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添识心里绷着一根线,高考在即,不紧张是假的。 四月下旬开始,晚自习加多一节课,今晚暴雨来临,老何打来电话,他家小孩生病住院,询问能否让他的朋友代为接送,沈定辙转头看向虞添识,说不用,让他照顾好孩子,他们打车回家。 雨大,天晚,加上临时打车,排在他们前面的有几十号人,沈定辙靠在围栏边,伸手接雨:“不知道要等多久。” 虞添识从包里翻出一把伞:“坐地铁吧。” “行,地铁。” 两人同撑一把伞,这次他们挨的很近,沈定辙主动揽过虞添识的肩:“靠近点,我身上有刺啊。” “你嘴里有刺。” 沈定辙气笑:“拐着弯骂我呢?我说话很难听吗?” 虞添识舍不得鞋泡水,走路专走马路坎,“偶尔吧,我知道,你只是毒舌,心是甜的。” 沈定辙扶着他:“什么甜不甜的,你恶不恶心啊,哪有人说别人心是甜的,要说也是说嘴甜啊,诶,你站稳,摔了我不会帮你叫救护车,好好的路不走,走什么马路牙子。” “你看吧,反正你嘴肯定是不甜的。” 沈定辙一手撑伞,一手托着他的手臂,“我嘴甜不甜你不是知道吗?” 这话一出,虞添识本能的心一颤,他不知道沈定辙是无意还是故意逗弄他,顺着他一语双关:“我哪知道,你今天吃糖了吗?” 雨势渐小,往地铁站的人不多,沈定辙突然将伞一偏,另一只手揽着虞添识后脑,借着伞的遮挡对着他亲下去,伞歪了,雨滴落在虞添识脸上,刚想说话,启唇的瞬间被沈定辙钻了空子,他舌头被顶住,天旋地转,雨声优美,沈定辙的吻是甜的。 沈定辙吮着他的唇舌,吻够后松口,帮虞添识拭去唇上的湿意,问地一本正经:“甜吗?” 虞添识抬手,手背用力擦过嘴唇,借着擦拭的动作掩饰汹涌的爱意,抢过伞遮向头顶,“走了,赶不上地铁了。” 沈定辙接过伞遮在虞添识上方:“我来吧,你看着路。” 虞添识偷偷抬头看身边的人,心想:玫瑰去掉刺还是玫瑰,他不喜欢我,他便是我永远的孤岛。 继续走几步,虞添识回头,“我怎么感觉有人跟着我们。” 沈定辙停下,巡视四周,“哪有人,这大雨天的,走路都带着跑的,我们已经算是走最后了。” “可能我多心了吧。” 五一放假一天,另外两天补课。 沈定辙起了个大早,问虞添识:“我去看望外婆,要跟我一起吗?” “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走吧。” 外婆住老城区,老人家固执,不肯离开老房子,梁秋仪请了保姆专职照顾她。 沈定辙带着虞添识转地铁,转公交,“快到了,这边住的人不多,都搬走了,只留有部分老人守着他们的记忆。” 初夏,阳光洒在翠绿的树冠,照出圆形光斑,圆圆点点的光落在青石板路面,两人走在路上,沈定辙指着地面:“像不像地上的星星?” “嗯,很美。”虞添识很喜欢现在的感觉,平淡,柔软,安静。 沈定辙带着他东拐西拐,一直拐进最尾的巷子,走进弄堂时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不是跟你说了吗?没事别找我。” 虞添识也听到了,两人对视一眼,虞添识小声问:“秋姨也来了?” 没等沈定辙回答,前面弄堂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最近手头紧,借我点钱。” “上次给你的八万呢?” “花光了,等我有钱一定第一时间还你。” 勒索! 虞添识没来得及拦住沈定辙,沈定辙抓起地上的一块砖头冲过去,对着那人脑袋拍下去:“勒索是吧,抢劫是吧!” 梁秋仪吓得大呼住手,那人被打的抱头靠墙,看清沈定辙后露出得意的笑:“秋仪,这是我们儿子吧。” 沈定辙的板砖再次逼向那个猥琐的男人,梁秋仪一改往日优雅,头发乱成一团,包包掉在地上,死死抱住沈定辙:“不要冲动,出人命你负不起这个责任,不要脏了你的手。” 明显她的力气不够,几下被挣脱,虞添识上前截住沈定辙手里的砖,“冷静点,打死他你还是生气,还是郁闷,先冷静,问清楚再说。” 沈定辙指着那人,问梁秋仪:“他是谁?” 梁秋仪说:“他叫何勇。” 何勇咧嘴笑,头开始流血,“你不敢说,我来说,小子,我是你爹,亲爹,你生物学上的父亲。” 沈定辙踹了他一脚:“你他妈的闭嘴!” 梁秋仪被沈定辙眼神吓到,“别听他胡说,他不是……” 弄堂另一头发出重物落地声,紧接着是猫的惨叫声和一阵疾驰的奔跑声,虞添识暗道不好,追到弄堂口看到两个背着相机的男人,又向前追了一段,直到那两人上了一辆摩托车消失在巷尾。 虞添识跑回来,另三人还在原地,梁秋仪挡在两人中间,一直劝沈定辙冷静:“你打死他,他一条烂命,你却要用一辈子牢狱来抵,你觉得划算吗?不值得,你信我,你跟他没一丁点关系。” 偏偏那人故意激怒沈定辙:“秋仪,你腰上有一小块胎记,腿上有一朵梅花纹身。” 梁秋仪捡起砖往何勇脸上砸,吼道:“我让你闭嘴,别再说了。” 虞添识猛跑回来,先是看沈定辙,而后看向梁秋仪:“秋姨,有狗仔。” 【作者有话说】 小沈:暴走的边缘
