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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儿乖乖答道：“二十。” “二十？”刘赫正笑道，“不是虚岁吧？可别未成年！” 坐在一旁跟张烁喝酒的许致远瞥了他一眼：“行了，我会让张烁带个未成年给你？跟你多大仇？” 也是。刘赫正本来也是开个玩笑，不说许致远，张烁也是他们圈子里的铁瓷儿，虽说人没多靠谱吧，害他是肯定不会的。 张烁把另外两个男孩儿招到身边跟他们喝酒去了。刘赫正又转向他身边的男孩儿。 “做哪一行的？” “还是学生，”男孩儿认真答道，“有时候兼职做做平面模特什么的。” “哪个学校的？” “北音。” “学声乐的？”刘赫正听他的说话好像有学声乐的发音习惯——虽然声音条件并不怎么出挑。 男孩儿点头。 刘赫正给他倒了一杯酒，端起杯子跟他碰了碰，接着闲聊道：“流行唱法？现在整个唱片界可是都不太景气。” 男孩儿再次点头，叹气道：“确实……可是，我是真的喜欢唱歌。” 刘赫正突然想起什么：“北音的话……上过郑老师的课吗？就是唱《深秋》的郑星。” 男孩儿用力点头：“刘老师您也认识郑老师吗？我可喜欢郑老师的课了！” 得，熟人。 “打过交道，不太熟，”刘赫正回答，“还有，别叫我刘老师，生分了，叫我名字吧！” “那我叫你赫正哥吧！”男孩儿有些惊喜地说。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黎宇扬。” 刘赫正点点头，又忍不住问道：“你们郑老师，不是音乐制作人吗？讲课还讲得不错？” “郑老师给我们上的是《流行音乐演唱》，他讲的是真的好，从不照本宣科，都是干货，第一手经验，他教的那些小技巧也特别好用！” 说起郑星，黎宇扬的眼睛里闪着光——好嘛，这都不光是熟人，还是郑星的小迷弟一枚。 刘赫正的电手机响了。 “我出去接个电话。”他绅士地跟黎宇扬交代，又对一旁的许致远和张烁扬了扬手机，走了出去。 是经济人的来电，说是接到了一个特别好的本子，范亦刚导演给的，已经让助理带去他家了，让他赶紧好好看看，可行的话把现在正在接洽的那部拒了。 后者已经到了准备签约的阶段，怪不得经纪人着急——别的不说，范导的戏就没几部不是精品的。 刘赫正答应着回过头，准备回包厢，一扭头看到一个身影从走廊的另一边快步走过，迅速地消失在转角——过了几秒钟，刘赫正反应过来——那是郑星。 刘赫正立在当地，盯着郑星刚走过的转角，仿佛要把它盯出个洞来。半晌，因为那个角落实在也盯不出什么来，他只好转身进了房间。 许致远瞥到他有些失神的样子，用眼神问他怎么了。 刘赫正只是摆了摆手，一屁股坐下，默默地端起酒杯。 原来他的猜测没错，郑星果然是跟自己一样的人。那他三番两次拒绝自己的原因也就只有一个了——对自己这个人不感兴趣。 或者说厌恶更合适点，不感兴趣都还可以做朋友吧！ 向来自我感觉良好的刘影帝不禁陷入了一种自我否定的情绪中。 一旁的黎宇扬也感受到了刘赫正的情绪变化，显得有些局促，半天憋出一句：“刘老师想去打台球吗？我听说这里还有运动场地。” UG除了酒吧和娱乐包厢外，还贴心地设有保龄球、台球、健身房之类的小型公共娱乐场所，会员可刷卡进门，可以同时容纳少量人员，既保证了来这里娱乐的大人物的隐私，又给了他们一点认识新朋友的空间。毕竟酒吧那边刘影帝这样的人不方便去，但若是个台球室，就算被有心人拍到也没什么料。 “你会打吗？”刘赫正抬眼问他，瞥见黎宇扬小心翼翼的样子，有点于心不忍。 待黎宇扬点了头，刘赫正便扔下杯子掏出会员卡：“走，哥带你打台球去。” 两个人挑了其中一间没人的台球室，打起来才发现黎宇扬是有点基础的，于是最近对台球很感兴趣的刘赫正很快开始集中精神。 几局之后，竟是黎宇扬略占上风，刘赫正球逢对手，比比划划地跟黎宇扬切磋球技——就在这时，又有人刷卡走了进来。 是郑星，以及另一位男士。 四目相对之时，刘赫正可以清楚地看到郑星的瞳孔地震。然而此时已经避无可避，郑星很快把碎了一地的镇定自若捡了回来，缓缓向刘赫正点了点头。 “这不是刘老师吗？”他状似随意地问道，“过来打球？” 刘赫正笑道：“是啊！看来郑老师也是同好？” 这一语双关说得郑星又是脸上一僵。 刘赫正察言观色，心里千回百转。 难道……他的拒绝并不是因为厌恶自己，只是因为，顾虑？ 郑星顿了片刻，才再次开口道：“不方便的话，我们去别的房间。” 刘赫正哪能让他轻易离开，立刻道：“打个球而已，人多才好玩吧！” 说着转向黎宇扬，在脱口介绍他的身份前改变了主意，最终说道：“这是小黎，做平面模特的。” 他望着目瞪口呆的黎宇扬，简单介绍道：“这位是郑老师，音乐制作人。” 所幸黎宇扬也是个聪明孩子，经刘赫正眼神示意，迅速地做出反应，装作不认识地向郑星和他身边的男士点了点头。 郑星只得无奈地接受现实，领着身边的男士走进房间，并向他介绍：“这位你应该认识吧，叫刘老师就好。” 接着转向刘赫正：“这位是曲毅……你刚才说你是做什么行业的？” 