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燃坐在床上发了会呆,没有立刻给出应答,对方也安静地等待着,直播间里只有轻柔的轻音乐在流淌。 迟燃望着窗外的弯月,松下紧绷的肩膀。 [系统]用户“延迟燃烧”为“NSY”赠送出“月光海浪”! [系统]用户“延迟燃烧”为“NSY”赠送出“凤栖梧桐”! [系统]用户“延迟燃烧”为“NSY”赠送出“童年捕梦网”! …… 直播间像是安静了许久,但迟燃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他干巴巴地笑了,尽管没人能看到这个笑容。 延迟燃烧:我看你的礼物展馆空荡荡的,我给你点一下吧。 “……你原谅我了?” 延迟燃烧:我本来就不怪你。 YA那头的声音变得古怪:“真的吗?你真的不怪我吗?” 迟燃想,我和那个人发生关系,YA本来就是被牵连进来的第三人。YA不仅没有拿那件事做文章,反而出发点是为了自己好,他于情于理,都没有憎恨对方的理由。 延迟燃烧:嗯,你是为我好。 YA笑起来,似乎是将嘴唇凑近了麦克风,那声音也低低地浸入迟燃的耳道,让他的身体也变得又酸又麻:“燃烧哥哥。你心底太善良了,我真的害怕你被骗走吃干抹净……” 迟燃在评论区打出一行字:omega才容易被吃干抹净吧,我更担心你。 “可是我觉得,你比好多omega都单纯。不过没关系,我会保护你的。” 迟燃苦笑,身娇体弱的omega能保护他什么?但这番好意也弥足珍贵。 延迟燃烧:好啊,如果有机会的话。 麦上的YA只是笑着,没有直接回应,仿佛两人间的对话只停在“主播”和“榜一大哥”之间,就连一点旁人臆想的过界也无。 迟燃不后悔这一晚上的冲动消费,锦上添花的人太多,雪中送炭的人太少,YA误打误撞,伸出手将他从无边无际的恐惧之中拽起来。为YA刷一点礼物,是他现今能做到的唯一的感谢。 迟燃记不清自己是何时睡着的,第二天据YA说,在YA的低语哄睡进行到五分钟时,迟燃那头就没了动静。 迟燃睡了一觉起来,精气神也足了,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没有存在过。 他尝试让自己和往常一样,运动,洗澡,做一点味道一般但足够果腹的早餐…… 但也就是在他从浴室中出来换衣服的瞬间,他从镜子中看到了自己后背的伤痕。 那不是一道单纯用手、或者嘴巴能造成的痕迹。 更像是……鞭子。 迟燃浑身的血液里像是有蚂蚁在爬。 但他来不及去细想,手机上,陌生的号码发来了一串照片。 迟燃的手指不断发抖,好几次没握紧手机。 他已经认出了照片里的两位主人公。 一个……是正坐在别人大腿上,满脸酡红、迷醉狂乱的自己。 另一个……是他只见过一面的—— 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下去。 事实摆在眼前。 昨天他闻到的香气如此特殊,他只在一个人的办公室里闻到过那味道:清郁毫香,如花朵初绽,又似轻缈的雨雾…… 那是顶级白茶的香气,只在宁颂雅的身上出现过。 作者有话说: 小燃:谁要给我下毒。 小雅:? 小雅信息素是白茶中的白毫银针。 (白毫银针,素有茶中“美女”、“茶王”之美称。——百度百科)
第11章 这是迟燃第二次来到宁家的集团大楼。 前台还是那个好看的姑娘,布置还是那样优雅的布置。只是这一次,前台姑娘什么话都没说,安静地给迟燃按下了专属电梯。 迟燃只穿着一身简单的冬装,围着杏色毛巾,他来的时候天空飘着小雨,不知道回去的时候,会不会被淋湿。 随着楼层升高,镜中青年的神情也逐步凝重。 在出门之前,他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但一个成熟的成年人拥有解决事情的能力,不逃避是他的勇气。 宁颂雅不会太为难他的吧……应该。 迟燃在心里宽慰自己,却又难免觉得心虚。 站在宁颂雅的办公室前,迟燃停住了脚步,几秒之后才抬起手,学着前台姑娘扣了三下门。 大门自己打开了。 宁颂雅坐在办公桌后,视线放在一份文件上。 “……宁总?” 迟燃自觉地喊了一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漂亮青年似乎对迟燃的到来毫无兴趣,连抬眸都吝惜。 虽说是beta,与alpha天生就受到瞩目不同,但迟燃俊俏的外表和人品令他在人生中向来没有受到过如此冷遇,迟燃此刻心头也有些不得劲,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尤其是现下两个人不清不楚的关系,说起来实在难为情。 办公室里悄无声息,只有宁颂雅翻动文件的响声。 迟燃的存在被人为地“透明化”,但迟燃清楚,这是对方的有意为之,他就像一条被捕捞起来的鱼,放在案板之上,只能看得到刀光,却不知什么时候落下。 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十分钟?二十分钟? 这千八百秒的时间让迟燃无比难熬,唯一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就是盯着宁颂雅的脸。 这张脸不进娱乐圈的确可惜,但进了娱乐圈靠脸吃饭,想必这位宁总也是不太乐意,属实大材小用。 “你还要看多久?” 迟燃被雷击中似的,震了一震:“……抱歉,宁总,我不是有意冒犯你。” 