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书答不上来。 他继续问:“那你们已经分手了是吗?” 江成书手在颤抖,手心里都是汗,他无法理智和平静的回忆这段感情,是分手吗,不是,是剔骨剜心的放弃。 卢卡安手伸过来覆在江成书颤抖的手上说:“一段感情的结束,就意味着新的感情可以随时开始,所以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时间,只有对不对的人,如果你忘不了他,我陪你一起忘,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江成书本想收回的手,却在犹豫中被再一次紧紧握住,他不再那么抗拒,轻轻的点了点头。 从那天起,他们变成了一周会有两次约会的关系,两个人不见面时,便用手机沟通。 江成书这样频繁的收到信息,蒋文调笑着问:“谈恋爱了,还是有女生追你?” 江成书笑了笑说:“是有人追。” 蒋文问:“是什么样的女孩子?” 他回答:“好大一只。” 蒋文把写好的海报贴在橱窗上说:“秦川那小子最近怎么没来找你?” 江成书回:“他爸把他安排去G市带学生实习了,下个月能回来。” 卢卡安已经来中国半个月了,早上他突然传来一封简讯说:“去跑步吗?天气很好。” 正值人间好季节,树上小鸟啼,江畔孤影移,好像所有的东西都能再次发芽后复活。 江成书机车开的多,却不怎么跑步。 江成书到时,卢克安已经先跑了两圈,他因跑步身上浑身冒出腾腾的热气,在这春天的早晨,格外的鲜活动人,青年的肌肉线条的明朗,江成书想,这就是为什么大家永远都喜欢年轻身体的原因吧。 看他的身材,便知道他一定有在进行长期规律的运动,否则不能够身体肌肉线条那么好。 他能想到这个男人奔驰时,肌理线条相互牵动,流畅优美的画面应该是挺赏心悦目的,他好奇地问:“你很喜欢跑步吗?” 卢卡安说:“对,因为跑步是可以一个人进行的运动,这样就不怕运动时约不到人了。” 卢卡安穿着合身的跑步服,外加姿势端正,身姿挺拔健美,结实的肌理纹路,随着跑动撑起他薄薄的体恤衫。 他给江成书准备了跑鞋,他让他坐在旁边长椅上,蹲下身,认认真真的把鞋给他换上。 两个国界不同的人,文字,言语以及表达感情的方式都不同,有时都无法去用口气去判断对方的情绪,但是江成书却从看他第一眼就知道他的纯真,绝对不是伪装出来的。 他看着想着,心里那般滋味难以言喻,好似被用沾了柠檬的手捏了,心里又酸又痛,他本以为青年对他这份感情并没有太过于看重,可现在看来,他貌似比他想象的要郑重。 但是即使现在他心里都无法纯粹的去接受这份感情,他更多的把他当成一块深海中的浮木。 两人做了个伸展运动,暖了暖身,便开始跑。 四周很静,连风都很轻,两边的湖水随微风荡漾,像晕开的油彩。 理想很丰满,但是现实还是很骨感的,而且和卢卡安这个运动达人来比较,江成 书的的跑步能力,则显得比他弱了很多。 江成书跑到中间部分,在路边气喘吁吁的弯腰,卢卡安笑着说:“江,你需要经常健身哦。” 他摆摆手,气喘吁吁,回答不了他,他想任性,想赖一会儿继续跑,卢卡斯却回身跑到他面前说:“我背你吧。” 没没等江成书反应,卢卡斯就已经躬身,真的背起了他。 卢卡安说:“以后我们经常来锻炼,你就可以跑的远一点。” 江成书说:“可能跑步不太适合我。” 卢卡安说:“没关系,你跑不下来的,我都背你回去。” 丝丝暖流浸入心肺。 卢卡安的背,很宽很厚很暖,他在他背上的时候,视线都变高了,看到的风景和往常都不一样,剧烈运动造成的心跳加速迅速趋于缓和,被带有一股热烫的东西取而代之,在血脉经络里游走。 这样平静安宁的和另一个人相处的时光,在江成书的人生中宝贵也稀少。
第49章 拿乔 两个人相约跑步也有一段时间了,每次约定,卢卡安从不迟到。 最开始江成书跑不下来全程,到现在,暖暖身子,坚持一下也能跑完全程了。 自跑步之后,他以前手脚冰凉,体虚的毛病都缓和了不少。 最开始只能跑半程,后半程,卢卡安会背他走回去,如今江成书独自可以跑完全程,人类的适应力真的很强大。 两人跑步时,他有时会偷瞄身旁的卢卡安,他跑步的样子,很赏心悦目,他想,每天跟着帅哥一起跑步,即能强身健体,又能舒缓心情,实在是不错。 这天,江成书做了一个伸展运动,抬眸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朝他跑过来,高大伟岸的外国男子,他的美好令周遭年轻的情侣以及叔叔婆婆都频频回头,健康漂亮是人类一生的追求,到死都不会停止。 江成书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卢卡安跑到他对面说:“江,你在笑吗?” 江成书摸了摸脸,嘴角确实是上扬的,说:“好像是吧。” 卢安安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感情说:“你真好看。” 两个人也没有特定的约定信号,站在一起就跑起来。 江成书对这个公园最深的记忆便是,除夕夜,宋时渊会带他在这里看烟火,今年是唯一的一次,除夕那天,他独自一人站在窗前,享尽了一个人的烟火。 