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车里等着对方过来的他忍不住推门下车。 崩溃的时间仅仅只有几秒,听到车门甩上的声音,荣璟收拾好情绪抬起头。 闫琢已来到近前,男人的目光不闪不避的看着他,少顷开口道,“上车,跟我走。” 今天闫琢没带司机,是自己开车过来,荣璟坐在了副驾。 他没问闫琢要带自己去哪,只沉默片刻说,“这次的事谢谢你。” 昨天因为吐的太厉害,伤了嗓子,开口时荣璟声音很是嘶哑,闫琢皱了皱眉,前方路段正好绿灯变红,他踩下刹车,随手递给他一瓶水,道,“我告诉过林若冰,不白帮。” 荣璟闻言,低声问,“我需要付出什么?” 他相信闫琢绝对不是为了钱,但除了钱,自己好像没什么能给他的,又重新补了句,“只要我有。” 闫琢却没回答。 荣璟手上抱着水等了一会便把头偏向了窗外,他跟闫琢不是随便能聊什么的关系,只好任由气氛冷下来。 一路再无话,外面的风景自视野中倒退。 G市是个四季分明的城市,冬天到来,行道树都掉光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喧闹中矗立。 闫琢带着荣璟绕城半圈,荣璟都快看花了眼时,他终于把车开进了一家私立诊所。 诊所的主人正坐在椅子上打盹,进去时,荣璟一眼就认出了他,仇臻。 对方是闫琢的好朋友之一。 没分手前,闫琢曾珍而重之地把他介绍给过他们,他跟对方有过一面之缘。 仇臻并没有认出戴着口罩的荣璟,见到他们二人一起进来,笑着起身打招呼,“等你们许久了。” 听到他们交谈,荣璟才知道闫琢是带自己来看手上的伤。 “我先带他下楼拍个片子。” 闫琢嗯了一声。 片子出来,确定荣璟的手没伤到神经和骨头,闫琢这才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等着仇臻给荣璟换药包扎。 突地,他的视线扫到什么,又起身蹲到荣璟身边,这次他没有未打招呼先动手,而是盯着荣璟的脚腕,问偏头看来的青年,“腿还是脚伤了?” 荣璟袜子上有一大块血迹,坐下的时候裤腿上移,这才露出来。 闻言,荣璟右脚下意识往后躲,闫琢却抓住他的小腿,冷声道,“别动。” 荣璟停下挣扎,感受着闫琢指腹隔着薄薄布料按在小腿上的力度,浓密眼睫簌簌颤动。 袜子和伤口已经粘到了一块,闫琢抬起荣璟的脚,随手拿过仇臻放在桌上的碘伏往上倒了一些,等了一会,他慢慢褪下袜子。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仇臻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不由多瞧了荣璟好几眼。 当袜子褪至脚跟,露出全部伤口,闫琢抬眼看向荣璟,半晌问道,“拿什么弄的?” 拘留室断不会留下能自伤的东西,而荣璟脚上不规则的钝性伤口明显属于自残伤。 那伤痕长达数厘米,乱七八糟坑坑洼洼的饶了脚踝一圈,白皙皮肤基本被毁得血肉模糊,就算日后长好,也会留下疤痕。 闫琢以为拿瓷片割手背是荣璟的极限,没料到他还能对自己更狠。 男人沉黑的眼转而变得冰冷,盯着荣璟又追问了一遍,“用什么割的?” 荣璟抿了抿唇,“钥匙。” 仇臻不知道前因后果,没听明白他俩的对话,不过作为一起长大的朋友,他明显感觉到闫琢在生气,但在尽力克制着,没让自己发作出来。 他对荣璟的好奇又多了几分。 荣璟也敏锐察觉到男人气息冷下来,明明伤的是自己,在对方直白到近乎无礼的注视下,他没来由的气弱,一直绷紧的脚腕忍不住往回收了收。 闫琢放开他,站起身,“仇臻,再给他看看。” 交代完,他自己转身去了外面,隔着推拉门,荣璟看到闫琢摸了根烟出来,咬在了嘴上。 细白烟雾随风而散,男人垂眸弹了弹指尖烟灰,不知在想什么? “两天后来换药,伤口别沾水。”包扎完,仇臻叮嘱道。 荣璟收回看向外面的视线,向他道了谢。 等他们离开,仇臻立马给远在国外拍戏的徐行之拨去电话,八卦道,“闫琢今天带了一个男的来我这里,我看他们关系不一般,估计阿琢好事将近。” “谁?”徐行之警觉。 “戴着口罩不认识,寸头,眼睛很好看,右眼角有一颗小泪痣,”仇臻咦了一声,“怎么感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徐行之不禁冷笑,“你当然见过,知道他是谁吗?他是荣璟。” 仇医生瞪大眼,很不稳重地爆出一声粗口,“靠!” 从诊所出来,闫琢开车上了主干道,G市近几年变化很大,荣璟虽是本地人,但他活动范围有限,不认路。 半小时后,路两边的风景开始变得熟悉,荣璟才发现闫琢送自己回到了新租的小区外。 这个小区管理严格,外来车辆需要下车做登记,荣璟不想再麻烦他,开口道,“我自己进去就行,你……” 说话间,闫琢已经开门下车,去门卫室填写自己的车辆信息。 直到一路把他送进停车场,闫琢这才掉头离开,而从诊所出来,他再未跟荣璟说过一句话。 荣璟盯着他的车子拐出视野,站在原地久久没动。设身处地的想,如果当初是闫琢背叛他,他如今绝对不会替闫琢做到这个地步。 可闫琢做了。 荣璟袖口下的手指蜷起来,他不敢多想,也不应该多想。 * 晚上,飞鱼主管李文非的身影出现在闫琢住处。 闫琢让人来喊他,他不敢不来。 “闫先生,”见到他,鼻青脸肿,头上还裹着纱布的李文非讨好地笑道,“我都按照您的意思做了,咱们就算两清了吧?” 闫琢这会换下了西装,身上穿着一套全白镶黑边的散打服,等他走近,男人放下手中茶杯,从沙发上起身,毫无预兆地踢出一脚。 “啊——” 李文非身体倒飞出去,又被守在客厅两边的保镖拉回。 他完全没想到闫琢一声不吭就动手,急忙道,“闫先生,在下还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我改,您说,我肯定改!” 闫琢却再次一脚踢向他的肩膀。 十分后,男人伸手扯起死鱼一样趴在地上的飞鱼主管,这才开口问,“你碰他哪了?” 李文非浑身哆嗦,没听清闫琢说了什么,缓了好一阵,才惊惧地开口,“闫先生,我们无冤无仇的……” 闫琢按住他脑袋磕在地上,“我问你碰他哪了?” “我没碰他!我压根没怎么着他!” 感觉到闫琢又要动手,李文非嘶声喊,“手和脚腕!” 闫琢终于明白荣景为什么要割伤甚至恨不能弄残那两处地方。 “可我真没怎么着他,”李文非深觉自己简直比六月雪还冤,但根本不敢再向闫琢叫屈,此刻恨不能把当时所有细节都描述出来,“我就挨了下death的手,还有在他脚腕上摸了一把,他就炸了,根本没来得及做什么。” 紧跟着又连忙表态,“而且要早知道death是您闫先生的人,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对他起心思啊。” “这样行不行,”李文非爬起来,跪在地上,完全扔下成年人的体面,急切道,“我给他补偿,当初跟飞鱼说好的签约金我再给death翻一倍,不,两倍!” 闫琢却垂眼看向他,漠然道,“我的人,要你补偿?” “那,那……”李文非身体抖的活似触了电,他不怕闫琢狮子大开口,就怕对方什么都不要,“闫先生,您……” “哪只手碰他的?”闫琢打断他。 李文非快吓得尿裤子,到现在他除了知道对方是星光新上任的总裁外,对这个男人的其他身份背景都没查到,但他就是有种闫琢什么事都敢做的感觉。 “您放过我这一次,”他伸手去抓闫琢的裤腿,“真的,我下次不干了,我以后当牛做马报答您!” 男人继续动了手,他不像当时失去理智的荣璟,每次出手都只往人最痛的地方去,而且做伤情鉴定顶多算轻微伤。 李文非起初还能鬼哭狼嚎着求饶几声,片刻后,便只剩下微弱的哼哼。 过了一会,闫琢停下手,直起身。 “送他回医院。” 有人上前把半死不活的李文非带了出去。 闫琢接过一旁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垂着眼面无表情地交代,“把李文非出轨的证据复制一份送给他老婆。” “把他潜规则手下主播,制造阴阳合同侵占公司财务的证据复制一份送去飞鱼直播。” 客厅很快安静下来,闫琢丢下毛巾,拿过茶几上的手机,拨了荣璟的电话。 听到手机铃响时,荣璟正跟林若冰和秦雷一块儿坐着,看到来电号码,他微怔,随即起身来到阳台接起电话。 下一秒,男人冷淡的声音自听筒传来。 “被人碰一下你就要毁掉那两个地方。” “我想操1你,想碰你的全部,你怎么办?”
第15章 怕我? 起风了,空气中有飞舞的雪花旋转着飘落下来。 荣璟揩掉落在脸上的冰凉水汽,隔着电话,他不能确定闫琢在说出这句话时是什么样的表情? 讥讽?玩笑?还是认真的? 但不管哪种,这种话好像都不该对前任说,荣璟心中有些不适,这不是他记忆中的闫琢。 他不禁提醒道,“你之前告诉过我,对另一半应该专一。” 闫琢打开冰箱拿水的动作停住,第一次没有跟上荣璟的脑回路,“所以?” 荣璟抿唇,索性挑明,“我偶然得知你好像在跟killer交往,这种情况你不该再对我说这些。” 闫琢闻言,眸中情绪有瞬间变得很叵测,语调变得极缓,“没交往就能说?” 荣璟噎住,“……我不是这个意思。” 闫琢拿了瓶冰水,反身回到沙发,他突然发现自己跟荣璟似乎坐在了赌桌的两端,要想诱对方出牌,他得先拿出点诚意。 权衡几秒,男人替自己澄清,“没跟人交往,也没另一半。” 他抛出了牌面,不给荣璟退缩的机会,“现在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荣璟张了张嘴,说,“我不知道。” 心理上他不排斥闫琢,但生理上…… 如果闫琢真的要跟他做,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什么过激反应。 “那就试试吧,”闫琢咽下一口冰水,慢慢往后靠进沙发,“我说过,我不白帮,而你有的,只有你自己,如果处理李文非这件事份量不够,想要什么你可以提。” “……为什么是我?”荣璟忍不住问道。 他记得,少年时期的闫琢是个很传统的人,在对方眼里□□和情感不可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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