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陶凛,就是网上很有名气的那主播吧?”旁边有结伴而来的人在低语。 “是啊,昨天他的采访都在平台上爆了,据说他还是张大师的徒弟。” “来头这么大啊,”最先开口的咂舌道,“这次评委里我记得有个和张大师交好的,不会有什么……” 他这话没来得及说完,就被隔壁一道清嗓子的声音打断了:“请不要恶意诽谤。” 那人看了眼晏常之,视线先落到了他手腕上价值不菲的表,一下噤声坐直,不再说话。 这种流言蜚语没有那么好制止,晏常之也控制不了他人的想法,只是他不愿意听到,别人轻易否定陶凛的努力。 比赛结束的钟声响起,晏常之看到了屏幕上一闪而过的作品,这下他看出了陶凛做的是什么。 那天看到的日出。 山峦和天空部分是用酥拼接组成的,中间的太阳选择了蛋黄馅料,酥特意做了渐变,很漂亮。 晏常之了解过一些比赛的相关知识,光是这个难度,就会让评委的打分偏向陶凛了。 “好紧张。”晏常之和陶凛在小阳台边透气,陶凛小声地说。 “你完成得很好,”晏常之搂了搂陶凛,“至少在我这个挑剔的外行人眼里非常好。” “之前练习得没有那么充分,我本来不想做这道,比较费时间。”陶凛说。 晏常之等着他的后半句话。 “可是那天和你一起看的日出很有意义,我想用这个方式纪念下来。” 晏常之看身后没有人,偏过头亲了下陶凛的额头。 比赛结果公布前,两人回到了厅内,陆续有人过来和陶凛打着招呼。 “大家都很认可你,是出自真心,而不是别的什么。”晏常之说。 他看人还是准的,这些选手大多热爱做糕点,碰到强有力的对手,会想较劲,但自然也带着欣赏。 不是每个人都像周杭那么阴暗。 说起周杭,晏常之在他离职后有关注他的动向,以免他做出些不利于陶凛的事。 意外的是,之前还听说周杭有在参加些小比赛,那次事件过后,他完全从网上销声匿迹了,晏常之打听了下,是他嫌没面子,已经打算不再做糕点了。 可能他本来也没有多喜欢,只是觉得小众新鲜,才会选择这条赛道。 灯光聚焦到了台上,主持人开始念名单,陶凛深吸了一口气,再呼出去,握紧了晏常之的手。 “这次比赛的第一名!是张柏大师的关门弟子——陶凛!” 陶凛眼里有意外,他没想到主持人会把师父的名报出来,这点诧异耽误了他上台的时间,晏常之笑着推了推他,他才快步跑上了奖台。 周围有低低的善意笑声。 拿到沉甸甸的奖杯,晏常之给陶凛拍了张照,发到了家庭群里。 以茶会友:【小陶厉害,大拇指.jpg。】 底下晏捷晏骏和晏常之的母亲也刷了一排大拇指,陶凛看得害羞,发了个脸红微笑的表情上去。 陶凛想酥饼和宝宝了,没在D市继续逗留,当晚就和晏常之飞了回去,留宿在别墅。 - “看着我做什么?”晏常之从浴室里出来,陶凛正坐在床边,专注地盯着他。 “你之前说比赛结束要和我说的。”陶凛提醒道。 晏常之推开角落的玻璃门,去小茶水间接了两杯花茶过来,递了一杯给陶凛:“我的创业历程吗?” “嗯。”陶凛抿了口花茶,他手上的杯子和晏常之那个是一套的,上次来还没见过。 “我刚读大学那会,我妈问过我将来有没有在家里公司干的打算。”晏常之在陶凛旁边坐下,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绕着陶凛干洗完蓬松的头发。 “你是哥哥,他们会想把家业交给你也正常吧。”陶凛说,花茶很好喝,他喝了小半杯才把杯子放到床头柜上。 两只狗过来找主人了,晏常之挨个抱起它们,酥饼趴在陶凛腿上,嘤嘤地叫着。 晏常之顺着它的毛:“嗯,不过那个时候晏捷也跳级读到大学了,我建议父母去问问她的意见。他们以前一直以为晏捷未来想往科研方向走,没想到晏捷点了头。” “为什么?”陶凛好奇道,他按着要去舔床头柜杯子的宝宝,“……那个不可以喝。” “待会给它们倒点羊奶。”晏常之笑着说,“晏捷挺想为家里分担的,她也做得到。我比起家里那些固定的活,更想试试去创业。” 晏常之身边几乎没有亲近的朋友,这些想法没和别人说过,他缓慢道:“一开始没想好要做什么,后来看到新媒体发展得不错,就想先从这方面试试,毕竟我有家底,可以尝试的机会比别人要多。” “你做得很成功。”陶凛说的是事实,云霄平台已经算是市面上几个主流直播平台之一了,而晏常之仅仅毕业了三年不到。 “也有运气的因素在,”晏常之把挡在中间的狗移到一边,抱住了陶凛,“上次你说,你是积攒了之前的运气,才遇到了我。那我可能是一直挺幸运的,才能碰上你这么好的人。” 情话通过晏常之的低音说出来,陶凛半边身体都酥麻了。 他转过头,和晏常之安静地对视着,又在几秒后默契地吻上对方。
