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添识整个呆住,沈定辙几乎全裸,一手扶着墙,另一只手向前举着一枝玫瑰,笑容像是雕刻在他脸上,他本人像石像定格在门内。 舒尔布大叫:“啊,添哥,有变态!” 虞添识反应过来,拉上门,抱歉地对舒尔布说:“家里出了点小状况,你先在门口等我几分钟。” 挠挠脑袋:“他不会怎么你吧?” “不会。” “那我在门口守着。” 推门进去,玫瑰花躺在地上,一前一后两枝,虞添识看到桌上的布置,鲜花,红酒,餐食,升起一丝愧疚:“你准备的?” 沈定辙眼神冰到能杀人:“他什么时候来的?你为什么把他带回家里?你知不知道我在家里等了你很久,我在等你,你在陪别的男人。” 那点愧疚因着他咄咄逼人的语气荡然无存,虞添识:“好好说话,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沈定辙用力扯下身上的衣服,布料撕扯声格外刺耳,那几根黑色带子几次解不开,越解越紧,狼狈,愤怒,羞耻,所有情绪积在一起,沈定辙将布料狠狠踩几脚:“我怎么会有你的钥匙,我偷的,就是为了进来给你熬汤,替你煮饭,更是为了今天打扮的像夜店的鸭子哄你开心,结果呢,换来的是你带着别的男人回家。”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第一,我不知道你在我家,你至少先跟我打声招呼;第二,你吓到我和我朋友了;第三,别一口一个别的男人,他是我的朋友,他有名字,他叫舒尔布。” “舒尔布”三个字瞬间点燃沈定辙脑海里的炮竹引线,此刻他全身上下只有一根黑色绳子,暴怒的他用力抱住虞添识,对着他吻下去:“是,他是你朋友,你什么朋友?你之前是不是跟他?” 虞添识推开他,顺手甩了他一耳光:“我希望你冷静下来再来说话,今天晚了,你回去吧,舒尔布要在我家留宿。” “那我呢?我活该当这个小丑是吧?我天天追着你,等着你,我算什么?算个笑话是吧?” 虞添识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他被沈定辙弄的有些烦躁,冷冷道:“我又没让你追着我哄着我。” 沈定辙抿唇,用力点头,回卧室穿好衣服,出来总算冷静了一点:“他为什么要在你这里留宿?” “他没地方去。” “那让他去我那里住,他住你这里我不放心。” 虞添识忍无可忍,拉开门:“你喜欢待这里,那这里给你待,我带他去酒店。” 沈定辙心被扎成筛子,骄傲,自信,全被虞添识的冷淡杀死,黯淡离场。 舒尔布还是个孩子,藏不住话,进门口直接问虞添识:“你们以前是不是谈过恋爱,后来你才去的格尔木。” “没有谈过。” 舒尔布摇头:“不像,你看他的眼神很复杂,不像看小羊那么温柔,也不像看小孩子那样慈爱,更不像看我那么纯洁,你看他,像看……” 虞添识心沉沉的,从来没想过报复沈定辙,哪怕当年心伤成碎片,也只怪暗恋太苦,刚刚沈定辙受伤的样子令虞添识心绪不宁,努力接着格尔木的话:“像看什么?” 舒尔布找了半天形容词,最后说:“像看沾了屎的宝石,扔掉怪可惜的,捡起来又膈应。”
第69章 卖惨 虞添识先是愣怔,而后笑出声:“你知道吗?汉语里你这叫一针见血。” “是吧是吧,我阿妈从小就说我很聪明!” 沈定辙靠坐在门口,听着里面传出来的断断续续的谈笑声,捂着胃蜷缩成一团。 “我又没让你追着我哄着我。” 虞添识,从来跟在他身后的小识,有一天也会对他说这么冰冷的话。 房间逐渐归于宁静,客厅灯关了,沈定辙在原地坐着,走廊一片黑暗,他在黑暗里细数从前,曾何几声,他好像也对虞添识说过类似的话:“我又没让你过来。” “我又没让你这么做。” 舒尔布打的地铺,虞添识要将床让给他,被他拒绝,理由是睡不惯软的床,沙发更睡不了,他只喜欢睡地上。 早上,虞添识先醒,桌上的西餐早凉了,昨晚心情复杂没心思收拾,趁早上有空全都倒进食品袋,小区垃圾桶附近有几只流浪猫,牛排可以喂猫。 趁着舒尔布还没醒,虞添识打算先去喂流浪猫。 一开门,靠着墙睡着的沈定辙缓缓倒地,虞添识轻轻摸他额头,还好,没发烧。 晃了晃他:“沈定辙,沈定辙。” 沈定辙睁眼:“小识……” “你不要告诉我你在这里坐了一晚。” 沈定辙逐渐清醒,扶着墙站起来,又因腿麻跌回去:“是。” “你是想听我跟舒尔布会不会发生什么?” 沈定辙试图再次站起来:“不是,昨晚是我口不择言,对不起,我只是想离你近点,我知道你不会跟他怎么样,若你真的喜欢别人,你会告诉我的。” 虞添识脸色缓和不少:“你这样做毫无意义,我不会因为你的自我感动行为而感动,回去吧。” “我以前,是不是很混蛋?”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我想了一夜,我以前对你的态度比你对我恶劣多了,小识,我会改,我也在改,请你再信我一次,给我机会。” 虞添识扶了他一把,将他搀扶起来,语气比昨晚温和:“我们现在的关系不适合谈以前,更不适合谈未来,你回去休息,我还有事。” 沈定辙在心里道:那就跟你谈现在。 沈定辙往虞添识身上跌:“头晕,腿发软。” “我扶你上去,家里有药吗?” “有。” 