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越毫不留情地将人推开。 赵予淮顺势翻身,躺在了床上。 “哎呀,好疼,你弄到我的伤口了。” 闻言,何清越顿时滞了几秒。 “赵予淮,你别装了,我根本就没用力。” 见他脸色有些白,不像是在开玩笑,何清越眼神里有些慌张,蹲下身去要查看他的伤口。 “哪里疼?” 话刚问完,何清越又被赵予淮重新按回身下。 猝不及防对上那双戏谑又得意的墨眸,何清越瞳孔微颤。 赵予淮又不厌其烦地问了一句,“何清越,你到底让不让亲?” 不等人回答,他就自作主张地吻了上去。 这次的赵予淮特别的温柔,一下又一下的轻啄着,时不时还会给他喘息的机会,少年修长匀称的掌扣进他的指缝,长指有力,时而紧握,时而放缓。 他的吻流水似的温柔,春风般的醉人,逐渐地,何清越感觉脑袋空白一片,沉溺在这一片温柔海里。 少年清澄的眼睛了失去了焦距,双颊红得像醉了似的。 最后,他好像听到赵予淮贴近他耳朵低喃,“何清越,你对我....有感觉。” 这一句话听到何清越的耳朵里,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他是有感觉的,心里的感情可以压制,但身体是瞒不了的。 —— 赵予淮体质好,才不过两周的时间,身上的伤就好得差不多了。 沈容看着他身上的伤都结了痂,心里悬着的石头也放了下来。 那天真是把她给吓坏了。 何清越大概在家里陪了赵予淮一周,然后就回学校去了。 整整一周没见人,赵予淮心里早就飞到学校去了。 现在,他巴不得立刻跑回去。 等收拾好了行李,赵予淮跟沈容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往楼下走去。 等下了楼,才发现赵延风已经在车上等他了。 赵予淮愣了下,这几天他爸妈几乎天天都在家陪他,但现在,竟然还要亲自送他回学校。 赵予淮有些出乎意料。 等他上了车,赵延风很快就将车子启动。 赵予淮跟他并没有什么话题,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两人总是异常的安静。 一路上,车厢里的环境安静得几乎落针可闻,如出一辙的两张脸,此时却像两个陌生人一般。 眼看着快到学校了。 赵延风好像是想了很久,缓缓开口道,“小淮,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闻言,赵予淮眉头紧锁,眸色有些不解。 “没有。” 赵延风没料到他如此断言,抿了抿嘴,心里越发沉了。 很快,车子就驶达C大。 赵予淮正要下车的时候,身后传来赵延风的声音。 “小淮,如果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跟爸爸妈妈讲,不用一直憋在心里。” 赵予淮回头看去,男人成熟稳重的脸上早已染上岁月的痕迹,可眼神里却奇怪地惊现出懊悔、愧疚的情绪来。 赵予淮第一次见,漆眸顿了顿,自然垂落在身侧的指尖蜷缩了下。 “爸,我没有心事,我很好。” 少年的眉骨动了下,眼底深处一抹晦暗无声无息凝结。 赵延风静静地盯了他半晌。 少年的脸完全张开了,眉骨冷峭锋利,容颜俊朗英挺,墨黑的瞳仁看起来有点深沉冷邃,他长大了,变得沉稳冷静,五官也更加夺目。 他再也不是那个会扑在他和沈容怀里哭着撒娇的男孩了。 所以,童年逝去的关心,他也不再需要了。 懊悔吗? 没错,赵延风懊悔。 他的儿子在童年的时候被一个坏人给拐走了,那是一个恋童癖的变态,他遭遇了阴暗又见不得光的深渊,见识到了人性的扭曲和恶劣。 认为自己也一样的恶心,所以一次又一次的自残自杀。 而他这个做父亲的,却丝毫不知。 还在他自杀的前一天跑去了欧洲。 最后,为了所谓的事业,美其名曰要给两人创造好的生活条件,他们四个将他和小越扔在大院里,不管不顾。 迈巴赫里,赵延风紧紧握着方向盘,指骨处青筋暴起。 —— 晚上,何清越下了课,给赵予淮发了消息,却不见他回。 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 “你人在哪?发信息怎么不回?” 赵予淮顿了下,捏了捏眉骨,回道,“在处理一些东西,没留意看。” 何清越唔了声。 “怎么啦?”赵予淮轻声问道。 “林星宇跟他朋友去外面玩了,秦凌轩有活动。”何清越踢了踢脚下的树枝,说道。 “嗯,然后呢。”少年的声音柔和又低沉。 “算了,没什么。”何清越撇了撇嘴,懒得讲了。 谁知电话那头的赵予淮低低地笑了声,问道,“想让我陪你出去吃饭?” 何清越很奇怪,他吃饭的时候一定要有人陪,让他一个人吃的话,他情愿不吃。 按赵予淮的话来说,就是矫情。 可是,他偏偏愿意惯着,这么多年来,只要他在,就一定不会让何清越一个人。 何清越被戳穿了心思,脸上有些发烫,嘴上也开始口是心非了。 “谁要你陪,我只是看你孤独,叫上你而已。” 赵予淮挑眉,语气有点无奈,“好,我孤独,我想让你陪我” “我的何小少爷,你想吃什么?” 第58 章 “我关心关心你都不行?” 听到电话里低笑缱绻的嗓音,何清越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耳尖有点发热。 