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 戚矢臣的眼神明亮且坚定,他清楚的知道虞书在担忧什么。 最后虞书选择了相信他。 虞书弯下腰,趴在他的背上,两只手勾住对方的脖子,他不敢勾太紧,只虚虚的勾着。 戚矢臣背起人开始往山上走,脚下的钉鞋因为多了一份重量,扎进更深的山土里。 戚矢臣背着人,脚步又慢又稳。 他以前听母亲感叹过一句,十八岁时遇见你父亲,死缠烂打追了半年,你父亲才默认她的接近。 那时候她总想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 因为喜欢太多,得来不易。 内心忐忐忑忑,期待时间能慢一点,把美好再定格久一点。 眼下,戚矢臣总算是能体会到,母亲说这话时的心境了。 世界万物,雨声,风声,脚步声,所有的都不见了,他只能听得见自己心脏加速跳动的声音,好像下一秒就会自作主张的跳出身体外。 虞书不知道背他的人在想什么,因为他全程都在看路,大脑神经一直紧绷着,生怕戚矢臣没有踩稳,两人一起摔下去。 虽然戚矢臣说让自己相信他,可是人的思想怎么能控制得住呢。 虞书没有注意到,自己紧张的时候,手指无意识的抓住了戚矢臣靠近领口处的衣服布料。 戚矢臣察觉到了,但没有提醒他。 雨幕中,不知道走了多久,虞书才看见半山腰上的环山公路,直到戚矢臣的脚步踏上公路,虞书紧绷的这根神经才松下来。 戚矢臣把人放了下来,其实他大可以一路背回俱乐部的,但今天他和虞书的关系刚刚有了进一步的发展,所以他不想做得太显眼,惹得虞书警惕,反而会得不偿失。 两人在雨中顺着公路往回走,走着走着,虞书突然发现一件事。 “怎么了?” 戚矢臣见他停下,脑海里马上过了一遍刚刚背人上山的行为,是不是手劲儿哪里没控制好,把人又给弄疼了。 “鸡蛋。” 虞书指了指对方空空如也的两只手,他们在农户那里买的鸡蛋,一开始是戚矢臣提着的,后来戚矢臣一只手提着鸡蛋,一只手抓着他。 现在鸡蛋不见了。 戚矢臣哭笑不得,其实鸡蛋于他而言都无所谓的,他本来就是为了照顾老人买点东西而已。 应该是他发现虞书手受伤时,他直接松了手,把鸡蛋掉路上了。 “就当孝敬山灵了,它们会帮我们吃掉的。” 戚矢臣换了一个美好的说法。 虞书点点头,好吧,这样想也可以。 两人继续往前走,在快走到俱乐部时,虞书看见师兄带着工作人员撑伞出来,戚矢臣他们那一队,也有人撑伞出来。 看样子是来找他们的。 燕则安看见他们回来,那一刻焦躁不安的心终于落地,随之而来的就是怒火。 那个男人竟然把虞书拐走了。 远远的还能看见,虞书身上披着并不合身的宽大外套。 可想而知,那件外套是谁的。
第24章 交往 燕则安撑着伞匆匆赶来, 他抓着虞书的手臂带着人往回走,虞书被师兄拉走,他回头看了一眼停在雨幕中的戚矢臣。 他就那样定定的站着, 直到他对队伍里的人上前去给他撑了伞。 “戚哥,你是不是在盘算着什么。” 肖仲给他哥撑伞,他也看见了, 对方师兄气得快炸了,还看见他哥的衣服披在人家身上。 早上他们从对面山上回来,洗漱完后戚哥就不见了,问戚哥身边的女伴儿周盈盈,知不知道人去哪儿了,她也说不知道。 山里信号不好,时有时无,电话也打不出去。 后面还是对方的师兄, 从工作人员那里了解到,虞书本来是跟着工作人员一起看对方摘菜的,是戚矢臣突然出现把人带走了的。 对方师兄让工作人员带着他,按他们走过的路走了一遍,却无功而返。 看见那件外套,肖仲心里便隐隐猜到了戚哥的心思。 以前他们几个一起进山,山里天气变化快, 很有可能前脚是艳阳天,后脚就下雨, 但也没见他戚哥把外套脱了给他们谁披着。 主要是大雨一下,就算你披着外套又怎样, 还不是一样的打湿,何必多此一举。 那个披着戚矢臣外套的人, 是戚矢臣明知下雨披外套也没多大用,也愿意做这样多此一举事情的人。 肖仲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们这些人虽然玩的花,但好歹是一对一的,眼下周盈盈还是戚矢臣名义上的女伴儿。 前段时间,戚矢臣还特意为周盈盈在鼓楼附近停留,他还以为戚哥对周盈盈上心了呢。 对方那个人是怎么想的?他知道这些吗? “戚哥,那周盈盈?” 肖仲的话没有说完,但他相信戚矢臣能听懂。 这里不像市区,可以立马给钱把人打发走,这里是深山,他们总不可能把一个女人打发走吧。 来的时候是跟他们一起来的,就算是有什么天大的事,也得把人给带回去。 戚矢臣没有说话,其实从头至尾,每一次出去游玩,他们带来的女人,他一个都没有碰,都是放在身边当摆设的。 一开始他是拒绝的,但后来他们有时候失望的表情多了,他也就顺水推舟接受了。 旅行途中,那些女人都想过勾搭他,但他都把人吓回去了,旅行结束后再付一笔可观的封口费。 你不能要求所有朋友都按照自己的喜好做事,也不能总是扫他们的兴,否则他们心里难免会有怨言。 