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奕,”许扬声开口,言辞恳切,“你不应该要他的钱,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鸿运不可能一下子都给你,如果你要了,那就还要跟他纠缠很久…钱没那么重要的,小奕。” 白奕欢突然产生了一种被陌生人训话的感觉,真奇怪,以前他会为了许扬声说的那些恶毒的话而伤心不止,但现在许扬声话里话外都在说他贪财,他却一点触动都没有。 原来断掉一场情愫这么容易。 “钱很重要,”于是白奕欢打断他,“许扬声,我们之间完了,你要是给不了我,你也别眼红别人能给我的。” 他这句话是扎着许扬声心窝子去说的,显然起到了奇效,许扬声嘴唇颤抖了两下,白奕欢以为他要像以前一样挖苦自己了,但是他只是摇摇头,说“你说的对。”然后叹了口气。 那一瞬间,许扬声悲切而疲惫的脸覆盖了白奕欢的很多记忆,在他脑海中,许扬声以后就是这个模样了。 人们说死亡并不是真正的死亡,只有当所有人都忘了你的时候,你才是真正的死了。 那白奕欢猜,那个年少的许扬声今天才真的死了,燃烧殆尽,只留下带着余热的灰烬。 风一吹就没了。
第53章 番外1(还没完结先发番外) 礼义之欢的小番外 周五下午,白礼德还在26楼开会,其他层的人都收拾东西准备去欢度周末了,结果事就这个时候找上门的。 据前台回忆,小白总——就是白奕欢,白总他弟弟,进了门就上气不接下气地命令人找白礼德,一双眼睛又红又肿,眼泪还挂在脸颊上,好像是受了大委屈。 前台吓着了,马上打电话给白礼德秘书,秘书不好打扰他开会,自己亲自下来接白奕欢。白奕欢不跟她去,只是坐在大厅里一个人闷声掉眼泪,秘书没办法,只能上去找了白礼德。 白礼德二话不说直接结束了会议,底下人嘴上说着好,心里都在想,这肯定又是那个混世魔王来找他哥的事儿了。 白礼德下楼,白奕欢被带去了旁边的会客室,坐在沙发上抽纸来擤鼻涕。白礼德刚打开门,一个带着公司logo的马克杯就飞过来了,撞在门上摔了个稀碎。 “白礼德!你、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么混!” 白奕欢是真的哭了,哭得眼泪一串串的掉,哭得站不住了坐在沙发上喉咙里一抽一抽,白礼德以为他真的出了什么事,脸一下子就黑了。 “小奕,好好跟哥哥说,”白礼德过去,白奕欢要推他,他也让推了,“怎么了?” “你凭什么不给我钱!”白奕欢换气过度,鼻尖都憋红了,“你把我的钱都转走了,你、你他妈什么意思,你要把我扫地出门对吧、你有病啊你!你有病!!白礼德!我要告你!!” 白奕欢是真的美人,这么一通胡搅蛮缠无头火也不能让人对他生什么气。白礼德给他拍背,温言哄他,好说歹说讲了半天,让他说清楚怎么回事,白奕欢才抽抽噎噎说了。 白奕欢中午带人去玩,在最大的那个新天地带头做了个局。一班狐朋狗友胡吃海塞,什么贵挑什么,玩得是十分尽兴。 刷卡的时候白奕欢做东,他卡里有百来万,白礼德照着这张卡能随时买辆车的金额给打的。结果一刷里面竟然一分钱都没有,还透支了。 白奕欢脸皮挂不住,给白礼德打电话白礼德不接,他也没脸和当场的狐朋狗友借钱,也知道他们都出不起。白奕欢打了好几个朋友的电话,各个听说这数目都不太乐意。白奕欢最后只能打给了秦晓华,秦晓华倒是还痛快,接了电话就把钱转他账户上了,说不急着还。 白奕欢丢了大脸,困窘得不知所措,他二十几年的人生里除了因为不听白礼德话跑出去那一周之外,钱的方面都没受过委屈。现在他乖得很,白礼德凭什么不给他供着? 他越想越委屈,打了个车就到公司找白礼德要说法了。 白礼德听完,沉吟片刻,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 “小奕,哥哥没动你的钱,”白礼德说,“你账户被盗了。” 白奕欢还在哭着,听到这里吓得噎住了,打了个小嗝。 白礼德无奈得拍着他的后背叫人去给他查,还真的是账户被盗了,卡里的钱分六七笔全转去了境外某个账户,白奕欢竟然一直都没发现。 “这个事交给哥哥处理,”白礼德哄他,“你先用哥哥的卡,密码知道不知道?” “知、知道,”白奕欢还带着点哭腔,现在好像还有点不好意思,“你要把他找出来,把他皮扒了!” “让我们小奕丢脸了,哥哥肯定把他收拾到你满意,”白礼德揉了揉他的头发,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不哭了,不生气了,等哥哥收拾东西和你一起回家好不好?” 白奕欢抽抽噎噎地小声说了句好。 白礼德出门就安排打电话报了j,然后安排人查白奕欢最近的消费情况,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一边布置下去一边坐电梯上楼,出电梯门的时候突然叹了口气。 幸亏有自己,不然白奕欢这个不太聪明又足够娇蛮的性格,不知道要被社会教多少次做人。 现在他就什么教训都不需要学了——遇到事情只用哭着来找哥哥就好了。 白礼德竟然也不觉得这样很糟。 end ---- 是正文结束后的故事
