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没了一起挑尖椒的人,纪清篱一个人挑了二十分钟才开始吃这碗米线。 到了下午。 纪清篱午觉后,要去工学部监考毛概。 毛概一般都会提前几天考,他们上午已经考过了,可下午全体老师要去外面开大会。 为防止时间线拖得太长,只好让学生帮忙监考。 纪清篱先去办公室拿卷子。 找不到小刀,就从口袋里掏钥匙出来。 他钥匙上本来只有一个写着“平安顺遂”的项圈,是他父亲生前送给他了。 现在旁边多了只小狗。 回宿舍以后,纪清篱盯着看了很久,终是没舍得摘下来。 正出神看着,一个披着长发的女生走过来,怀里抱着一沓试卷,“清篱,我能跟你换一下考场么。” “怎么了?” “二考场......有我男朋友,我得避嫌。”她把试卷放下,双手并拢道:“拜托了。” 之前老师跟他们强调过。 这虽不是什么大型的考试,但以防万一,监考的班级最好不要有过于亲密的人。 不是不相信他们,只是怕将来凭成绩评奖学金,有人拿这种情况说事。 其实去哪个班纪清篱都没意见。 他没有对象,更没什么亲戚朋友在学校。 就算是有认识的人...... 一共七个考场,不到百分之十五的概率。 应该也不会这么巧吧...... “好吧,我跟你换。”他应道。 十一月的日头温暖却并不刺眼。 纪清篱手里拎着卷子,走到二考场门口。 里面已经稀稀拉拉坐着学生。 他刚踏进来,班级里有一瞬间的安静,接着底下又开始讲话,声音却比之前要小得多。 这不是纪清篱第一次监考,早就习惯了。 他走上讲台。 把卷子和放手中理理,睨向众人。 环顾四周后,纪清篱松了口气。 可刚要开口说话,熟悉的声音就从外面响起。 深沉的语气像是沉入海底,蕴含着说不清的情绪,“这是二考场么?” 纪清篱扭头去看。 考场门口,潭冶正站在那,黑如墨的眼睛直勾勾地睨向他。 ---- 青梨:潭冶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
陈卓远:你确定?
潭冶:送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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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第十五章 纪清篱只顿了几秒钟,便快速反应过来。 “是。”他道。 潭冶没再说什么,走进来以后,坐到第二排正中间的位置上。 身边的陈卓远也跟进来,冲纪清篱的方向比了个“耶”。 考场第一排堆满背包和参考资料。 从讲台的角度,刚好可以和第二排的人大眼瞪大眼。 这是自那晚聚餐,俩人第一次隔得这么近。 纪清篱花了几分钟消化这件事,下意识去拿旁边的水杯,感受到里面的重量后又轻轻放下。 把手里的试卷往两边抻平。 “需要去洗手间的现在还可以去,身份证放在靠近走廊的那一边,十分钟之后阅读考场纪律规范。”纪清篱道。 班里学生听了这句话纷纷朝外走。 这里面也包括潭冶。 他却没走出去,而是上了讲台。 有一瞬间,纪清篱不理解他要做什么,呼吸轻蹙一下。 潭冶却已经绕开他,拿起放在旁边的水杯,在手里颠了两下,走出去。 很快又折返回来。 提溜着一整瓶温水,“不渴么。” 潭冶声音很小,语气却硬邦邦的。 还没等纪清篱道谢,就已经重新回到位置上。 两人动作太大,除了陈卓远,底下学生纷纷往他俩身上看,脸上全是探究的目光。 桌角还残留着一点水渍。 纪清篱轻咳两声,瞥了眼腕上的手表,“时间到了,请各位同学坐好,下面宣读考场规范——” 宣读完毕以后。 下发试卷,开始答题。 纪清篱坐在讲台上,视线往底下扫了扫,却在每个人身上掠过后,都会在的第二排中间多停留片刻。 潭冶答题的时候挺认真。 二十道单选,没多会就已经做完了。 翻过面去写后面的大题。 应该会考得不错吧。 纪清篱正这样想着,注意力全在试卷上的人忽地抬头,完全冲着讲台的方向。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有一瞬间的交汇。 纪清篱头都忘了偏开。 反应过来后,潭冶已经再度埋下头,笔在试卷上从容地写着。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纪清篱只觉得嘴唇有些干裂,端起旁边的杯子放嘴边。 温度适中的水,流到嗓子眼却带着滚烫,闷闷的热流直达腹部。 考试时间为一个半小时。 但临结束前二十分钟,班上就已经有半数人提前交卷。 纪清篱每次收到卷子,检查好姓名和准考证号,展开放在讲台右侧后,都忍不住再次睨向第二排的潭冶。 潭冶早早就做完了,也没有检查,更没有交卷。 双手抱臂地盯着讲台桌子,视线像是穿透木质桌芯,睨向对面的人。 他这样,像极了高中部,总是坐最后一排的几个学生。 遇上讨厌的老师,要不就是逃课,要不整堂课就这样端坐着,没听课也没走神,老师想发脾气都没地儿发。 所以潭冶应该是讨厌他了吧。 