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灯光下,沈定辙系着围裙,端着调色碟站在画架前作画,屋内的灯光照在落地窗上,再反射回落在沈定辙身上,像极了落入凡间的仙人,虞添识在想,像他这样的人,世间能有几个。 微怔几秒,虞添识这才将视线转到画纸,他在画水母,透明的水母泛着蓝色的光,游走在漆黑的海水里。 虞添识看着,脱口而出:“水母没有心。” “没心不是更好?” 是很好,没有心不会爱人,不会爱人不会受伤。 “嗯,画好了吗?做了饭,你要吃吗?不吃我洗碗了。” 沈定辙画完最后几笔,拿下画纸对着灯光欣赏,“这就是你道歉的方式?我勉强接受。” 虞添识气的想笑,但是还是顺着他的话:“是,我道歉,做了你喜欢的辣椒炒笋。” 沈定辙突然将画撕碎,虞添识一惊,上前阻拦:“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撕?” “不想让她拿去当货品到处炫。” 虞添识护着碎成几份的画,“我帮你扔,下去吃饭吧。” 经过自己房间时,趁沈定辙不注意,虞添识将画扔进房中。 吃饭时,沈定辙冷不丁来一句:“我也有不对,我跟你道歉。” “你气消了?我们可以和平共处了吧。” 沈定辙抬头,“我什么时候生气过?” 虞添识点头,顺着傲娇沈的话说:“嗯嗯,你没生气。是我多心了。” “知道就好。” 睡前虞添识反锁好门,坐在桌前粘画,他粘的很小心,一直到脖颈发酸,后背发胀才将画粘好,一看时间,已是凌晨三点,好在第二天周六不用上学,能睡个好觉。 这一觉睡得沉,沉到虞添识觉得有只巨大的水母张开他漂亮的触手将他紧紧缠绕,梦里有些窒息,又有些说不出的暧昧,触手冰凉,慢慢穿过衣服缠上他的重点部位,虞添识用力睁眼,撞上的却是沈定辙带着玩味的眸子。 虞添识还在模糊中,呆呆地问:“你在干什么?” 沈定辙手在他裤子上轻轻捏了下:“我看你门开着,人在床上扭动,以为你生病了,好心过来看看,你却搂着我脖子不让我走,做春梦了?” 虞添识头皮发麻,后知后觉,这个年纪的小男孩,晨勃是再正常不过的生理现象,无关其他,哪怕只是布料摩擦都能立起来,眼下,他被沈定辙按着婻諷不得动弹,“胡扯什么,我睡前反锁门了。” “我有胡说的必要吗?你应该怀疑你是不是半夜梦游把门打开了,你刚刚在梦里叫我的名字?讨厌我讨厌到梦里都在骂我?” 虞添识只觉得后背渗出冷汗,强撑着没露馅,用力去抓沈定辙手腕:“放开,别闹了。” “谁跟你闹,大清早的,你故意往我身上蹭往我身上顶,我还没找你麻烦,你这倒打一耙的功力不错。” 虞添识一脚踢向沈定辙肩,控着力,不算太重,但还是将毫无防备的沈定辙踢下床,沈定辙反手撑在地上,偏头笑:“恼羞成怒了?” “我恼什么?”说话的同时虞添识用力拉过被子盖在腿上。 沈定辙视线落在他两腿间:“不用恼,也不用害羞,不就是撞破你这点事,都一样。” “你好像很懂,你的粉丝若是知道他们喜欢的纯情小王子私下是这样,估计会伤心死。” 沈定辙表情僵住,转瞬又笑:“你倒是提醒我了,你说我要不要在网上发几次疯?” “秋姨不会想看见你发疯,她让我看着你,你别发疯。” 沈定辙冷哼,猛地蹿起再次压在虞添识身上:“你跟她签过几份协议?协议里有跟我有关的吗?” 虞添识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他甚至不知道沈定辙什么时候知道协议的事,反问道:“你知道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跟我妈签协议的事,如果今天不是我提出来,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把我当傻子?” 才休战一晚,才说好和平相处,虞添识发现他想的太完美,沈定辙大概是真的很讨厌他。 沈定辙虽偶尔发疯,但对人和善,从不与人为难,只有面对虞添识,他像是长满刺的刺豚,随时扎的人满手血。 “你既然知道了,又何必来问我。” 沈定辙没想过今天把协议的事摆到明面上来说,话赶话,谈话脱离正常轨道,好像跟虞添识待一起,他永远无法心平气和,索性都说穿了,干脆把要问的问题全摆出来:“你是故意接近我的,然后利用我认识我妈,回答我,是不是?” 虞添识直视着他的眼睛:“不是,我不知道你是秋姨的儿子,没有利用过你。” “你觉得我应该相信你吗?” 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接着是张纯的声音:“阿辙,小识,你们起床了吗?我来接你们去做妆造。” 虞添识没能回答,沈定辙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出声,俯身对着他的耳朵:“其实我早不在乎你有没有利用过我,我只是不喜欢被人当傻子。” 张纯没等到回答,径直上楼,脚步声越来越近,虞添识身体逐渐紧绷,抬腿用力夹住沈定辙腰,再一个借力转身,反将沈定辙压在身下,“张纯上来了。” 声音越来越近,脚步声先是停在虞添识房间门口,又转向沈定辙的房间,“阿辙,还没起吗?” 