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个简单的要求,陶凛没有不答应的理由,他单手比了半个心,贴近屏幕。 “再过来点,对对。”林汿等着陶凛对齐他那半边。 陶凛和摄像头有距离,对得不是那么准,手逐渐移出了屏幕。 晏常之一手被酥饼叼着,另一手举起来,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短暂地和陶凛合着比了个爱心。 “宝贝?怎么不说话了?” 陶凛把手移回屏幕里,勉强和林汿对上。 【截到啦,谢谢小桃和汿宝!】 【是我的错觉吗?桃桃的手好像在发抖。】 “没有,你看错了。”陶凛不敢回头去看晏常之,他若无其事地继续做起点心。 也许这和他看到酥饼翘起爪子会去击掌一样,是个习惯性动作,不能代表什么。 陶凛说服了自己,心里却有些控制不住的空落落。 下了直播,陶凛回卧室洗漱完,在手机上刷起了租房信息,和一个房东约好了明天下午看房。 虚掩着的房门被敲了两下,晏常之走了进来:“要睡了吗?” 陶凛把手机锁屏,眨了眨眼:“差不多。” 酥饼见到晏常之过来,从床头走到床尾,两脚站起来要去够晏常之。 晏常之两手抄起狗:“饼饼要睡觉了吗?” 不去看那一人一狗的亲密互动,陶凛抓着酥饼的玩具摆弄:“今晚我看着它睡就行。” “它好像不想下来。”晏常之笑着说,酥饼紧紧地抱着他的手臂,晏常之作势靠近床铺要松手,狗反而抱得更紧。 “被惯坏了。”陶凛埋怨道。 “那怎么办?”晏常之坐到床上,酥饼终于愿意从他怀里出来,它狗头架在晏常之的大腿上,尾巴扫着陶凛。 陶凛移开酥饼,狠心道:“你回去吧。” 晏常之顺从地起身,但还没走到门口,酥饼就叫了起来。 陶凛:“……” “它刚做完手术,”晏常之回来坐下,“先哄着。” 陶凛坐到离晏常之有一定距离的床头边,拿出手机找了个小游戏戳着,垂下来的头发遮住了余光。 室内的灯被调成了最暗的那档,耳边一时只剩下酥饼的呼吸声。 过了半小时,狗彻底睡熟,陶凛的肩膀也酸了,他偷偷侧过头看了眼晏常之,发现晏常之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床头,睡了过去。 晏常之没有戴眼镜,那双形状好看的眼睛就那么闭着,微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了一小片阴影。 陶凛很少有机会能近距离盯着晏常之看,他看得有些呆,手上的手机掉到了枕头上。 布料下限的声响吵醒了浅眠的晏常之。 “抱歉。”晏常之轻手轻脚地站起来,“我回去了。” “晚安。”陶凛说。 门在眼前合上,陶凛把酥饼抱到底下的小床,替它盖好被子,自己却在床上坐了好一会。 少了一个人的床变得格外宽阔,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晏常之身上的沐浴露味。 陶凛嗅了嗅,是薄荷掺杂了柠檬香。 啊…… 陶凛躺倒在床上,把整张脸藏到了被子里。 加速的心跳诉说着他对晏常之的喜欢,这份喜欢却永远没有宣之于口的可能性。 陶凛揪紧了床单,下定决心要在这几天搬出去。 他不敢再放任自己的感情发展下去了。
第二十四章 清晨,初冬的阳光晒得人暖洋洋的,陶凛牵着狗,时不时停下让狗嗅闻。 晏常之走在陶凛身侧,听见前面传来的狗叫,抬眼看去。 是祝衔夏牵着小白过来了:“早啊。” “早上好。”酥饼耳后伤口还没拆线,陶凛不敢放开它,他牵紧狗,和来人打了招呼。 祝衔夏知道酥饼做手术,他拉好激动的小白:“饼饼要去拆线了吗?” “明天。”陶凛答道,祝衔夏给他莫名的亲近感,他不排斥和对方社交,只是话题仅限于狗上。 晏常之在旁边没说话,看陶凛接过祝衔夏递过来的那个袋子。 “送饼饼的,这个玩具小白很喜欢,家里买了好几个。”祝衔夏说。 陶凛半蹲下摸了摸酥饼的后脑勺:“和人家说谢谢。” “汪!”酥饼有礼貌地上前亲了下祝衔夏的手背。 谈话间一个男人从路的那边走来,祝衔夏回头:“哥。” 男人看起来比祝衔夏年长了几岁,一副事业有成的模样,陶凛想起晏常之说过的话,虽然祝衔夏管这人叫哥,但他和祝衔夏八成是情侣。 果不其然,男人拉起祝衔夏的动作很亲昵:“跑这么快,也不怕摔了。” “是小白想和朋友玩。”祝衔夏笑着说,他转向陶凛,“介绍下,他是小白另一个主人,也是我对象。” 祝衔夏说得大方,陶凛反而不知道给什么反应,他愣愣地点了头。 晏常之适时开口:“方总,最近生意还好吧?” 两人可能是在生意场上打过交道,陶凛安心地退出社交圈,往旁边挪了挪,及时制止了要去吃草的酥饼。 后面四人牵着两只狗又走了一段路,就分别回了各自的家。 “你不喜欢方总吗?”晏常之在电梯里问道,“刚才都不见你说话。” 陶凛看着电梯门里晏常之的倒影:“没有,我只是……不太会聊天。” 晏常之口中的方总明显比陶凛大了好几岁,周身气场也不跟晏常之一般平易近人,如果不是来晏常之家里暂住,陶凛估计一辈子也不会和这种类型的有钱人打交道。 “我看你和方总男朋友聊得挺好的。”电梯门开,晏常之等陶凛和酥饼都走出去了,才往外走,“陶凛,社交没有那么可怕。” 