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晒黑了,每天暴露在阳光下,想不黑都很难。 姜南青刚想说话,被自上而下的吻堵住,只发出“唔”一声。 一周未见,路蕴比从前都要用力。 不出一会儿,姜南青便泪眼涟涟仰面躺在床上,没力气再出声了。 ………… 一片漆黑里,路蕴紧紧拥着姜南青,鼻尖贴着他的耳骨,低声说:“本来想试试在宿舍里做的,可惜。” 姜南青失焦的双眸渐渐聚焦,“你说……什么?” 宿舍隔音那么差,他是疯了么? “怕什么?公司是我的,床垫是我买的——”路蕴慢慢贴近,嘴唇距离姜南青的只差一线之隔,他轻轻说出剩下的话,“你也是我的。” 黑暗中,姜南青清晰地感到自己的脸在发烫。 “嗯,我是你的。”姜南青抱住路蕴的脖子,主动贴上去,“补偿你,再来一次?” ………… ………… 翌日清晨,姜南青睁开眼,动了动腰,这才知道什么叫纵欲伤身。 仿佛浑身的骨头被打断又重新接好,通身都酸痛难耐。 听见动静,路蕴走进来,递过来一个东西,是姜南青的手机,“一直震个不停,怕吵到你睡觉,我帮你接了。” “谁找我?”姜南青揉揉眼睛,“找我什么事?” 路蕴顿了一下,说道:“你经纪人,《东宫乱》定档了,让你转发一下微博宣传,说是转发文案发你微信了。” “好,我马上去转。”姜南青打开微信,徐锐刚果然发来了一段文案。 他检查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复制到微博转发。 《东宫乱》不愧是平台S+级别的项目,宣发相当专业。 距离开播时间还有三个月,定档的第一天,各个平台的热榜前三都是#东宫乱定档#。 姜南青正看微博网友的评论,屏幕上方显示有一通来电。 是个未知号码。 想起这段时间收到的那些“骚扰短信”。 姜南青心里已有计较,他皱着眉接起电话,“哪位?” “儿子,是我啊!”姜毅国沙哑的声音传来,“刚刚替你接电话那个男的呢?你叫他接下电话。” 刚刚帮他接电话的?姜南青捂着手机,朝门外看了一眼。 路蕴接了姜毅国打来的电话?他们说了什么? 心底生出一股恶寒,姜南青冷漠道:“我身边没有别人,你不要再打电话过来。” “老子和你好好说话,别给脸不要脸!”姜毅国啐了一口,恶狠狠道:“那男的说要帮我还钱,我忘问什么时候到账了,你赶紧把手机给他!” 姜南青说:“你想都别想,没人会替你还钱,你自生自灭吧。” “下贱东西!”姜毅国的伪装维持不了两句话,“你和那男的什么关系?你陪他睡觉是不是?让男人上的贱人,老子早说你那张脸是用来卖的!” “如果你再打扰我的生活,我会找到你,让你这辈子都再也说不出话来。”姜南青一字一句警告他,心里盘算现在自己手里有多少钱,够不够雇人废了姜毅国。 手里忽然一空,手机被人抽走。 姜南青脸上狠厉的表情倏然一变,再次换上平时无辜的神色。 他不知道路蕴是什么时候来的,擂鼓般的心跳声振得胸腔发麻。 待他惴惴不安看向身边人时,呆呆怔住。 此刻的路蕴仿佛终于与传闻中那个路蕴重合在一起。 他目光极为阴鸷,似乎蕴含着漫天卷地的风暴。 开口时声音淬了冰:“你最好现在就离开江城,别被我找到。”
第54章 卖给你了 电话那头的气势肉眼可见的偃旗息鼓,该说的已经说过,挂断电话的同时,路蕴分出目光睨了一眼姜南青,“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姜南青还没说话,他的拇指已经按下红色挂断键。 有很多问题一齐涌入大脑,姜南青不知道该先处理哪一件。 被撞破的伪装已经成为最微不足道的一点。 此时此刻的他心思全然不在这处。 姜南青怔怔看着路蕴的动作,问出了个明知道答案的问题:“之前姜毅国来电话是你帮我接的吗?” “是,你睡着的时候我接了电话,凌晨他还给你发了一条短信,应该和你之前删掉的那些内容差不多。”路蕴一边回答,一边把那串号码存进自己的手机里。 “这些为什么不告诉我?”姜南青轻声问。 “没有必要。”路蕴淡淡道:“这种事情你不需要知道,我可以替你解决。” 无非是一点小钱,对他来说不过是开几瓶酒的钱,如果能换来姜南青舒心,实在很合算。 “怎么解决?”姜南青声音微微颤抖,“用钱吗?他那种人,你以为帮他还了债就够了吗?” 幼年时,姜南青算是侥幸有过一段时间安逸日子,虽然姜毅国成天在外鬼混,但南语温柔善良,弥补了一些欠缺的父爱。 那时候姜毅国虽然不经常回家,但偶尔回来一次,会给姜南青带很多玩具。 不谙世事的小姜南青也曾短暂地喜欢过姜毅国。 恨姜毅国是从一件事开始。 和所有狗血小说一样,有一天姜毅国忽然出现在家里,被上学半路折返回家取作业的姜南青撞见出轨现场。 少年姜南青没发出一丝声音,冷静地转身,他没继续往学校走,而是进了一家黑网吧。 上贴吧发帖求助:撞见爸爸(划掉,垃圾人)出轨怎么办? 