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蓝辞的学生证找不到了。从今早接到班里群发的信息,蓝辞就在书包里找,但没有找到。 学生证一直放在这里书包里,上次见还是前天晚上,前天他只去过□□。蓝辞给徐萧发信息,让她帮忙问负责保洁的阿姨,有没有见到他的学生证,徐萧还未回复她。 周一早上,阶梯教室坐满了人,乌乌泱泱,放眼望去,说话的说话,低头玩手机的玩手机,趴在桌子上补觉的补觉,教室满是嘈杂的声音。 蓝辞像往常一样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他旁边坐着一个扎高马尾的女生,青春靓丽,挂着红色的耳钉和耳骨钉。 蓝辞认识她,听说是学校夜市一姐,做直播的,很注意形象,即使打了一晚上游戏,早八也能以打败班里百分之九十八女大的精致全妆出现。 “蓝辞,待会儿能麻烦你帮我把学生证交了吗?导员找我有点事。” 同班同学,本就是顺手的事情。蓝辞学生证找不到了,不打算交,别人不知道,他也没必要解释。帮忙而已。 “你给我吧。” “麻烦了。”女生也客气,把学生证递给蓝辞。 一节大课上到十一点,下课铃响,大家疲惫地站起身,路过教室门口时把学生证递给班长。 蓝辞刚拿起书包,半只脚还未踏出去。肩膀就被人撞了下,他不稳地扶住桌面,手里的学生证和手牌散在地上。 蓝辞发出一声闷哼。 “呃,私密马赛!大人!” 从上面一路往下,打着电话快步走的人一身二次元打扮,肩上挎着太宰治的痛包,她蹲下身,慌忙捡起两个天青色的手牌和一张学生证。 “大人您没事吧?”女生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捡起来的手牌学生证,伸手递给蓝辞。 她刚刚只顾着打电话,下课又一直等着人走,好不容易把人都等走了,她才快步往下冲,着急赶飞机。没想到会撞到人。 蓝辞看出她赶时间,伸手接过学生证,轻声说了声没事。 女生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尴尬地看了眼旁边的人,小声说了声不好意思,转身快步往下。 她走后,有人也从教室的座位上站起,他穿着白色的衬衣,胸前装饰性的缀着两个口袋,休闲松弛,他转身从座位朝外走。 手机响起。 “没在公司?”电话里的人声音年轻带着几分浅淡。 “没,来学校报到。”宁渡跨步出了座位,朝下面走。他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视线能轻易看见教室里的全景。 今天是转学第一天,就算是挂名,也要来走个过场。 “中午一起吃个饭,我后天出差。” “在哪儿?” “地点发你微信了。” “可以,不过可能要晚十分钟。”宁渡已经下到了第一排,他瞟了眼正在和别人说话的人,轻淡的收回了目光。 他走出教室,朝走廊尽头贴着储物室标牌的地方走。金发短裙的女生还未走远,宁渡漫不经心地听着电话,欣长挺拔的身影走在空旷的走廊。 “十分钟?” “嗯,来见个人,还样东西。” 对面的人沉默了几秒,随后挂了电话。俨然一副不想多和宁渡废话的态度。宁渡也不介意,他关了手机,朝储物室走。 储物室是C大为学生准备的存放物品的教室,因为C大课程多,早上从宿舍出来有时候会带上一天的课本,学校为了便利学生,就在每层楼都设了一个储物室。 储物室这个时间基本已经没人了,大家都去吃午饭,女生走到电子识别屏幕前,把手牌放上去,嘀的一生,柜门弹开。 “咦,我柜子怎么没开?”女生看着右边丝毫没动静的柜子,转身,只见左边弹开一个柜门。 “银河和太空在上,我还错手牌了?”女生大脑缺氧,扶着柜门,差点被自己的操作蠢晕。但她的目光却不自知的被柜子里的衣物吸引,只是还未看清,就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后推在柜门—— 咔。 柜门虚撞上门框。 “我朋友说你可能拿错了手牌,喊我过来告诉你。” “啊?”女生看着没有丝毫动静就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有些懵。 宁渡没有给她太多时间,他笑容惹眼:“快去吧,他在阶梯教室等你。” 大概是宁渡出众的外形和惹眼的笑过于有欺骗性和迷惑性,女生来不及思索那么多,点点头。 “谢谢啊。” “客气。” 女生侧身出了走道,直到脚步声出了储物室,宁渡才收了笑容。他今天本来就是还学生证,顺便见蓝辞的,只不过视力太好,恰巧看见了捡错的手牌。宁渡的直觉告诉他,蓝辞的柜子里未必装的就是课本。 所以他才选择没有见蓝辞,而是直接跟了过来。 和他预料的一样,里面没有什么书籍水杯,也没有什么零食电脑。 里面只放着三件物品:化妆包、蝴蝶耳坠以及一条黑色的丝绒吊带裙。 空气里,被锁住的香气诱惑地袭来,一如那天晚上编织的情网。 有时候,很多人都是一面之缘,见过了,就被抛在脑后。蓝辞对于宁渡也是这样,只不过顺手捡了别人的东西,就想还了,大家从此陌路人。蓝辞在哪里跳舞,做什么工作他并没有兴趣,但有时相比于皮囊,宁渡更乐衷于探究一个人的内心。 宁渡看着如同秘密花园的柜子,他很想知道,一个人是怎么毫无负担的把这些东西带进学校的。 宁渡合上柜子,转身拨通了一个电话。 “傅声,晚上要不要来昼夜玩?”