世界是个大染缸,要想独善其身很难,你要是特立独行的话,多的是人想拉下你。 他现在留着周盈盈这个人,只是为了消除虞书的戒心,尤其是对方的师兄,但现在看来对方师兄应该察觉到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虞书没有察觉,并且相信他就好。 “先回去。” 戚矢臣没有回答肖仲的话。 回到俱乐部,周盈盈拿着毛巾想上前给戚矢臣擦拭雨水的时候,戚矢臣偏头躲开了。 周盈盈举着的手僵了一下。 不过也没有人在意她的尴尬,因为他们都跟着戚矢臣进俱乐部的石屋里去了。 戚矢臣站在待客的正厅,他接过陈天华拿给他的毛巾,擦拭了一下身上的雨水。 他脚下的雨水顺着他走路的步伐,落成一条线,戚矢臣看了一眼厅内,没有看见他想看见的人。 此时外面在下雨,他们应该不会去帐篷区域,俱乐部是修成匚字型的屋子,中间是正厅,可以容纳不少人,一侧是厨房,另一侧是工作人员的住所。 住所是私人的地方,他们应该不会去。 那应该就是在厨房了。 虞书此时就坐在厨房灶台烧火的地方,他坐在矮凳上,师兄在看着工作人员给他熬姜汤。 师兄拉着他进来后,脸色很不好,和他一句话都没有说,看来师兄是真的非常生气了。 姜汤很快煮好,燕则安把汤端到虞书面前的灶台上,示意他快喝。 虞书手刚抬起来,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捏着那个草编蚂蚱,他把蚂蚱放在台面上,端起姜汤吹散热气,慢慢的喝。 燕则安目光落在台面上那个野草编制的蚂蚱上,虞书自然是不会编这些小玩意儿的。 这么大的雨,山路又急又险。 虞书都没有扔掉。 人在过于生气的时候,反而平静下来了,燕则安没有发作,他只是拿起草编蚂蚱看了一眼。 编得很精细,活灵活现的。 他没想到虞书会喜欢这种廉价的东西,甚至是不花一分钱。 灶孔里的火堆烤得虞书暖和了一点,他喝姜汤的时候,目光看见了自己右手腕上露出的痕迹,他默不作声的松了右手,把袖子放了下来,手往回缩了一点,用袖子挡住。 虞书做完小动作后,感觉还是有可能会被看见,于是他干脆不用右手,只左手端着碗沿喝汤。 他知道,要是让师兄看见他手腕上的伤,无异于火上浇油,更别提到时候师兄看见他的伤后,追问细节,知道是对方背他回来的话。 恐怕师兄当场就会拉着他开车回去了吧。 师兄现在看所有接近他的人,都是不怀好意的,师兄心里有了私心,所以他排斥所有接近自己的人。 燕则安正拿着草蚂蚱在看,没有发现虞书的小动作。 燕则安把草蚂蚱放下,然后看见虞书身上披着的那件外套,才和他说了回来的第一句话。 “外套脱下来,我去把外套还给人家。” 虞书听到师兄的话,才想起来,他身上还披着对方的外套,虞书赶紧把外套脱了下来,左手递给了师兄。 “你在这里待着,雨小了我陪你去拿换洗衣物,到时候洗个热水澡,以免感冒。” 燕则安说完这句嘱咐后,就带着外套离开了。 燕则安没有先去还外套,而是打开一扇门,来到石屋背后的屋檐下,门打开后就是晚上洗澡排队的地方。 白天这里基本上没有人,雨水打在瓦上发出霹雳吧啦的声音,而后顺着凹槽往檐下落,最终落在排水沟里。 排水沟此时已经汇成了小小的溪流。 燕则安在檐下发呆站了一会儿。 随后他掏出手机,预备给虞父打电话。 其实他也不想这样做的,只是虞书的变化太大,让他控制不住了,必须得快点断了他们的联系。 虽说雨停后,第二天他们会重新启程去其他地方,但燕则安没有心思游玩了,他敢肯定,在下一个景点还会遇见对方的。 他要带虞书回去了。 可是他说的话,虞书恐怕是听不进去了,那么只能给虞父打电话了,对方会帮他的。 因为帮他燕则安就是帮虞父自己。 燕则安是无意间发现虞父秘密的,他苦苦讨好了虞父三年,可是对方还是嫌弃他是一个铜臭商人。 最后燕则安无法,于是花钱找人跟着虞父。 其实他一开始的想法,只是想从虞父的喜好入手,他想看看对方私下喜欢什么,便投其所好,又或者说有没有遇到什么难题,到时候他在出手给解决了。 那虞父岂不是会对他改观几分。 燕则安没想到,跟着虞父的人,会给他带来意外的秘密,于是他很好的抓住机会利用了。 所以虞父松了口,同意他和虞书的事情,只要虞父同意了,那么虞母自然不成问题。 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信号好转,燕则安没有耐心等待了,想着明天出了山,在路上找时间再给虞父打电话。 先把眼下的事处理了。 思及此,燕则安转身回去,他带着外套往正厅走。 正厅里戚矢臣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他自己撑伞走回帐篷区域,把衣服带回来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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