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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叶雾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泪顺着眼眶滴落，只是一念，潸然泪下，湿润了整个脸庞。 白祁呢喃道：“枫苑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专辑……”明明答案就在嘴边，落在白祁的心上，就像是荒诞的剧情，无法信服。 一双湿漉的眸子在这间库房内看了又看，三面墙壁上的柜子里全部都是专辑，这种惊心夺目的场景闯入了白祁的眸子里，换得他凄恻泪下。 “叶雾池到底都做了什么……” 心像被尖锐的刀刺深深扎入，痛得无法呼吸。 猛地，白祁瞬间转身，望向了房间中央，一块高耸如山的堆积体，被雨布遮盖住，看不到真容。 这一大块堆积物看起来就像是采石场里的砂石，被堆成了金字塔形状，比白祁还要高。 白祁抬头自上而下，将这一大块的堆积物仔细看了一眼。 深深吸入空气，可白祁的状态就像肺部被堵住，只能张着口不断地喘着气，面部愈发变白。 他弯下腰捏住雨布的一角，弯腰的瞬间，豆大的泪珠就这么从眼眶滴落在地上。 滴落入地的瞬间，一圈灰尘包裹着晶莹的泪珠，就像是蒙尘的明珠，沾染上尘雾，揪心至极。 眸子猛地一闭，白祁用力的掀开雨布。 接着，黄天漫沙般的灰尘在库房内荡开，瞬间迷失了视线。 白祁闭着眼眸，颤抖的唇轻念着…… “一，二……三！”唰——白祁无声的张张嘴，就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攥着他的喉结，发不出一点声音。束缚、压抑。 泪水再次从红成血色的眼眶中滴落，像是染上了一层樱红。 在白祁面前的，是一座山。 一座用专辑垒成的山。 都是他的出道专辑。 恍惚间，指甲已经嵌入肉里，可指尖传来的疼痛比不上心口上的一分一毫。 一股力量生扯将白祁的灵魂一劈两半，扯着他的每一寸血肉，每一条血梢都痛得无法呼吸。 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一种快要淹没在深海里的感觉，令白祁的心口映起了冷寂孤廖。 “叶……雾池……” 喉咙像被烈火灼烧，白祁低喃着自语：“你骗我。” “你骗我！” 一声嘶吼从库房里传出，痛彻心扉，就像是灵魂被撕裂，对抗着无尽的黑暗吞噬，白祁猩红着双眼，死死地盯在面前的山。 “你骗我……” 叶雾池，你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对吗？ 白祁胡乱地擦掉满面泪水，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直奔别处。…… 封旻文家中，白祁戴着口罩，一双眸子红得不像话。 “封旻文。” 安静的楼道间，是白祁咚咚作响的心跳。 被白祁连名带姓的喊了大名，封旻文抖了三抖，从睡梦中被喊起的怨气也瞬间消失。 “祁哥，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不难猜。” 封家的那几套房子，还是封老头跟着白父一起买的呢。 “这套离你们经常去的酒吧最近。” 封旻文佩服地竖起大拇指，下一秒就被白祁掀开的眸子吓了一跳。 “我天，你犯红眼病了？这得去医院看吧。”封旻文下意识就想给叶雾池发消息汇报一下这件事。 白祁冷冷地说道：“哭的。”惜字如金，冷漠如冰。 封旻文愣呆了：“啥？！”接着是一整个大震惊：“哭的！祁哥你还会哭？！” 白祁寒冽地扫了封旻文一眼，径直往房子里迈步进去。 不能怪封旻文，在他的心目中，祁哥和iron man是同等地位。 白祁走进门，直接将手机甩在了桌子上。 封旻文凑近去看，这一看连他也慌了。 像山一样高的专辑堆放在地，一张一张垒成了金字塔。 “解释。”白祁只说了两个字。 封旻文支支吾吾，眼神飘忽闪躲，似乎还想把这件事搪塞过去。 一声冷笑：“照片都怼脸上了，还不说？”白祁质问道。 封旻文叹口气，“祁哥，我真不能说。” 那双红成兔子眼睛的眸子再次湿润，豆大的泪珠瞬间挤出眼眶。 封旻文慌张地想帮他擦掉，刚抬起手白祁就后退一步。 他颤着声音，翕了翕唇，模样好让他痛心，“你……你不愿意和我说。” “封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封旻文的视线停在白祁那张薄唇上，在他的记忆中，祁哥总是勾着一抹自信的笑容，随时随地散发着他的热能，像永动的太阳，照亮着身边的黑霾。 他从来没看到过，像是小太阳一般的祁哥，会有今天的模样。 那张颤抖的唇，灰白无色，就连嘴角都控制不住地细细震颤，每颤一次就惊在了封旻文的心上。 “祁哥，你别哭。”封旻文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无措地伸出手，想去安慰自己的好友。 “看到这些的时候，我是真的想笑。” “我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逼。” “没有人比我还蠢了。” 白祁张着唇，眼眸里藏着无尽的悲恸。
