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我赔!”林飞赶紧道,生怕他后悔似的:“纪学长,真的谢谢你,我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事了。” “也绝对不会在论坛说你坏话!” 潭冶闻言就又站起来,眼神不善,“所以在论坛上说那些话的是你?” 林飞浑身一抖,下意识就要躲在纪清篱身后。 “干嘛啊你,又想打架?”高国晶低叱。 纪清篱一愣。 刚进来他就发现林飞脸上的伤,但没想到会是潭冶打的。 在创意大赛初赛上,纪清篱其实见过林飞。 这个人几乎是潭冶到哪他跟到哪,那模样应该是崇拜潭冶。 潭冶身形一顿,重新坐下来。 “那就记大过处分,通报全校批评,要是还有下次,直接开除学籍。” “还有你,潭冶。”高国晶往后一靠,双手抱臂看他,“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再学校动手打人。” “我知道。”潭冶从善如流,“按照学校的要求直接处分吧。” 高国晶早就习惯他这态度,也没客气,“警告处分,回头写份检查交给我。” “好。”潭冶很快应声。 林飞还在和纪清篱说话,对方现在在他眼里就是个救命恩人。 纪清篱温和儒雅,虽然语气比较淡漠,但起码不会动拳头,更不会发出那么可怖的声音。 他甚至怀疑自己眼瞎,就算要喜欢,也应该喜欢眼前这样温润如玉的,干嘛要去招惹潭冶。 “不是还要忙参展的事。”潭冶走过来,凉声打断这两人。 林飞立马松开纪清篱的袖口,讪讪缩回去。 出门时,潭冶特意拍了把身边人的衣袖。 纪清篱觉得奇怪,问他,“怎么了?” “脏。”潭冶言简意赅。 两人下楼时很安静。 直到走出大厅,纪清篱才问潭冶,“怎么刚才没把这件事告诉我?” 他和康泽说完话,回到监控室后,才知道潭冶忽然就走了,连招呼都没打一声。 “没必要。”潭冶道。 纪清篱不赞同,“怎么就没必要了,那毕竟是我丢的东西。” 潭冶没理人这句,踢了一脚路边的小石头。 见他这样,纪清篱也不好多问。 只道,“这件事要谢谢你,还有,康泽也让我跟你道歉,他之前态度不大好,希望你可以原谅他。” 潭冶却道:“上次给你带饭的也是他么。” 应该是指他感冒那次。 纪清篱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提这茬,点了点头。 潭冶许久没说话,直到路的尽头,空气中才传来一声哼唧。 纪清篱:? 下意识往旁边去看。 男人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眉毛拧在一起。 怎么又不高兴了...... “那份检讨,我帮你写吧。”纪清篱主动道。 后者抬起脑袋,倒也没立刻反驳。 纪清篱停了几秒后道:“不过我听陈卓远说,他当时本来就要把东西给你。” “其实你不用真的打他,警告几句就得了,人挺好看一小孩,你把他打成那样,自己还要背处分。” 纪清篱不是圣母心肠,也没觉得那个人值得轻易原谅。 只是这件事明明有更妥帖的处理办法,为这个挨学校处罚,实在得不偿失。 他完全是为潭冶靠考虑。 但话到对方耳朵里,却变成其他意思。 潭冶定在原处,用一种堪称怪异的神情看他,“你觉得他长得很好看?” ---- 永远有自己重点的潭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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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纪清篱一愣。 仔细回想起刚才那个青年,开口道:“还可以,在人群中算是比较打眼的类型。” 他说的是句实话。 刚才那个小学弟底子好,还会打扮,这样的男人相貌在江大算是难得一见。 潭冶的脸却又沉下来。 嘴唇张开又闭上,后来直接呼出口气,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把纪清篱远远甩在后面。 要搁平常,纪清篱巴不得他这样,自己就能顺着另一条路跟人岔开。 但他今天还有话没说完。 没等完全追上,潭冶忽然猛地定在原地。 纪清篱一个惯性向前,差点没撞到头。 “那我呢。”潭冶回头看他。 “什......什么?” 纪清篱刚才是一路跑到的导员办公室,现在又追着人赶,好不容易把气喘匀。 潭冶面无表情,“你觉得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纪清篱:“.......” 居然是在别扭这个,亏得他这一脑袋汗。 刚准备实话实说。 “算了,你别说了。”潭冶烦躁地薅了把头发,“那什么,东西都还给你了,你去忙你的事情吧。” 第一次被潭冶下逐客令。 纪清篱也不恼,顺着自己刚才没说完地道:“这件事多亏了你。” “你有什么想要的么?任何东西都可以,只要是我能力范围之内。” 