沈定辙冲虞添识挑眉:“你说,她要是看见我们现在的姿势,会不会告诉我爸妈?” 虞添识忍无可忍,一拳砸向沈定辙左肩:“发疯别带上我。” 他不知道现在的心情该用什么字眼来形容,他喜欢沈定辙,看着他发疯有种无能为力的灰败感。 张纯没等到沈定辙回应,又转向虞添识房间,敲门:“小识,起床了吗?” 虞添识盯着沈定辙,迅速捂着他的嘴,回张纯:“起了,在换衣服。” “那好,我在楼下等你们,你叫下阿辙。” 听着张纯下楼的脚步声,虞添识忍无可忍,一把将沈定辙扯起来甩出门:“别害我。” “你怕了?你怕什么?我们又没什么,你为什么害怕?” “你没有过害怕的人或事吗?” “没有。” “那你没必要知道我害怕什么,因为你不会感同身受。” 十分钟后,收拾好的虞添识穿上运动装乖巧下楼,张纯忙着看通告,眼都没抬,毫不客气地指挥虞添识:“帮我倒杯水,阿辙呢,怎么还没下楼?” 沈定辙站在楼梯口,吹了声口哨:“虞添识,上楼帮我找件衣服,我裤子是不是放你房间了。” 张纯手一顿,抬头:“你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仪姐的微博有新素材了。” 虞添识站着没动,沈定辙催促:“你再不上来,我自己去你房间找,我昨晚可是在你……” “马上上来。”
第19章 敢不敢跟我走 上到二楼,虞添识压着声音,叹了口气:“少爷,算我求你,别玩太过火。” 沈定辙扬一边眉:“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下次张纯让你做事,倒水、切水果,你当作没听见。” “你刚刚,是故意叫我上楼?” “不然呢,还是说你喜欢被人指使?” “谢谢。” “我不是想听你说谢谢,我想看到你的拒绝,把你在我面前的硬气展示出来。” 沈定辙继续吹着口哨下楼,张纯看着沈定辙,嘴张了几次又合上,又张开,欲言又止,语气却是带着讨好:“阿辙啊,你要不要换件衣服?” “这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虞添识在一边憋笑,他知道沈定辙故意的,故意穿着橙色T恤,T恤上画着大大的“老子最狂”卡通字样,破洞牛仔裤,低帮靴,腰上挂着金的银的几色链条,走起路来稀里哗啦响。 “今晚会有多家媒体记者到访,其实是个小型公益晚会,应该穿得正式点。” “要多正式?” 张纯说:“穿西装,皮鞋,尽量简洁大方。” 沈定辙扯了扯衣领,“哦,那你应该提前通知,我的西装小了,穿不了,虞添识没有西装。” 张纯这才擦了额头:“是我的疏忽,我忙忘了,我现在马上让我朋友按你们尺寸挑西装,我们先去化妆,晚点安排衣服送过来。” 话说到这份上,沈定辙没再说什么,穿着一身奇怪的衣服跟着上车。 虞添识给沈定辙发微信:【这样穿舒服吗?】 【舒服个屁,裤子好几年前的,太紧,勒得XX痛。】 虞添识借咳嗽掩饰笑声,【那你还穿?】 【看到她们不爽我就舒服了。】 【你叛逆期挺长的。】 沈定辙:【你没有叛逆期,我承接了你的,双倍时长。】 【那我谢谢你。】 虞添识在车上接了一通来自老家的电话,姑姑手机号打过来的,奶奶用方言祝他生日快乐,问他今天有没有吃长寿面,虞添识声音很轻,回奶奶:“吃了,一早起来就吃了,他们对我很好,晚上加餐。” 奶奶很高兴,叮嘱几句挂断电话。 沈定辙碰了碰虞添识肩:“你家里好像很少给你打电话,你们刚聊什么?” 前排张纯也回头:“小识,你们方言也太难懂了,我接触过的人不在少数,方言我多多少少能听懂几句,你们的我真是一句听不懂。” 虞添识笑笑:“没什么,我奶奶想我了,打个电话问问。” 张纯提前给梁秋仪通了气儿,梁秋仪让她将这俩孩子从活动后门带去化妆室,活动人多,梁秋仪没有单独化妆间,在几人共用的化妆间内,梁秋仪见到一身怪异的沈定辙,气的整个脸扭曲,“你这奇装异服哪来的?” 沈定辙低头:“哪里怪,你忘了?以前你的一个干弟弟送我的,你当时收下时还夸他眼光好,让我收着有机会穿,你不是还发了微博吗?” 梁秋仪气到脸变形,用力盖粉扑,“好好给我待着,阿纯,给他俩弄两套像样的衣服,头发再弄弄,妆就不用化了,年轻就是最好的妆容。” “姐,衣服已经在送来的路上了,我再催催。” “看着他们,尤其是他,我先去前面了。” 张纯不敢走远,这会儿休息室没人来,来参加晚会的明星多半有自己的化妆师,他们会在房车上化妆,不轻易到共用化妆室化妆,这年头哪哪都是镜头,随便被人拍下放网上,没有哪个明星想赌一把靠素颜词条爆火,素颜是他们的禁忌。 二十分钟左右,衣服送到后门,张纯拿来衣服,检查过后松了口气,两套西装版型不同,一套属于偏休闲的年轻款西装,另一套带着燕尾,张纯将燕尾服给沈定辙:“你穿这套,这是你的尺寸。” 正想帮他俩换衣服,电话响起,张纯接了个电话回头冲他俩道:“前面有点急事,我得去前面处理,你们自己换好衣服,领结要戴,小识你不懂问阿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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