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间屋子里的家具,布局,还有各种各样的小物品都和之前几乎分毫不差。 他和李飞鸣住在其中一间单间里面,当年房间一角摆着一个深绿色的小小单开门冰箱,现在同样的位置也摆放了一个外形尺寸差不多的,同样的还有那套和从前几乎一模一样的折叠桌椅,就连上面摆着的几个不锈钢杯子都极为接近当年的造型。 还有那张同款的铁架床,上面的床单和被套都是和当年一模一样的淡蓝色带白色格子图案。 最最让林深觉得有些过火的是和单间相连的阳台上还晾着几件衣服,其中包括了一件内|裤,那个颜色,那个款式,确实和他穿惯了的超市杂牌裤十分,十分相近。他都差点以为那是李飞鸣偷偷打开了他的衣柜搜刮出来的。 林深这段时间在面对李飞鸣的时候会偶尔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现在这种感觉又来了,他咽了咽口唾沫:“这些都是你特地买回来准备的吗?” 这种力求百分百还原当年家居场景的追求林深不知道怎么形容好,他原以为李飞鸣带他回来看看就只是住一晚怀旧一下,没想到李飞鸣已经将当年生活的环境一丝不苟地复制下来了。 李飞鸣把行李放下,有些邀功地说:“老婆你喜欢吗?我做梦都想和你再回来这里。” 林深本来还想吐槽什么,特别是那条内|裤,但他想象了一下李飞鸣认认真真挑选家具和用品的样子,又住了嘴。这个不怪飞鸣,他想,一定是因为李飞鸣对当年一起生活的日子执念太深了,才会做出这种变|态级别的还原来。 “我…喜欢。”林深最终这么回应了出来。 ----
第16章 治疗环节 林深开始收拾自己的带来的东西,有好一些还是上次从海岛带回来没有拆的,其中占主要重量的是几本本子,他大概翻了几页,应该是过去工作的笔记和一些生活上的记录,他想着以后有机会再慢慢看,就分门别类摆好了。 此时已经临近春节,城中村虽然冷清,但是林深在屋里头坐着的时候也能隐隐闻到鞭炮的硫磺味,他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扇,看见有几个小孩就在窗户下的墙根处摔着炮,听见开窗声,抬头望了他好几眼,似乎是没想到这里还有人住。 林深朝他们笑了笑,就听见门铃响起,李飞鸣开了门,让外面几个人搬着几盆花和年桔盆栽进屋。 通常要过年的地方才会摆这几盆,林深有些奇怪:“我们不是只住一晚?要在这里过年吗?” 李飞鸣点点头,他挽起了两边袖子,说道:“我想和你一起在这里过,我们以前住一起的时候不都是这么过的吗?” 林深还想问李飞鸣你真的不会和你亲人一块过年吗,就又听到李飞鸣说:“老婆来帮帮我一起放花好不好,这盆兰花太重了。” 林深看着地上那一小小盆兰花,再看看李飞鸣身上起伏的手臂肌肉,觉得有些无语。 他弯下腰抓住陶盆的两边刚要用力,属于李飞鸣的阴影就罩了过来,两只手掌覆住他的双手,紧紧地贴住他的手背,稳稳地托着他,将兰花放在一个架子上。 林深:…… 他有些恼:“平时你还没摸够吗?” 李飞鸣的语气还委屈上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够。你失忆之前我们什么都做过了,为什么摸个手你都要对我抠搜。” 林深后退了几步,他算是发现了,失忆后刚见到李飞鸣那几天他还会收敛一点,在发现自己越来越适应男朋友这种关系之后,李飞鸣的行为越发地恃宠而骄了。 之前亲一口还要先试探一下,亲完见好就收的李飞鸣已经彻底不见了。 但是还能怎么办呢,他也答应了李飞鸣可以先处着,自己的男朋友只能自己先宠着了。 - 下午两人一起从城中村出发,去桐城南区的商场里采购过节要用的东西。 商场里人挤人,林深推着车在等李飞鸣挑东西的时候都快要被人群冲散了。 前面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差不多年纪的中年男子正在为了最后一件优惠盒装海鲜干货大打出手,都说是自己先拿到的,两人情绪激动间,林深被那中年男子向后的手肘无意推了一把,快要站不住的时候被后面的好心人扶住了。 好心人染着一头黄毛,似乎认得他:“你怎么在这里?” 林深站稳后对着黄毛表达谢意:“谢谢你了,你是?” 黄毛露出了夸张的表情:“不是吧,林深,你这就不认得我了,我赵琅阿,你也辞职没太久吧?我们上上个月不是还见过面吗?” 林深这大半年的记忆都没有了,他当黄毛是自己之前公司新来的同事,露出了尴尬的表情,指了指自己的头,说:“不好意思,我之前生了点病,很多事情不太记得了,你是我在响瑞的同事吗?” 赵琅露出了更奇怪的表情:“什么响瑞,你之前不是在李飞鸣的公司上班吗?等等,你这病是怎么回事?真的什么都给忘了?” 李飞鸣这时及时出现,将手里拿着的东西放进了林深的推车里,回答了赵琅:“很多东西林深都记不清了,你就别问那么多。” 赵琅看到李飞鸣,刚想打招呼,还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说林深的病怎么回事,比如说你们俩怎么一起逛商场生活区,但是他看到李飞鸣刚刚扔进推车里的东西,就什么话都问不出了。 