少年轻咳了两声,压下心尖的悸动。 “我想吃粤菜。” “好。” 何清越今天上了体育课,打球的时候不小心把衣服给弄脏了,他回宿舍简单换了件衣服,匆匆忙忙地下楼去了。 自从上次那桩劫匪案后,两人买了辆机车的事就瞒不住了,林韵一向不喜欢何清越弄这些危险的东西,现在更是直接让人把车给拖走了。 至于归期—— 可能遥遥无期了 不过粤菜馆离学校也没多远,就两条街的路程。 两人长手长脚的,没几分钟就到了。 可能是上了体育课的缘故,何清越今天格外能吃,桌上的菜几乎一大半都进了他的肚子。 等他吃完,何清越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看着他撑得几乎瘫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摸着微微鼓起的肚子,唇角边还有未擦干净的油渍,像只刚偷腥完的猫一样。 赵予淮不由得失笑了两声。 等他去结完账回来,发现何清越还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少年挑了挑眉,随手抽出旁边的纸巾,将他唇角的油渍擦走,随即才吩咐道,“出去消消食。” 闻言,何清越艰难地直起身来。 实在是吃得太饱了,他感觉自己的饭都要顶到喉咙里了。 “赵予淮,过来扶着我点。” 何清越撑着老腰,实在是有点吃不消。 赵予淮赶紧走到他旁边,扶着他,两人齐齐走出了店门。 出去时,迎面走来两个人。 “哎,这家店好不好吃的” 赵予淮清楚地看到,其中一个人见到何清越之时,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起来。 那人指着何清越的肚子就说,“肯定好吃,你看他,肚子都大了” 何清越:“......” 有句好听的脏话,何清越不知当讲不当讲。 骤然,他听到了身侧的人发出了两声低笑,何清越眼神倏地转了过来,满含警告地瞪着他。 赵予淮立马敛住唇边明显的弧度。 月明星稀,偶有几点漆色闪烁。 九月的天气不算炎热,偶有温和的风吹来,拂动少年额间的碎发,落在眉眼处,显得更加青春活力,何清越从地上捡起一片叶子,边走边盯着玩。 一旁的赵予淮则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两道影子一前一后,时而交叠时而分离,但最终还是交叠得多。 何清越偏过眼睛,看了眼赵予淮,他插着兜,走起路来有点散漫不羁,脸上的神色有点平静,墨眸幽黑深远,仿佛有很多的心事。 何清越忽然想起他做的那个梦,梦里赵予淮躲在房间里自残。 少年抿了抿唇,白皙的脸上浮现了一点欲言又止的情绪来。 赵予淮目光落在他频频回头的脸上,不难看出他有事想问自己。 “何清越,做贼呢,有话就直说。” 何清越思忖了片刻,还是选择直接问,“赵予淮,你左手手臂上是不是有刀痕?” 闻言,赵予淮脚步顿了顿,目光锁向何清越的眼睛,眼底深处晦暗无声无地聚起,就连放在兜里的手也忍不住攥紧,指骨青筋隐约乍现。 “没有。”他几乎是没有半点停顿,“你听谁瞎说的?” 何清越对上他的眼睛,少年墨眸冷静安定,看不出半点情绪,可他莫名觉得,赵予淮的神情好像冷了点。 没有吗?可是那个梦明明很真实,真实到让何清越感觉事情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可赵予淮却说没有,他该相信他么? 何清越眸色里闪烁着迟疑和疑问。 赵予淮将他脸上的情绪尽收眼底,眼睫轻轻垂下,将顷刻间流露出现的阴郁给压了下去,再抬眼时,又只剩下一片冷淡。 “何清越,别总是听别人瞎说,我手上怎么会有刀痕,难不成我还玩过自杀,你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 可这话,听在何清越耳朵里,却带着欲盖弥彰的意味。 以赵予淮的性子,要是真的没有刀痕,肯定会直接掀给他看了。 根本就没有必要这样解释。 这样一来,何清越就更加能肯定,梦里的那些场景是真的了。 何清越抬起眼睛来,在黑夜的映衬下,瞳仁变得更加明亮灼灼,“我关心关心你都不行?” 赵予淮对上他那双眼睛,一时间有些怔愣,连着心口也跟着发颤。 他们走的这条道白日里没什么人走,现在到了晚上,就更加人烟稀少了。 鬼使神差间,赵予淮指尖发烫,情不自禁地将人抱在了怀里,力道很大很大,像是要将何清越的腰给勒断般。 想到这是在外面,何清越下意识地看向四周,发现并没有人后,心下松了口气。 赵予淮埋在他肩上,碎发扎在他的皮肤上,何清越觉得有点痒,不由得偏了偏头,却被他扣住脑袋,强势地按了回去。 “别乱动,让我抱抱。” 少年的语气有些发闷,莫名地,何清越从他的嗓音里探出点脆弱的意味来。 所以赵予淮,你当时为什么要自杀? 何清越突然很想知道真相,他努力地想要将脑海里的这段记忆回想起来,可却怎么都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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