第199章 那个藏着秘密的铁盒子 封旻文抽了两张纸，快速上前，趁白祁不注意，将纸塞进了他的手中。 “祁哥，你真别哭了，我见不得……”封旻文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着步子。 两行清泪滑落脸颊，能够清晰地看到泪水划过的痕迹。 面对白祁这个样子，封旻文更是不敢对视，只能缩着头逃避着。 “他不让你告诉我。”白祁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完全没有往常的清亮。 封旻文只能龟缩着身子，瑟瑟点头。 “你不希望我知道吗？”白祁那双眸子就这么哀戚的看着他，“我不该知道这一切吗？” “为什么？”白祁的眼眶红得快要滴出血来，“是不是我不配知道这一切。” “我不配池哥做得那一切。” 封旻文惊得抬起头，又在看到那双鲜红的眸子时，心猛地一颤，重新低下头。 “不是……你值得的。” 白祁一反刚才的动作，他往前踏出一步。 “封子，你看着我。” 封旻文不敢抬头，他不敢看到白祁现在的样子，他也不敢说出叶雾池曾经做过的一切。 “我爱池哥，五年前就爱，很爱很爱。” “你应该是第一个知道的我爱他的人，比他自己知道的都还要早。” “我是做过错事，我差点弄丢了他，可是我现在回来了。” “我庆幸的是，我爱的人，他也还爱着我。” 白祁的声音就像是被石子磨过，又被风霜摧残，只剩下沙哑的粗糙。 “封子，告诉我，好不好……”白祁的声音很低弱，轻得像气声，但还是像钉子一样，砸在了封旻文的耳膜里。 他沉默地叹口气，“好。” 忽然，白祁眼中闪过光亮，亮的就像是夜空中的星星，有细碎的光辉在那双赤红的眸子里蕴藏着。 “你把这些专辑移开，最深处……放着一个铁盒子。” “打开它，你会知道一切的。”封旻文哭丧着脸，愁容满面。 “别哭了祁哥，你哭成这样池哥回来还是会杀了我的。” 临走前，封旻文还是强调了一句：“别说我告诉你的……库房是你自己去的，东西是你自己发现的……” “和我没关系啊！”封旻文不敢想象叶雾池知道后，他的下场该多么惨。 “呜呜呜，祁哥，为了你们的幸福牺牲我一个……我认了。” 白祁回望了一眼，声音沙哑，但还是由衷地说了一句：“谢了。” 封旻文摇晃着手，“真不用，其实……你早点知道的话，或许你们两个就不会蹉跎这些年了，有些事你俩都不该自作主张，既然老天给我们造了一张嘴巴，不用来解释，不是浪费了吗？” “我要有你这么通透……当年就不会跑了。” 看起来封旻文不着调，实际上他才是那个最懂得珍惜的人。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彼此都在身边更加重要了。”白祁叮语，说给自己听。…… 这么一折腾，天已大白，远处的天空升起橙红色的朝曦，暖黄色的阳光照在白祁略微苍白的脸上，那一刻有新的东西在他破碎的心间逐渐生长。 再次回到库房，面对堆成山的专辑，心口的堵塞还是令白祁呼吸不畅。 那种无法言说的痛在击溃着他的心房，苍白憔悴的脸上可偏偏挂着一双满怀爱意和希望的眸子，极其割裂。 迈着步子，一步一步靠近那堆积成山的地方…… 白祁的那双殷红的眸子里是不可动摇的坚定，是他对叶雾池从未动摇过的爱意，是他对错过叶雾池五年的不舍，是他对五年前自己的厌恶憎恨。 缓缓吐出气，白祁弯腰抽出其中一张专辑丢在一旁，又重新抽了另外一张再次丢下，动作重复，一张又一张专辑被抽出。 白祁不敢数到底有多少张专辑……这里的数字……他不敢知道。 双眼再次朦胧，他倔强地抿住唇，任由眼泪在眸眶中打转，也不想它滴落下来。 直到他的身后，出现了另一个小山堆。 金子塔状的专辑山轰然倒塌，白祁跪在地上，往最中间的地方爬去。 专辑坚硬的折角抵在膝盖上，硌得生疼，可白祁就像感觉不到疼一样，跪在专辑上，一张一张往外继续掏着。 直到……伸向深处的手碰到了冰凉的金属触感。 白祁的瞳仁再次剧烈晃动…… 往回用力一拽，盒子被稳稳地放在了白祁的双膝前。 白祁低下眸子，望着摆在地上的金属铁盒，大约有鞋盒那么大。 有些重，拿的时候有些吃力。 缓了缓心神，白祁指尖缓缓移向盒子，碰到冰凉一片的时候，他收回了手指。 “这里面……就是你的秘密了。”白祁稳住心神，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和理智。 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不管叶雾池藏得秘密到底是什么，他都必须要知道这一切真相。 咔哒——，盒子被撬开一角。 如果熟悉白祁的人看到，会知道此刻的白祁处在极端的紧张中。 瞳孔里蕴含着前所未见的惶然和怯恐。 心下一横，白祁双手一拽，盒子缓缓打开在面前。 “这……”即使做了千万的心理准备，可还是未曾想过，盒子里装的物品竟然是…… 泪水还是再一次奔泻而出。 他颤着手从盒子里拿出一沓……厚如书本的……飞机票。 【汉国-京都】、【京都-汉国】 就这一段飞程，累积厚成一本书。 肩膀无止境地抖动，白祁笑了，凄惨的笑，痛苦的笑，再接着……是哭声，嘤嘤叮叮，戚戚涩涩，如同枯草干涸的声音从嗓间挤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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