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教授越想越委屈,最终站起身,往楼上走去。 江诏抬起头,默默看着他,没有追上去。 陆冼打开江瑜房门,走进去,把灯打开,把门锁好,坐在床边椅子上。 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红着眼睛给江瑜打电话。 “江瑜,我要跟你说一件事。” 电话那头的江瑜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这么委屈?” 陆冼心里堵得慌,他忍了四年,委屈地只想掉眼泪:“其实,这四年,江诏都没理过我。” 江瑜顿时震惊了,江诏怎么可能不理他? 不过陆冼从来没有骗过他。 江瑜从不怀疑陆冼说的话,他没有反驳,说不可能,而是心疼地问道:“怎么会这样?” 陆冼摘下一瓣橘子,放到嘴里,眼睛红红的:“他什么都不肯说,没有解释为什么不理我,然后现在又来找我求和好。你都不知道,那四年,我很想他的。” 江瑜点头:“我懂,我也很想你的,我们两年没见了。” 他前年春节回来过一次,现在算起来,正好两年半。 陆冼一笑:“等你回来。” 江瑜:“快了,明年回。” 江瑜想了下,说:“怪不得之前他把你微信拉黑了,看来有迹可循啊。” 陆冼:“是,他是一点点慢慢冷落我的,然后现在又来求和好,很奇怪。” 江瑜倒是见怪不怪:“我那弟弟,一直都很奇怪啊!谁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呢。” 江瑜停顿一下,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陆冼又掰了瓣橘子送到嘴里,嗓音沙哑:“我想原谅他了,可是就这么原谅他,显得我好廉价!他甚至并没有解释原因,只是跟我道了歉,就想和好,我都不知道他这大学四年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江瑜耐心听他说完,问道:“那你现在想怎么做?” 陆冼把手里剩下的橘子都吃完,这才轻声说:“我想跟以前一样跟他相处,我现在好想抱他,我真的很想他……可是就这么和好了,显得我也太好哄了!他以后要是再不理我,怎么办?或者忽冷忽热地跟我闹脾气,怎么办?我不想搭理他,却又硬不下来心肠,好难受。” 江瑜沉默了。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陆冼,我一直以为是他离不开你,他黏着你,可是直到今天我才发现,你也离不开他了。” 江瑜洒脱地笑了下,回道:“没关系的,江诏可能真的有难言之隐吧,你既然想原谅他了,那就遵从你的内心去做,我永远都会支持你的,老陆。” 说完,江瑜停了下,回道:“你等我一下。” 紧接着,江瑜挂掉电话。 几分钟后,江瑜给他打来电话。 陆冼接通后,江瑜轻松开口:“都搞定了,没事了!” 陆冼皱了下眉:“什么意思?” 江瑜:“我帮你狠狠骂他了,没事了。” 陆冼:“嗯。” 两人挂掉电话,江瑜偷偷舒口气。 他哪敢骂江诏,他刚说了句“你这四年”,江诏就把他电话挂了。 最后江瑜没办法,只得发了句“你把你陆哥气哭了。” 直到现在,江诏也没回。 江瑜长叹口气,只能希望江诏能改正吧。 - 陆冼一个人在房间emo了好一会儿,这才擦下眼睛,起身走人。 他刚打开房门,就被面前的男人紧紧抱在怀里。 陆冼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挣扎,身体却被江诏牢牢抱住。 对方双手搭在他背后,等他适应后,才慢慢开口:“对不起,哥,对不起,对不起……” 江诏抱着他,翻来覆去说着对不起这三个字,声音沙哑。 江诏比他高半头,陆冼被他抱着时,莫名有种安全感。 他慢慢放松下来,抬起手,拍拍江诏的后背。陆冼最终妥协:“再有下次,我不理你了。” 江诏嗯一声,把他抱得更紧了,接着又稍微松开些,像是怕抱疼他。 江诏头搭在他肩膀上,怀抱温暖炙热。 他哑着嗓子跟陆冼道歉:“对不起,哥,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了,对不起。” 好几分钟后,江诏也没有松开他,像是舍不得,想要永远抱着他。 陆冼眨下眼睛,刚才的emo心情全部消散不见。他手掌搭在男人背部突起的骨骼上,回抱住江诏,说:“我很想你,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江诏拼命点头:“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 陆冼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看着走廊外偶尔有人路过,突然岔开话题:“呃,你能先放开我吗?” 别人都看到了,好丢脸。 江诏没回话,而是保持拥抱的姿势,抱着他走进屋。 他手都没松开,进屋后,反手把门摔上。 男人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嗓音沙哑,又带着点满足时的慵懒感: “哥,再抱会儿。”