第五十五章 回去看外婆的时间定在了周六,这次是自驾回去的,还带了两只狗。 “我是不是该回次家。”高速上,陶凛边开车边说。 酥饼和宝宝都在后座被安全带绑着,晏常之回头摸了下它们伸过来的脑袋:“你想回去吗?” 陶凛沉默了会:“我不知道,他们把我养到这么大确实不容易,但……” “陶凛,”晏常之怕陶凛分心,没敢对他动手动脚,只能继续揉着狗,“不是给口饭吃就担得起养育之恩的,他们不是一对称职的父母。” 车里冷风开得很足,晏常之把空调出风口调整了位置:“既然他们不爱你,你也没必要浪费多余的感情在他们身上。” 陶凛咬了下舌尖,他很少听晏常之这么明确对某个人表达情绪。 “今天看完外婆,再留一晚上,明天就回A市吧。”陶凛最后说。 “嗯。”晏常之笑着应了声。 要和老人家出柜,陶凛还是难免紧张,他一路都在找话题和晏常之说着,晏常之也看出了他需要借说话转移注意力,配合着他聊天。 车在小区门口停下,晏常之手上提着一盒补品,和一盒陶凛做的糕点,跟牵着狗的陶凛上了楼。 门是小姨来开的,她压低声音说:“你外婆正午睡呢,还没醒。” 晏常之把东西放到茶几上,和小姨打了个招呼。 “那件事……”陶凛探着小姨的口风。 “我这阵隔三岔五就和她聊聊,可能有我的先例在前吧,”小姨说到这笑了笑,“也可能是生了场病,她对这些都不太看重了。” 外婆这一觉没有睡得太久,不到半小时就醒了,她走出来,埋怨了小姨一句:“怎么不叫醒我?让小凛等就算了,人小晏一个客人也跟着等。” “我们刚到没多久。”晏常之笑笑说,小姨家有套茶具,晏常之主动冲起了茶,拿的是他从车上拿下来的好茶叶。 陶凛脸上根本藏不住事,外婆都来不及让晏常之别忙活,先问了句:“小凛这怎么了?” 陶凛把晏常之冲好的茶递了一杯到外婆面前:“外婆,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是……什么事?”外婆的语气有些迟疑。 “我之前和您说过我谈恋爱了,”陶凛一点不委婉地直接道,“其实我的对象不是女生。” 室内陷入了沉默,晏常之要开口时,外婆先反应了过来:“我说你小姨最近怎么天天和我聊些年轻人的恋爱观之类的东西。” “我不想隐瞒您,”陶凛看不出外婆的态度,他说,“只是您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亲人,我想……” “外婆,陶凛是真的很在意您。”晏常之在这时说。 这下外婆也明白了为什么晏常之总跟着陶凛过来,她叹了口气:“你们别急,这事我要再想想。” 陶凛眼眶有点发酸,他去拉外婆的手,被外婆拍了两下手背:“你爸妈从小也不怎么管你,我也有顾不到的地方,要是我当初再多注意点,说不定你就乐意和小姑娘玩了。” “不是、不是您的问题。”陶凛着急地说。 “妈,”小姨挽过外婆的手,“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这是天生的,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 说完她又转头朝晏常之和陶凛说:“你们先回去,晚饭再过来。” 陶凛还想说些什么,晏常之点了下头,带他离开了。 “让外婆整理一下心情。”晏常之在电梯里和陶凛说。 陶凛低落地嗯了声,他和晏常之上车,坐到了副驾上。 “我还没好好逛过你长大的地方呢。”晏常之把车缓缓开了出去。 “没什么好看的。”陶凛说。 晏常之勾了下陶凛的侧脸:“我想知道,可以带我看看吗?” “我小时候不怎么出门玩,”陶凛捏着酥饼的耳朵,“平常待的只有家里和学校。” 按陶凛之前说的,他对学校估计没有太好的回忆,晏常之和他一块捏酥饼的另半边耳朵:“你外婆家还在吗?去那附近看看?” 这个提议陶凛没有拒绝,他点了导航,晏常之顺着路开了出去。 外婆家住在一片老居民楼,比陶凛父母住的地方还要偏一些,车到路口就开不进去了,晏常之停好车,和陶凛走进了巷子。 “以前外婆有事没去接,我就会自己走回来,我小学就在那边五百米的地方。”陶凛指了下。 巷子的路很窄,墙边还停着单车,路基本只能一个人过。 晏常之自己的童年没有接触过这种环境,他想象着小陶凛背着书包在路上走的模样,有点心疼。 “前面那家,有个老爷爷卖糖葫芦,我有时候回家,他会送我一支小的。”陶凛说着,嘴角扬起弧度,“我差点要忘了,刚刚想起来的。” 这个时间点,楼里的人都出门工作或上学去了,晏常之牵住陶凛:“你那个时候应该很可爱,才会那么讨人喜欢。” 陶凛没从这个角度想过,他只觉得是老人看他总是没朋友,看着可怜,才会给他免费的糖葫芦吃。 “你有小时候的照片吗?”晏常之突然问。 陶凛仔细回忆了下:“外婆家好像有本相簿,还在不在得去问她。” 说起外婆,陶凛的情绪又低落起来。 “会没事的。”晏常之安慰道,可能是小姨的预防针打得好,刚才外婆的反应明显没有多激烈,已经比很多同龄长辈要好了。 “到了,外婆家在三楼。”陶凛站到了一栋楼前,没有大门,直接是通往楼上的楼梯,旁边摆放着一个大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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