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路平安。”安鹤一摆摆手,潇洒地钻进车里。 等安鹤一开车走远了,穆向远还站在大门口的台阶上远远看着。他捏住领带结,仿佛还能感受到安鹤一手指遗留在上面的温度。 早上换制服的时候,穆向远的领带是安鹤一给打的,肩章是安鹤一给穿的。 安鹤一还说啊,他们初见时,就是这身衣服,把他给定哪儿了。 想到这儿,穆向远笑了起来。这主动起来的安鹤一,他可真是招架不住。 签派夏主任等穆向远量完血压做完酒测走了过来,跟穆向远握了握手:“今天我给你们做放行讲解。” “感谢。”穆向远笑着点了点头。 等机组人员到齐,夏主任讲解了航路天气、机场情况,又和穆向远核对了飞机起飞重量和油量。 穆向远仔细地看着各项信息,最后在放行单上签上了他的大名。 “一路顺利,有事随时联系。”夏主任合上文件,朝穆向远点了点头。 阴云之后,天气放晴。 穆向远坐在驾驶舱左座,有条不紊地和副驾进行着各项检查。上客完毕,他拿过话筒,做了简短的机长广播。 客舱乘客只觉得正在说话的机长声音挺好听,并不会知晓他经历了什么。 而穆向远也不需要任何人关心其他事,他只想和他的飞机伙伴一起,驶向蓝天。 安鹤一说过,该飞翔的人就该属于蓝天。 他们一天一地,在各自的岗位上闪闪发光。如此相爱,也如此相配。 飞机对正跑道,穆向远手握油门杆,操纵着飞机逐渐加速。决断高度后,穆向远沉稳开口:“起飞。” 暑运快开始了,穆向远的排班量显著上升。不过他现在还有行政工作,相比于之前,在同安的时间稍微多了一点。 于是安鹤一时不时就能听见穆向远在沙发上窝着,哀嚎一句:“怎么、又是,极地航线!我的头发啊!” 安鹤一正在喝水,听见这一嗓子差点没喷出来,转身站在厨房门口宽慰他:“哎,你这也不成天奔北极,辐射量可以接受。” “我的头发!我们那些四十多岁的同事,好多都没头发!”穆向远坐直了,扭过身体瞧着安鹤一。 安鹤一指指自己:“我这隔三差五还要去做介入手术,那不比你们那辐射大,我这不好好的。” “你不一样,你天生丽质。”穆向远皱着眉头。 安鹤一无奈地叹气:“你这关注点,你怎么不多关心一下健康问题。我们心内科的孔主任,长期做介入手术的,前一阵子甲状腺癌了。” 这一说,穆向远捂住自己的脖子。安鹤一又说:“这病不啥大事,他做了手术之后,继续给别人做手术了。” “贵单位给你们买保险了吗?”穆向远摇着头,“这工作怎么又累又危险。” “哎,做好防护,问题不大,你别担心了。”安鹤一浅笑着,瞧着穆向远的注意力被转移走了。 他俩现在比以前说的话多得多,还密。 以前是穆向远把大事小情地跟安鹤一说,现在呢,经常是一落地,手机打开就能看到安鹤一发来的一大篇一大篇消息。 安大夫还不爱发语音,全是打字儿,标点符号极其标准,让穆向远看了一遍又一遍。 就这样,在航班间隙的等待时间里,穆向远心情也十分舒畅,动不动就要请机组和乘务组喝航站楼的咖啡和奶茶。 * 安鹤一出完门诊之后,帮彭小鹏过了一遍主治考试的知识点才回家。他吃着穆向远给他订的饭,心中一动,给穆向远拨了个视频。 这会儿穆向远在伦敦,休息两天等着再开飞机回同安。 “嘛呢?”安鹤一对着镜头笑了笑。 “看你啊。”穆向远大咧咧说道。 “想你啦。”安鹤一擦了擦嘴,拿着手机坐到沙发上。 “我知道。”穆向远也笑,背靠在栏杆上,风吹起了他额头的碎发,“我也可想你了。” 俩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在这想来想去,终究是让安鹤一有些承受不了。于是他红着脸转移了话题,说起了下午门诊的事情。 今天下午有个病人捂着下巴来了,说自己头疼牙疼,疼得受不了,一定是脑袋有问题了。 安鹤一要给这大哥查体,大哥捂着脑袋不让,说是不能随便动,动了就完蛋了。 本来安鹤一门诊排队的患者就多,这还有个说不清问题又不配合的,他尽力保持着耐心。 见这大哥总是吸溜,安鹤一稍稍站远了一点,手背后让他张开嘴。大哥见安鹤一似乎是真不动手了,这才稍稍张开了嘴巴。 “去把智齿拔了吧,顺便看看你这蛀牙。”安鹤一皱着眉头,“小鹏,把号给退了。” “啊?这就完了?” 安鹤一把片子还给他:“你的大脑没有问题,去挂个牙科。” 穆向远听完哈哈大笑,说这是他的翻版。安鹤一也笑:“也有反过来的,有个大爷说自己有特异功能,能听见别人的心声,电视台都去采访了。” “她女儿不信,生拉硬拽到我们医院,一查,颞叶癫痫。” “哎,人生真是不知道哪处会崴脚啊。”穆向远感叹着,“你这一天天的,奇闻轶事也不少。” 安鹤一点点头:“当个调剂罢了,咱主要的还是得找出来到底是哪有问题。” “心情好点没?”安鹤一看着屏幕笑了笑。 穆向远微微睁大眼睛,安鹤一又说:“一开视频就发现你眉间距窄了,说吧,哪儿不对了?” “哎,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穆向远笑得温柔,“我妈前几天出去徒步,摔了一跤,胳膊骨折了。” “这会儿在伦敦呢,做完手术了。” 安鹤一顿了下,利落地说:“你把她的病历都发给我,我拿去找骨科看看。然后再给我一个地址,我给她寄点药。” “哎,太麻烦了…”穆向远应道。 安鹤一“啧”了一声:“那是你妈妈啊,虽然我没见过,但我一直当她是我半个妈。国外哪能找到咱这儿这么好的膏药,上回吴老师骨折贴的那个土膏药,黑黑的那种就特好,我给咱妈寄。” “哎,鹤一…”穆向远还想磨叽。 “别打岔,赶紧去要病历。”安鹤一说着就站起来往书房走去。 “哎,好,谢谢安大夫。”穆向远笑得温柔。
