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前台亲自将夏云生领到了办公室,沈意鸣正垂头认真的教昝楚予泡茶,听见开门声并未抬头,只是告诉昝楚予给夏云生让个位置,等人坐到了正对面的时候,他也正好把茶递过去,神色温煦的抬眼看过去,“还是没能意见统一?” 夏云生心不在焉的捧着茶杯,不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温度透过指尖传到心里,过了一会儿才好像从寒冷的天气里反应过来似的,轻应了一句,“嗯”。 他不喝茶,抬起头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对面的人。 “你想说什么?”沈意鸣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但是仍想让他自己说,“看你在楼下站了好一会儿,应该是有些事情没把握吧,你说来听听。” “意鸣,看在我们关系还算不错的份上,不管你心里现在的这个位置能不能给他,我都想让你再给他一个机会。” 沈意鸣神色认真的审视夏云生的表情,嘴角淡淡的漾起一抹笑意,嗓音低低地响起,“你真的……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吗?” …… 晚上真的下起了暴雪,沈意鸣趴在窗口上看着,别墅院子里的地灯被埋起了一角,因着雪的颜色,这个夜晚的窗外格外的亮。 保时捷在簌簌的飞雪里驶进别墅的停车坪,男人从车上下来,西装外只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皮鞋陷进雪里,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屋内走,飘飞的衣角显得人格外的挺拔贵气。 要是当初没有欺骗和利用就好了,毕竟如今的状况如果太容易原谅了,显得当初的爱意那么的不值一文。 男人进屋不过五分钟,于嫂过来喊他吃饭,沈意鸣从窗口爬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脚踝。 晚饭吃的很平静,其实两个人的大多数相处都是在餐桌上,而这时候池砚大多是不会说话的,因为极有可能哪句话说不对,对面大少爷的胃口就被倒足了。 安静的吃过一顿饭,池砚在二楼次卧洗了个热水澡,又去热了一杯牛奶端到沈意鸣的卧室,他看着倚在床头不知道对着手机鼓捣什么的男孩,蓝光在明亮的卧室里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池砚一直走到床边,淡淡的嗓音似乎带着水气般朦胧的美感,低沉的围绕在人的大脑皮层,“牛奶和吻,你选一个。” 床上的男孩伸出手,男人把牛奶递过去。 牛奶杯很快见了底,池砚端着杯子下楼,没一会儿又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这次却没有直接进来,而且略有些卑微的开口询问,“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次卧没人,总觉得有些冷,今天我能在你的房间睡吗?” 沈意鸣淡淡的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而是把手机屏幕按灭,翻了个身钻到了被子里。 不说话就是默许,男人长腿迈进来并带上了门,顺手关掉房间里的灯,只留了床头的两盏夜灯。 他借着窗外透进来的莹白的雪光,看着被子里起伏的轮廓,掀起被子躺在了床的这一边。 下雪和下雨的天气里都适合拥着爱人睡觉。 这样的夜晚惬意又美好,安静得能够听见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 第二天池砚离开别墅去上班时,沈意鸣还在被窝里躺着睡觉,难得最近一段时间里休息得不错,一直到十点才醒过来。 男人已经往家里座机打过两次电话询问少爷有没有吃早饭,于嫂说没吃,以为要上楼喊人起来,先生又在电话里叮嘱,“等少爷醒了记得让他把早饭吃了。” 最后早饭和午饭合成一顿吃了。 下午沈意鸣看着别墅里的雪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昝楚予问沈意鸣下午要不要去上班,沈意鸣摇了摇头,喊他一起去书房,调取了家里的监控。 原本家中客厅是有监控的,池砚昨天又在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安装了针孔摄像头。 他拄着脸在书房的笔记本电脑中,将客厅的监控5倍速快放,看了一会儿,昝楚予提醒说厨房的监控更有可能,沈意鸣又把自昨天安装以后的厨房监控调出来。 看着于嫂一个人从下午四点开始准备晚饭。 沈意鸣看得有些昏昏欲睡,傍晚又飘起小雪花,他把书房的窗帘拉上,房间里昏暗下来,沈意鸣在贵妃椅上铺了厚厚的毯子,然后扭头看还在书桌前看监控的昝楚予,“昝哥,我睡一会儿……你先不要离开书房。” 昝楚予知道沈意鸣最近一段时间里晚间都睡不好,也明白了他这句话的用意,抬手将监控的音量的关掉,点了点头,“少爷您睡,晚饭时我会喊您。” 沈意鸣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贵妃椅上的男孩脸朝外躺着,他的头发已经长长了一些,银色的发尖浅浅的一层,底下生出了浓黑的发根,如果不是这张帅气的脸,估计也驾驭不了这个特立独行的发型。 沈意鸣抱着臂,睡得并不安稳。 昝楚予在一旁默默看了一会儿,将身上的毛衣外套脱了下来,起身轻手轻脚的走过来,拎着肩线柔和的盖在了沈意鸣的身上。 恰在这时身后的房门轻响,男人颀长的身姿出现在门口,墨黑的眸子泛着湛湛的寒意,眨也不眨的看那件毛衣外套落在沈意鸣的身上。 昝楚予也没想到这一幕会被池砚看见,他心里十分清楚眼前这个男人对沈意鸣是什么心思,更明白自己这样的行为落在他的眼里就是觊觎他的所有物,那泠泠寒意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两人对视,谁也没有说话,僵持了一会儿,还是昝楚予先一步行动,从池砚的身侧离开,轻轻点头喊了一声,算是问候,“池总。” 