第62章 好几分钟后,江诏才放开他。 放开他的动作很慢,好像很依依不舍。 陆冼退开一点,抬头问道:“我们这算和好了,那你要跟我绝交的原因到底是什么,现在能说了吗?” 江诏抬起手表,回道:“马上,等一下。” 刚才在楼下坐的时候,江诏冥思苦想,终于编好了一个理由。 他目不转睛盯着手表,一本正经道:“还有两分钟。” 陆冼伸头看一眼,江诏手表上的时间是八点五十八分。 终于,两分钟过去了。 陆冼催促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江诏拿出手机核对一下时间,回道:“再等一下,迟个十分钟,总比掐点好。先坐一会儿。” 江诏刚要找椅子,突然想起这是江瑜的房间。 强烈的占有欲又冒了出来,江诏想,有什么事回他屋里说,不要在外人的屋里说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外人不配听! 江诏乖乖巧巧勾了下他的袖子,说:“哥,回我房间,我全部告诉你。” 陆冼点下头,没有多想:“好,只要你肯说就行。” 很快,两人离开“外人”的房间,来到江诏房间。 江诏坐在床上,陆冼双手往后撑在书桌上,居高临下地垂眼看他。 江诏缓缓开口:“其实,我之前跟你说,算命的要我大学四年不能理你,不然我会有血光之灾,是骗你的。真实情况,正好是反过来的,如果我理你了,有血光之灾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即便事情已经过去了,江诏依旧眉头紧锁,一脸担忧。 陆冼凝视他的眼睛,抠在桌边的手指慢慢收紧,有点……信了。 江诏叹口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陆冼解释清楚:“四年前,我遇到一个云游僧人,他免费给我算命,要我大学四年绝对不能见你,要跟你保持距离,不然你一定会……突发意外,必死无疑。等度过这四年后,我就可以跟你和好了,但是直到今晚的九点之前,都不可以把不理你的原因告诉你,不然你一样会……死掉。” 陆冼瞬间红了眼睛。 今天一晚上,他不知道眼睛红了多少次,一直在掉泪的边缘徘徊,他哑着嗓音问:“就因为一个疯子的话,你整整四年不理我?” 江诏抬起头,演技爆表:“我怎么敢不信?” 他哽咽着开口:“如果他说会死的人是我,我肯定不信,还会骂他一顿。可他说如果我理你,死的人是你,那我怎么敢赌啊?” 江诏眼睛湿润,委委屈屈:“哥,我真的太爱你了,我不可能拿你的性命去验证这预言真不真。” “我这四年,每一天都在想你,我对你的思念,一点都不比你对我的少!” 江诏眼神坚定。 他胡编乱造说了这么多,可算说了一句真话。 许久,陆冼胸膛慢慢起伏一下。 原来是这样。 他已经全信了。 陆教授慢慢卷起袖子,冷静逼问:“那僧人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是哪座庙里的人?他师父是谁?妖言惑众、蛊惑人心!走,我们去找他算账!” 江诏沉默了下,这么多信息,他还没编好。 片刻,江诏:“我没问那么多,他当时戴着斗笠,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 “你脑子呢!”陆冼突然放大音量。 江诏登时吓得咯噔一下,身体都抖了下。 陆冼一向温文尔雅,江诏从来没见过,他哥会发这么大的火。 陆冼又气又心疼:“随便一个什么人,叫你离我远点,编编谎话骗骗你,你就信了。改天要是再来一个僧人,叫你捅自己一刀,我才能活命,你是不是也会毫不犹豫地捅自己啊?说话!” 江诏哪敢说话,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见过陆冼这种失态的样子。 眼睛红红的,眼神坚毅,语速很快,咬字格外清晰,说到重点时不仅会加重音,还会恶狠狠地瞪着他。 好可爱。好想……欺负他。 江诏体温逐渐升高,心脏越跳越快。 陆冼却以为他心虚了,无言以对。 陆冼继续加大输出:“什么僧人,我看他就是搞传销的!你好歹也是个本科生,怎么这点分辨能力都没有?脑子长在头顶,真就一点都不动吗?!” 江诏舔下嘴唇,哄道:“我错了,再也不会了。” 陆冼也怼累了,他转头看向一边,问:“有水吗,我喝点水。” 他嗓子都说干了。 江诏赶忙拿自己的杯子给陆冼倒了杯温水,递给他:“房间没别的杯子了,你先用我的吧。” 陆冼毫不介意,直接把水杯接过来,单手拿着,抬起水杯喝水。 江诏又看痴了。 陆冼喝水时,喉咙吞咽的动作,都充满了诱惑力。 好可爱,好想咬一口。 如果有一天,他能咬住陆冼的喉结,把人逼到墙角,咬着他的喉结,咬一下再舔一口,他哥一定会湿着眼睛,眼神迷茫,露出脆弱又勾人的表情吧。 江诏赶紧摇头。不能再想了,再想要失态……哦不,是变态了。 这时,陆冼喝完水,放下水杯。 他抬起双臂,对江诏敞开怀抱:“傻子,过来抱一下。” 江诏赶忙走过去,跟陆冼相拥。 在陆冼肩上,他看不到的地方,江诏瞳孔浓黑,眼神阴暗。 他手掌贴在陆冼后背上,心想:哥,你才是傻子。 - 矛盾终于解开了,两人回到楼下后,陆冼高兴地连吃了两小块蛋糕。 他们终于回到了四年前,站起一起有说有笑。 两人正闲聊着,江诏爸爸突然走过来,说:“小陆,还没谈恋爱吧?” 陆冼点下头:“嗯。” 一旁的江诏瞬间警觉,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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