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ny老师受宠若惊,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星光大道,将自己的私藏的家底都掏了出来,手把手教季沉川调酒的基本原则。 除了高难度的酒需要操作,大部分的酒都可以用万能公式解决,季沉川商场沉浮,举一反三的速度极快,很快就调制了一杯青提风味的果酒。 基酒用龙舌兰和白兰地1:1混合,再用枫糖浆和气泡水中和浓烈的酒气,放入提纯后的青提汁,然后加入几颗完整的冰青提替代冰块,最后用红木棉装饰好。 整杯酒的色调看起来温柔神秘,却有股无法言说的清冷感,像极了温夜的眼睛。 Tony老师很想提醒这杯酒的度数有点高,但看到大老板满意的表情也只好把话都咽下去。 季沉川小心翼翼的将口袋里的素戒放出来,擦拭好几遍之后放进了酒杯中,仿佛沉入深海的星星。 他满意的端起酒杯往卡座走去,丢给老板一个配合好你大大有赏,配合不好你就准备关门的眼神后,拖着孔雀尾巴,挺胸抬头、迈着比男模还标准的步伐走向卡座。 后台灯光师卡的极准在季沉川走到卡座前的刹那打开了超级聚光灯。 “咔——” 刺眼的聚光灯伴随着告白的音乐翩然而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了个空——卡座上空无一人。 季沉川的脸瞬间黑了下去,眼神冷的要杀人,而后精准定位人群中的沈静。 那模样仿佛地狱深渊爬出来的吃人阎罗:“人呢?” —— 温夜身体动弹不得,视线也被人遮住,也无法发声,只能感觉到对方的路线曲折迂回,偶尔还有停顿隐藏,似乎是在绕开监控和人群。 这样隐秘的的走了十多分钟,他感觉自己被放到了一张柔软的靠椅上,然后小心的退到了一边。 空气中陈旧腐败的气息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艾香,让温夜肯定了始作俑者。 对方离的距离很近,或许就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用贪婪、欲望、嫉妒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自己。 温夜泰然不动,慢慢等身体恢复力量,直到足够坐直身体,他才冷漠道:“阮风玉,你还要在那边看多久?” “这种语气……”阮风玉的声音带着感慨怀念:“你果然是阿夜。” 遮眼的黑布被扯掉,温夜刚想闭上眼适应就被一双带着甘苦药香的双手遮住,阮风玉声调轻缓:“光线有点刺眼,不要那么着急。” 这样轻声慢语、细心沉静的模样让两人同时回到数年前医院的时候,病人和医生之间相互信任,互相理解的友情。 但眼下温夜双手双脚受缚,阮风玉身上的白大褂也换成了奢华精致的高定西服。 如同诊疗室的一坐一站,雪白的隔断帘扬起一角,当年的医生和病人眨眼成了高高在上的阮家主和实习生。 温夜不动声色的打量周围,这似乎是一处被打扫过的废旧仓库,头顶悬挂着一台老式吊灯,和他身下柔软奢华的欧式宫廷沙发格格不入,苍白刺眼的光线将这一片区域和黑暗分割开来,像是一副黑白默剧。 阮风玉看着他的眼神温柔中夹杂着不可抑制的疯狂:“江眠告诉我你真实身份的时候我还不太信,但如今看来愚昧的竟是我自己,你活生生站在我眼前,我真的太高兴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温夜冷冰冰的打断了:“不要在我面前搞你那些拙劣虚伪的表演,阮风玉,说出你的真实目的。” 阮风玉看起来有些受伤:“阿夜你不该这么想我的。” “我本来可以在阮家老宅里等你,但我太想见到你了,所以亲自来接你,不要怕,一会儿我们就会前往安全的地方了。” “怎么想你是我的事情。”温夜讥诮的弯了下嘴角,直接忽略了他后边的话,抬了下自己的被捆住的手脚:“这样的招待你还想让我感激涕零么?” 阮风玉看起来并没有上前解开他的意思:“我也不想这样的,等我带你离开后会向你赔罪的,前提是你不能再和季沉川有任何交集。” 他几步上前,半蹲下身握住温夜的双手,虔诚的双眸中是浓稠的爱意:“那样我会吃醋的,阿夜。” 那样变态偏执的模样换个胆子小的大概要被吓哭,但温夜曾经是上三家最年轻、最风雨莫测的家主,这点隐晦的威胁对来说来简直就是个笑话。 他轻笑了声,漫不经心的嗓音让人如沐春风,但内容却将阮风玉直接定住:“我再说一次,不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你现在这个样子只会让我恶心。” 阮风玉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和难堪,但很快就被压了下去,仍旧带着昔日那般不怒不恼的笑意和悲伤,寻求慰藉般将侧枕在温夜膝头:“你这样说我真的很伤心,我为了查找你的死因不惜杀死我那一堆堂哥表哥成为了温家家主,就是希望你能正眼看我一眼,这样都是奢求么?” 温夜嫌恶的想要避开这样的距离,可惜没能成功。 阮风玉自顾自道:“是季沉川说了我坏话么?我去杀了他,割掉他的舌头。” 这样的阮风玉完全不是温夜认识多年的老友,仿佛一个见谁咬谁的毒蛇,让人不寒而栗。 温夜没吭声。 突然灯光找不到的地方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一个身影从黑暗中扭曲的爬到阮风玉面前,他四肢扭成了非常骇人的模样,脸色灰败惨白,眼睛和嘴唇却诡异的鲜红,满眼灼热的欣喜的渴求:“阮先生……给我药……我好痛……药。” 