后半句话是又对那位曲毅说的。后者露出绅士的笑容：“我是做音像出版的，各位幸会。” 原来是刚认识的啊……刘赫正顿时觉得对面这位一表人才的男士顺眼多了。看两个人都把外套拿在手里，估计是刚才在保龄球室认识的。 刘赫正咧着嘴笑得很灿烂：“怎么样？二打二？” 郑星耸了耸肩：“我不怎么会打。” “没事，”曲毅绅士道，“我技术还行，我教你。” 刘赫正顿时闭嘴了。 四个人拉开架势，刘赫正发现郑星是真的不太会打，基本的规则和手法知道，但是很生疏，而曲毅却不仅仅是“技术还行”，至少比他和黎宇扬打得都好，于是这样一来一回，战局竟还有些焦灼。 可惜到后面刘赫正有些分心了，因为曲毅总是十分体贴地教郑星击球，用的还是一种很亲昵的姿势，而郑星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只专注在击球上，虚心受教，连躲都不带躲一下的。 也是，都来这里玩了，还躲什么躲？！刘赫正咬牙切齿地想。 一局下来，由于刘赫正的三心二意，他们以微弱的差距输了。 “再来一局？”刘赫正提议。 曲毅应允，说先去个洗手间。黎宇扬也去了。 这两人推门出去后，剩下的两人一时有些沉默。还是郑星率先开了口： “小黎……是北音的学生吗？” 原来已经被他看出来了，刘赫正便也不好隐瞒：“是，说是上过你的课，我看你好像挺尴尬的，就没介绍他跟你相认。” 郑星闭了闭眼，斟酌了一下又开口道：“不过刘老师的人应该可以放心。” “他不是我的人……”刘赫正脱口解释道，反应过来又补了一句，“不过确实可以放心……我一会儿再嘱咐他一下。” 郑星点点头，真诚道：“那谢谢刘老师了。” 刘赫正知道自己这样有点儿不地道，但是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就这么谢？” 郑星抬头注视他，用眼神问他什么意思。 “真想谢我的话，”刘赫正露出迷人的笑容，“答应我一个要求。” 郑星仍望着他，表情未动：“说。” “今晚别跟姓曲的走。” 他看着郑星扬起眉毛——走廊里的脚步声近了，应该是曲毅和黎宇扬回来了。 赶在他们进门之前，郑星终于再次开口： “好。” ----
第4章 不就是想泡我吗 四个人又打了两局，刘赫正和黎宇扬一比二输了，两两握手准备互相告辞。 “郑星你开车了吗？我滴酒未沾，一会儿坐我车吧。”曲毅自然而然地对郑星邀请道。 郑星瞥了身旁的刘赫正一眼，回答：“不好意思，我一会儿还有点儿事要出去一趟。” 他赶在曲毅再次开口之前又道：“各走各的吧。” 曲毅难掩失望，但仍然温和地说：“好吧，那有缘再见了。” “再见。”郑星带着歉意的微笑目送他离开。 这边黎宇扬也开口问刘赫正：“赫正哥我们走吗？” 刘赫正注意力全在郑星身上，冷不丁被提问，一时没接上话。余光里，他看到郑星正麻利地拿起自己刚才放在一边的外套，似乎也要走了。 “哎呀，我一会儿还有个应酬，你看我怎么给忘了！”刘赫正提高声音说。 黎宇扬大概没料到是这么个答案，顿了一下才小声接着问：“可是我没有这里的会员卡……” 刘赫正一拍脑袋，怎么忘了这茬了，UG是允许非会员进入的，但是必须由一个会员一对一带着，进门出门都是。方才几个男孩儿来的时候，可是张烁上来收了刘赫正他们的会员卡下去把人带进来的。 “那什么，我把会员卡给张烁，让他带你出去吧，我还要跟远哥说点儿事。”刘赫正急忙道。 其实他满可以绅士地把黎宇扬送回去，只是此刻郑星还没出门，他着实不愿意让他听见自己跟黎宇扬有任何后续。 果然郑星对他扬了扬手以示告别，转身开门走了出去。刘赫正没错过他脸上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黎宇扬脸上有点红，慢慢地说：“那赫正哥，我先去找烁哥了。” 刘赫正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叫住他：“对了，今晚见到你们郑老师的事儿，可不能跟任何人说，包括跟你一起来的那两个男孩儿。” 黎宇扬苦笑道：“您放心，我以后还奢望在娱乐圈儿混呢，知道分寸的。” 刘赫正歉意地冲他笑笑。 那天晚上被“退货”的，不单单是黎宇扬，同来的三个男孩儿都一起被张烁送了出去。许致远眼光高（毛病多），很少能看上什么人，即便是看上了，也不会直接这么带出去——他还要跟人家签合同。一贯自由奔放的刘赫正完全无法理解这一点，只能把它归结为富二代的怪癖。 至于张烁，家里那位管的可严了，根本不敢在外面胡来，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的，这次是带人来是纯帮忙。这种典型的妻管严刘赫正倒不至于不理解，但看张烁每次给自家老婆打电话时那副狗腿样，他还是多少有些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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