池砚没有说话,微微点了一下头,即便内心深处醋意翻腾,骨子里的矜贵仍让他没有做出丢了身份的事,不过他还是在昝楚予转身带门的时候将沈意鸣身上那件毛衣外套掀开,随后将贵妃椅上的人抱起往外走。 沈意鸣几乎在池砚碰到他的那一刻便醒了,睁着眼睛迷蒙的看了眼前的人一会儿,被低垂下头的男人轻轻啄了下眼皮,暗哑的嗓音蛊惑着他,“开门,椅子不舒服,抱你回卧室睡。” 沈意鸣略有些迟钝的伸手把门打开,男人转身走进卧室,将他轻轻的放在床上,菲薄的唇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有些寒凉的神情挂在他的脸上,“为什么今天他在书房?” 沈意鸣已经清醒了不少,他想从床上坐起来,但是男人一条腿放在床上半跪着,上半身压下来,把他整个人困在下面。 沈意鸣躲又躲不了,只能抬眼与男人对视,十分平静的开口道,“这件事不应该问你吗,两天的期限已经到了,你没有给出我任何有价值的结果。” 监控没有任何异常,方才沈意鸣在书房中甚至也开始动摇了,这一切究竟是不是池砚动的手,但是他潜意识里又不愿相信自己在这个男人心中一丝分量都没有。 过了这么多年,沈意鸣仍旧没有办法麻痹自己,相信这个男人也许真的没有爱过自己。 沈意鸣强忍着心口的酸涩,不过池砚看出了他的疑虑,“祸从口入,不过从昨天和今天的厨房监控来看,的确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你在怀疑于嫂吗?” “不然呢”,男人嗓音淡淡的,故意贴着沈意鸣的耳朵说话,沈意鸣不太明白他今天有些稍显刻意的亲昵,“你觉得还谁能接触你的餐食,我吗?” 男人稍稍抬起头,带着些审视的目光去看身底下的人,“难道你还觉得是我?” 沈意鸣面无表情的和他对视,半晌也似笑非笑地开口反问道,“难道不是你吗?” “不是我”,池砚回答的很果决肯定,“就像你当初说的那样, 我觉得胜实虽然能满足我对于权利地位的追求,但我也希望你也能打上我的烙印,毕竟你盘亘在我心里多年,睡起来又格外的舒服。” 沈意鸣几乎一瞬间便叫他的话惹怒了,扭头驱赶道,“既然两天的承诺你没有兑现,那你今天晚上从我的卧室滚出去。” 男人在他话音未落时便接上,“我已经找到了一些证据,但是没有十足的把握……” 沈意鸣扭过头来看着眼前的男人。 池砚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有些犹豫要不要现在说明,短暂的思虑了一下,他开口道,“于嫂……对你来说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沈意鸣蹙了蹙眉,心头有些不好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男人温淡且深的目光看下来,似乎只是一个稀松平常的问题,“我只是想问,如果真的是于嫂或者是我所为,哪一个你会更难过?”
第40章 坑深40米 败露 沈意鸣温淡沉郁的脸上笼满了池砚看不懂的情绪,这个他曾经掌握在手心里的男孩儿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心思单纯,毫无城府了。 池砚期待的眸子一点点黯淡下来,他抿唇笑了一下,带着些许自嘲,“我知道,即便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发生了其他的事你还是会第一时间怀疑我,但是我希望你够给我一个证明我自己的机会。” 沈意鸣觉得有些好笑,一天中一个两个的都要他给一个机会,可他又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别人想要什么就得给什么,第二天一早就约了尹东升出来。 同样还是荷塘雅色茶楼,还是之前喝过的那款茶。 只不过这次沈意鸣只是捧着杯,并没有喝,他神色平淡的瞥着对面的老男人,“尹伯伯是不是在我的别墅里安插了眼线?” 尹东升神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正常,快的仿佛是人的错觉,“侄子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沈意鸣垂头,轻轻吹着茶杯里青白的雾气,嗓音淡淡的,毫无情绪,“连有人给我下毒药都能清楚。” “哦”,尹东升笑着应了一下,“伯伯也年轻过,这么多年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过,你这气色要是没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就这样,估摸很快就要和你爸妈团聚了。” 沈意鸣轻轻嗤笑一下。 尹东升波澜不惊的继续问,“查出来是谁下的了?” 对面的男孩儿轻抬了一下眼皮,神色在青白的雾气中看不真切,“尹伯伯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尹东升也不着急,沉稳的喝完一杯茶,看着杯子被一旁的茶女蓄满,也轻轻吹了吹,“我就说,他能安什么好心,无非是侵占胜实,筹谋计划了这么多年眼看要到手了,你一下子回来,他能放过你?” 沈意鸣几乎是一秒不差的接上了他的话,只是语速仍和之前保持着一致,不快不慢稍带着着慵懒,“所以尹伯伯有什么好主意吗?” 尹东升摆出微微吃惊的表情,可沈意鸣觉得他对这一切早就胸有成竹,于是摆着求知的表情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的人。 尹东升笑了笑,“合作啊,从一开始你回来我就想说这事,这非要到他害你了,你才想起来尹伯伯对你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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