第54章 番外2 许扬声知道这个世界总是不公平的,有些 人一句话就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有些人却自己的命都不能拿在自己手里。 他高二的那年和所有人一样,十七岁,夏天的阳光融化在街道上,他戴着耳机,蹬着单车,骑过的柏油路被他的衬衫衣角带起一阵风。 他的车座上坐着他爱的人。像所有被爱的人一压不过,他是清纯的涩果子,是一生可能只有一次的悸动,是他在夏天肋骨下如雷雨将来时的隆隆心跳。白奕欢抱着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 所有人一生都有无数个第一次,而许扬声甘心交付自己所有的第一次给他车后座上的那个小少爷。自行车红色的车身如同流火,轮子轻巧快速地转动,白奕欢搂着他,在热风中哼着无意义的歌,伸手去玩他的耳机线。 道路旁的繁花盛景飞驰而过,在红灯的时候许扬声停下车,摘下耳机。 “好热啊,”白奕欢扯着他的衣服,嗓音如同融化了的冰淇淋,“我想喝可乐。” “到学校就去买。” 许扬声说。 到学校他们没有去买,他们在两人间宿舍里抱着对方就开始啃对方的嘴唇,白奕欢整个人潮呼呼的,眼睛却闪亮得吓人。他们两个人爬到床上,脱掉上衣,在隆隆空调声中把夏天的味道渡到对方嘴里去。 夏天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当你骑车穿行过树荫遮蔽的马路,一丝清凉扑面而来的时候,你会希望这一刻无限的延长。许扬声希望那条路没有尽头,蝉鸣,微风,树影,白奕欢抱着他的手臂都没有尽头,他会一直往前走,把所有他想要抛开的东西都远远的甩在后头。 但是路总是有尽头的。 作为私生子的十七岁许扬声已经知道,无故收到父亲的礼物并不是什么好事。许家是暴发户,许多事还要求人,许扬声被催着换上那套贵西装的时候也只觉得这是一场应酬。他跟着父亲一起去到了饭店,这一局有七八个人,许扬声看出来他们都是围着一个人在转。 那个人在众人的殷勤中显得有些沉默,但那的确是小女生会喜欢的相貌。脸部线条硬朗,看上去身材也不错,举手投足都是久居上位的模样。许扬声抿了口酒,与那个人的目光短暂交接了一下。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的一个短暂的眼神,许扬声得到了能改变他命运的那句话。当天来这个局的可能只有许扬声不知道,他们拼尽全力讨好的那个秦家小公子,喜欢男人。 秦晓华在饭后说了一句“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帮忙。”许扬声就被人做了顺水人情。下一次宴会他被灌得很惨,过后他躺在床上醒来,秦晓华坐在床边抽烟,他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没有崩溃大哭,他知道哭没有用,他问秦晓华,秦先生,你是想包我吗,你准备给我多少钱? 秦晓华玩味地看了他一眼,烟头的火星在黑暗里闪光。 秦晓华给他的钱很多,不止给了他钱还给了他其他的帮助,供他上完了大学跟父亲那边抗衡,和婚生子争夺家产。 他总想着要更多钱,更多,只有有钱人才能有出路,既然他逃不掉,那不如要多一点。 有几个时候他觉得够了的,一次是在大一上学期,白奕欢来大学找他,兴奋地说他以后要开个面包连锁店,为了能免费吃自己家的面包,“反正我哥会给钱”。一次是在大学毕业后半年,他已经斗赢了,接下来的钱能保证他半辈子吃穿不愁。 还有一次是他生意到了正轨上,白奕欢来找他玩。他自己买了个小公寓,白奕欢跳上床蹦哒了几下,然后笑着俯下身和他接吻。他们亲到一半,他的电话响了,是秦晓华熟悉的号码。 他和白奕欢说这可能是快递,然后走出阳台去接电话。再没有任何一个时候他比那时更想和秦晓华断了的。他想直接把手机从阳台扔下去,然后带着白奕欢跑,跑得越远越好。 但是他断不了,因为秦晓华说,“许扬声,这种事不是你说想开始就开始,想结束就结束的。” 他必须可耻地承认,他没有鱼死网破的决心。他爱白奕欢,但是没有这一切他不能留住白奕欢,他厌恶秦晓华,但是没有秦晓华就没有现在的他。 他可以把罪责归为任何人,但他也知道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太过软弱,直到现在他斗赢了许家所有人,但他仍然是可欺的那个。 在他看到白奕欢和他哥哥上床的照片的时候,一方面他怒火中烧,一方面他竟然奇迹般地感到了一丝轻松。 他心中很小的一个声音说,看吧,我也没有很对不起你,你也没有很对不起我,我们扯平了。 但他还是发了脾气,他对白奕欢骂了他想骂自己的所有话。白奕欢哭着和他说对不起,就在那一霎那他又想和秦晓华断干净了。 他不想管这些烂摊子了,他想走,他有预感,这将会是他最后的一次逃走。 他把骗了他的白奕欢带走了,他不是想绑他,他无所谓白礼德追不追究他弄不弄死他,他只是想把他带走而已。 理所当然的,他失败了。他的命运不抓在他自己的手里,白奕欢的也是,他们都很可怜,但他自知自己更可恨一点。 又过了几年的夏天,许扬声在花园里拔草,有快递送到门口,他脱了手套洗了手去接。 秦晓华出来了,远远的站在门口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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