第35章 三更,全文完 安鹤一做完手术, 步子走得飞快。他是非常着急要回家,因为今天是穆向远的生日。 说是过生日,两个大忙人还是要上班的。不过穆向远今天落地同安,接着能休息三天。 当然, 穆总现在要上行政班, 还得去公司。 穆向远比安鹤一早两小时到家。 他过生日, 蛋糕是安鹤一买的,但饭是他自己点的。 本来说要出去吃,穆向远没愿意, 说在家里放松, 想干什么干什么。 安鹤一到家的时候,穆向远正抱着西瓜边吃边看剧。听见门响了,他放下西瓜,踢着拖鞋蹿到安鹤一身边。 “稀客啊,安大夫。”穆向远调笑道。 安鹤一直起身子瞅他, 嘴角是压不下去的笑意:“谁不是啊,穆机长。” 又是一周多没见上面,安鹤一连客厅都还没进去呢, 就被穆向远搂着亲上了。 “想我吗?”穆向远蹭着安鹤一的耳边轻声问。 低沉的声音让安鹤一浑身发麻发烫, 他搂着穆向远的脖子,扭过头看着他的眼睛:“好想。” 下一秒, 穆向远激烈地吻了过来, 带着力量和热度,让安鹤一难以招架。 被推着倒在沙发上的时候,要不是安鹤一心里念着事情, 估计轻而易举就会掉进这热气腾腾的感情漩涡,吃上一顿晚宴前菜。 “等等, 向远,咱们晚一点再…”安鹤一推了推身前的穆向远。 正在兴头上的穆向远双眼一样迷离,他撑起身体问:“怎么了?有急诊病人?” “不是…”安鹤一笑起来,“咱俩还是先把你的生日过好,不然…嗯,那个,都憋久了,肯定刹不住闸。” 穆向远低头亲了下安鹤一的额头,翻过身坐起来,把安鹤一也拉了起来。 “听你的,来,走流程。” 安鹤一站起来,瞅了眼电视,惊讶道:“你居然在看这部剧。” “啊,我听乘务们都在议论,说是这医疗剧还挺真实。这不家里有位大夫,我就看看嘛。”穆向远悠哉哉说着,捏了捏安鹤一的手心。 “太假了。”安鹤一看了两眼有点嫌弃,“那刷手的姿势就不对,能刷干净吗?” “哎哟!”穆向远拍了下他的屁股,“我刚入戏,你过去。” 安鹤一笑呵呵地去卧室翻东西,等穆向远又进入剧情跟着感动呢,他出来了,一点不客气地把电视给关了。 穆向远笑得直抖肩膀,知道今晚安鹤一应该是要给他来个猛的。 这安大夫做事啊,平日里很稳重,仅有的那么点冲动,全留给了穆向远。 果然,安鹤一完全不给穆向远缓冲,直接拿出两枚戒指。 素圈,看着挺低调,可穆向远怎么就觉得自己被闪瞎了眼呢。 “你你你…”穆向远抬起手,抓住安鹤一的胳膊,语无伦次。 “挺贵的。”安鹤一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花了我俩月工资,除了买房买车,我还没单笔花过这么多钱呢。” 穆向远认真地“哦”了一声:“保修吧?” “嘿,你这重点抓的。”安鹤一无奈地偏开头笑了笑,“很早的时候你买过一对,那时候我觉得总要进手术室,摘摘取取的麻烦。” “我知道你想戴,我不配合的时候,你可伤心了吧?”安鹤一抱了抱穆向远,“所以我现在又买了一对,圈住你,好不好?” “好啊,当然好。”穆向远双目温柔,无比珍视地看看戒指,再看看安鹤一。 “向远哥,谢谢你给我一个家。”安鹤一眼眶微红,“我这样一个普通的人,普通的家庭、学业和工作,最不普通的,就是有你这样一个家属。” “我没有跟你说过,但我无数次地想过,除了治病救人以外,我最想的就是和你一起普普通通过日子。” “哥,我们会有争吵,也经历了一段不太好的时间,但我确确实实,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分开。”安鹤一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也没有。” 说到这儿,安鹤一稍微有点哽咽,但他看向穆向远时,瞧见眼前人,已经开始掉大眼泪了。 安鹤一手忙脚乱地想给他擦,又被紧紧抱住。 “安安,你这声‘哥’喊的,我心都碎了。”穆向远吻他耳朵。 安鹤一笑着拍他的背:“说来说去,你也就比我大俩月还不到。我就是看今天你生日,想让你开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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