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走到郑霆声身边站定,又见身边的郑霆声呆滞不动,温柔一笑,抓过郑霆声的手。 林冉青用郑霆声的手摆弄出那个他最喜欢的“耶”。 郑霆声活了这么多年,也没用过这个堪称“幼稚”的姿势。 他本能地向放下手,却在看到林冉青明媚的笑容后,停下了动作。 “茄子~”林冉青直起两根手指,歪头往郑霆声的方向倒。 “咔嚓!” 徐妈眼疾手快,照下两人的照片,还马上开启连拍模式,指挥起两人的姿势,“少爷动作太僵硬了,林先生表情特别好,再往少爷那走一点~” 林冉青哭笑不得,但还是配合着徐妈拍了好几张照片。 “徐妈。” 也不知过了多久,郑霆声终于出言叫停兴致勃勃的徐妈。 “谢谢徐妈。” 林冉青上前拿过手机,随意翻了两页,发现全都是他和郑霆声的照片。 徐妈的拍照技术宛如专业摄影师,每一张都把人拍得英俊帅气,还很有氛围感。 林冉青看着这些照片,明明是刻意“装”成商业合照的样子,却莫名有种氛围感,忍俊不禁。 他把手机交还到郑霆声手里,眼中光芒闪闪发亮,“郑生,这些照片呢,删不删除,就随你的便了。”
第30章 夜色如幕, 司机载着林冉青离开郑宅。 徐妈和管家依依不舍地站在门口送别林冉青。 管家回头,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郑霆声,默默走进屋。 “少爷, 天色不早了。” 郑霆声倚在沙发上, 手里还不断滑动着手机里的照片。 他们后面还拍了几张, 有公事公办的“货品”交接, 也有傻傻比“耶”的亲昵合照,林冉青甚至还让徐妈和管家一起和郑霆声拍了照。 划到最后, 是那张林冉青单独的滑雪照。 照片里的青年,笑容如同消融冰山的雪水,清冽干净。 “林先生真是个好人。”徐妈走进来,右手抹了抹泪,“一定是细心养大的孩子,才会长得这么好。” 郑霆声眸深如夜,抬头望向敞开的大门。 空荡荡的花园里没有一丝风吹草动,好像失去了那抹鲜明的色彩,就失去了勃勃的生机。 他垂下眼,指腹擦过手机屏幕上林冉青的笑颜,“他其实……过得很难。” 明明是该被人悉心照顾的花, 却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长成了一棵树。 * “妈, 医生说你最近情况不错, 如果一直能保持到明年,就能准备手术了。” 林冉青坐在床边, 抓着母亲的手, 用指甲剪一点点剪掉母亲过长的指甲。 苏曼躺在床上, 被子盖到几乎遮住下巴的位置,浑圆的眼瞳直勾勾地盯着林冉青。 “能不能不做手术?”苏曼磨磨蹭蹭地扭动身体, “青青,我的身体好很多了。” 一想到冰冷的器械将要穿过皮肤直达胸膛,苏曼就吓得浑身战栗。 林冉青腾出一只手轻轻握住苏曼颤抖的手,声线轻柔悦耳:“不要紧,有我陪你啊。” 苍白的手指绕过林冉青的手掌,苏曼瞪大了眼睛,好像接受了林冉青的安抚。 药效让她昏昏沉沉,却还是惊疑不定地死死拽着儿子的手。 “青青,他们说,你恋爱了?” 林冉青一惊,面上佯装笑容,“妈,我要谈恋爱,第一个就会告诉你的,怎么会让其他人告诉你?” 他才从郑霆声家里出来,就有人闲话到他母亲面前。 林冉青抿着唇,借着昏暗的灯光沉下脸。 他唯一的软肋就是苏曼。 他必须要早点把妈妈从这个暗无天日的牢笼里救出来。 “可,可是……”苏曼微微支起上半身,“他们说,那个人是郑霆声。” 林冉青本以为苏曼不认识郑霆声。 毕竟郑霆声出名那会儿,母亲的精神已经不太稳定了。 但苏曼眨了眨眼睛,可怜地缩起脖子,“他满月那天,郑家搭台唱戏,我也去过。” “郑家,很大。”苏曼说话的速度很慢,“他们,很幸福……” 似乎是在怀念当初的事情,苏曼的表情渐渐柔和下来。 但这种平静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她的情绪便不受控制地激动起来。 女人迅速抓住林冉青的衣襟,猛地往下一扯,用力贴着林冉青的脸,“青青,不可以!这些人都一样,他们会伤害你的!你不能跟他们走,他们会——” “妈!”林冉青环抱住苏曼皮包骨的身体,不停地拍打她的脊背安慰母亲,“不会的不会的,你是我妈,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 他温柔的眼光仿佛下一刻就要浸出水。 林冉青靠着母亲纤细的肩膀,一字一顿地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不分开……不分开……” 苏曼呢喃着林冉青的话,因为药效而缓缓地闭上眼前。 林冉青帮她把被子盖上,关上窗户,打开房间的空气净化器。 他站在微暗处,看着母亲安然入睡的样子,内心酸楚无比。 一颗泪落在灰暗的地板上。 倒映着林冉青憋得通红的面庞。 哭泣在林家是不被允许的事情。 林老爷认为哭声会赶走运气,从不让他们哭。 可小孩子哪里懂大人的命令,回到林家后,林冉青还是爱哭。 于是他的嘴巴就被佣人用胶带粘起来。 关在幽暗的地下室里,不见天日,只能混着眼泪和鼻涕往肚里吞。 