别墅区的昏暗灯光。 快到家了。 他的神经却紧绷着。 鼻息间环绕的清新香气,几乎让他丧失掉冷静自持的神态。但此刻他却比沾酒前更加头脑清楚。 任何的气味、声音、触碰,都在紧张而激烈地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 大概是酒精和激素的双重作用,心脏泵出源源不断的血流,往下沉,腹部的肌肉也因为高度紧张而绷紧了,攀附出异常显眼的青色经络。 汩汩的血液在里面鲜活灼i热地跳动。强烈的涨i涩感难以压制地抬起。 “谢逢歌?”兰笙察觉到两人触碰间的热i息,将脑袋埋得更低了,声音有些发颤。 “嗯。”谢逢歌哑声应道。 “绿灯了。” 谢逢歌重新迈出步子,背兰笙过马路。 两人沉默了一路,随着离家越来越近,兰笙的心也跳得咚咚越来越响,眼皮也烧得越来越烫。 他一低眼就能看到谢逢歌的回答。 谢逢歌是想的。谢逢歌没有故意说些漂亮话来骗人。 兰笙对这一客观事实感到高兴,同时越发觉得紧张。 尽管他已经四肢无力,但是他坚定地相信自己并非是醉了,他认为自己的意识前所未有的清醒和滚i烫。 室内拖鞋是谢逢歌帮忙换的,浴室是谢逢歌抱着去的,澡也是谢逢歌帮忙洗的。 兰笙沉默着一言不发。他无辜的情态,像一只可怜的待宰羔羊。 等到谢逢歌用浴巾裹着他抱到卧室里,将他放倒在床上。 兰笙仍然是一言不发地双臂环着谢逢歌的脖子。 他感受到谢逢歌好像要起身,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就用力抱紧了谢逢歌。 谢逢歌动作一顿,侧过头和兰笙对视。 刚刚沐浴过的青年浑身滚i烫,那双桃花眸子仿佛要哭出来,带着难以言喻的执拗和决心。 光是这样对视一样,就足以耗尽谢逢歌平生最大的自制力。 “乖……再这样我会忍不住对你做不好的事的。” 谢逢歌的唇几乎和兰笙的唇吻得难舍难分。从进入这栋屋子,到现在,这是第几次情难自禁地接i吻,他已经记不清了。 “为什么要忍着?你不想吗?” 他怎么会不想,都快想要想疯了。 但是理智告诉他不是现在,兰笙喝醉了。 他崩溃的意志只是放任他疯狂地吻着兰笙,像一头出笼的野兽饥i渴地攫取旱地的甘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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