林深也想问赵琅说自己在李飞鸣公司上班是怎么回事,注意到赵琅脸色不对之后也循着他古怪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李飞鸣刚刚扔进推车里的东西是好几盒安全|套。 林深再次:…… 他脸色僵硬地把那几盒有些晃眼的安全|套拿出来,近乎咬牙切齿地问:“飞鸣,你是不是拿错了?” 他们还没有这么快到这一步吧,李飞鸣晚上打算要干什么? 李飞鸣从林深手上接过了那几盒,认真看了几眼后,又问林深:“你是不喜欢这款吗,可以换一种,你喜欢凸点螺纹的还是超薄的?” 林深连赵琅那边的反应都不太敢看了,当着疑似是前同事的面猝不及防出柜的感觉让他觉得太过酸爽,以至于语气都变得有气无力的:“我都不喜欢,回去再说吧。” 但是李飞鸣没放过他:“好的,那我们就不用。” 这句话听起来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了,赵琅看着两人之间变得诡异的氛围,内心后悔得要命。 他刚刚干什么嘴贱打招呼,要是早点买完东西没看到这两个人就好了,现在可好了,他不小心撞见了李家公子的秘密。难怪当初李飞鸣说林深不是他的朋友,感情是人家男朋友。 赵琅尬笑着:“我这边差不多,等会我还有急事,就先走一步了,两位慢慢逛,我们下次再聊哈哈哈。” 说完,就风风火火头也不回地推着购物车走了,林深连说声再见都来不及。 “刚刚那位赵琅是谁,我的同事吗?他怎么说我之前是在你公司上的班?”林深回过味来,在回去的路上对李飞鸣发问。 李飞鸣专心开着车,有些漫不经心地回答:“那可能是他记错了吧。” 林深没再追问,他回到家,心情复杂地整理买回来的东西,确认购物袋里面没有安全|套之后,轻微地松了口气。 飞鸣现在也大了,他是管不动了。 但他还是忐忑地问:“飞鸣,下次再碰到朋友的话,我们还是低调一点吧。” 今天那个叫赵琅的看起来很是震惊,他自己也不想再经历一遍今天下午那样的酸爽了。 李飞鸣从厨房端出来了最后一道菜,今天的晚饭由他来负责,他看着林深脸上纠结的表情,意识到他还在想下午的事情,擦了擦手说:“我们没有很出格,情侣之间这样不是很正常吗?” 他一手搂上了林深的腰,暗示性明显:“我们很久没有…你难道不想我吗?” 听到话题拐到这个上面来,林深想开口解释,他一直有意无意避免这个问题,但是这次他觉得还是要说清楚,他觉得两个人之间未必要这么快发生点什么,但是抬头看见了李飞鸣眼里闪烁着的期待,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只能闷闷地说道:“我再想想吧……” 李飞鸣这次倒没有展现出他对林深软磨硬泡的那一套,只是轻轻拍了拍林深,转而说:“好,我们先吃饭吧。” 长期没住过人,荒废已久的老房子重新有了点人气。 饭后,林深按下了房间里摆着的一台电视,里面响起了欢庆的声音,歌声和笑声从这台小小的铁盒子里面荡漾开来,他看着忙忙碌碌的李飞鸣,又恍惚了一下。 李飞鸣在认真地贴年红,大门和住的房间门上都端端正正地贴上了一个大大的红色“福”字,还有一些别的年画之类的。林深觉得乍看下有些俗气,对着这片红色却又觉得自己变得暖融融了起来。 他的思绪飘回了几年前,才醒悟过来自己已经好几年没有和别的人一起过年了,鼻子突然有点发酸,往年这个时候他要不就是在外面兼职的餐厅里面忙活着,要不就是自己一个人窝在南区冷冷清清的出租屋里,在老式笔记本上随便点开一个节目,就图个喜庆的声响,结果反而显得自己更加孤寂了。 而今年,他有李飞鸣陪着…… 林深不自觉地站了起来,走到了李飞鸣的身后。 李飞鸣洗过澡后换了一件灰色睡衣,在这个林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加装了地暖的房间里,薄薄的睡衣也不会太冷,还有一股刚在阳光下晾晒过的味道,和林深自己睡衣上的味道一样。 他伸出手来,轻轻抱住了李飞鸣。 手上还拿着一个中国结的李飞鸣转过身来,低头看着林深,林深望进他投过来的眼神,有些忍不住了。 他现在很想,很想,亲李飞鸣。 于是他也这么做了。 直到他被反客为主,被亲得晕头转向,气有点喘的时候,也在模模糊糊中想着,其实和李飞鸣谈恋爱这种事情,也不是非要一步一步慢慢来,非要循序渐进培养感情,也许他可以再主动一点,跳过一些步骤也可以的…… “你在走神想些什么?”李飞鸣有些沙哑的声音响了了起来,刚分开的嘴唇显得十分红润。 林深觉的自己一定是被亲晕了,或者被暖黄灯光下显得温情脉脉的李飞鸣蛊惑了,不然怎么会张口就说:“你下午,真的没买套吗?” 李飞鸣眉头跳了一下,他突然凝起眼神,小心,严谨,细致,郑重地端详着林深的表情,过了十几秒后才又突然笑了起来:“不用买,你要是想让我用的话,家里就有。” 听到这一句,林深终于清醒了,他完完全全从刚刚沉浸在旖旎气氛的状态里脱离,有些欲盖弥彰地说:“买来放家里干什么,我们,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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