他的脸也红了。被当事人抓包,实在窘迫。 宁颂雅抬起脸,面无表情地看着迟燃,迟燃被盯得浑身别扭,又听到对方用手指在杯边的桌面上敲了敲,荡出两声淳厚的回响:“给我倒一杯茶。” 迟燃本想拒绝,对上宁颂雅那双眼睛时,又将话语都咽下去了。他是来和宁颂雅商量事情的,不是来和对方讨要公理的。 “……您喝什么茶?” “白毫银针。” 迟燃不懂茶,只听父母提及过,白茶之中最顶级的就是白毫银针。可这个香味,只会让迟燃想起照片里的一切…… “不愿意?” 迟燃忙道:“没有。” 他端起茶杯时,眼神和宁颂雅相撞,他只能看到对方眼中冷漠的探视,和照片里的美貌青年仿佛只有面容上的相似。 迟燃拿着杯子快速从办公室逃往总裁专属的茶水间,各类茶水咖啡都被整齐有序地摆好,迟燃不懂茶,用量和泡法都毫无章法,只求宁颂雅不要太过苛责。 回到办公室,迟燃将杯子递到宁颂雅面前,对方只是端起来品了一口,就轻轻地将其放下。 “味道不好吗?”迟燃心中忐忑,害怕落下把柄,让阴晴不定的青年感到不快。 与其说是来探底的,不如说,他是来示弱的。 宁颂雅没有正面回答,只道:“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神态自若,仿佛和迟燃只有一面之交。 迟燃呆愣片刻后,试探性地问道:“宁总,您难道对我没有想说的吗?” 宁颂雅双手交叠,抬眸而望:“不好意思,迟先生,我这个人不太会猜哑谜。” 这个姿态并非全然不知,不过是为了让迟燃率先撕开那道口子。 迟燃抿了抿唇,他是做技术的,在人际关系上的确没那么圆滑,尤其这种事,他只听说过,从没想过当主角。 宁颂雅将话头丢给他,他不知道如何打太极,只能硬着头皮,开门见山:“宁总,我想知道,那天晚上,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天晚上?” “……是。”迟燃咽下口水,他已经和宁颂雅有过“肌肤之亲”,两个人的关系却和陌生人之间好不了多少,“就是我喝醉的……那天晚上。” 宁颂雅毫不意外地看着迟燃,眼底没有一丝柔情,仿佛迟燃所言都是一场闹剧,他只负责作壁上观。 “我还以为迟工今天是来和我谈公事的,”宁颂雅勾了勾唇角,眼底没有笑意,“看来是‘兴师问罪’来了。” “不是的。”迟燃头皮一麻,立刻解释道,“宁总,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宁颂雅歪了歪头,精致美丽的脸看上去甚至有些天真烂漫,“迟工,你应该感谢你是个beta才对,不然我真的怀疑你是哪家的omega故意耍心眼给我下套,目的想要我的标记,嫁进宁家。” 宁颂雅没说一个露骨的字,却将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说得明明白白。 这一项“指控”下来,迟燃后背发冷:“宁总,我那天只是喝醉了,我并没有想对您做什么。您应该知道……” “我当然知道。”宁颂雅不咸不淡道,“如果不是我那天晚上正巧路过,看到你被不轨之徒骚扰从而出手相救,我怎么会被你引诱?” 不轨之徒?引诱? 迟燃不甚明朗地眨眨眼:“宁总,您说什么?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早已经料想过,自己和宁颂雅会发生关系,其中绝对会有不寻常的缘由,却没想到竟是因为对方路见不平的好心? 此言若是属实,那他岂不是……占了好人的便宜? “你不相信?”宁颂雅嘲讽地笑了,“你大可以去找人求证,不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我不是不相信。”迟燃嗫嚅道,耳根子红透了,“只是我完全没有想过,是这个原因我们才……” “算了。”宁颂雅丢开了一支笔,似乎准备撵人,“迟工,我不喜欢和心不诚的人沟通。”他顿了顿,“如果你还保持着这样敷衍的态度,我想不论是我们之间的私事,还是我之后和贵司的合作,看来都无法顺利进行。” 公私相加,迟燃实在是不堪重负,急忙辩解道:“宁总,我……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两件事!” 宁颂雅平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下文。 迟燃见有苗头,立刻道:“那天晚上我真的忘光了,但是我敢保证,宁总,我从来都没有怀抱什么不轨的心思……”他咬咬牙,“而且,您之前的提议,我想我可以接受。” “你‘可以’?”宁颂雅意味深长地重复一遍,“真是勉为其难了。” 迟燃深呼吸,纠正自己的用词:“对不起,宁总,是‘我愿意’。” “我们宁家从来不做强买强卖的生意。”宁颂雅站起身,俯视着迟燃,他看到迟燃发红的耳尖,像埋藏于黑夜中的一点星火,被风吹得忽高忽低,撩拨他的心神。他已经尝过了滋味,他会给出不一样的高分。 “我明白。”迟燃垂下眼帘,紧紧握着双拳,“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如果你真的想好了,就签合同吧。”宁颂雅做出宽容的姿态。 迟燃愣了下:“啊……还要签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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