任何东西都可以...... 潭冶脸上的烦躁一扫而空。 耳尖蓦地发红,又不愿这么就说出来。 脚在底下磨磨蹭蹭,最后别扭道:“送礼物讲究个神秘感,你这样一点儿都不真诚。” 纪清篱绞尽脑汁都不知道这有什么可神秘的。 只能顺着他的话问,“你的意思是我来决定要送什么?” 潭冶轻哼一声,算是认同他的观点。 纪清篱了然,“好吧,等我准备好了就拿过来给你。” “你说的?”潭冶目光灼灼。 “恩,我说的,一定认真准备。”纪清篱笃定道。 潭冶这才有点满意,不顾人反对,先把人送回宿舍,才往自己的学院走。 他心情愉悦,走路带风,原近一个小时的路程,被他十几分钟就走到了,连洗澡做梦都哼着歌。 大半夜差点把陈卓远给送走。 只是这份礼物他等了整整一周都没等到。 机电大楼实验室。 潭冶捧着一封两页的信纸,前前后后又读一遍。 陈卓远实在看不下去了,“兄弟,这是检讨书,又不是情书,你这一天天看上七八遍的是有啥大病么。” 自从把东西还回去后,纪清篱第二天就托人给潭冶送来这封检讨信。 但实际上,潭冶当天晚上就写好一份交给高国晶,这份纪清篱写的他就当块宝似的。 日日夜夜攒手心里捧着,就差镶个框给供起来了。 见人没理他,陈卓远又往那边凑了点,“不是我说,小清篱这确实写得挺用心的,字也好看。” 纪清篱的字是标准的鲸落体,一撇一捺节奏一致,笔锋最后却微微收紧,有种舒缓沉稳的感觉。 “谁叫他喜欢我。”潭冶得意洋洋。 陈卓远一口水差点喷出出来。 这话他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不过他真的很想知道,在潭冶的记忆里,纪清篱究竟是怎么追求他的。 “小清篱之前追你追的挺辛苦吧?”陈卓远试探道。 “那当然。”潭冶轻哼一声,“整个大一,我经常在图书馆、食堂,走廊碰到他,每次他都隔老远偷偷看我。” “他还为我参加了那么多比赛,就是为了能跟我待在一起。” 陈卓远:? 那难道不是因为你老跟着他么? 比赛也是,潭冶就跟安了个雷达在人身上,无论什么项目都要插一脚。 陈卓远实在没想到,他居然会把俩人做的事情颠倒得如此离谱。 “那表白呢?”陈卓远不死心。 “谁规定表白要直接说出来?”潭冶拧眉看他,“有些东西就算他不说我也知道。” 陈卓远:“......” 他果然不能跟一个有妄想症的人正常交流。 “所以你为他做了这么多事情,就是因为他喜欢你?” 潭冶一脸“难道这样做不对吗”的表情。 陈卓远找准机会呛声,“那那个林飞不也喜欢你么,你怎么还动手打他。” 潭冶把检讨书小心翼翼叠好,放进衣服内衬,这才扭头问他,“林飞是谁?” 哦豁。 合着没打几天就失忆了。 但陈卓远也没好多提,省的潭冶哪天心情不好,一开嗓,又去把人给吓一顿。 好在林飞也是个懂事的,那天以后,还没等网管找上来,自己就把论坛里的那些引战贴删了。 但潭冶为了纪清篱挨处分的事还是传到了网上。 ——我去,不是吧,他俩这是化敌为友? ——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神反转剧情啊,我还指望他俩能打一架呢! ——弱弱举手,就我一个人觉得潭和纪其实很配么。 ——楼上你不是一个人!我老早就觉得潭看纪的眼神不一般了! ——之前我在食堂看到他俩了,看起来关系好像确实挺好的。 ——那只是表面,没准私底下还是互相看不顺眼呢。 ——什么般配,男人和男人怎么能在一起! ——冷知识,同性恋结婚去年已经在我国合法化了。 陈卓远刷了两下论坛,没想到都实名制了大伙还讨论的这么热烈。 他本来想拿给潭冶瞅瞅。 潭冶已经把飞天盲杖狗拿出来。 飞天盲杖狗是机械师的作品,即将代表江大参赛。 陈卓远在旁边道:“你要是准备这个,那个有声书不就没时间去录了?” “合同里写了。”潭冶道:“第二季明年再去。” “明年啊,那你那些粉丝不得把工作室吃了。”陈卓远调侃。 “肯定要在全国比赛之后。”潭冶说完后,又瞥了眼手机。 和纪清篱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两天前。 [青梨:你的礼物我快做好了。] [潭:你亲手做的?] [青梨:恩,不过外观有点丑,到时候你可别嫌弃。] 潭冶心痒痒的,像是有无数只小猫爪子踏上去,又不舍得轻易把他们抱下来。 嗬。 陈卓远之前还说人不喜欢他,分明就是嫉妒。 两人在实验室等了没多会,机械师的其他几个组员也都到了。 换下之前全黑的衣服,笑起来就是群阳光健谈的青年。 为首的一个率先朝他们打招呼,“潭哥,远哥。” “老大,你可算是想起我们了,这么多天没联系,我都以为你这是要领我们退赛了。” “说什么呢,老大怎么可能会退赛。” “哎哎哎,我好紧张啊。” “安啦各位,反正去年也去过会场了,没有人比咱们更熟。” 大伙说说笑笑。 陈卓远从里面把一个白板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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