第5章 蓝辞看到折而复返的女生,听到她说对不起我拿错手牌的时候大脑短暂空白了几秒。 “你放心,我没看你柜子,你朋友帮你合上了。”女生看蓝辞的表情,以为他非常介意个人隐私,连忙解释。 “朋友?”蓝辞微蹙眉,警惕里带着疑惑。 “他说是你朋友,让我回来还手牌。”女生的手机一直响,她接通,“总之撞到你,拿错手牌这件事我很抱歉,但我现在真的着急赶飞机,真的要先走了。” 女生还完手牌任务完成,心下什么事情都装不下,朝蓝辞挥挥手,转身赶着出了教室。 “蓝辞,没事吧?”温润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蓝辞敛起心神,转头把目光对上商言。 “没事,”蓝辞话音浅淡,带着一种疏离,道:“学生证我忘在家里了,明天带给你。”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蓝辞说罢就要离开,商言站起身,“蓝辞,中午要一起吃饭吗?” 蓝辞脚步微顿,清秀的眉眼冷淡:“谢谢,不用了。” 说完,蓝辞没再看商言径直出了教室。 走廊上的人早就走完了,蓝辞快步走到储物室,手牌扫上电子屏,储物柜打开,蓝辞看到里面的物品。 没有人动过。 蓝辞悬着的心落了一半,但.... “朋友......” 蓝辞取出东西,合上柜子。 下午没有课,蓝辞去学校的奶茶店兼职,晚上在学校吃过饭,蓝辞去了图书馆。大四要求实习,蓝辞把简历投出去,合上电脑,坐地铁去了昼夜。 夜晚的酒吧一条街满是年轻人,酒吧里灯光四射,酒保穿梭在各处,调酒师的手晃着调酒器,不出三分钟,一杯冒着冰气的长岛冰茶酒杯被端到高台。 客人们聊天搭讪,四处流动着微醺的暧昧。 蓝辞在更衣室换好衣服,安安也从另一扇门里出来。 “嘿,蓝辞。” 安安甩了甩自己的大波浪,用手拨弄着头发,让头发更蓬松。安安走到化妆间的镜子前,拿了支口红,转出来,对着镜子涂在唇上。 蓝辞站在她旁边,相似的穿搭,黑色的丝绒吊带连衣短裙,浅棕色的波浪发散在双肩,他拉开化妆包,翻找着。 “找不到口红了?先用我这个。”安安把自己的递了过去,蓝辞本想说不用,但马上要上场了,他没有在化妆包里找到那只常用的口红。 “我没有病,不滥交,也没有唇炎。”安安看出蓝辞的犹豫,主动解释。毕竟在这种场合工作,大家又不交流,谁也不了解谁的私生活,有时候担心一些事情很正常。而蓝辞在昼夜又是出了名的难以近人,安安了解,但不怎么在乎。 大家都是同事,一支口红而已。 “这一支,我新买的,还没拆封。”安安从化妆包里挑了支新的,重新递过去。 安安来这里的时间比蓝辞早,话不多,但也有趣。外表看不出年纪,但估测也不会比蓝辞大多少。她和蓝辞一样,也在胡玉楼工作,蓝辞不在的时间她都在,两个人也算是都知道彼此在干什么的同事,蓝辞没有拒绝。 “谢谢。” 安安一笑:“客气。” 递过去的那只口红不是什么大牌,解决了问题,蓝辞也不用有什么压力。安安喷了两下范思哲的香水,顺手递给蓝辞:“要么,看你的香水用完了。” 安安的大方和不拘小节蓝辞一直都知道,既然接了别人的好意,也不用再继续疏离,那样反而不近人情。 蓝辞接过香水:“谢谢。” “客气。” 十点一到,安安说:“到时间了,我先走了。” “一起吧。”蓝辞难得开口,转身看向安安。 安安意外地挑眉。 安安一米七五,蓝辞比她高一点。穿上黑色的高跟鞋,两个人无论从身形还是脸,看过去,只给人两个字:美人。 安安像肆意生长的野玫瑰,蓝辞像高山上的一捧雪,当他/她们的手触上冰凉的钢管,台下传来肆意的呼号,昼夜的气氛被推上高潮。 二楼卡座里,傅声的目光顺着宁渡落在台下,他停了几秒,“喜欢?” 宁渡笑了笑,敛了目光。 傅声多年和宁渡不见,从本质来说,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他们的感官在渴望一个乐园,只是顽固的理智不肯承认。 傅声比宁渡克制,宁渡比傅声坦诚。 宁渡风度翩翩、坐怀不乱,享受感官的乐趣,内里的理智冷酷的彻底,但当他发出好奇,就如同猎物进入了领地,宁渡在观察和考量,一旦他发出邀请,那么对面无论是谁,根本逃不掉。 更何况只是一个跳舞的普通人。 傅声收回目光:“萧姐不会让你动她的人的。” 闻声的宁渡唇角挂着浅淡的笑意,并没有回答傅声的问题,而是侧头看向坐在一旁沙发的人,不急不缓地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傅声,纯粹的感官和抽象的精神,会殊途同归吗?” 感官的享乐是否会动摇顽固的理智,如果理智因为爱欲摇摇欲坠,那么抽象的理智终点会是什么样? 正因为他们是一样的人,所以宁渡才会问这个问题,而现在的傅声,比谁都有资格回答宁渡的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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