阮风玉嫌恶的将他踢到一边,那一脚并没有怎么用力,但清脆的骨裂声却清晰可闻,半秒之后那人抱着胳膊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啊——!药!我要药!给我药!”他一只胳膊诡异的翻折却仍然奋力往阮风玉脚边爬,紧紧的拽着阮风玉的裤脚:“药,求您了,给我药!” “您说过把人带过来就给我药的!” 温夜并没有在意地上翻滚的人,对上阮风玉有些躲藏的眼神微微扬了扬眉梢。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阮风玉心情差到了极点,他轻柔的用食指和无名指轻轻扫过温夜的鬓角下颌,遗憾道:“稍等我片刻,我去清理下碍事的人。” “不用,你在这里清理也一样。”温夜无所谓的扫过他,如果不是因为手脚被束缚,很有可能还会换个更舒适的双腿交接的姿势。 他对血腥暴力冷漠随意的态度如同烈酒刺激到了阮风玉,甚至让他有种同道众人的满足感,欣然转头去看向那个狂热的瘾君子。 “你想要救命的药,对么?”阮风玉走到那痛苦挣扎的瘾君子面前,一脚踩在他胸口,力道之大能听见骨头挤压的声音:“来,我给你。”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巴掌大的密封袋,里边装了几颗水滴状的透明液体,在这种刺眼的灯光下泛出一泓七色光芒。 温夜微微眯眼,认出了那液体的模样。 阮风玉做了家主后似乎从来都不掩饰自己对血腥凶残的追求,只见他在对方极度渴求中一点点碾碎了透明的胶囊,任由对方伸长了舌头去接——然后接了个空,液体直接落在了水泥地面,快速的洇了进去了。 瘾君子见状立刻的爬起来用舌头去舔那片水渍,癫狂的模样如同被饿了几天的疯狗看到了骨头。 温夜眼睑微垂,避开了完全泯灭人性的一幕。 阮风玉却被他那狼狈绝望的模样取悦道:“你刚才用那只手碰了阿夜?” 瘾君子惊慌的后退,像是终于意识到了阮风玉的可怕:“我……我没有碰到温先生……我……我用衣服裹着他带出来的!求……求您!” 阮风玉的笑容如同慈悲菩萨,却让他浑身战栗:“那也不行,我都还没抱过阿夜,放心,我是医生,剁掉你胳膊之后会给你止血,不会让你死的。” “不……不,是您让我带温先生过来的,说带过来就给我药的!您不能这样对我——您不能!” 眼见阮风玉真的步步逼近,那瘾君子双手抱头,惊恐的往后蹭,仿佛自己面前的是魔鬼撒旦。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一个平静冷漠的声音救了他:“你杀了他也没法弥补1.0燧火反应的缺陷,何必呢?” 温夜淡淡的扫了阮风玉一眼,闭目养神的模样仿佛刚才那句话不是他说的。 阮风玉被看破小心思,有些尴尬的耸了耸肩,黑暗中就有人无声的走了出来将那吓到快尿出来的瘾君子拖走了。 周围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阮风玉那装着胶囊的密封袋放在温夜手中,深情款款:“那阿夜会帮我弥补1.0材料的缺陷,对不对?这样他就不会这么可怜了。” 温夜垂眸看着那胶囊:“你脑袋是秀逗了么?当初是我亲手下令销毁了它,一个不该出现在世上的残次品竟然能让你这般得意,吃相真难看。” 阮风玉握紧了拳头,本想说什么,后来无所谓的摊开手:“罢了,我想你也会这么说。” 温夜没搭理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等我带你回到了阮家,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到时候你一定会帮我的。”阮风玉微微附身,将温夜打横抱起来:“现在我们该离开这里了。” 他刚往外走了两步,安静顺从到让他有些怪异的温夜突然开口道:“季沉川在我身上放的有定位器,卫星导航的那种。” 阮风玉脚步一顿。 温夜声音竟然带着点愉悦:“你猜门口的那些守卫够他泄愤么?” “我知道他能打。”阮风玉没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带上了不确定:“但为了迎接你,我也是费了些功夫的,他还是嫩了些。” 不想他话还没说完,黑暗中传来枪支上膛的声音,季沉川从黑暗中一点点走了出来,身上带着浓厚的血腥气,像是一头被抢走伴侣的头狼。 “放开他,我留你个全尸。” 周围的打斗声随着季沉川的出现开始逐渐激烈起来,能听见消音器后的子弹声和闷哼声围绕在他们周围。 温夜直到此时才抬眼看向季沉川,甚至颇有闲情的调侃:“很有先见之明的决定。” 他对季沉川亲近愉悦的态度瞬间激怒了阮风玉,用力将人禁锢在怀里:“我还以为季大家主会上演孤胆英雄呢?原来也会带打手啊。” 季沉川深深的看了眼温夜,那双眸中的复杂压抑让温夜有些意外,随后对上阮风玉:“这是你第二次染指我的人了,阮风玉。” “我收回上一句话。”季沉川一步步逼近,单手从后腰拔出短刀:“我不会给你留全尸,我会把你的骨头拆成206块,然后寸寸碾断。” 阮风玉回以挑衅的目光:“你想杀了我?我想阿夜不会同意的。” 现在的形式明显对他不利,他可没有像季沉川那样野兽般的身手,但他有保命的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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