从网吧出来的路上,他一直在想,妈妈知道一定会很伤心,但他还是要告诉妈妈。 他攥着拳头决定,他们离婚后,他一定要跟着妈妈生活。 可南语听他说完,面色平静如水,而后摸了摸他的头说:“谢谢南南来告诉妈妈。” 姜南青捏紧手里准备好的擦泪纸巾,不一会闷着头回到自己卧室,把纸巾展平,铺在桌上。 他等了一个月,他们没有离婚。 姜毅国没有再回家,南语也没再提起这件事。 好像姜毅国的出轨只是姜南青的错觉。 姜毅国依旧每个月都按时打生活费过来,南语依旧朝八晚五上班,母子俩生活无忧。 直到姜南青上了高中,一天晚上,姜毅国又回家了。 他不像从前光鲜体面,衬衣领口有很深的褶皱,裤子上不知哪蹭的灰。 他神色仓皇,回到家里二话没说,冲进卧室一通翻找,很快便空着手冲回客厅,低吼问南语:“存折呢?” 那时家里人才知道,姜毅国的小公司倒闭了,还欠下高额赌债。 很快家里也待不下去了,追债的人砸上门来,姜毅国把房子卖掉也还不清债务,于是撇下妻儿再次逃走。 南语用私藏的存款买了一间老破小,简单收拾收拾,带姜南青住了进去。 爷爷奶奶找上门,指着南语的鼻子高声辱骂。 骂她晦气,不能旺夫,是个丧门星。 南语流着眼泪,在尖酸刻薄的字眼面前说不出一句话来。 彼时姜南青冷着脸,将两个老人赶了出去,也得到了一顿痛骂,什么白眼狼,没出息的蠢货。 姜南青全盘接受,将门板重重锁死。 后来他们没再过过安稳日子,讨债人找不到姜毅国,便三天两头来骚扰他们母子。 要不是姜南青及时报警,南语看病的钱都差点被抢走。 这一切都拜姜毅国所赐,姜南青提起他便恨得牙根痒。 路蕴沉默地看了他一会,皱起眉:“他是你父亲,我替他还钱也是为你。” “既然你不愿意,我不……” “所以为什么要瞒着我呢?”有关于姜毅国的回忆卷土重来,姜南青呼吸有些发紧,“既然是为了我,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意见,问问我想不想要帮他还债?” 他抬手在胸口捶了两下,胸闷缓解了些,慢慢呼出口气来:“我好不容易快摆脱他了。” 姜毅国像只长满吸盘的水蛭,只要沾上就没办法甩掉。 所以从前姜南青咬死牙关,不论对方用什么威胁,都没给过他一分钱。 姜南青知道,现在的姜毅国像阴沟里的老鼠,不知道缩在江城的哪个角落,但他也知道,那些替高利贷收债的□□一定不会放过姜毅国。 “过来,让我抱抱你。”他脸色难看得不行,胸口不规律地起伏,路蕴伸手想拉他。 伸出去的手却被不轻不重地挥开。 “别碰我。”姜南青抬起脸,泪水终于顺着眼尾蜿蜒而下,哽咽道:“我虽然把自己卖给你了,但不代表我没有自己的生活和想法,你究竟……究竟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路蕴被“卖”字刺了一下,再次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他眉头拧成一个结,“你这是哪来的脾气?” “抱歉,是我不该有脾气。”姜南青胡乱抹了把眼泪,吸了吸鼻子,“我就应该做一个你让笑就笑,你让哭就哭,言听计从的金丝雀。” 他说完便从路蕴手里拿走手机,转身跑出门去。 - 从路蕴家出来,姜南青茫然在门口站了一会。 办了休学,大学宿舍回不去。 不想让家里人担心,也不能回安海县。 江城没有真正属于他的落脚地。 思索片刻,姜南青径直回了宿舍,毕竟只要不解约、不退团,那里就还有一间卧室暂时属于他。 输密码进屋时,刚好撞上宁秦下楼,背着季楚偷偷吃冰淇淋。 “哥?!”宁秦手里攥着甜筒,抿了一大口,“你怎么回来了?路先生家停电了?” 灯光发昏,视线不清。 见姜南青站在玄关处一动不动,宁秦走过去,这才发现他眼眶红肿,“你哭过?是和路先生吵架了吗?” 方才在车上姜南青就已经冷静下来了,他叹口气,揉了下酸涩的眼睛,沉默着往楼上走。 他周身气压很低,宁秦见状只好默不作声跟上去,紧缀在他身后进了屋。 宿舍和他之前还在这里住时没什么分别。 虽然那时搬走前他将房间里的东西都实施了一番,但路蕴家里准备齐全,基本什么都不缺,姜南青没带多少东西走。 床单还是上次离开前换的,细细想来不过一个月。 姜南青走到窗边,熟练地翻身上床,冰凉的手背覆上微微发热的眼皮。 宁秦从书桌前拖了把凳子,坐在姜南青床头,“哥,你是不是和路先生吵架了?” 姜南青点点头,“嗯。” 果然是吵架了,宁秦说:“你们吵架所以你今晚暂时回来住?” “嗯。”姜南青嗓音发涩,“我可能确实是要搬回来住了。” 不是他主动想搬回来,是路蕴不要他了,把他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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