陶凛对晏常之的话有点意外,他借着给酥饼擦脚的动作掩藏情绪:“我知道的。” 晏常之揉揉陶凛的后脑,动作跟陶凛摸狗一样:“刚才你们去前面的时候,方总问下午要不要一起去郊外草坪,带狗放放风。饼饼这几天精力恢复了不少,不能跑着玩散步也不错。” 今天是周日,晏常之不上班,陶凛把擦好脚的狗放进屋:“你带它去吧,我下午……要出趟门。” “我开车送你?” 陶凛避开了晏常之看过来的视线:“不用了,我去看房。” 晏常之要抱酥饼的动作停了一瞬:“这里住着不方便吗?” “不好一直麻烦你。”陶凛说得委婉。 “这房子我一个人住太大了,”晏常之往陶凛这边走近了一步,“要是过意不去的话,我可以收你的房租。” “我其实,不是很爱一个人住。”晏常之自嘲般笑了笑,等着陶凛的回答。 陶凛本就摇摆不定的心在晏常之这句话下偏移得更厉害,他试图挣扎:“这里的房租不便宜。” “看在饼饼的份上,给你打个折。”晏常之抱着狗过来,让狗毛蹭过陶凛的手背。 陶凛的目光移到酥饼身上,这只狗被晏常之宠成这样,要是重新回归和自己住的生活,还不知道能不能适应。 晏常之见陶凛动摇,又开口:“小时候我一直想养只宠物,但我妹妹对猫狗的毛发过敏。我很喜欢酥饼,留在我家,好吗?” 和晏常之同居,怎么看对陶凛来说都是一笔不亏本的买卖,狗发觉了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它从晏常之怀里探出爪子,要去触碰主人。 陶凛垂下脑袋,是个近似于点头默认的动作。 “下午还去郊外吗?”晏常之温声问。 “去。” 晏常之眼睛弯了弯:“那我和他们说一声。” - - “所以你又决定不搬家咯?”林汿在电话那边说着。 手机开了外放摆在桌边,陶凛腿上是刚拆完线没多久的酥饼,他正用工具给案板上的面团捏造型:“嗯,他说他喜欢饼饼。” “是喜欢狗还是喜欢人啊?”林汿一语道破,“你小心别哪天被吃干抹净了还傻乎乎的。” 那天直播连线时,晏常之手指碰上来比的心在陶凛眼前一闪而过,他手里的面团被压扁。 叮咚—— “你那边有人来?”林汿警觉地问。 陶凛第一次听到晏常之家的门铃响,他匆匆洗过手往玄关去:“我去看看。” “别随便给人开门啊……” 林汿话说到一半,被陶凛挂断了电话。 可视门铃显示出了门外的人脸,有几分眼熟,陶凛盯着回忆了五秒钟,想起这是那天在公司有过一面之缘的,晏常之的弟弟。 手放到门把上时,手机震动了两下,陶凛拿起来一看,是晏常之的短信。 【我弟过去拿东西,帮他开个门。】 陶凛把门打开,退后了几步。 “哈喽。”晏骏的手挥了挥。 酥饼从陶凛的脚边往外钻,在这个陌生人的脚踝边嗅着。 陶凛不知道晏常之是怎么介绍自己的,他用脚把酥饼隔开,干巴巴地回了句:“你好。” “我哥的书房在哪啊?我还是第一次来他这里呢。”晏骏摸了下狗脑袋,往屋里走。 陶凛给晏骏指了个方向,等晏骏进了书房,他在客厅站了会,才挪动脚步去厨房倒了杯茶。 晏骏出来后手上拿着个袋子,他没有着急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外面好冷,我在这里窝会。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晏骏看陶凛的眼神里有好奇,他哥和他说家里有人时,他以为是他哥谈了个女朋友,站门外按门铃的时候还十分忐忑,想他这个嫂子会是什么样的人。 晏常之这套房子刚装修好那阵,晏骏提过要过来玩,每次都被晏常之回绝了,以前在家里,晏常之的房间也不太欢迎他人的进入,所以晏骏理所当然认为,能和晏常之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人,肯定和他哥很亲密。 现在看到陶凛,晏骏来之前打好的腹稿全部作废,他盯着陶凛多看了几秒,在记忆中搜寻晏常之是否有这样一个朋友。 “你看着有点眼熟,”晏骏迟疑道,“声音也好熟……啊!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汿汿的那个朋友?” 晏骏和沙发底下的狗对视了一眼,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陶凛把那杯茶水放在晏骏面前的桌子上:“嗯,你认识林汿?” “你们前几天不是还直播吗?”晏骏兴奋地说,他喝了口茶,“我说那天背景里听到的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原来是我哥的。” 陶凛本来计划的是晏骏在客厅坐,他回到厨房继续忙活,这话一出,他也不好意思就直接走了,只得坐到沙发上,把酥饼叫过来抱在怀里玩。 晏骏的话很多,他凑近问:“你和我哥是什么关系啊?” “员工,”陶凛捏着酥饼的鼻子,“宿舍的环境不适合直播,我找不到房子,晏总暂时收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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