林冉青无声站定,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一滴一滴地落下,犹如断开的珍珠项链。 其实他也不是那么爱哭,只是刚回林家没多久,苏曼病危,他不得不跟母亲分开了整整一年。 那一年简直是个噩梦。 是林冉青这辈子也不愿回想起来的记忆。 林冉青抽出纸巾,收敛外放的情绪,拿纸擦干脸上的泪水。 “喂。”青年拨通一个电话,压低声线,“上次的事情……麻烦你了。” “……过几天我会去医院,到时候再聊。” “辛苦。” 结束通话,林冉青看母亲睡得安稳,便推门离开。 泪水早已被他拭去,转身出门,他又是那个冷静淡然的林冉青。 只可惜总有些人爱做跳梁小丑。 “哟,我还以为你去了郑家,就不知道我们林家了。” 走下楼,林妙韵坐在大厅沙发上,显然是等待已久。 林冉青没理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转身就要走。 “林冉青!”林妙韵冲到林冉青面前,拦下准备离开的青年。 “怎么了大小姐?”林冉青心情不大好,脸色不善,一向温和的表情多了几分阴鸷。 林妙韵双手抱臂,绕着林冉青走了一整圈,“爸爸说了,让你带我去见郑霆声。” “郑霆声?”林冉青扯出一抹笑,“你要见就自己见,我又不是拉皮条的,为什么要带你去?” 林妙韵气不打一处来,她在郑霆声那里碰壁也就算了,林冉青算什么,还敢对她甩脸色。 她正要大骂林冉青,就被青年森冷的眼神吓到,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 “你,你干嘛这样看我!” “看你傻。”林冉青嗤笑一声,“你亲哥哥在那你不求,来求我?” 他上前一步,瞧着林妙韵这副蠢样就想笑。 “林湖昀在拍卖会上和郑霆声一个包厢,你应该很清楚吧?” 林妙韵那双黑眼珠子莫名胆怯地乱晃。 她被林冉青的气势惊得紧张不已,说话吞吞吐吐:“我,我就是不想麻烦我哥,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林冉青不在意地绕过林妙韵,“只是既然你哥不愿意帮你,那我这个名义上的‘哥哥’,就更不可能帮你了。” 他撂下这句话,抬脚就走。 但又想起了什么,转身丢下一句,“还有,如果你们再敢在我妈面前说什么疯话……” “下次见面就不是在这里了。” 林冉青迈步离开,身后却没有任何的声音。 不是林妙韵懂得收敛,而是今天的某句话,着实戳到了她的痛处。 林冉青长眉一蹙。 为什么提到林湖昀和郑霆声的时候,林妙韵的表情不太对? 他开着车,脑中闪过刚才林妙韵拙劣的表现。 林妙韵这个人,恶劣有余,精明不够。 她从小就是林老爷捧在手心的公主,在学校霸凌他人,在社交圈里也只会跟那群不如林家的狗腿子闺蜜来往,所以在说谎掩饰的时候,只会提高声量,完全不重视调整表情。 她刚才的样子,分明就是有事瞒着。 林冉青将心中这点疑惑暂且压下,驱车回到自己的小公寓。 他先去看了自己那几盆花。 九盆鸢尾花整齐地摆放在玻璃花房里,阳光透过玻璃罩在花瓣上,地上倒映出花瓣和枝叶的影子,柔美非常。 “虽然那盆花很美,但你们也不逊色哦。” 林冉青笑笑拎起洒水壶,温柔的表情忽然迟滞了一下。 花盆的数量不对。 大年初一的时候刚添了一盆新的,明明应该是十盆,怎么就剩九盆了? 林冉青心下一紧,顺手把洒水壶举到眼前,抬起来仔细观察洒水壶。 果然,洒水壶的底部全都是水渍。 再看地上,虽然太阳晒得没什么痕迹了,但还是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些痕迹。 应该是有谁把洒水壶踹倒了,又重新扶起来。 林冉青放下洒水壶,翻出自己放在花房里的小铁锹,踮起脚尖,缓慢地走向公寓的后门。 后门直通厨房。 林冉青低头看了一下后门的锁,用铁锹一铲,看似严丝合缝的门锁,就“嗙铛”一声掉落在地。 这锁很久没用,但也不至于生锈到轻轻一碰就掉的地步。 显然是被人撬开的。 林冉青从后门走到屋里。 屋子里的摆设没有任何变动,房间干净整洁,俨然是林冉青离开之前的样子。 悄无声息,整个房间只有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林冉青一步一步走到二楼。 令他奇怪的是,二层的房间甚至连林冉青走时的床单还铺得好好的。 但林冉青仍然没有放下警惕。 他走到床边,一手举着铁锹翻开床单被褥,打开所有可能藏人的柜子,还拿手电筒照向床底。 没有人,也没有旁人来过的气息。 难道真的没有不速之客闯入? 可那一把旧锁明显是被人撬开之后又重新装上的。 林冉青坐在床上,心里波涛翻涌,屋里的银行卡都没被偷,可鸢尾花却少了一盆…… 他灵光一闪,打开自己的床头柜,抱出放在里面的一个牛皮纸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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