看来这次故意卖惨效果显著,点到即止,沈定辙没有再纠缠。 白天,虞添识正常上班,他担心舒尔布:“你一个人别乱跑。” “添哥你放心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去上你的班,我会照顾好自己。” 舒尔布堂哥跑一趟长途来回得八天,这几天只能住在这边。 “那就行,家里有吃的,附近有餐厅,你要找工作可以先在网上看看。” “你放心好了,我四周转转,不会丢的,有事我会找警察叔叔,如果那个人再来,我帮你看着门。” 舒尔布说的那个人正是沈定辙。 两天了,楼上很安静,沈定辙没再出现。 虞添识上班没多久,舒尔布上楼敲门,敲了半天,一点动静也没有,舒尔布在门口大声喊:“喂,沾了屎的宝石,你在不在家?” “喂?沾屎哥?” “宝石哥?” 身后电梯门打开,沈定辙走出来:“你在找我?” 舒尔布转身,双手抱胸,略带挑衅,又有点鄙视的盯着沈定辙:“就是你,我有话跟你说。” “宣战?你还嫩了点,你不够格当我的对手,我追小识,你不在我的视线之内。” “谁要追添哥了,我承认我是想让他当我们家的人,那也是当姐夫,我现在问,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添哥的?” “当然喜欢,但跟你有什么关系?” 舒尔布傲娇地抬头:“你喜欢他,那我可以告诉你一些关于他的秘密,这几天添哥把你们的过往全告诉我了,我全知道,还知道他的心意。”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舒尔布哼一声:“反正我会告诉你,我们从不撒谎,撒谎的人会被秃鹰啄掉眼珠子。” 沈定辙语气缓和:“他怎么想,你能告诉我吗?” “你会骑马吗?我在网上查到附近有马场,你跟我比骑术,你赢了我就告诉你他是怎么想的。” 沈定辙应了下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听一个毛头小孩的,只是不想错过跟虞添识任何相关。 带着舒尔布到郊区的马场,舒尔布叉着腰:“你先训练,别说我占你便宜,我等你。” 沈定辙找到教练,在教练的指导下绕着马场骑了两圈,回到起点,对舒尔布说:“可以了,怎么比?” 舒尔布指着地图上的一圈标记:“绕着这条环形路道绕一圈,谁先到终点谁赢,你赢的话,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我赢的话,你不准再骚扰添哥。” 沈定辙憋着气:“行,上马。” 一声喝下,马儿冲出去,教练在后面大喊:“39号,你注意控制速度,这条道弯道多,下坡也多。” 39号马背上的沈定辙充耳不闻,他要跑赢舒尔布,不是为了证明他比舒尔布强,只想知道虞添识跟他说了些什么。 起初,两匹马速度不相上下,很快舒尔布的马如离箭冲向前方,自下马背上长大的,骑马对舒尔布来说简单到跟平时吃饭一样,眼看落后太多,沈定辙用力夹马背,拍马屁股,大风声中大吼:“冲上去!” 跑到一半时,马儿一个仰蹄,沈定辙从马背滚下,马继续往前跑,沈定辙的脚勾在马镫子被拖着前行。 后面骑着摩托车的工作人员大喊试图让马停下。 此时舒尔布已经跑到前面很远了,隔太远,他根本听不见工作人员的声音。 马受惊跑得更快了,沈定辙试了好多次都没能抽出脚,一直拖行了数百米,舒尔布回头才发现沈定辙没跟上来,远远看到马背上没人,暗道不妙,赶紧调转方向跑了回来,39号马一见有人过来,跑的更快,舒尔布只得大声喊:“喂,你松手啊,你的手还拉着缰绳,你松手,脚背伸直。” 沈定辙没听,继续用力拉绳子,舒尔布急得大吼:“我认输,我都告诉你,你快松手。” “你不要命了,快松手,你听我的,先松手,脚伸直,你别借力勾!”舒尔布急得不行。 在缰绳的控制下,马儿速度缓下来,沈定辙用力拽住缰绳,抓住马鞍借力爬了上去,调整好坐姿,继续往终点跑。 舒尔布跟在后面,大喊:“你赢了,不用跑了。” 沈定辙还是跑到了终点,舒尔布跟上来:“我服你了,你赢了,先回去检查下你有没有受伤,你想知道的我会告诉你的。” 下马才发觉手臂、手背、小腿、后背,哪哪都痛,像被火燎了似的,掌心更是,勒的破皮出血,痛的手发烫。 工作人员向沈定辙道歉,并不承认是他们的马有问题,而是一再强调沈定辙骑术不正确导致马受惊,沈定辙不要算把时间花费在扯皮的事上,说他不追究。 沈定辙跟工作人员去护理伤口,舒尔布问他们是否全程有录像,工作人员问:“你朋友说了不追究。” 舒尔布:“是不追究,我要录像当纪念,你不给,那我报警,你想给警察还是给我。” 工作人员还是不松口,生怕舒尔布索要赔偿,舒尔布一听,站到马厮外,对着他刚骑过的马吹了两声口哨,马立即原地打转,引得其他马跟着原地乱蹿,舒尔布双手抱胸:“我阿爷,我阿爸,我阿叔,他们从小驯马,我在马背上长大的,我能拿走录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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