就在他陷在回忆中时,旁边跑步的卢卡安突然问他:“你和上一任在一起几年?” 江成书不想隐瞒说:“十年。” 卢卡安乍舌:“你今年三十岁,也就是说二十岁,你刚成年就被人拐走了?” 江成书边跑边气喘吁吁的说:“是十九岁。” 卢卡安看着面前笔直的跑道说:“那我希望下一个十年,是我陪在你身边。” 江成书扭头看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回话。 他和青年的关系就像前方的路,看似笔直漫长无尽头,但是他心知他们走到一个程度,也许彼此就该回头了。 江成书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对卢卡安的感觉,他们的相处很合拍,两个人的喜好,对待事物的看法都相当的一致,想讨厌是根本不可能的,如果真的以后在一起,最糟糕的结果也不过就是时间长了,两看相厌,腻了。 但是他真的不敢再贸然的投入一段感情,他也许已经不会爱,或者说是不敢爱,因为他觉得爱了,最后也不会有一个好的结果,对青年来说也终归是不好的。 曾经有血淋淋的教训在身上,他以后只希望能有一个人互相珍惜,互相喜欢,平平静静的,安宁温和,觉得这样就很好,不想再去轻易的许诺一段长久的关系。 就在江成书胡思乱想时,他们跑到了一处拐点停下,原来不知不觉,他今天又一次突破了自己,跑出了以往都跑不到的距离。 他喘的厉害,卢卡安只是呼吸快了点,但也不是很乱。 两个人身上都有些汗湿,清晨微风一吹,凉凉的,很宜人。 江成书暂时放下了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卢卡安看着他,对面这个中国男人眸眼微眯,享受着风吹的样子,十分惬意自适,眼角眉梢都透出柔和。 卢卡安看着心念一动,便低头亲了上去。 周遭并无旁人,卢卡安这个吻很轻,轻到江成书都没有眨眼,像是清晨的微风吹拂。 卢卡安看着面前的人,江成书的眼睛漂亮的,像星石,笑的时候,嘴角会扯出浅浅的弧度,这些都让他怦然心跳。 江成书年少第一次被宋时渊强迫之后,曾一度讨厌与人肢体接触。 后来慢慢的,整个人也变得疏离和冷淡,但是现在,面前这个人带给他的肌肤相亲却很舒适,他觉得青年给了他,他曾经在生活中少有感受到的温暖。 卢卡安搂上他的腰,他感受到卢卡安的体温很高。 “江,试着走出来,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和我试一试,你会发现这并不会糟糕。” 他知道青年是喜欢他,珍惜他的,也许并不是每一件事都一定要说爱与不爱,也许他现在并不爱他,但是他却留恋于此时的温暖。 江成书的脸庞似有热意,卢卡安顿住,知道他也许是紧张,这让他更觉得眼前的人很可爱。 他抬手在江成书湿润冰凉的发中游走,轻轻抚弄着头皮,非常温柔的触摸。 卢卡安意识到他的反应说:“刚才忘了问你可不可以接吻,现在可以再要一个吗?” 江成书思考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太好了!”卢卡安笑着伸手环住江成书的脖子,嘴唇微张,贴上那片湿润的唇瓣,边说:“科学研究说,人的嘴巴里是性感带最多的地方。” 江成书很难描述这种感觉,他之前唯一的接吻对象只有宋时渊,那人口腔里总是浓浓的烟草味,但是青年却完全不一样,是干净的,带有清香的薄荷气息,在春天里有着异样的芬芳。 这晚,卢卡安带江成书去了一家颇具盛名的私房菜馆,吃过饭,两个人散步走回江成书的房子,边走边讨论菜品好不好吃。 到了御家园的门口,小区外面停着宋时渊黑色的迈巴赫,车门打开,宋时渊的身影从车上走下来。 他满脸寒霜地盯着江成书。 江成书心脏一颤,暗自握了握拳头,宋时渊重重的摔上车门,直直的朝俩人走了过来。 江成书回头对卢卡安说:“你先回去吧。” 卢卡安皱眉,瞪着来势汹汹的宋时渊没有动,他心里大概能猜测出对面的人和江成书的关系。 宋时渊走到江成书面前,冷冷的看了一眼卢卡安,再转头看江成书时,他被他眼里的冷漠给刺痛了。 两人之间仿佛筑起了一堵无形的墙,好像他哪怕再往前踏出一步,都难如登天。 宋时渊发指呲裂的问他;“你玩够了吗?” 江成书心脏打鼓般狂跳,他使了全部的定力,维持表面的平静,他怕发怒时的宋时渊,这么多年一种埋植于心底的恐惧。 宋时渊抓着他的胳膊说:“玩够了,就该回家了。” 江成书撇开他的手淡淡的说:“宋时渊,我们已经分开了。” 分开。 这两个字激怒了他,四个月,他极力的控制自己没有去打扰他的生活,还给他他所要的安宁,他不是在公司,就是回老宅,偶尔会在“人间”住几天,却一次都没有再找别的男孩。 宋承怕他憋坏了,把人洗的干干净净的,送到宋时渊的屋里,那天他喝的醉醺醺的,还是把白净的小男孩从包房里扔出去了。 他宋时渊为了谁。 这辈子,他宋时渊为了谁能这么委屈自己,放低姿态,守身如玉,换来的还是这句,我们分开了,这句话像一把利刃,横在他的喉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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