第31章 你只是你 何勇被梁秋仪打发走,外婆家没去成,三人回到别墅,虞添识自觉找借口出门,关门时听到沈定辙的质问声:“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具体他们两母子怎么谈的虞添识并不知情,他在小区公园待了两小时才回别墅,客厅一片狼藉,花瓶、水果,碎裂满地。 梁秋仪的车没在,她人应该不在,二楼不见沈定辙,虞添识推开猫房,沈定辙躺在猫窝旁,搂着小猫发着呆。 虞添识走进去,摸了摸小猫,“饿不饿,想不想吃汤圆,包肉的。” 沈定辙抬起通红的双眼:“怎么不问我心情好不好,怎么不问我跟她谈了些什么。” “我只关心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你不想听我偏要说,虞添识,为什么每次我狼狈的时候都被你看见,哪天我可能会杀你灭口。” “嗯,可以。” 沈定辙拿起逗猫棒轻轻抽打虞添识:“你比我更疯,你都听到了吧,那男人说我是野种。” “他没说。” “他就是那个意思,他说我不是沈明舜的儿子,我顽劣,我不堪,或许我生来携带劣性基因。” “可是,这些重要吗?你在意吗?你是谁的儿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你,你是沈定辙,独一无二的沈定辙,更何况现在还不确定,你最婻諷近不够静心,被人挑唆轻易失去理智,秋姨怎么说?” “她没说,但我知道那人是她前男友,他们以前谈过。” 沈定辙在外婆家的小木箱看到过梁秋仪和那人年轻时的合照,那人以前是个编导,后不知道为什么退圈出国,这些是听外婆讲过的。 “我是不是应该劝你相信秋姨?我只想告诉你,你好你坏都是你。” 沈定辙似乎在神游,抱着猫躺在地板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好一会儿才说:“吃汤圆吧,包肉的和包芝麻的都要。” “好,甜的咸的都做。” 当晚,狗仔团队利用营销号爆料,他们一惯的手段,先是模凌两可的带着指向性发布爆料内容,如今晚相关:有圈内人士爆料,某知名导演疑似被戴绿帽,替他人白养孩子十八年。 接着,是狗仔团队的水军,水军在评论区搅浑水,在评论区提出好几名导演的名字,其中就有沈明舜的,有他自然带上梁秋仪和沈定辙。 而后三天,网上越传越凶,好几位评论区提到过名字的相关导演发布申明澄清谣言,梁秋仪开始坐立难安。 沈定辙告诉虞添识:“他们不会第一时间找上当事人,这三天是心理战,当事人被折磨的越久,到时买断偷拍内容时给钱越爽快。” 虞添识很是担忧:“狗仔会找秋姨要钱,是一次性买断,还是永无止境?” “他们虽然狗,一般还是有职业道德的,虽然他们也没什么道德,多数情况一次性买断,就这两天吧,他们会找过来的。” 然而事情发展并不似虞添识和沈定辙料想那般,尽管梁秋仪这几天焦灼,恐慌,如一把刀悬在她脖子上,随时等待刀子落下,最终,刀子落下了,却是落在沈明舜怀里。 狗仔越过梁秋仪,直接找到沈明舜,沈明舜为了面子,花上千万买断照片和视频,处理完外面的事后,沈明舜在深夜赶回别墅,别墅被清场,只剩下沈家三人,虞添识一早自觉去到小区公园,他只是担心沈定辙,担心他受影响。 别墅内,沈明舜挽起袖子,一巴掌将梁秋仪扇倒在地,沈定辙被他的一巴掌弄的措手不及,待反应过来冲上去用力推向沈明舜:“爸,你怎么能动手。” “别叫我爸,我现在对你是我的种这件事表示怀疑。” 向来骄傲美丽的梁秋仪发型凌乱,顶着憔悴的脸抱住沈明舜大腿:“你这样是在伤害你儿子,我发誓阿辙是你儿子,当年我跟他早分手了,你是知道的。” “你还敢提当年,当年你从我这里拿钱助姓何的出国镀金,你说你不喜欢他,你说你喜欢我,你喜欢我在圈子里的地位还差不多,这么多年我们谁也不点破,现在我只问你,他到底是不是我儿子?” 梁秋仪哭的满脸泪,“现在是要翻旧帐吗?是你追的我,一定要算,那也是我跟他在一起时出轨你,是你插足我跟他的感情。” “你还替那个烂人说话,我再问一遍,阿辙是谁的儿子?” “是,他烂,但是当年我跟他在一起时他是个好人,他变坏其中一个原因是我背叛了他。” 沈定辙像个货物被他们讨论着,他大声吼:“你们看不见我吗?我是死的吗?你们吵架的时候能不能顾忌下我?” 沈明舜毫无感情地看向沈定辙:“明天跟我去做亲子鉴定。” “爸,你知道做亲子鉴定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心里的刺拔掉,如果你是我儿子,我的一切照样留给你。” 沈定辙眼里全是失望:“若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呢,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沈明舜说:“先鉴定,那些都是后话。” “所以,你从来没爱过我,你爱的只是血缘关系,你有没有想过,一旦真的做了亲子鉴定,哪怕结果我们有血缘关系,我们的父子关系再也无法修复,一个不信任儿子的父亲,不是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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