就算是普通朋友,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也应该会不高兴。 更何况两人之前的那些交集,明显已经比普通的那种要更深一些。 考场结束的铃声响起时。 班里只剩不到三分之一的学生,手捧试卷,逐个站起来走向讲台。 潭冶走在人群最后面。 把卷子放在讲台上,临走时对着纪清篱耳边,声音细小如蚊,“我原谅你了。” 纪清篱:? 还没完全意会,潭冶就已经走出考场。 但从外面的那扇窗户,可以看到他半个人影,靠在墙上动都没动,看样子应该是在等他。 卷子整理好后。 他们这次监考的总负责,轮流到每个考场,把整理好的试卷收到大信封里。 “辛苦了,晚点一块儿去食堂吃饭?”负责的学生顺嘴问他。 每次要有个什么活动,结束之后就会习惯性的一块聚聚。 纪清篱往外瞥了眼,道:“不用了,你们去吧。” 对方闻言也没再勉强,“那行吧,你把灯门关上就可以走了,劳务费等戴老师给我以后,我就打到你们卡上。” “恩,麻烦你了。”纪清篱说。 关灯以后。 纪清篱顺手把教室门锁好。 扭过头的时候,刚好又和潭冶的视线撞到一起。 两人互相看看,最后心照不宣似的,同时往教学楼底下走。 “考的怎么样?”纪清篱主动问他。 潭冶眉角动了两下,没什么表情地开口,“还好。” 咕嘟—— 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叫了一声。 纪清篱:“那要吃饭么。” 潭冶垂首睨他,一句“你想跟我一块吃饭么”停在嘴边,最后只闷闷道了个“要。” “陈卓远不跟我们一块?”纪清篱想起来。 “不跟。”潭冶斩钉截铁。 江大新修了个食堂。 路过门口的自助储卡机时,纪清篱忍不住又问,“他真往饭卡里充了一万块钱?” 他之前跟陈卓远接触过,感觉对方也不像是那么粗心大意的人。 潭冶目光往旁边偏了两寸,“手滑输错了。” “行吧,这也太惨了。”纪清篱感慨道。 就他们学校食堂这物价,算上国家给的补贴,大概两个学期都吃不完。 两人买了两份黄焖排骨。 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纪清篱不禁又道:“不过这么大的金额,他应该可以找学校把钱拿回来吧。” 潭冶正想这排骨口味偏重,要去给人买杯甜豆浆解腻,闻言却重新靠回去,声音发沉,“你是不是太关心他了。” “什么?”纪清篱刚往嘴喂了块排骨 潭冶抿抿唇,把钢筷往桌上一搁,语气别别扭扭,“从我们考场,到食堂,你就提了他三回。” 这些天,纪清篱拒绝了他多少次,潭冶就把自己的人生从头到尾怀疑了多少遍。 电脑、手机里的搜索引擎快被各种问题淹没: 从“追求者突然变冷漠了怎么办。”、“暧昧以后的忽冷忽热。”到“如何挽回追求者”、“防范爬墙的九十九种技法。” 在潭冶孜孜不倦的研究中,发现爬墙头在生活中竟是常事! 追求者多次追求未果后,会很容易把目标转向心上人身边的朋友,要是双方都有那个意思,多半就能成了。 俗称“近水楼台先得月。” 好在陈卓远这几天也没和纪清篱联系过,不然潭冶就要亲自拿人去除他头顶上的草。 纪清篱不知道他都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仔细回顾一下自己说过的话,看向对面,“没有吧,陈卓远的事不是之前你跟我说的么?” 怎么现在反倒成他总提起来了? 但没想到他这句过后,是潭冶更加硬气地挺起肩膀。 声音气鼓鼓的,“那我之前还总约你出来呢,你怎么每次都装作听不见。” 这还是俩人再次见面后,第一次把这件事摆在台面上。 纪清篱神情微滞。 看向对面有些负气的男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 难道要实话实说? 说潭冶脑子坏掉了,俩人本来之前就不大熟悉? 不过有件事纪清篱很是不解。 就算退一万步说,在潭冶心里,自己曾经狂热地追求过他,以至于去哪都要紧紧黏着。 可现实是,哪有被追求者天天嚷着追求者请吃饭逛马路的? 不管从那一方面讲都说不通啊。 还是说,这也是海马体受到影响以后的后遗症? 前前后后地细想一遍后,纪清篱只能道:“我最近是比较忙,课都是满的,还要抽时间去艺术馆。” “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潭冶明显不信。 纪清篱捻起一块土豆,故作镇定地扯谎:“这些天基本都是叫外卖,去食堂去得都少。” 只是这句话以后。 潭冶眉头瞬间锁在一起,身体都坐直了,猛地看进他的双眼,像是在看一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纪清篱被这样的目光看得直愣。 刚想再说什么,潭冶却主动把话头绕开,执着道:“你明明是想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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